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始點×0 (3)

的人嗎!”簡源咬了口油條,垂着頭有氣無力地反駁。

從某種程度上說,他好像真的在玩弄別人感情。

“如果你讓我這麽做是因為玩弄女孩子感情的話,我不會答應你的。”

“都說了不是……”簡源覺得自己果然不該找一個開早餐店的中年婦女談人生。

“難道是玩弄男孩子的感情?現在的年輕人啊……”歐巴桑打斷簡源,搖搖頭,嘆了口氣,“既然我之前跟你約定過了,那就幫你一次好了。”

簡源木然地咽下嘴裏的油條,心想不讓他玩弄女孩子卻允許他玩弄男孩子的感情,現在中年婦女的想法真是可怕。

“我不想解釋什麽了,阿姨你怎麽想都行,只要不對別人說見過我就好了。”

“如果已經發生了身體關系的話,還是要負起責任啊……”

簡源不想和她說話了。

和早餐店老板娘交代完後,簡源打車到火車站取好票,坐在候車點開始數錢包裏的鈔票。

他又變成沒錢人了。

早知道就不把錢全都還給他們了。簡源把癟下去的錢包重新放回口袋,盤算自己接下來要吃幾個月的醬油稀飯和方便面。

聽到上車的通知,簡源看了眼車站的門口,低頭想了一會,還是轉身走進了火車車廂。

也是,那兩個人不知道他離開的事情,就算知道,也不會發生像電視劇一樣的情節。

車廂裏很安靜,暫時只有他一個人。簡源躺在卧鋪上,閉着眼睛平複自己複雜的心情。

過了一會,他忽然聽見幾個少年吵吵嚷嚷地走了進來,似乎是其他卧鋪的人。簡源翻了個身背對着他們,沒有打招呼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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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和陌生人交談的興趣,也不需要交朋友。

“上鋪的,你看起來有點眼熟。我們是不是見過?”其中一個少年突然扯了扯簡源的衣角,問。

簡源沒有反應,但少年沒有放棄,又重複了幾遍這句話,“我們是不是見過?”

少年的聲音很陌生,簡源仔細回想了一下,他應該不認識這個人。他坐起來,沉默着在少年臉上看了幾眼,唯一的感覺就是這個少年長得很清秀,唇紅齒白的。

“我沒見過你。”

簡源說完這句話,忽然發覺自己的聲音不太對。他變聲期早就過了,可他現在發出來的聲音竟然和他高中時的一模一樣。簡源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是坐個火車時間居然倒回到了三年前。

簡源翻開手機的通訊錄,沒有夏清明和向弈城的號碼,他家人和朋友的號碼也沒有。他用百度查了查向弈城的資料,沒有任何信息。他既不是待在夏清明的世界,也沒有回到自己的世界。

他的過去再次被清零,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第二對西皮×1

深夜。

睡在同一車廂的幾個少年還在玩卡牌游戲,剛開始他們還介于簡源休息刻意壓低了談話的聲音,過了幾分鐘後就都開始肆無忌憚地說笑。簡源背對着他們,用被子蓋住腦袋,強迫自己進入睡眠。

火車的薄被混雜着一股煙草和速食面的味道,簡源聞了一會,肚子突然有點餓。

簡源眼前浮現出各種味道的方便面包裝,他在床上趴了一會,想到自己還沒吃晚飯。

錢包裏剩的錢已經不多了,他之後的時間還不知道會怎麽過,所以暫時得節省點。簡源把注意力從食物上移開,決定聽聽下面的人在說什麽。

酒瓶轉動的聲音停了。簡源聽見之前那個找他說過話的少年說:“我選真心話。”

談笑的聲音突然停了一會,接着就是一陣短暫的騷動,有女孩子開口問:“有個問題我一直很想知道,你有過喜歡的人嗎?”

