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漂亮！天佑，你這次表現得非常好！”向紹明先前已經和許天佑合作過兩次，很看好他，“明年十一月份沖擊視帝絕對有希望。”

末了，他又補充道：“齊哲的發揮也很不錯。”

齊哲低頭笑笑，未言。

許天佑自然興奮。事實上，在向導誇獎之前，他就已經明顯地感覺到了自己這回的表演比之前都要出色。究其原因……

他看了看身旁的齊哲。

許天佑很清楚，是這名新人幫助自己更好地入了戲。齊哲站在自己面前時，一言一行，都讓自己覺得仿佛身前的這個人就是唐明非。

自然而然地，他也成了唐顯。

齊哲試鏡時他沒在。得知對方确實擔任了此次的男三號時，許天佑一度想要找公司出面交涉。他看重這個戲，萬萬不能容忍一個賣臉賣屁股的人摻和進來。只是出于對向導的信任，許天佑最終決定等等看。

等等看，等來了自己跟齊哲對戲。

此次表演的超長發揮，皆因為這個人，導演卻把誇獎的重心都放在了自己身上。這一點，許天佑自己并不意外。一方面，他的咖位大，又是主角；另一方面，只有他有資格沖擊視帝。無論是為了誰，導演都會選擇誇獎他。

然而，齊哲的反應卻出乎了他的意料。他不覺得一個新人能想到這一層。但此人臉上看不出任何的不滿，有的只是謙遜、低調，以及溫和得甚至令人沉醉的氣質。

這樣的一個人，許天佑實在無法與網絡上的那則醜聞聯系起來。

想了想，他走上前，主動伸出手，笑着說：“我們今天也走過三場戲了，都還沒來得及好好認識一下。我叫許天佑，唐顯的飾演者。”

齊哲不卑不亢地笑笑，也回握過去：“齊哲，唐明非的飾演者。”

之後，在沒有戲份的時間裏，兩人相談甚歡。

許天佑驚訝地發現，對方關于這部戲的理解，遠遠不是一名普通演員能夠做到的。其眉宇之間，更有股超脫凡塵的俊逸灑脫。

在《将進酒》男一和男三愉快交流戲的同時，男二號簡青正緊密地關注着微博上的動态。

終于，上午十點，一則營銷號發了微博。

如一顆石子投進了水裏。很快，千層浪起。借着上次全網黑的西風，到了中午時分，“齊哲  帶資進組”成功登頂熱搜第一，緊跟着第二的是“《将進酒》劇組”。

微博下罵聲無數，“齊哲  滾出娛樂圈”的熱搜也正一路飙升，沖進前三指時可待。

齊哲并未看手機，高明要今天也沒在劇組。只是中午吃飯時，他一眼就注意到了別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不對勁兒，料想簡青和李秋紅已經采取了行動。

他不緊不慢地吃着飯，如往常一樣。

任憑網上濤聲洶湧，那都不是關鍵。據齊哲這段時間的了解，角色是否更替的關鍵在于投資人，在于與該劇相關聯的幾大公司。網民們的意見只能起到輔助作用，因為他們太容易被人引導。

當然，類如向導這樣有地位的導演，也有相當大的話語權。

趁着休息的時間，齊哲打算再去與導演溝通一下。

“請等一下，”他攔下一名導演助理，彬彬有禮地問：“我想找一下向導。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裏嗎？”

“奧，那兒，清河飯店，”助理指了個方向：“編劇吳老師好像要過來，向導正在那邊等她。”

吳明侍，小說《将進酒》的作者，同時兼任該劇的編劇，是圈內一位口碑極好資歷豐厚的女作家。

齊哲順着助理的指引，朝清河飯店走去。

從服務員那裏問到了房間號，齊哲走到門口，恰好聽到裏面的人在談論自己。

“老兄啊，不是我難為你。就剛剛，兩個投資人已經給我打了電話。我敢保證，今天之內，除了李元豐以外的所有投資人，都會要求你換掉齊哲。說實在的，你何必非要留他不可呢？”一名陌生的男聲說道。

向紹明說：“齊哲就是飾演唐明非的最佳人選。我敢保證，等會她看了齊哲的表演，也一定會認可我。就連許天佑這回都被齊哲帶了戲。我不會換人的。”

“你說的那是之前了，你看微博了沒？等着看吧，他的名字很快就要占滿熱搜了。你确定這種罵名之下，他的狀态還能不受影響？”

向紹明一時沒有說話。門外，齊哲當機立斷，走了進來：“不會。”

緊接着，他微微低頭：“抱歉，向導，我過來是想找您聊聊，不小心聽到了你們的對話。”

“沒事，”向紹明趕緊說，“來的正好，這位是劇組的制片人，你還沒見過吧。單青，你可以叫他一聲單叔。”

