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雷虹對她媽這個決定做了有史以來最大的歡迎,“走,讓彤彤走,跟小丁去省城,我要是想了去那看她,別留在這。”

薛姨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坐在那,這結果好像把心剜走一半,昨晚對着老伴哭了半宿,說着對不起孩子,彤彤從日本回來投奔她,自己親媽都舍了不要,可她這麽做,作孽呢。

老伴安慰說去省城也不是在天邊,想看就去看了,沒啥。

薛姨說不出口,她這步是帶了私心的。可事到如今,只能昧着心往下走了。

“媽,你哭什麽呀,就該這麽做。”雷虹心疼的倒了一杯茶端來,“既然當初為了他們好把倆人拆散了,就好事做到底,雷進這回踏實了,讓彤彤和小丁也趕緊結婚,你去勸勸彤彤媽,就點頭得了。”

薛姨抹抹眼淚,“你這回可算說了一句明白話,走,你教媽怎麽打那個電話,我找彤彤媽去。”

丁啓瑄等彤彤下課時把後視鏡上的平安符細細整理了一番,她只是不停的添置也不看上面是否還有空間,害得他每隔幾天就要對着這堆雜貨鋪嘆口氣。

“情人節快樂。”她坐上車。

“什麽情人節,不是冬天嗎?這才八月。”他發送了車子。

她舉起一朵玫瑰花晃晃,“今天是七夕,中國的情人節。”

“就送一朵?小氣了點。”他把手伸過去。

文雨彤哼了一聲,“美的你,這是人家送我的。”

丁啓瑄打開車窗,一把奪過那朵花翻手扔了出去。

“讨厭鬼。”她揮着手拍過來。

“別鬧,開車呢。”他瞪起了眼。

文雨彤鼓着嘴扭臉看向窗外,心裏卻賊兮兮的笑起來,出門時看到同事收到的鮮花,她從中間抽出一朵想着出來刺激刺激啓瑄,這家夥果然上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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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啓瑄偷眼看彤彤歪着腦袋那勁知道是不開心了,他真是莫名其妙,什麽時候七夕還歸成情人節了,他真是服氣那些商家為了促銷弄出這噱頭,現在他們家中國節、日本節哪個都過,對了還有個西方的情人節,快趕上聯合國了,唉,這又添一個。

丁啓瑄沒有駛往回家那條路,他将車開到了燕都著名的江堤路,那裏是戀人散步約會的聖地。

“為什麽來這?”她看看窗外。

他把車停好,“現在太晚沒法買花了,不過既然是個節日,咱們總要慶祝的,我陪你散散步。”

文雨彤歡呼一下,美美的走下車,這暑假她排了幾個大課時間占得很滿,連軸轉的累壞了,能有個惬意放松的散步實在難得。

夜色中的江邊全是牽手慢行的情侶,或在長凳處私語或在圍欄處欣賞江景。

丁啓瑄拉起她的手也彙入了這個愛情的小王國。

這個地方文雨彤第一次來,她大膽的瞟着左右的情侶,悄悄對他們做着評判。走出幾百米,她輕扯下啓瑄,“你看右面椅子上坐着的男孩子。”

丁啓瑄迅速不着痕跡的晃一眼,“怎麽?”

“看了這麽多,唯一一個你比帥的。”

他捂住她後腦勺按到自己懷裏,“那就少看,你也不怕我吃醋。”

“我看男的,你看女的,要是發現有好的,通告對方。”

他撇撇嘴,“我象你這麽無聊。”

文雨彤笑嘻嘻的摟上他的腰,“不能走了,我今天站得太久腿酸了。”

丁啓瑄站到江邊的圍欄處,找個角度靠好讓她舒服的倚在自己身邊。江邊的晚風拂過帶了幾絲涼涼的水汽,對岸的霓虹燈閃爍出五顏六色的光影。

“你的大課快結束了吧?”他捋着彤彤被江風吹亂的短發,歸整到耳後。

“嗯,還有一周。你說時間多快,夏天就這麽過去了,總算把這個暑假過完了。”提起時間文雨彤心裏一黯,那個敏感話題似乎無處可避,除非不開口講話否則随便哪裏都要捎上。夏天過去就是秋天,這一年轉瞬就消逝了,春節的時候她還在發愁新的一年到來,她和啓瑄之間仍舊看不到希望。現在這一年過了大半,希望還是遙不可及。

“是不是那個泡茶的水有效果,最近沒發現你說嗓子難受。”丁啓瑄沒有意識到她的低落,接着撫弄着短發。

“啓瑄,你會等到什麽時候?”

“什麽?”他弄不懂這沒頭沒腦的問題,俯下身子對上她眼睛,“你想說什麽?”

