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始點×0 (5)
個噴頭壞了,不能用。”
“……壞了?”
“我洗好了,你可以用我這邊的。”男生系好浴巾,擡起丹鳳眼淡淡地說。
水霧稍微散開了些,簡源忽然看見男生長着一張過分秀氣的臉,和鄒言的樣貌不分上下,而且他覺得男生長得有點眼熟。仔細回想了一會,簡源才因為男生的眼睛想到這個人好像也是許易以前的模特,在畫展上有這個男生的畫像。
還沒說感謝的話,男生就已經離開了。簡源打開噴頭,讓熱水沖在自己臉上,突然之間感傷的情緒就湧了上來——
大家都是憑顏值上的這所大學吧。
還能不能給沒才沒顏的人一條活路啊喂。
要圍浴巾的時候,簡源發現角落的噴頭下又站了一個人,好像是在等他的位置。
“我就要好了,你等一會就可以過來洗。”簡源邊收拾東西邊對那個人說。
但角落的人對他的話沒有任何回應。
因為有水霧看不清那個人的臉,簡源猛地覺得這個情節有點像前些天看的校園鬼故事,頓時脊背一涼。背上卻忽然傳來衣料的觸感和人的體溫,簡源僵硬地看了眼換在自己腰上的手,思考自己該不該扭頭看看抱住他的人是誰。
簡源剛想扭頭,就感覺自己脖頸上被人咬了一下,不輕不重的,像是對情人的挑逗。
……怎麽突然有種貞操不保的感覺。
“簡源。”熟悉的聲線。
環在腰間的手慢慢地松開了,簡源看見藍眼睛的少年從他背後走出來,像水汽凝成的擁有惑人美貌的妖怪。
鄒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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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像最開始認識那樣揪住了他的頭發,粗暴卻又帶着世界上最深的溫柔把嘴唇貼上了簡源的額頭,親吻時态度虔誠得像信徒在親吻自己的神。沒有人注意角落發生的事情,水霧正好擋住了他們兩個人的身影。
簡源不知道該做什麽,也不知道該把視線放在哪裏,只好垂下眼睑盯着鄒言精致的鎖骨轉移注意力,這個鎖骨真的是如同藝術品般好看……
☆、第二對西皮×12
“人每天都會做夢。”
“你很難判斷你現在所度過的時間是不是你的幻想,現實和夢境的界線并不分明。所以有時你覺得發生過的事情,其實并未發生。”
鄒言垂着頭坐在路燈下的長椅上,像念課文一樣對簡源說。
“……剛剛那個舉動的解釋就是這個嗎?”簡源站在一旁,保證自己和鄒言之間是安全的距離。
雖然聽起來很有道理,但并不代表他的智商會低到分不清現實和夢境的區別啊喂。
“如果你不相信剛才的解釋,”鄒言語氣低落,說,“那我只能說自己最近有點gay。”
“這個解釋我覺得還可以接受……”簡源想說這有點gay這并不是你的錯,是這整個世界都有點gay,畢竟原本的設定就是這樣,身為世界的一部分受點影響也是正常的。
然而因為他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所以他在這裏是一個直的不要不要的正直少年。
“我沒有和許易合作。”鄒言聽到簡源帶着原諒性質的回話後,本來眼底陰郁的色彩馬上一掃而空,像是暴風雨過後的海面,又恢複到了最開始的幹淨無波。
[沒到時候,不能輕舉妄動。]
簡源大概了解到鄒言這幾天是去找隔壁中文系的同學,幫忙提供劇本裏需要的專業性知識。事實上鄒言和許易在畫展後就沒有碰過面,許易因為緊急事情臨時訂了機票回國,剩下的繪畫藝術講座要延後時間。但也就是說,許易還會回來。
路燈的光并不明亮,反而昏暗且暗含了暧昧的色彩,簡源突然覺得周圍的建築和草叢都被模糊了邊緣,一切都如夢境中的景色一般朦胧。他在這個世界的時間,還有一個多月。