“沒有。”少年回答得很幹脆。

簡源窩在被子裏想女孩子這麽問肯定是對這個少年有點意思,回答得一點猶豫都沒有肯定是要注孤生的節奏,真是沒有情調的年輕人。

——簡源這麽想的時候根本沒意識到自己也沒談過戀愛。

“難道沒有想和別人談戀愛的想法嗎?”女孩子繼續問。

“因為談戀愛會讓思維變得遲緩,我拒絕出現這種影響我大腦運轉的情況。”少年語氣平淡地回答,“已經問了兩個問題了。”

女孩子嘆着氣說:“沒必要把精力全部放在學習上吧。抽出一點時間投入浪漫的活動,太過理性的話是沒有女孩子喜歡的。”

“我不否認你的觀點,但如果所謂的浪漫活動是在假期時間和別人去公園坐腳踏船的話,我還是更願意留在學校裏解幾何。”少年止住女孩子還想說的話,重新轉動面前的酒瓶,說,“繼續。”

其他少年互相擠擠眼,臉上都是一副“果然這次也是這樣”的神情。

女孩子在旁邊消沉了一會,看見酒瓶口的指向眼睛又亮了起來。

“那,鄒言你有收到過情書嗎?”女孩子又問道。

沒等鄒言回答,其他少年就哄笑起來,“肯定有的啊,他在以前的高中是男神級別的人物。難得可以随便問他問題就不要問這種無聊的事了,問點更有爆點的啦。”

叫做鄒言的少年瞥了他們一眼,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第三次酒瓶口又晃悠悠地停在了鄒言面前,他輕輕皺了一下眉,打斷其他人的問話,說:“這次我不選真心話,選大冒險。”

“玩大一點,如果你不敢的話,就要跳一段熱舞。”旁邊的少年又開始哄笑。有人扔了一罐啤酒給鄒言,說:“大冒險的內容是在這裏随便找一個人親下去,要求一定要親嘴。你可以先壯壯膽。”

之前問問題的少女紅着臉,羞澀地對着手指。這個車廂裏的女的就只有她一個,以鄒言的性格不可能會去親同性,更不可能跳熱舞。

鄒言沉默了一會說:“只要是這裏的人都可以?”

“只能在這個車廂裏。”那個人補充道。

“可以。”鄒言站起身,朝坐在簡源下鋪的少女走了過去。

少女還來得及高興,就看見鄒言直接和自己擦肩而過,而且從頭到尾眼神都沒停留在自己身上。

鄒言一只腳踩在床邊的梯子上,扯了扯簡源的衣服,等對方茫然地把臉轉過來時,猛地就吻了上去,同時按住了簡源的腦袋不讓他把頭扭回去。過了好一會他才松開簡源,扭頭看了看滿臉卧槽的其他人,仍然是語氣平淡地說:“親完了。”

“啊這就親完了嗎……”提出這個內容的人怔怔地說。

“你們沒看清的話,需要我再來一遍嗎?”鄒言舔舔嘴唇,面無表情地說。

都不過問一下他這個當事人的感受嗎!簡源木着臉扭過頭,往裏面挪了挪,避開了鄒言的手能夠得到的位置。

值得高興的是,他已經忘了肚子餓的事情了。

“……鄒言你喜歡男人嗎?”少女瞪着眼睛,臉上的熱意還沒有褪去。

“不喜歡。”鄒言坐回了原位,回答道,“但那個人不一樣。”

親了他還拐彎抹角地罵他不是男人嗎!簡源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下自己想去找事的心情。

“因為他長得很漂亮。”鄒言想了一會,補充道。

少女剛想說那就好不是喜歡男人說明她還是有機會的,但想想發現自己居然比不過一個男人,剛好轉的心情又消沉了下去。

“也是,從高中起他就是個死顏控了,還說什麽長得漂亮的人能幫助他提升智商。”一旁的少年拍拍少女的肩,讓她不要在意鄒言說的話,然後扭頭對鄒言說,“你應該對你剛剛親的人負責啊,說不定那是別人的初吻。”

少女含着淚水捂住安慰她的少年的嘴,朝鄒言拼命地搖頭,“別聽他的,只是親一下而已,你只要給那個人一點錢補償就好了。”

鄒言聽取了他們的意見,視線在簡源背上停了一會,認真考慮後從行李包裏拿了一疊錢放在簡源的枕頭邊,說:“這點錢就當做是對你的補償了,請你不要介意剛才的事情。”

☆、第二對西皮×2

晚上七點,火車到站。

霓虹燈撕開沉重的夜幕,照亮整座城市,從小巷裏溢出啤酒和燒烤混雜的香氣和年輕人歡笑尖叫的聲音。成群結隊的大學生一邊拖着行李從火車站趕往廉價的出租房,一邊打量着這個他們将要生活四年甚至更久的城市。