文雨彤轉過頭避開他的目光,聲音裏帶了些沮喪,“如果我媽那裏總是不同意,你會等我到什麽時候?”

丁啓瑄把她的臉扳回來,心疼的用鼻子蹭着她的臉頰,心裏思忖着該怎麽打消她心裏的戰戰兢兢。

“彤彤,你告訴我,看着這些人你想到了什麽?”他示意的看向江邊牽手的戀人們。

“愛情。”

“愛情是什麽?”

她想了想,“兩個人彼此相愛?”

他搖搖頭,“愛情是很虛幻的東西,很難講清它是什麽,但它最終會演化成一種實實在在的特質,就象人們常說的愛情到最後會變成親情。如果僅僅說我愛你,那它就停留在那個虛幻的階段,虛幻的注定不會長久。在我看來,我們正開始把這種虛幻轉化成某種特質,譬如信任、理解和堅守。”

“啓瑄,”文雨彤眨眨大眼睛,“太深奧了,我聽不懂。”

丁啓瑄笑了,“好,那我換一種簡單的說法,愛你就要守在你身邊,象二郎神牽着他的狗,你看千百年來他們不是一直做搭檔?”

“什麽呀。”文雨彤捶着他。

他按住那亂揮的拳頭,“別太矯情了,老逼着我表露忠心。”

“我不要忠心,我要答複。”

“那好,我想想,今天是七夕,一年,明年的七夕。”說完他捏住文雨彤的下巴,“聽清楚了,明年的七夕如果你媽媽還不答應,咱們就結婚。”

文雨彤高興了,趴他耳邊嬌聲叫道:“啓瑄。”

丁啓瑄心裏一顫,抓緊她手腕,“走,回家。”

她咯咯笑着被他帶得跑起來。

秘書小白将一封做好标記的信遞給吉田,“按照您的意思,我做了記錄,這是第十四封。”

吉田拿過來笑道:“真是個執着的人,我非常敬佩他。”

晚上,他将信轉交給了文青,“那個年輕人又寫信來了。”

文青冷冷的接過來放到一旁,不用看她也能猜出裏面的內容,她倒要看看他能堅持多久。

吉田坐到她眼前,“這個年輕人非常執着,我以為可以聽他的建議。”

文青說:“我知道彤彤拜托過你。你們都認為我不對,現在那個薛姨也來找我說情,我是擔心女兒,你們不懂嗎?”

“那個年輕人的建議不行嗎?”

文青搖搖頭,“那不是問題的關鍵,我是擔心将來彤彤走了我的老路。”

吉田建議道:“總這樣下去,會傷害你們之間的感情,如果可以在法律上做得完善些,也是保護彤彤的方法。我并不是非常了解那個丁桑,但是我很佩服他的執着。執着的人也是堅定的人,他做出的承諾,也是值得信賴的。”

文青拿起信封,前後翻轉卻不拆開,她回味着薛姨的話:彤彤動了要跟你劃清界限的念頭,可不要再逼孩子了,要是走到那一步,不好挽回呢。

“幫我聯系律師吧。”

丁啓瑄走進燕都大酒店的咖啡廳,依着電話內容尋找穿藍灰色西服的白秘書。

簡短寒暄後,白秘書拿出兩份協議放到桌上,“文青女士委托我給您帶來兩份協議,這份是根據您的提議拟出的……呃,将來……放棄財産分割的協議。還有一份,是文青女士提供的。”

丁啓瑄接過那份仔細閱讀起來,閱畢他問道:“簽在哪裏?”

白秘書畢恭畢敬的說道:“簽之前,我希望您能準确理解協議的內容。”

“看明白了,表述的很清楚,”丁啓瑄微微一笑,“如果我和文雨彤離婚,要自動放棄孩子的監護權和撫養權,沒理解錯吧?”

白秘書點頭,“是有關孩子的一切權利。”

丁啓瑄在兩份協議上簽完,推給白秘書,“請您轉告文青女士,我希望她盡快給彤彤打電話。”

文雨彤抱着電話以為在做夢,媽媽竟然很輕松的說,她同意了。這簡單的幾個字讓她傻笑了半天。聽媽媽解釋說是薛姨打來電話為小丁做了保證,她鼻子酸酸的。放下電話她尖叫了許久,想馬上跑到啓瑄面前告訴他這好消息,可想想他在辦公室煞有介事的樣子,即便知道了也不會與自己一起歡呼的,決定晚上再告訴他。

她馬上打了薛姨的電話,感謝她勸說媽媽的事。

“瞧你這孩子,跟我還說謝謝。”

文雨彤舉着電話還在笑,“還是您厲害,我媽那麽固執的人都被您說通了。”

