第30章
文雨彤的情況比最初估計的要樂觀,短暫的不适過後,她進入了恢複期。薛姨不放心,執意堅持讓彤彤繼續住院觀察,說守着大夫好辦些,雖然她打心眼裏讨厭醫院,那白牆病號服簡直就是夢魇,可彤彤的情況萬一有了反複不好辦,要保證沒有任何後遺症。她安排女兒在家做飯,自己炖了湯每天送來,象多年前那樣細心照料她。
丁啓瑄下班後去小院取來雷虹準備的晚飯,到醫院後陪着彤彤一起吃,夜裏就在病房的沙發上将就,過到早晨再回家去換衣服上班。
文雨彤的傷口在頭部,縫針的地方被剃光了,露出大片光禿禿的頭皮。第一次讓她看到後,急得飯也沒吃,催着丁啓瑄去買帽子讓她遮擋。他又哄又勸說着沒事,新頭發會很快長出來的,傷口那裏不能遮蓋,不利于恢複。可她就是不聽,最後用絕食來抗議。丁啓瑄不得已,把大夫找來好好教訓了她一番,這才老實下來。
“啓瑄,我好醜。”文雨彤做着每天必行的功課,癟着嘴來抱怨一番,然後拿着鏡子去反複照,把旁邊的頭發拽過來遮在那裏。
丁啓瑄貼身躺在旁邊,在不寬的病床上與她擠在一起,“不醜,你現在是病人,病人只論健康不論美醜。”
“啓瑄,我把頭發都剃了吧?”她掀開光禿禿的那裏看着。
“不用,沒人請你拍恐怖片,留着吧。”
“那我把頭發剪短了吧,這樣缺一塊的地方不明顯了。”
丁啓瑄柱起頭,笑道:“莫非真的撞傻了?長頭發還能蓋一蓋,短發不是要露馬腳的?”他奪回那鏡子擺到旁邊,“別照了,到時間自然就長出來了,着急也沒用。”
文雨彤躺回床上,接着抱怨每天什麽都不做,可三頓飯不落下,這許多天下來身上胖了不少。她捏捏腰,又按按肚子,絮絮叨叨的不停嘴。
“還是我有發言權,讓我檢驗檢驗。”丁啓瑄把手探到她衣服裏,上下其手。
文雨彤被撫得渾身發癢,伸手拍他,“別動,讨厭。”
他收回手,“是胖了些,不過,手感很好,我很滿意。”随即又俯到她耳邊,“我怎麽有預感,着陸條件越來越成熟了呢。”
“你這壞蛋,快走開。”
“我肯定要走了,再這麽下去,門口的護士要看免費電影了。”丁啓瑄站起身,“我下樓去給你買水果。”
她撇下嘴,“我知道你去過煙瘾,不要編借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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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啓瑄給她整理好床位,把雜志遞過來,“怎麽女朋友當的這麽不稱職,沒發現我已經戒了?”
“為什麽?”
“你不喜歡我帶着煙味,再說,你嗓子不好,我抽煙也會刺激到你。”
文雨彤心裏湧起一陣柔軟,這家夥總是這樣,悄沒聲息的做些事。這段時間最辛苦的就是他,白天上班晚上過來陪床,一連很多天肯定累壞了,她把手伸向他,“啓瑄,吻吻我。”
“不吻,我是有氣節的人,怎麽會聽一個小日本擺布。”
她又笑又氣的坐起來,“站着不許動。”
丁啓瑄很威嚴的接受了她的獻媚,關門之際留下一句,“爾等蠻夷,理應如此。”
文雨彤回到床上側身躺倒,最近什麽事不做,她的困倦反而越來越重,動不動就犯迷糊。睡夢中一雙手慢慢捋着她的長發,很輕。“別鬧,啓瑄,我困。”她唔哝着翻翻身。
“彤彤。”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過來。
她惺忪着睜開眼,是媽媽,眼神溫柔的坐在旁邊,吉田叔叔也在。
“媽,你怎麽來了?”