現實和夢境的界線并不分明。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麽态度來對待只會存在三個月的世界,是把它當成真實,還是當成自己臆想出來的詭異的夢。如果是夢的話,未免太過真實。
“其他東西都有可能是夢境,但我是真實的。”鄒言伸手抓住簡源的手臂,神色認真,“你能感覺到我的體溫,聽到我的聲音,所以我是存在在你面前的。”
“很有邏輯。”個鬼。這種關于存在定義和世界定義的讨論就不該出現在這種地方,按照正常的傻白甜走向就應該大家各回各家洗洗睡然後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簡源意識到路燈下的長椅明明是小情侶約會最佳地點,話題為什麽會扯到現實和夢境上……
果然是因為他直的不要不要的這裏才沒有發展成奇怪的劇情吧。
像他這麽有文化的人就适合談論這種有關哲學的問題呢。
————————
淩晨三點。
簡源再次把鄒言綁在床頭後決定去找樓上的呂莘他們借房間。
正好南沈今晚沒回租房,空出來的床位就給了簡源。
呂莘還沒熄燈,正在一邊用黃瓜切片敷臉一邊看新出的韓劇,看到簡源搬到對面床鋪也沒有什麽過激的反應。她對簡源沒什麽好感,但看在對方勉強算是一個好人的份上,也懶得跟他對着幹。
“等等,你和南沈是睡在同一間房裏嗎?”簡源剛躺下,發現自己扭頭就能看見呂莘披頭散發猶如女鬼般盤腿坐在床上,同時還能看見被女生随手放在枕邊的內衣。
但南沈和呂莘不在交往中,甚至平常的交流都很少。
“我和他是雙胞胎,雖然長得一點都不像。”呂莘漫不經心地回答道,順手把剛才貼在臉上的黃瓜片塞進嘴裏,“我明天早上沒有課才敢晚睡,而你現在補覺的話也只能補四小時。”
遠在另一個世界的媽媽,這邊的世界不僅有點gay,而且女孩子的設定也很奇怪啊。簡源戴上鄒言送的眼罩悲傷地躺在床上,認識到這兩者之間其實有點因果關系。
“讓南沈幫我請下早上的假,我突然覺得有點不舒服。拜托了。”一小時後輾轉反側的簡源對還在補韓劇的呂莘說。
少女擡眼瞥了把自己用毯子把自己過得像個球的簡源,不屑一顧地說:“我看你現在精神不是很好嗎?請假好歹編個像樣的具體理由。”
簡源安靜了一會,開口說:“我覺得我自己最近有點gay,不适合出門。”
于是第二天中午起來時簡源發現自己的午餐被呂莘全部吃掉了,而且對方對他的敵意成倍增加。剛完成考核作業的南沈從學校回來,又看見簡源一臉惆悵的靠在客廳的沙發上,忍不住詢問發生了什麽。
“可能是我的請假理由不太對……”
☆、第二對西皮×13
離大學學園祭還有一天時間時,簡源被臨時拉進話劇社扮演一個重要角色。
話劇社負責人把他拉進去前用自己的信譽保證這個角色非常重要,而且只有他這種又英俊又有氣質的人才能扮演,更重要的是這個話劇的名字叫做《王子屠龍記》這種聽起來就很有爆點的名字……真是讓人忍不住想知道故事的內容是什麽啊。
“對,同學,開場的時候你就站在這個位置,等第一段劇情結束後你就下場。”負責人拍拍已經穿上演出服的簡源,笑容可掬,“這套衣服簡直是為你量身定做的啊,穿上去簡直帥到突破天際呢。”
簡源木然地看着她,說:“我就想問問我難道要一直背對着觀衆嗎……”
“背影才能凸顯出氣質啊同學。”負責人又用力拍了拍簡源的肩膀。
不他并不認為一棵樹能有什麽特殊的氣質……
純粹作為背景站在角落的簡源,只能靜靜地看着負責人繼續胡扯。
如果不是看在負責人長了一張萌妹臉,簡源現在絕對不會還像是傻叽一樣站在這裏。他來之前在想他演的角色要麽是王子要麽是龍,最次也就是公主,然而事情總是出于人們的意料,他現在心情很複雜。
“不不不同學你扮演的不是一棵普通的樹,”負責人看到簡源無法用言語形容的表情,馬上把這個角色進行了進一步的講解,“你在這個劇本中有四句臺詞,在第一場王子進森林的時候有你,第二場王子從森林出來時有你……總之每一場都有你啊同學!難道你不是非常重要嗎!”