薛姨也分外高興,“這回好了,我這喝完雷進的喜酒馬上喝你的,你再接着加把勁,給我生個胖孫子來。”很快她話鋒一轉,“彤彤啊,還有個事,薛姨想跟你商量呢。”

“您說。”文雨彤發現自己的臉幾乎要笑僵了。

“小丁去省城,你陪着過去吧。”

“啊?”她的笑容立刻收斂了,“不,薛姨,我留在這哪也不去,啓瑄說他可以每周回來。”

“不行,哪有剛結婚就分開的。你聽我的陪着他過去,你們倆好容易在一塊了得珍惜,你姐說了,将來她買車,要是我想你了就開車帶我過去,路上快着呢。”

文雨彤嘟起了嘴,“不,我舍不得你,我想在你身邊,要是去了省城我吃不到你做的飯了。”

“你這傻丫頭,省城又不是天邊,我坐上車就去了,想你我就看你去。”

文雨彤不說話了。

“彤彤?”薛姨叫道。

文雨彤依舊沉默。

薛姨的聲音在電話裏有些無奈,“你不會要跟你姐學,跟我鬥氣吧?”

“不是。”她趕緊應道。

“你姐一直就跟我鬥氣,那天還怨我說從小就偏心眼,我告訴你彤彤,我這心啊,給了雷進一半剩下的都給你了,我上哪偏給她呀?你得跟小丁好好過日子,別讓我為你操心,興許我這心還能分出一點來給你姐。”

“薛姨。”文雨彤抱着電話哭起來。

薛姨在那端也哭起來,聲音裏有了些哀求,“你聽我的話吧,好孩子,去省城,啊,以後我去看你。”

“我聽話,我聽你的話,我去省城,薛姨。”文雨彤泣不成聲,“我去。”

丁啓瑄回到家,彤彤并未迎過來只是在廚房應了一聲,他走到門口探身看看,“忙什麽?”

文雨彤正在用茶包敷着眼睛,哭過之後有些泛腫。

“又裝神弄鬼的幹嗎?”丁啓瑄對她這樣子嗤笑道,走過去揭開茶包發現那異樣心裏一驚,難道又出其它變故了嗎,他有些忐忑,“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文雨彤不說話搶回茶包又放到眼睛上。

“說話,怎麽回事?”

“別說話,還要再敷一會呢。”她仰起脖子端着那累人的姿勢。

丁啓瑄嘀咕道:“怎麽敷着還不能說話了,真是怪。累不累?這姿勢多難受,去沙發那裏吧,躺着敷。”他領着彤彤到沙發處看她躺到自己腿上,半天過去問道:“差不多了吧?”

文雨彤拎起一個茶包,露出眼睛,“你看看還腫嗎?”

他急着把另一個也拎起來,抛到旁邊,“沒事了,說,怎麽回事?”

“你先親親我。”

丁啓瑄皺皺眉,耐着性子完成了任務,“行了吧?快說。”

文雨彤坐起身,似有不滿的搖搖頭,“這樣的,失望啊。”

他有些急躁,“怎麽回事,沒聽到我問題嗎?繞來繞去的。”

“你吼我了。”她瞪起眼。

丁啓瑄被她的不合作搞得有點着急,他想着再這麽下去真的要吼了,于是起身去換衣服。

文雨彤跟進卧室,盯着他厚實的脊背似笑非笑。

“過來。”照着慣例他拍拍肩膀,瞅準接近之際一個不備将她按到了床上。

文雨彤沒來得及尖叫屁股上就挨了巴掌。

“說不說?”

“說,我說,”她擰過頭,笑得渾身亂顫起來,“你好好親我一次吧。”

丁啓瑄明白那個電話來過了,他的心情也好起來,俯身壓過去,把吻從頸後循着印到唇邊。

這別着身子的姿勢很不爽,她笑道:“快讓我轉過來。”

“別說話。”丁啓瑄饒有興致的掀開她上衣,用牙齒輕輕啃咬着後背,如期聽到她開始低吟,嘴上更加放肆,想盡辦法逗弄着那裏。

“啓瑄。”那聲音早已失了應有的調子,變成高高低低的喘息。

“哪失望了?說來聽聽,”他一只手穩穩的壓住她後背,騰出另一只手開始不老實,“我讓你失望過?哪次?”

文雨彤渾身冒火,她知道啓瑄要是折磨起人來手段異常惡劣,遭殃不說,那吊在半空中的感覺讓人發瘋,忙叫道:“快停快停,我說我說。”

“說。”他手裏依舊不停。

“我媽同意了,我們明天就結婚去。今天是想最後試試女朋友的感覺,明天身份就不一樣了,你饒了我吧。”

“哦,那我是不是也要賣力表現表現,最後試試這個女朋友,明天就是丁太太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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