文青有些埋怨,“那天回來沒有收到報平安的電話,我打過來總是關機,就去問了薛姨,她說了你的情況,怎麽不告訴媽媽呢?”
文雨彤起身做好,“不想讓你擔心,這已經沒事了,你現在不忙嗎?”
“忙也要過來,你這裏怎麽一個人都沒有,平時誰照顧?”
門被推開,丁啓瑄拿着水果走了進來,看到屋裏的陌生人停住了腳。
“媽,”文雨彤忙介紹,“這是丁啓瑄,他和薛姨在照顧我。”
丁啓瑄聽見這話,恭敬的走過來打招呼,他把手裏的水果放下,握住了彤彤的手。
吉田會說中文,在文雨彤的介紹下與丁啓瑄簡單致意後,退回到沙發處坐下。
文青看看眼前的年輕人,臉上帶了些冷淡,她徑自與女兒說着話,對他的存在報以無視。
文雨彤知道媽媽的心思,有些無奈,當着啓瑄不好說什麽,就拉上他走出病房,“你先回家好不好?我要跟我媽說說話。”
“好,”丁啓瑄有些明了,“這幾天我累了,正好歇歇,有事給我打電話。”
文雨彤拉着他的手,有些戀戀不舍。
“去吧,”丁啓瑄整整她寬大的病號服,用手拂拂她臉頰,“我好長時間沒睡床,都忘了什麽感覺了。”
文雨彤看他消失在樓梯拐角才回到病房。
文青看到女兒進來,問道:“要不要換個條件好些的地方?”
“不用了,這裏很好。媽,那個丁啓瑄是我男朋友。”
文青對此解釋沒有理會,接着說:“我一會去問問護士小姐,找個有經驗的人來照顧你。”
文雨彤有點不滿,“媽,你沒聽到我的話嗎?”
“你想讓媽媽怎麽說?”文青看向女兒,一臉平靜。
文雨彤忽然喪失了說話的興趣,默默的躺到床上不再搭腔。母女倆都靜靜的,房間裏的空氣似乎也停止了流動,象張網蓋到每個人身上,有些壓抑。
晚上文青回了酒店,她走時已經為女兒安排好了護理人員,交代一番後才放心離開。
文雨彤悶悶不樂的躺在床上,拿着手機把玩了很久,她想給丁啓瑄打過去,告訴他現在心裏很煩,可又不想讓這壞情緒也影響他,猶豫間短信聲響起:洗臉的毛巾在衛生間門後。
她馬上撥了過去,對方的聲音很低,似乎有心事,她看看身邊的護理,示意她回避一會,看門掩上才小聲問:“啓瑄,你生氣了?”
“彤彤,我要是生氣了,你會不會老實些?”
“會。”
“那我生氣了。”
文雨彤笑了,“哪有你這樣,還這麽威脅人的,再說我一直很老實,什麽時候惹過你。”
電話裏那個聲音停了一下,“你打過來,是不是要跟我說什麽?”
“啓瑄,對不起。”
“你做了什麽對不起的事?”
文雨彤說:“我媽很快就回去了,她很忙不見得有時間多停留,等她走了,我詳細給你解釋好嗎?”
丁啓瑄安慰了彤彤半天,又逗着她笑了才放下電話。今天下午,他看出彤彤媽媽的冷眼,不禁有些隐憂。從黎蘭那裏,丁啓瑄已經明白經濟基礎對一個男人多重要,從這點來說他并不出衆,機關裏的福利好,可僅是這樣而已。比起生意人來說,他還是算個窮人。與彤彤在一起這幾個月,他也在細心觀察,彤彤的條件的确很優越,雖說培訓中心的待遇不低,可比照她的消費水準來看,不是那個薪水能支撐的。該怎麽面對她媽媽的盤诘和冷遇呢,丁啓瑄對下面要發生的事,有些沒底。
走到窗前,看到那裏放置的煙盒,他拿出一支送到鼻端使勁聞聞。
第二天上班,門口的會客室通知丁啓瑄去簽收快遞,他叫住一個實習的大學生,“小李,幫我去取個快遞。”
十分鐘後,小李托着一捧玫瑰花走進來,“丁老師,真拉風,有人給您送花。”
丁啓瑄愣了一下,走過去看看,上面沒有卡片。想了想,嘴角彎了起來。
“丁老師,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男人收玫瑰花呢。給您放哪?”