簡源偏過頭,拒絕看見負責人的臉。
但是這樣想想他确實是蠻重要的啊。
于是排練順利開始。
劇本的大概情節是這樣的: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英俊的王子聽說鄰國剛過成人禮的公主出游時被惡龍掠進了森林,許多勇者去營救公主卻沒有一個人能成功,于是擔憂公主的王子決定自己前往森林,尋找被囚禁的公主。
在要進森林時,王子看見了兩條岔路口。
正當他迷惑哪條是通往惡龍洞穴的道路時,旁邊突然傳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
“往左邊走。”
王子循聲看去,出聲的原來是一棵英俊高大迷人有氣質的樹。
“喔,謝謝您。”王子說完,便配好佩劍走上了尋找惡龍的道路。
扮演英俊高大迷人有氣質的樹的簡源在第一場的戲份就結束了。
“……為什麽一棵樹會有這麽多的形容詞。”簡源蹲在角落問正在念旁白的學長。
“其實本來是沒有的。”學長壓低聲音回答道,“因為負責人說她用自己的信譽向你保證這是一個英俊有氣質的角色,所以才會臨時加上這些。”
哦,所以這件事還得怪他。
排練到一半時負責人突然接了個電話,和電話那頭的人交談了一會後,負責人很不好意思地向大家宣布王子的扮演者臨時有變更,新的扮演者正在趕來的路上。
前王子扮演者也沒有生氣,馬上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簡源剛想感嘆現在這麽好脾氣的人不多時,前扮演者就在衆人面前抱住負責人妹子親了一下,然後滿臉幸福地走出了排練室。
“其實這個人也是臨時來演王子的,負責人給出的好處是做他一個周的女朋友。”旁白的學長搖搖頭感嘆道,“負責人真是一個言出必行的好妹子。”
簡源發現提條件時自己還是太天真了。
一念之差他就錯失了一個女朋友……
排練室裏開了冷氣,适當的溫度讓靠在角落牆上的簡源慢慢地有了睡意。半夢半醒間他聽見周圍嘈雜的聲音,好像有什麽東西在他臉頰旁滑過,然後四周又歸于平靜,空氣沉寂得像是所有聲音都被一道無形的屏障擋在了另一個世界。
簡源睜眼之前又聽見負責人妹子抱怨似的說了句:“等排練完你想怎麽搞都行啦,這種事你不覺得場合和時間都不太對嗎?”
這種話聽起來莫名的污是怎麽回事。
擔心睜眼會撞見什麽不好的鏡頭,簡源決定再裝睡一會時,耳垂被一陣溫熱的氣流吹過,接着熟悉的少年音就在耳邊響起:“簡源,可以醒了。”
金發,碧眼,俊美的臉龐,再加上貴族式的王子禮服。沒有人能否認眼前是少年是最适合扮演王子的人,劇本上的每一句外貌描寫都像是為他量身定做,好像從一開頭王子就該是他。
簡源瞪着眼睛仰頭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鄒言,不知道自己該露出什麽表情。
是不是應該說句“哈哈好巧”什麽的。
“我演王子。”鄒言說。
“我演一顆英俊高大迷人有氣質的樹……”簡源木然地回應。
“排練排練!”負責人及時出來打破尴尬的氣氛,指着鄒言說,“重新開始,編劇說你已經看過劇本了,那我們就直接從頭到尾來一次。”
鄒言轉過頭沒有任何情緒地瞥了負責人一眼。
負責妹子一個激靈,控制不住的對這個長得很好看的少年眼底可怕的陰影感到恐懼。但再仔細看過去時,對方又變成最開始見面時天然陽光的模樣。
——————
第二場。
王子第一次去救公主沒有成功,半邊手臂還被惡龍的火焰灼傷。在離開森林時,王子又遇到了一個岔路口。
就在王子感到茫然無望的時候,又有一個低沉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
“請往右走。”
王子順着聲音看去,原來又是一棵英俊高大迷人有氣質的樹。
“啊,謝謝您。”王子道完謝,重新回到了王宮。
簡源意外發現自己不止一棵樹的身份,他竟然兼任了四棵樹的戲份。但兼任四棵樹的戲份又有什麽意義!這種戲份和會說話的背景其實沒有什麽差別的吧!