“真巧,你也是這所大學的學生?”之前和簡源在同個車廂的其中一個少年勾住簡源的脖子,說。

“好像是。”簡源看着手裏印着自己名字的學生證,含糊地答道。

他也是剛剛知道自己從工作三年的成年人又變回了還沒畢業的大學生。

行李箱裏除了必備證件和生活用品,沒有其他能夠給他帶來有用信息的東西。他花了幾個月工資買來的單反也不翼而飛,最近可能沒辦法再和雜志社取得聯系,也就是說他失去了最好的賺錢手段。

“住宿舍還是租房?”剛剛的少年繼續問他,“不如搬過來和我們一起住,我們是集體租的房子,房租比較低,而且剛有的設備房間裏都有。不嫌棄的話就來和我們擠一擠吧。”

“房東明明說沒有房間了……”一直被忽略的少女在角落低着頭嘟囔道,說話的音量正好控制在簡源可以聽到的範圍內。

“我這邊雖然是單人房,但還可以空出一個位置住人,”鄒言擡頭看了一眼少女,眼神晦暗不明,邊用刀叉切割着面前的牛排邊對簡源說,“你不介意的話可以住進來。”

簡源端起檸檬水喝了一口,低聲說:“我考慮考慮吧。”

事實上他一點也沒有和別人合租的意思,他打算老老實實地去住學生宿舍,如果那個匿名號碼沒有再發短信給他的話,他可能會考慮再考一次英語四級。更何況他手頭很緊,所以湊表臉地收下了鄒言放在他枕頭邊的那一疊鈔票,因此就算對方長着一張堪比西方童話王子的臉,他也不會答應合租。

在這種方面他确實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呢。

“錢不用還我。”鄒言說。

簡源垂着頭應了一聲,心想我本來就沒打算還你錢啊。

氣氛冷了幾秒,臉色不太好看的少女把身體往簡源的方向挪了挪,小聲地問他:“你有女朋友嗎?”

“沒有。”

“我想也是。”少女蹙起的眉頭舒緩了下來,她抿着嘴想了一會,又問道:“那你有男朋友嗎?這邊的人接受能力都比較高,如果你和男人在一起,我們也不會說什麽。”

雖然口頭上這麽說但少女臉上明明是一副“你敢說你喜歡男人我就在這裏掐死你”的表情。簡源對着玻璃杯看了看自己的長相,按道理他五官端正,看上去就是個品學兼優的正直好少年,理論上應該是受女孩子歡迎的樣貌,可是他被妹子搭讪的內容有百分之八十都是問他有沒有男朋友。

簡源不自然地用手指摩挲了一下杯子的把手處,沉思了一下回答道:“也沒有。”

“我想也是。”少女點點頭,臉上終于露出了友善的笑容。

等等這是在側面說他長着一張注孤生的臉嗎!簡源莫名地覺得少女的微笑相當的飽含惡意。

吃完飯後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簡源和鄒言他們一起在公交車站等最後一趟末班車。鄒言他們的房子離大學城不遠,正好可以順路過去。

鄒言坐在簡源的旁邊,戴着耳機,目光投向車窗外的遠方,眼眸裏映着路燈的光。從簡源的角度看過去,鄒言的眼裏就像有一潭被微風勾起漣漪的湖水。其實他完全有理由懷疑鄒言是在刻意吸引他的注意力,但簡源還是決定不去想太多可怕的東西。

“如果房租全由我支付,你會住進來嗎?”鄒言突然扭過頭問。

“我并不是因為錢的原因才拒絕你的。”簡源嚴肅地說,“我看上去像是缺錢的人嗎?”

“像。”

簡源偏過頭,不想再和鄒言說半句話。

[任務:拆散鄒言和許易。失敗懲罰:回到游戲初始點。]

簡源在車上快要入睡的時候,突然被短信的提示音吓得驚醒過來。鄒言他們剛剛下車,公交車已經往大學城的方向又走了一段距離,現在車上只剩他和司機兩個人。

“師傅,能停下車嗎?我坐過站了。”

“是要追剛才那個混血小帥哥吧。”司機一臉很懂的表情,迅速地幫簡源打開了車門,“他下車前就特地讓我開慢一點,說你很有可能會要求下車找他。年輕人之前有點小摩擦是難免的,而且顏值這麽高的男朋友已經很少見了。”

“……師傅你結婚了嗎,沒結婚的話我下次給你介紹對象。”簡源懶得解釋,跑下車前禮貌地對司機表示了一下感激之情。

如果有機會他一定要把早餐店阿姨介紹給這個公交車師傅。

“我後悔了,我和你住。”簡源喘着粗氣追上鄒言,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說,“我這次考慮完了。你之前說的還作不作數?”