丁啓瑄斂起幾欲綻開的笑臉,“別放哪了,給每個桌上放幾朵裝飾一下辦公環境吧。”
很快,張姐舉着玫瑰花走進來,“小丁,這可不對了,怎麽有了女朋友還能收玫瑰花啊?留神我去告狀啊。”
丁啓瑄撫着額頭,似笑非笑的,“這幾天忙糊塗了,送給她的玫瑰花,把對方地址寫成咱們這了。”
張姐對這說法明顯很懷疑,不過看他那神态,放過了一馬,嘟囔着,“這可不象你幹的事啊。”
丁啓瑄發了短信過去問罪:這麽不老實,看我回頭怎麽罰你。
很快有了回複:啓瑄,我想你。
他捏着手機,眼前浮現出那雙大眼睛,像是一潭春水。
第三天,會客室又通知他簽收快遞,且強調要本人簽收,不能代收。
丁啓瑄一想就知道,定是彤彤又出了幺蛾子,忙走了下來。房間裏,一籃碩大的百合花張揚的立在那,進進出出的人對着它,紛紛繞道。他粗粗的哼了一聲走過去。快遞的小夥子拿出一張卡片,“這是對方送給您的,請您簽收後,我們再送回去。”
他拿起看看,上面四個字:想我了嗎?于是拿起筆,在‘想’字上面畫了圓圈。
對着地上那一大籃百合花,又氣又想笑,他叫住會客室的工作人員,“這花你們留下吧,做迎賓用。”
對方很高興,“好啊,我們正嫌桌子這裏空着不好看呢。是有人送來感謝您的吧?”
丁啓瑄點點頭,“前些天高速路車禍,我在現場幫了個小忙。”
“那對方應該送個錦旗啊,怎麽送花,沒幾天就敗了。”
丁啓瑄忍着笑,“是啊,怎麽不送個錦旗呢。”
他決定不給彤彤發短信了,免得她來了精神明天接着折騰。
下午她的電話過來了,上來就發牢騷,“你太過分了,怎麽連個字都懶得回呢?”
他看看同事,起身走到一個空房間,把門掩好,“我回答了,沒看明白?”
“讨厭,你以為是領導呢,畫個圈就是回答了。”
他找個凳子坐下來,壓低了聲音,“傻丫頭,腦袋撞的留了後遺症,挺聰明的人看不出來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
“我圈起來,是說你的想怎麽也超不過我。”
文雨彤聽了,嗔怪道:“饒這麽大圈子,我腦子不撞壞,也繞不過你的。啓瑄,你今天下班過來,我媽媽一會就去機場了。你來我們倆一起吃晚飯,我這兩天沒吃好,要狠狠補補呢。”
丁啓瑄看看時間,“好,我會早點走,去薛姨那裏給你拿些菜,等我吧。”
吃完飯,文雨彤心滿意足的撫撫肚子,“你陪我去樓下散步吧,吃的太飽了。”
丁啓瑄拿起一件薄外套挎在手上,陪着去了醫院的小花園。
“啓瑄,我沒給你講過我媽媽的事,”文雨彤指着彎彎曲曲的小徑深處,“咱們去那,我慢慢給你說。”
初夏的傍晚,小花園裏搖曳的鮮花給這裏帶來生命的氣息,穿着病號服的人或坐輪椅或兩兩相伴,悠閑的散着步。
“你的意思是說,因為我長的模樣,讓你媽媽很不高興?”丁啓瑄覺得這答案很好笑。
“對,因為我爸爸的原因,她對長得好看的人沒有好感,還不止一次提醒過我,知道你是我男朋友,她就不高興了。”文雨彤沒有講,媽媽對着以前那個男友時,臉色更是不悅。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這樣的事呢,不過,可以理解。可理解歸理解,不能為了這個,我要做什麽整容來讨好她吧?你怎麽看?”