“你這個角色其實還算不錯的。”旁白在一旁安慰,“扮演公主的等到第四場才有戲份呢,而且公主連臺詞都沒有。你沒發現你到現在都沒見到公主嗎?”
也是哦。
☆、第二對西皮×14
光線暗下來了。
簡源靠在後臺,差點被自己的演出服悶死。
“幕布拉下來的時候,你就按昨天說好的做。”負責人用鼓勵的眼神看着簡源,說,“不用緊張,你今天非常英俊,非常迷人,非常的有氣質。”
本來被萌妹誇贊應該感到高興的簡源,不知怎麽心情有些複雜。
負責人想了一會,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發夾鄭重地遞給簡源,“第一次上場總會緊張的,以後多來跑腿……多來參加我們的話劇就會習慣的。這個幸運發夾送給你,雖然從科學角度不會提高任何幸運值,但可以保證你待會上臺時不會因為劉海的緣故被絆倒呢。”
噫,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一個月沒理發的簡源擡眼看了看自己偏長的劉海,沒怎麽注意就把發夾別在了頭發上。
鄒言化好妝到後臺時,看見簡源頭上別着朵粉紅色的花,突然有點想把對方這種難得一見的樣子拍下來。少年似乎在思考什麽事情,臉上始終保持着若有所思的神情,深黑的眼眸,白皙的皮膚和恰到好處的唇形——
像是天然的藝術品。
連頭上本來相當喜感的花都染上了令人迷惑的色彩。
鄒言垂下眼睑,掩住自己差點溢出的奇怪情緒。有時候客觀感覺和主觀感覺很難區分,就像他現在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因為喜歡才覺得沒人比得上簡源,還是對方本來就是這樣完美。
他相信世界上真正的戀人之間是有條線互相牽引着的。
一切都早已注定。
“鄒言,這段旁白後你就上場。”負責人松了口氣,拿出小手帕擦了擦額上的汗後說,“比約定時間晚了十分鐘啊,幸好還是來了,不然寶寶真的是要吓死了……”
“我不會違背約定。”鄒言瞥了她一眼,不冷不熱地說。
只要許下諾言,就永遠不會背棄。
燈光重新亮起。
第一場。
與王子定下婚約的公主被惡龍掠走,衆多勇者為了營救公主喪生惡龍之口。于是,王子佩上父親贈予的長劍,獨身前往惡龍所居住的森林,尋找被囚禁的公主。
然而,還沒進入森林的王子就在森林前的岔路口迷茫地停住了腳步。
“請往左走。”掐好了時間,簡源壓着聲音說出自己的臺詞。
王子感激地循着聲音看去,原來是一棵英俊迷人有氣質的樹,他沒有馬上離開,而是鄭重地向這棵會說話的樹鞠了一躬,“啊,謝謝您。”
按道理王子說完這句話燈光就會滅下,然後簡源就在黑暗中離場。但簡源遲遲都沒有等到退場的指示,因為背對着鄒言,所以完全不知道自己背後發生了什麽事。
“……請問離開的時候還能看見您嗎?”王子停頓了好一段時間,問道。
等等之前不是沒有這段臺詞嗎!不要對着演戲的門外漢即興發揮啊!簡源偏過頭用眼神向後臺的負責人求助,後者只是對他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有這段臺詞,然後就舉起了一塊寫着字的紙板朝他揮了揮。
簡源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努力地扭頭去看紙板上的字,等到真正看清時才發現上面寫的只有“吻他”兩個字……這種救命智囊不要也罷!