這就像肥皂劇裏男女主角相互表明心意時的情景,尤其是簡源追上鄒言的那一刻空氣中彌漫着詭異的暧昧。簡源深吸了幾口氣,心想自己的人生大概可以改編成一部狗血的少女言情劇,然後作為八點檔在電視上播出。

“好。”鄒言同簡源握了握手,嘴角微微勾起,“其實你用走的方式也可以追上我,沒必要這麽賣力地跑過來。我計算過你跑過來需要的時間,專門調整過走路的速度。”

所以這家夥是一開頭就算準自己會追上來的嗎,連走路速度都計算好了。真是擁有可怕心機的男人。簡源除了微笑,不知道自己應該露出怎樣的表情。

于是他在少女的碎碎念中成功和鄒言合租了一個房子。

“鄒言他只是單純喜歡漂亮的人而已,你不用想太多。”少女臨走前再三對簡源強調道,“真的不用想太多,他對戀愛不感興趣。”

簡源雙手合十向少女鞠了一躬,保證自己不會和她搶男人後,又補充了一句:“最多就是和他有利益關系而已,其他什麽也不會發生。”

“利益關系也不可以!你想對他做什麽!”少女聽完簡源的保證後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頭發都炸了起來,狠狠地瞪了簡源一眼後登登登地跑上了樓。

不是啊他只不過是來阻止鄒言和不明身份的男人在一起,做的是相當于拯救世界的偉大勾當啊喂。

☆、第二對西皮×3

鄒言租的是單人房,所以房間裏只有一張床。簡源和他還不算熟悉,也不好意思和剛認識的人擠在同一張床上,只好裹着毛毯睡在有點硌的客廳沙發上。

相比他在夏清明那裏住的房子,這個單人間小得可憐,只有最基本的配置,連電視都是幾年前的版本。簡源趴在沙發上,稍微有點想念夏清明那邊的條件,順帶想念一下夏清明和向弈城他們兩個,不知道他走後那兩個人還有沒有重新确定關系,雖然這和他并沒有什麽卵關系。

“你去房間睡吧。”鄒言穿着帶着兔子圖案的睡衣,抱着枕頭從卧室裏走了出來,停在簡源身前說,“是我提出讓你住在這的,你睡沙發我會過意不去。”

燈已經熄了,黑暗中鄒言的輪廓有些模糊,但眼睛卻出奇的亮,仿佛眼眸裏藏了一片漾着奇異藍光的海。簡源突然才意識到鄒言的長相和本國人不太一樣,他長了一張東西方混血的臉,而且恰到好處地融合了兩國獨特的美感。

“我以前見過你嗎?”簡源從沙發上爬了起來,揉了揉太陽穴,仔細地在腦袋裏回想了一會,還是沒什麽印象。但他對鄒言的長相突然有一種熟悉感,也許他們之前曾經擦肩而過。

“沒有。”鄒言思索後說道,“昨天是我第一次遇見你。”

都不是同一個世界怎麽可能見過。簡源松了一口氣,他剛剛還在擔心夏清明會找上他,熟悉感大概只是因為他以前見過其他的混血。不對,為什麽夏清明找上他會讓他覺得心虛,他明明一直都是從來不做壞事的紅領巾好少年。

但他現在做的事像是在拆人姻緣,希望事後當事人不會找上他。

“不用了,我就在外面睡。”畢竟房租是鄒言付的,他只是來蹭吃蹭喝蹭住的而已,要求太多他良心上會過不去。簡源自動忽略了自己還揣着鄒言一疊錢的事情。

“不用在意我。我挺喜歡睡沙發的。”鄒言俯身抓住簡源的胳膊,說。

并沒有在意你啊。簡源把差點說出口的這句話重新咽回肚子裏,擡頭看向鄒言,說,“我習慣睡沙發了。而且這裏的沙發質感還不錯,對脊背好。”