文雨彤揉揉他的眉毛又掐掐嘴巴,“剛開始和你認識那陣子,亂七八糟的,沒顧上關注你的容貌。現在看看,還不錯吧。就是肚子很讨厭,你的屁股太翹肚子再鼓難看死了,”她伸手去找,“咦,肚子怎麽沒了?”
丁啓瑄拉回她的手,“這段時間吃不好睡不好,肚子早給累掉了,等你出了院,快給我補回來。”
“什麽掉了,是搬家挪到我身上了。”文雨彤苦着臉按按自己的小腹,“我回家要每天喝粥,盡快把這裏減下去。”
丁啓瑄摟上她肩膀,“彤彤,今天我們談話之前,我是在擔心另一個問題,你想不想聽?”
“另一個?什麽?”
“我也給你講個故事吧,是關于我家的,”說着他把薄外套搭到她肩上,“總坐着有點累吧?我盡量簡短些。”
十分鐘後,丁啓瑄結束了講述,“就這些,知道我的擔心了吧?我父母都是普通人,他們沒有能力幫到我,現在我的經濟條件算是普普通通,個人發展在機關裏也定型了,基本上不可能走從商之路,而且以我這人的性格特點也不适合經商。不能否認,我們在經濟條件上,是有些距離的。”
文雨彤笑了,“我喜歡丁叔和丁姨,他們都是很好的人。你擔心的事,我沒想過。我媽媽也不是因為這個對你有意見,這一點我可以替她保證,她對薛姨家特別敬重,說有的人雖然貧窮可非常值得尊敬。我媽媽對錢不是很看重的,你千萬不要這麽想。”
“我是很在意你的想法,你不介意我的情況嗎?”
“我嗎,”文雨彤想了想,“我對這個事情真的無所謂。如果你覺得和我在一起有壓力,我以後注意,可是不能因為這個,你就要離開我吧?”
“我幾時說過要離開了?”
“我是害怕你有這想法,不過,以後也要堅持住啊,啓瑄,我媽那裏我會繼續去說服她的,如果她有什麽行為,讓你心裏不舒服了,也要堅持住。”
丁啓瑄說:“之前我最擔心的事,是個比較棘手的問題,畢竟我沒有辦法去突然致富。現在知道了你媽媽的想法,我覺得很好解決。估計不出半年她就會點頭同意了。”
“這麽有信心?什麽解決辦法?”
丁啓瑄戲谑的捏捏她的臉蛋,“回家後你把我喂好些,多長肉,這樣成了大胖子,肯定就過關了。”
“得了吧,過誰的關了,我才不要個胖子呢。”
丁啓瑄撫着她的額頭,把那裏的頭發推開,落上一個吻,“你什麽時候出院?我有點熬不住了,每天看着你還不能碰,快煉出舍利子了。”
“明天吧,我也煩死了,還是回家舒服,這裏亂糟糟的。不要告訴薛姨,我們偷偷走。”
“還是後天吧,我明天有一天的會,不能走開,後天來接你。”
丁啓瑄給薛姨打去電話,說彤彤的身體已經恢複的七七八八,可以出院回家了。薛姨也答應了,說回家後要是不方便做飯,還是由她每天送過去。
“沒事,我可以從單位帶些菜回去,不過,現在她不想吃什麽,總說要喝粥喝湯的,這個我可以做,您累了這些日子,休息吧。”
薛姨在電話裏笑起來,“彤彤交給你,我是放一百個心呢。小丁啊,彤彤媽的事你別往心裏去啊。”
丁啓瑄也笑了,“這個事您也知道了?”
“我見了彤彤媽,她給我說了這個事。我當時就誇了你半天,照我看,你們倆最般配了,她媽在外邊不了解情況,你們有空去看看她,多說說話。”
“我知道,我們不會受影響的,您放心。”
放下電話,薛姨搖搖頭,小丁這樣的彤彤媽都不樂意,要是自己兒子送上去不知道會怎麽反對呢。她再次确定自己當初的決策十分正确。
知道彤彤出院回家了,雷進與他媽商量,周末帶林芝來家裏吃飯。
“我和你爸對林芝印象不錯,這次來了咱們把這事定下來,你看怎麽樣?”