“如果你是被神選中的人,也許還能遇見。”
燈光滅下。
簡源反應迅速地跳回後臺,隐隐聽到觀衆席上傳來一片“”的叫聲。
……難道那些女孩子覺得樹和王子才是一對嗎,明明這是再正經不過的言情童話劇啊。
“說起來演公主的人還沒有來嗎?”簡源暫時換下了演出服,問暫時休息的旁白。
“他要等第三場後才來,說是在校外有會展要參加。”旁白喝了口水,繼續說,“大一表演系系花,兼職當校外某廣告公司模特……反正我們負責人給了他什麽好處,他才願意來的。”
從某種方面上講,負責人妹子真是有很強的組織能力呢。
大概演到第一場的後半部分,觀衆席上突然出現了一陣短暫的騷亂。
搞後勤的負責人現男友維持完秩序後回到後臺,向簡源他們解釋騷亂的源頭是前些天辦畫展的艾瑞爾。這個外國藝術家不知道為什麽專門訂了這場話劇的票,據說還是剛從機場趕過來的,但沒有人知道這場話劇對他有什麽意義。
“大概是對童話忠實的愛吧。”旁白點點頭,說。
“這不應該是為了看喜歡的女孩最後一面的狗血校園言情橋段嗎?”負責人說。
簡源覺得許易是為了見鄒言才專門跑回來的。畢竟緣分這種東西不是說拆就能拆,不管做了什麽,破壞了什麽,有些事情還是會照着原來的軌跡繼續運行,無法改變。
他算什麽呢?
第二場開始。
王子身負重傷,在奄奄一息之際又遇到岔路口。
熟悉的聲音再次傳進了他的耳裏。
“請往右走。”
“啊,又是您嗎?”王子欣喜地問。
我去你又不按劇情走,這時候說句“喔謝謝”就可以結束為什麽一定要和一棵樹寒暄這麽久。簡源醞釀了一會才憋出回答鄒言的話。
“你認錯了。”他現在扮演的是另一棵英俊的樹。
王子拖着受傷的腿慢慢離去,走到一半又回頭對扮演樹的簡源說:“不管怎麽樣,還是謝謝您了。”語氣低落,卻又帶着戀愛中的少女似的羞澀之意。
第二次離場的簡源在黑暗中突然認清了自己的身份到底算什麽。
他算一棵樹。
☆、第二對西皮×15
第三場快結束時,後臺的學長學姐們突然圍在一起小聲地讨論着什麽事情,簡源閑得無聊,也擠到人群裏一邊啃面包一邊聽談話的內容。
“系花要來了,快看看我領帶有沒有帶好。”某學長邊往抹着面霜邊問旁邊的簡源。
“喔喔演公主的那個妹子嗎?”簡源了然地點點頭,十分誠懇地贊美學長作貌比潘安。
“準備好鮮花,還有那邊那個,給系花買好飲料。”負責人一臉緊張,“我今天沒有貼雙眼皮,萬一他沒有對我留下好印象怎麽辦?等一下,我們是不是還得給他準備一個專門的按摩師和仆人?”
“……太誇張了吧。”簡源按住負責人抖得厲害的肩膀,心想學長們對系花感興趣正常,學姐們也跟着羞澀是什麽意思,不是說好配角的性取向都是正常的嗎。
“不你不懂。他是女神,是公主,如果我們沒給他優質的服務,就是我們的過錯。”負責人妹子神情堅定地說,同時還往臉上補了補妝。
如果他現在正待在一篇校園言情文裏,這個系花就可能是遲遲沒有露面的女主角。
但他不會是男主。
所以多想也沒什麽意思。簡源嘆了口氣,把剩下的半個面包全部塞進了嘴裏。
臺上鄒言飾演的王子還在與惡龍搏鬥,惡龍已經沒有多少力量了,只差最後一擊。但王子的體力也不能支撐他再揮出最後一劍,在惡龍的火焰下,王子再次虛弱地倒下。
幕布拉上了。
臺下有女孩子輕輕啜泣的聲音。
不是啊這種又浮誇又狗血的劇情有淚點這種東西嗎。簡源表示不能理解。
“她們哭是因為像鄒言那種美少年做出那種虛弱的神情,就能讓她們腦補出一萬字的虐心小說情節。”旁白拍拍簡源的肩膀,露出你懂的表情,“這種時候劇情就是次要的東西了,顏值才是勝利。”