其實他還有一層潛臺詞是睡沙發不是問題,問題是這個沙發比木板還硬,太特麽硌人了。

鄒言聽懂了簡源的話,他點點頭,放下抱枕,彎腰下來一手攬住了簡源的腰,然後把後者橫着抱了起來,“既然這樣,我們就一起睡吧。”

“不你好像哪裏理解錯了。”

“從你剛才的話中分析出,這是最佳的解決方案。”鄒言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睛裏認真的神色差點讓簡源相信了這番明顯是在找借口的胡說八道。

簡源抓着鄒言的衣襟,看見對方微微敞開的領口處精致的蝴蝶骨,不合時宜地想怪不得男人也會喜歡上男人啊,因為比女人還要秀色可餐的存在……畢竟大家多多少少都會有些顏控,喜歡漂亮的人也在情理之中。等等他現在難道不應該考慮一下自己正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裏嗎!

“現在這個姿勢我總覺得哪裏不太對……”簡源試着從側面暗示鄒言把他放下來,現在這個姿勢多多少少都讓他有種羞恥感。

沒想到他現在還存在着羞恥心這種東西。

鄒言歪着頭,似乎有些困惑地看了簡源一眼,眼眸中的光慢慢地渾濁了一片。他把簡源放回沙發上,安靜地在原地站了一會,然後抱着枕頭兩眼一閉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第二天醒來後鄒言完全不記得自己半夜做了什麽,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和簡源打了聲招呼就走去陽臺澆花了,絲毫沒有注意到簡源因為他做的事情失眠了大半夜導致憔悴模樣。

“鄒言那家夥半夜就會變成那樣子,習慣就好。”樓上下來串門的少年聳聳肩,不在意地說,“他高中的時候還有半夜起來把室友的手腳綁在床柱上的經歷,他要是睡得再熟一點說不定還會在夢中念叨函數方程解析式。”

“綁在床柱上那件事是真的嗎?”簡源突然有點緊張。

“沒什麽大事的啦,又不會上了你,不用緊張。”少年擺擺手,安撫道。

和這種有着可怕病例的人住在一起的不是你你當然不會緊張啦!簡源摩挲了一下手指,半天才緩和好心情,開口問道:“我住進來之前你們怎麽沒人和我說這件事?”

“我們忘了。”少年頓了一下,有些心虛地偏過頭,“這件事你不用怪鄒言,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半夜會發病。我們覺得既然他不會半夜起來殺人犯罪什麽的就不用告訴他了……”

本來還覺得沒什麽的簡源突然有種生命受到威脅的危機感。

☆、第二對西皮×4

少女下樓吃早餐時正好遇上她怎麽看都覺得不順眼的簡源,秀眉一皺,馬上掉頭準備去另一家早餐店。世界上最糟糕的東西就是和女人搶男人的男人了,更關鍵的是她還搶不過這個男人。

“你是昨天那個女孩子吧?”簡源睡眼惺忪地瞄了正打算推門而出的少女,說,“早上好。”

好個鬼。

少女扭頭惡狠狠地瞪了簡源一眼,無意間發現對方頂着一頭亂發眼中水霧迷蒙的樣子确實還挺耐看的,心情更糟地不想搭理簡源。長得這麽不正經的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東西,長得好看有個屁用,現在重要的是才華。少女自我安慰了一會,還是轉過身重新走到了簡源面前坐下。

她現在還不能表現出對這個莫名其妙和鄒言住在一起的少年的厭惡,萬一被鄒言讨厭就得不償失了。少女扯出一個笑容,試着裝出友善的态度。

“你叫什麽?”簡源覺得女孩子比較好親近,決定先從她口中問到一些關于這個世界的事情。

“叫我呂莘就好。”少女哼了兩聲,毫不客氣地拿走了簡源面前的油條啃了起來,“我不會喜歡上你的,怎麽讨好我都沒用,我喜歡的只有鄒言一個人。”

簡源被少女的話怔了一會,說:“我并沒有讨好你的意思啊。”

“讨好鄒言也不可以。”少女擡起下巴,在簡源沒注意時又把他的茶葉蛋也順了過來。

“……不我并沒有讨好你們兩個的意思。”簡源才反應過來少女吃掉了他大部分的早餐,連忙把最後的一個包子護了起來,擡頭對少女說,“我只是想問你幾件事而已。”