雷進點點頭。
“你不樂意?”薛姨對兒子的淡然有點疑慮,“是不是有其它的想法?”
“沒有,您別想歪了。林芝挺好的,按人家那條件我還高攀了呢。”
“胡說,”薛姨急了,“什麽高攀?我兒子現在是老板了,每個月掙那麽多錢,還雇着十幾口子人,她林芝怎麽蹦跶也是給你打工的。”
雷進忙安撫他媽,“好好,咱不說那個。這周末來吃飯,讓我姐來嗎?”
薛姨想想女兒那炮仗脾氣,飯桌上起了口角不好收拾,就擺擺手,“她忙,下次吧。”
雷虹知道林芝來家裏吃飯的事,把手裏的東西摔得梆梆響,“別叫我啊,我沒工夫瞅她去。”又指指劉立軍,“你也不許去。”
劉立軍忙說:“不去,我還得盯着這裏呢,”他又看看丈母娘,“媽,我請假行吧?”
薛姨笑起來,“你們倆怎麽不穿一條褲子呢?”
林芝在鏡子前反複看着自己的連衣裙,覺得效果沒有在商場試穿時好,有點洩氣。為了今天去吃飯的事,她已經挑了四五套衣服了,可總不能滿意。雷進敲門走了進來,“能走了嗎?”
林芝決定就這樣不換了,“你幫我拿着那幾個袋子,是我給雷叔和薛姨買的禮物。”
“就是吃個飯,不用這麽客氣。”雷進看向那些禮物,心裏終是有些黯然,今天這步跨出去,後面怕是由不得他反複了。
林芝拿起背包,又歡快的照照鏡子,“你看,這個裙子怎麽樣?”
雷進拿起袋子,“挺好的。”
“你都沒看我。”
“我進門的時候就看到了。”
林芝咯咯笑起來,她拿過對方手裏的袋子,“我來提,你去鎖門。”
走到院子裏,鄰居看到倆人挽着手,招呼着,“出門啊?”
林芝高聲應道:“去雷進家吃飯。”
雷進不忍拂了林芝的喜悅,接過她手裏的袋子,“今天我媽做了你愛吃的菜。”
林芝把一頭長發甩得嘩嘩的,好像去赴盛宴般,“那我就不客氣啦。”
雷叔對林芝印象很好,對着她使勁誇獎,說早就看出這孩子能幹,将來與雷進能互相扶持,公司肯定越做越好。林芝從進門起就挽着雷進的手不松開,她急于從他爸媽那裏得到首肯,她知道雷進對父母的話很少反抗,有了他們的尚方寶劍,以後兩人的關系就算上了保險。對着雷叔的誇獎,她樂在心裏,可嘴裏把雷進誇得一朵花。
薛姨在廚房聽着,得意之餘不免帶了幾分驕傲,更加認定兒子現在是個人物了。
飯桌上林芝拿出與客戶周旋的本事,把氣氛搞得其樂融融,雷進看了也佩服起來,林芝要是想表現出色任是誰也難蓋過她的。
飯後,薛姨說想跟林芝說些體己話,拉着去了屋裏。
“林芝,我和你叔叔對你們倆的事,沒什麽意見。不過,有個事要提前交代你,你同意不同意可沒得商量。”
林芝忙點頭,“您說,薛姨,我肯定照辦。”
“他和彤彤的事你也知道,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你們倆在一起了,咱們就說現在的事。我家這裏你随便來,可是小院你們不要去,我這是為了你着想,避開他和彤彤見面對誰都有好處,你說呢?”
林芝沒想到薛姨能想得這麽周到,現階段避開那倆人見面太關鍵了,能有薛姨這個後臺撐腰,她做起事來更有底氣了。
“我同意,這事聽您的。”
“以後你跟雷進在一塊,多幫着他,別讓他太累了。”
林芝笑着,“那還用說嗎,您放心吧。”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