原來是這樣啊。
幕布拉下的同時簡源還聽到後臺的樓梯處有人在争吵,他偏頭看去,正好看見許易抱着一束玫瑰站在那裏,正皺着眉和一個長發及腰的女生說話。
可以發出驚嘆的地方太多,簡源選擇繼續保持沉默,然後移到了離那兩個人比較近的位置,和學長學姐一起裝作若無其事地偷聽許易和那個女生争吵的內容。
“記得我以前就和你說話,喜歡一個人不要送他玫瑰花,這種方式太過低端。”長發女生的聲音比普通女生的聲音要低,但還能依稀辨別出屬于女孩子的嬌軟的味道,“沒有做好充足準備的事,是不會成功的。”
“你只是把自己的标準強加在別人身上。”許易冷淡地反駁。
“而且,不要把一時興起和愛情弄混。這是兩種不同的東西。”女生輕輕地哼了一聲,提着裙子踏上了臺階,沒有再理身後許易的意思。
簡源從旁邊的人的表情上,基本确定這個長發女生就是傳聞中的系花了。
根據剛剛她對許易說的話能推斷出她可能是許易的前女友,這次的世界包含的劇情可能比上個世界的要複雜,說不定真的會從日常向變成八點檔狗血劇。
有點可怕。
鄒言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在了簡源旁邊,靜靜地看着長發女生提着繡有金色蕾絲邊的長裙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經過他們面前。女生已經化了妝,一頭金色的大波浪卷發,樣貌冷豔而精致,比簡源的想象還要更為令人臉紅心跳。
系花走到鄒言時停了一下,很有深意地瞥了鄒言一眼。
鄒言迎上系花的目光,無聲地勾了勾嘴角。
系花微微一怔,也跟着輕笑一聲,冷豔的外貌也随着笑容而變得柔和。
等等這是在幹什麽。坐在一旁當背景的簡源發現憑自己的智商已經弄不懂鄒言他們的互動了。
你笑一下我笑一下有什麽特殊的含義嗎!
為了不讓別人察覺到自己智商跟不上,所以當系花的視線短暫地掃過簡源時,他也學着鄒言的樣子朝系花友好地笑了笑。
——然後系花才發現鄒言旁邊還坐着一個人。
“花不錯。”停頓了一會後,系花才硬邦邦地評價道。
第四場。
公主看見了王子的英勇戰鬥,深受感動,在惡龍将要殺死王子時掙開了身上的束縛,擋在王子前請求惡龍停止這場戰鬥。
“我不會離開的。請您讓他走吧。”善良的公主流着淚說。
惡龍停下了将要噴出的火焰,低吼了一聲。
“我不會走的。”垂死的王子用殘破的長劍支撐着自己站起來,說。
“不,您不要管我了。您如果真的愛我,請現在就離開這裏吧。”
“身為男人,怎麽能讓女人來保護自己。”王子深情地看着公主,看着他美麗的戀人,“如果我救不了你,那我一個人回到王宮又有什麽意義。”
公主搖搖頭,臉上的表情堅強而動人,“只要您活着,無論身在何地,我都會感到幸福。”
“好吧,我走了。”王子思索了一會,點點頭,和公主道完別後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幕布再次拉下。
後臺的負責人怒摔劇本,她就算到鄒言不會好好按劇本來,只是沒算到這家夥竟然已經串通好了燈光師和控制幕布的同學,只有她一個人不知道劇本改動。
本來這裏應該是王子被公主為愛犧牲的勇氣而觸動,激發出了最後一絲力量把劍刺入了惡龍的心髒,然後兩個人相互扶持着走出森林,在英俊迷人有氣質的樹的幫助下回到王宮,過上美滿幸福的生活。但是現在這樣子還怎麽發展下去啊喂!
