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愛恨同根（1）

“鳳首。”柳沐靈垂下眼簾，恭敬道。“人到了。”

允年換了一身華貴不已的大紅，那裙袍上繡着金絲鳳凰，展翅而翔，好生明亮。鮮紅的腰帶緊緊地裹住她的腰身，在右側垂下兩枚金絲結花穗。她的頭發也精心處理過，雖沒有繁瑣的裝飾，只是高高束在了一起，但做結的那顆寶石，卻是三界難尋的暗夜珍珠。她的嘴唇點了丹蔻，本就是輪廓誘人，此刻更是紅的豔麗，十分生動。她氣勢不輸當初的希緣鳳，加之容貌幾乎相思，希雁又是雄心初壯，更是讓她整個人精神煥發。不過介于身份太高，族內無人敢随便評點，甚至稱贊一句。

等了将近一個月，荻秋終于現身了。允年嘴角拉出了一個冷冷的笑，裝作無所謂地繼續擦着手中的匕首。“沐靈，你過來。”

“是。”柳沐靈走上前去。

“知道我為什麽要帶你回神寂嶺？”

“屬下不知。”

允年站起身來，柳沐靈立刻轉身跟随其後。“我見你貌美可人，性子溫和若水，喜歡你。”

“謝鳳首稱許。”

“嫁我為妻如何？想不想做鳳首夫人？”

柳沐靈渾身一顫，似乎沒聽懂一般，僵硬地站着。适前是聽說過這個新任鳳首喜歡女人，她并不覺得排斥，可若這主意打到自己頭上，就有些為難。“半月前，鳳首救我于劫難中，沐靈自當感恩相報。若是以身相許，也……也……”她有些支吾，面色瞬間就羞紅了。

“我們先一起出去看看叛徒，跟我相處之事，我不逼你。試一試，你不喜歡，我們就不繼續。如何？”

柳沐靈大眼睛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前人乃是一族之王，她還能忤逆不成，只得點了點頭。

神寂嶺高聳入雲的大門在轟隆隆的機關重響後被拉了開。吊橋的那一段站着的白衣女子，發結上正飄着白色的鴻羽。可惜她用了紗巾蓋住了臉，倒也瞧不清楚她的樣子，只是雙眼神色有些迷離，血絲滿布，看起來極為勞累。

允年這一步走出大門，希家的兵哨立刻就圍成了圈，荻秋被團在中央，此刻看起來，分外形只影單。她擡起眼睛，看清前方的穿着華貴，形容與希緣鳳并無二致的人。又垂下了長長的睫毛，“鳳首。”

允年是抱着柳沐靈的腰子走出來的，起先心頭還有一絲見到荻秋的喜悅，但一聽見這兩字後，突然手指一抓，差點沒把柳沐靈的腰給抓出一個洞來。她無聲地吐出一口氣，裝起假笑來，“荻神官別來無恙啊？遮着臉做什麽，誰人不知荻神官美豔動人呢？”“真是喜歡躲躲藏藏啊。”

荻秋并不擡眼看她，低聲道，“請鳳首看在昔日情分，讓荻秋帶走盈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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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分？”允年脫開柳沐靈，走到荻秋身邊。圍着她繞了個圈，“什麽情分，你說說，我聽聽呢？”“是你抛下盈歌的安危不顧，此刻過來裝好人，還是……”她湊到荻秋耳邊，輕聲地，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竊竊私語聲道，“你覺得我還會像當初年少一般，被你迷得糊塗？”

“希雁，我沒有這個意思。”荻秋小聲道。

允年冷眸一斜，“你叫我什麽？”