單青頓時哭笑不得。這向紹明是非要留下齊哲不可了嗎？自己若是應了對方一聲“叔”，便不得不為此奔波。

齊哲能在等級森嚴的封建社會裏官至最高位，自然可以輕而易舉地看出這一點。他沒有那些迂腐守舊的觀念，毫不猶豫地說：“單叔。”

神色恭敬，卻又不會過分矜持。

單青有些無奈，“嗯”了一聲，又問：“你說你不會因為微博上的罵聲而影響狀态？你為什麽能這麽肯定？”

齊哲輕輕搖了搖頭：“上個月，我也經歷了一次全網黑。那時，向導換下了我的角色，公司也讓我好好休息。形勢比現在更嚴峻。當時，我努力說服公司，請公司再給我一次機會。之後，又全心看劇本、揣摩角色，這才獲得了向導的肯定，通過試鏡。”

頓了頓，齊哲又說：“從試鏡到現在，向導可覺得我有什麽時候狀态不對嗎？”

事實上，與自己前世所經歷過的風浪相比，這種所謂的全網黑根本算不了什麽。他當然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沒有。”向紹明肯定地回答道。他又看了看單青：“這種強大的內心，也是一種很難得的能力，現在的許多明星，心裏素質都太差了。”

單青總算點了頭。正準備說點什麽，門口傳來女人的聲音：“你們都到了啊。”

不用說，必是吳明侍了。

走進門來，還未來得及跟兩位老朋友打招呼，吳明侍先是一眼瞧見了齊哲。

原因無他，這個人的長相氣質實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難怪。”吳明侍在心裏感慨一句，走到桌前，笑着說：“我來晚了。”

作為《将進酒》的編劇，吳明侍對于與劇組相關的言論自然有所耳聞。先前她不太理解。可是看到齊哲這名演員之後，她大概能夠理解，為什麽出了這樣的醜聞，天鷹娛樂公司還會力保他了。

長成這個樣子，說一聲絕色也不為過，盡管這一般并不用于形容男子。娛樂圈的帥哥有很多，像這樣的神顏卻很少。

“不會不會，來來來，坐。”單青招呼着，開懷道，“咱們三個多久沒一起聚過了，說起來，也多虧了紹明堅持想拍這個劇。”

娛樂圈鮮有人知道，這三名圈內不同領域的領軍人物，高中時曾是同班同學。

見狀，齊哲微微欠身：“那我就不打擾幾位前輩了，先回去看劇本。”

“嗯，”向紹明點點頭，再次為齊哲的眼力勁兒感到欣慰：“你先回去吧，休息會兒，也不用太辛苦。”

齊哲再次欠了欠身體，離開了清河飯店。

于是，下午拍戲時，簡青發現齊哲仍然好端端地待在劇組，看起來一點也沒受網上輿論的影響。向紹明也是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指揮着大家拍戲。

“怎麽回事兒？”中途休息時，他問李秋紅。

李秋紅皺着眉搖了搖頭：“看來他們是打算不管外界的言論了。據我所知，某些投資人應該已經發了話，向導似乎要跟李元豐一樣，力挺齊哲到底了。”

“那怎麽辦？”簡青聽了這話簡直要氣炸：“難道就由着他這麽嚣張了？”

“你別擔心，我找的水軍還沒下場。”李秋紅安慰他：“現在輿論只是對準齊哲，所以劇組很多人覺得無關痛癢罷了。到時候恐怕就不會這樣了。而且，我那天晚上已經和許天佑的經紀人談過了，不出意外的話，明天盛歌娛樂公司就會出面。到時候，向導再怎麽力挺，也不得不換人。”

“那就好。”簡青點點頭，安心了些。

“絕對不能放過齊哲！”他又強調道。

到了傍晚時分，果然如李秋紅說的一樣。

“《将進酒》劇組”的熱搜仍挂在微博前排，但裏面的重點已經有所轉變。

齊哲不再只跟有錢的金主睡覺了。上至制片人、導演，下至場記、化妝師，他已經睡了個遍。這才能在大家的聲讨中相安無事。

假如情況屬實的話，那就是說，如果按照每小時睡一個人來算，齊哲自進組之後，每天要拿出30個小時來跟人睡覺。

這顯然是荒誕的。然而，在浪如潮湧般的聲勢下，竟然有很多人信了。齊哲因此獲得了一個新的稱號——“睡神。”

只要能睡的，都要睡一遍。當之無愧的睡中男神！

簡青看着微博上的消息，在沒人的地方哈哈大笑。李秋紅站在他身邊，雖然沒具體表現出什麽，眉梢上卻也是掩飾不住的得意。這可是出于她的手筆。

“這還不是終點呢。”她說。

“那當然，就等盛歌娛樂公司的最後一擊了。”簡青高興道。

在娛樂風浪翻天湧之際，有另一名營銷號無聲無息地發了微博：據可靠消息，《将進酒》另一名小生簡青，正與其助理熱戀。

借着“将進酒”此刻在微博上的熱度，這則消息一出，很快攀升了上去，進入大衆的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