“你果然是要問鄒言的事情嗎……”少女繼續眼神不善地看着簡源。

“我對他一點興趣都沒有。我明明長着一張性取向正常的臉好嗎!”簡源喝了口豆漿,說,“我想問你認不認識許易。”

少女有些尴尬地收回自己惡意滿滿的眼神,認真地想了一會,眉毛一挑回答道:“好像是個最近要來辦畫展的外國畫家,聽班上同學說長得還挺不錯的。你對鄒言沒興趣的原因難道是因為你看上了這個外國人?”

“都說了我性取向很正常了啊喂。”

大學前幾天都在軍訓,簡源跟着鄒言他們暫時住進了學校宿舍。歇下來的時間簡源就開始計劃自己怎麽遇見許易,畫展在一個星期後,現在看情況許易和鄒言還沒有在一起,他只要不讓他們兩個人産生感情就可以了。

問題是這次他沒有死過幾次的存檔記錄,根本不知道那兩個人會怎麽見面怎麽發展。

如果他這次死了的話,就會回到游戲初始點,說不定還能重新遇到夏清明他們。簡源在心裏權衡了一下,發現他壓根就不想回到初始點,經歷同一件事太多次他覺得有點煩。

“喂,你在想什麽?”上次找簡源聊天的少年剛好和他同宿舍,在晚修後就馬上湊到唯一熟悉的簡源旁邊搭話,“不要一副不認識我的樣子啊,我叫南沈,前天早上說過話的。”

“我在想我會用什麽樣的方式死掉。”

“軍訓而已,有那麽誇張嗎。”南沈當簡源是在跟他開玩笑,沒當回事。

簡源躺在床上翻了個身,他是認真在想自己會怎麽死這個問題的,如果他不拆散鄒言和許易,自己避開所有的死亡flag的話,在這種和諧安寧的大學環境應該不可能發生讓他死亡的事情才對。

不坐任何交通工具,盡量不走有擺放花盆的陽臺下,和舍友好好相處免得睡到半夜有人拿刀砍他。沒道理這樣做好安全措施後他還會死。簡源思考良久,決定再試一次順其自然,大不了就讀檔重來,又不是沒重來過。

“聽呂莘說你想見許易?”南沈勾住簡源的脖子,提醒道,“我聽說那個外國畫家喜歡男人,畫的畫全都是用美少年做模特,還有很多其他怪癖。”

喜歡男人這件事他當然清楚。簡源莫名地想到鄒言又長又卷的睫毛和精致的蝴蝶骨,剛好就是美少年屬性的男孩子,這個畫家喜歡美少年應該不是謠言。

“而且你長得不太安全,萬一你被那個畫家帶走了鄒言怎麽辦。”

“我并沒有做美少年的自覺,而且要擔心的人明明是鄒言才對。”簡源掰開南沈搭在他肩上的手,他待了這麽久唯一弄清楚的事情就是這個世界的人審美通通有問題,他在原來的世界他老媽給他長相的評價就是不醜勉強還入得了眼。

他一定是他老媽親生的。

☆、第二對西皮×5

“美麗的東西,自然誰都會追求。”

被包圍在人群中心的男人有着一張東方式的俊美臉龐,只有偏灰的眸色能顯示出他不是純粹的本國人。不管怎麽看這種顏值突破天際的人都和傳聞中“癖好美少年的變态”搭不上邊,因此還是有許多慕名而來的少女想來和這個外國年輕畫家來個浪漫邂逅。

來的人多了,即使打扮得再漂亮也會被淹沒在人海中。有的女孩子就刻意詢問男人一些敏感性的問題來吸引他的注意力,比如“你是不是真的喜歡美少年”“是不是只選用男性作模特”之類的問題,還有人直接上前挑起男人的下巴直接表示自己希望成為他的模特。

擠在一群只能從生物學上算是女性的人中間的簡源,覺得自己稍微的,有點紮眼。明明是辦畫展他特麽怎麽覺得這是場相親見面會啊喂,而且擠了這麽久他就沒看到除了許易另一個和自己同性別的生物,心裏有些不安定。

被人挑起下巴的許易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并沒有出現任何尴尬或是憤怒的神情,他保持着嘴角的弧度,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刻意打扮過的女生,許久才說:“不好意思,我只找男人作模特。”

“我不漂亮嗎?”