“請鳳首開出條件。”荻秋只得退讓，她擡頭又望了一眼被吊在半空中蓬頭垢面、血肉模糊根本看不清模樣的人，眼裏的神采更加晦暗了。

“條件？”允年輕哼了一聲，“廢你功力吧，你又什麽都沒有。”允年轉過身來，荻秋仍舊一動不動。于是她不解恨地繼續說道，“不若就用‘流匕’毀你容貌吧。”那流匕可是極其毒辣的匕首寶器，不管是仙是凡，被這匕首傷着的，可都得一直帶着個新鮮的疤，永遠流血。荻秋臉上要是沾上這麽一道，那得多難看。

荻秋不動聲色地擡起眼睛，慢慢地看了允年一眼，然後又垂下眸子，答，“這樣鳳首就願意放了盈歌？可以。”她掀開面紗，允年裝作不經意地瞟了一眼，才發覺荻秋面無血色，蒼白的很可怕，就連唇上都跟□□似的，好似得了什麽大病似的。站是站着，但又搖搖欲墜。允年見到那張臉的時候，感覺心裏不大舒服，想吃了太多幹果給噎住了，便不再去看。荻秋閉上眼睛，“動手吧。”

允年趁着她閉眼的時刻，一手卡上了荻秋的脈，一時間也聽不出究竟。她又非常迅速地轉過身，瞪着眼睛看着荻秋，左手捏住了她的脖子。荻秋倒是異常鎮定地又睜開了眼睛。允年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哼道，“毀容便宜你了。”再次收緊手指間的力道，捏着荻秋細弱的脖子，直到荻秋逐漸窒息過去，不一會就軟了身子。允年松開雙手讓荻秋摔到了地板上，冷言道了句，“帶下去，軟禁起來！”

入夜後。允年喚來柳沐靈。這柳沐靈到了這個時辰，倒是換上了一身白淨的裝束。她身材勻稱，右手握着一柄神杖，黑發為束，披在肩頭，模樣倒是柔中帶了三分英，英中又含七分柔。雙瞳中有純真，也有好奇的興奮。欲拒還迎地盯着高高在上、魅力強勢的鳳首大人。

允年的細眉微微挑了挑，朝她勾了勾手指，示意柳沐靈過來。待柳沐靈走到身邊後，便一把攏了她的腰，将人放在了自己腿上。稍稍一用力搬過那身體，去吻女孩的脖子。柳沐靈自當有些生澀，卻也沒有拒絕。允年便加深了這一吻，漸漸探去了女孩柔美的唇，另一只手便順勢解開了本就沒扣多緊的衣帶。往裏頭溫暖的地方游走了過去。

直到後來，允年把人抱上了自己的床。這一夜春宵帳暖的，把那原本沒有這般心思的女孩活生生地變作了這樣。柳沐靈靠在她肩上，心思變得貪婪，知曉那鳳首大人溫柔的纏綿，怕是男人給不了這般的情動。果真還是只有女人才真正了解女人。

睡了一晚，女孩就成了女人。并且，還是王的女人。她感覺自己有什麽地方不一樣了。晨起梳洗的時候，比平時多用去了一個時辰，開始擔心如果有一日自己色衰，王不要自己了；如果有一日，有其他女人來搶奪王對自己的寵愛……

允年自一早起來就去忙別的事務，并沒有留在天穹宮。天穹宮渺翰巨大，柳沐靈看了看四周奢華的擺設，物質上一種滿足盈滿心頭。

“鳳首，介于前任僞王的行為，此刻已有不少之前被欺淩過的火族團結了勢力。看起來似乎準備對我們鳳焰族開戰。”一名武将參道。

允年面色嚴肅地點了點頭，“有什麽苗頭？”

“神寂嶺的防護是完美的，攻上來不大可能。但請鳳首務必注意陷阱之邀。”

“手頭上的邀請只有三張，都是不得不去的。”允年垂下眼睛看了看三種不同風格的請柬，“我們有錯在先，不去就意味着不賞臉了。”

“請問鳳首，可有淨炎氏的邀請？”

允年擡起目光，直視那民武将。“有。下月初一。雪蘊壇之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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