“你很漂亮。”許易溫和地點頭,“身材也接近完美比例。但是,我需要的美只出現在男性身上,男性的骨絡結構和女性不同,更符合我想表達的東西。”

簡源聽到許易的回答時不合時宜地心想男人和女人摸起來的手感确實是不一樣啊……

這個畫家說白了就是顏控和對美少年作模特有着特別的執着,說得有藝術感一點就是他渴望不同于女性的更為纖細,沒有累贅的美,因為部分的男人的腰和腿比女人的還細,并且結實勻稱。

“男人?”許易突然扭頭看向擠在女人堆裏的簡源,神情由平淡馬上轉變為了熱烈,但很快這種熱烈的情緒又被他掩了下去。許易收回眼神,喉結上下動了動,心思穿過喧雜的人群到了另一個長得同樣秀氣的少年身上,他眼眸中的火光漸漸地被理智的冷水澆滅,又恢複成了原先的灰色。

他已經找到最适合的模特了,不能因為別的因素擾亂他的決定。

不知道是誰把簡源突然往許易的方向推了一把,原本圍在許易桌前的女孩子默契地讓出一條道,以便簡源能夠順利地被推到許易面前。

卧槽這種時候大家這麽團結幹什麽,齊步走的時候都沒見你們這麽默契啊。

“那他呢,你會選他做模特嗎?”女孩子們叽叽喳喳指着簡源問許易,眼睛裏都亮晶晶的。

她們期待許易給個确切的答案,如果這個被推出去的長得還不錯的少年能夠被選上,之前對于許易的八卦就可以得到證實了,如果沒有選上,她們說不定還有和許易來段浪漫羅曼史的機會。

許易動了動眼皮,但沒有擡眼,即使這個人再漂亮,他也不會選。之前的那個有着混血長相的少年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甚至給了他類似一見鐘情的感覺,他不希望這種能刺激靈感的情緒被變數擾亂。

“我心裏已經有人選了。”

“那我就走了……”簡源在少女們失望的目光下讪讪一笑,準備往回走時突然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整個人直挺挺地就往前倒了下去。他倒下的那一瞬發現腳下明明什麽東西都沒有。

少女漫畫常常有的設定,叫做,平地摔。

值得高興的是沒有人會記得他這種丢臉的形象。

因為他又被強制遣送回這個世界的游戲初始點了。簡源躺在火車上鋪盯着窗外閃過的景物,算是明白只要他有不完成任務的念頭,不管怎麽躲開死亡flag都會有各種扯淡的理由讓他回到初始點,因為這個念頭就是最大的死亡flag。

簡源嘆了口氣,準備睡覺時突然被人扳過腦袋,接着嘴唇上就傳來了熟悉的觸感。

……他第二個初吻居然給了同一個男人!

簡源和鄒言相處這麽長時間還是第一次湊得這麽近觀察對方的臉,他盯着鄒言眼底流動的光和映在那雙藍眸裏自己的臉龐,一時間忘了做出什麽動作。鄒言也在認真地凝視着他,像是被蠱惑了一樣把手撫上了他的臉頰,然後用舌頭輕輕地頂開了簡源的牙關。

卧槽,舌吻。

上次好像沒有這個劇情啊喂。

“鄒,鄒言,差不多就好了,不用做得那麽全套啊……”南沈滿臉震驚,他原本以為鄒言只是做戲而已,怎麽還有舌吻這個情節,他莫名覺得鄒言其實一直在等自己剛剛的那個建議。突然發生的事情給了圍觀群衆不小的刺激,尤其是原本存着期待之心的呂莘,簡直就變成了面如死灰。

鄒言蓋住簡源的眼睛,吻夠了才擡起頭往圍觀群衆身上掃視了一圈,說:“你們看清楚了沒,還要我再重複一遍嗎?”

“不,不用了。”圍觀群衆表示不希望眼睛再受一次傷害。

“這樣啊。”鄒言語氣有點可惜。

等等他明明什麽都沒做,劇情怎麽就像脫肛的野馬一去不複返了……

簡源心裏刷過一遍卧槽,等周圍都安靜下來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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