“簡源,上去頂住。”負責人揪出躲在幕布後吃巧克力豆的簡源,直接把他扔到了臺上。
——————————————
失血過多的王子倒在了回王宮的路上,沒有人找到他,沒有人能救他,他只能等待死神來收割他的生命。
“你不會死的。因為你是神選中的人。”那道曾經指引過他方向的聲音又從不遠處傳進了他的耳裏。
一切都早已注定。
王子向那個聲音緩慢地爬去,安心地靠在了那棵高大英俊迷人有氣質的樹上。
原來他從一開始就選錯了。
他命中注定的戀人從來都不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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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對着觀衆的簡源能想到的只有兩個字。
呵呵。
☆、第二對西皮×16
等簡源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如果記憶沒有發生錯亂的話,他這種情況應該稱為宿醉。
昨天和話劇社的人出去聚餐,負責人硬要讓在場的雄性生物一人灌下一瓶酒。簡源想說自己演的是棵無性別的樹就不用喝了吧,結果被四個人按在椅子上硬是把酒灌了下去。
他的酒量本來還算可以,被灌完酒後還是清醒的。灌酒四人組灌完他後就打算灌同樣拒絕喝酒的鄒言,看不過去的簡源就挺身而出搶了鄒言的酒瓶,表示自己可以幫鄒言擋酒。
然後一口灌下去他就直接倒在了聚餐的桌子上。
……為什麽沒人告訴他瓶子裏的是高濃度烈酒啊喂!
“你醒了?”深灰色眼眸的男人坐在他旁邊,手裏夾着一根還沒點燃的煙,用不太标準的中文問他,“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我覺得我在做夢。”簡源重新把剛剛掀開的毯子蓋在自己臉上,口齒不清地回答。
等一下啊媽媽這個場景有點像事後啊。
一定是他醒來的方式有問題。
過了一會,簡源确認旁邊沒有聲音後,才放心地睜開眼。
然後簡源看見左邊坐在叼着煙的許易,右邊坐着正在喝牛奶的鄒言。牆上的時鐘顯示現在已經快到午餐時間,也就是說他整整睡了十五個小時,而且在他沒意識的時候還發生了什麽奇怪的事情。
人物關系有點亂,讓他再捋捋。
“你不是在做夢。”鄒言舔了舔嘴唇邊的奶沫,對簡源說,“昨天最後幾乎沒有人是站着的,我和許易就把你從那裏搬了過來。”
“這裏是我家。”許易在一旁補充,“你可以先去洗漱,我已經讓傭人準備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品。”
簡源懵逼地從床上爬起來,動作遲緩地走進洗漱間,往自己臉上潑了把水。
這個世界實在是太神奇了。
好像世界上只有他一個人缺錢。
“不,我不是有錢人。”吃午飯的時候許易聽到簡源的話,認真地反駁道。
“是的別墅和傭人都不是有錢人的标志。”簡源努力地分割完盤子裏的牛排後,擡頭對許易說。
“我母親是破落的貴族,她相當注意禮節性的問題,所以才像那些王室一樣雇傭仆人。”許易一邊解釋別墅的來歷,一邊讓旁邊的管家把書房的合約書拿過來,“事實上這些只是表面而已。”
這樣啊。
簡源低下頭,往自己的牛排上加了足量的黑椒汁。
簡源埋頭吃了一會後,擡頭才發現鄒言和許易正在用眼神進行愛的交流。
許易看見簡源還沒反應過來的懵逼神情,馬上收回了自己帶有挑釁意味的眼神,由于動作太猛還差點導致眼角抽筋。
剛剛去拿合約書的管家正好回來,十分恭敬地對許易說:“您要的東西已經給您拿來了。”
許易微微點頭,順手把合約書推到了簡源面前,“希望你還記得上次我問你的事情。在報酬方面我已經适當的調高了一些,居住的事情也可以全交給我。”
是關于當私人模特的合約。簡源仔細地把合約看了一遍後,覺得許易給出的條件确實不錯,但他顧及到鄒言的因素又不能接受。
“但……”
像是預料到簡源要說什麽一樣,許易用指關節敲了敲桌子說:“你的朋友已經答應了合約,你不用因為他拒絕。”
“我會和你一起來。”鄒言和許易對視了一眼,又偏過頭對簡源說。
——————————
鄒言在簡源看不到的地方,在自己手臂上留下了四個深深的指甲印。
他和許易的合約,和簡源的那份其實并不相同。
但是,只要能在一起就可以了。
☆、第二對西皮×17
“再堅持一小時,你怎麽樣?”許易擡頭瞄了眼表情猙獰的簡源,問。
簡源僵硬地搖了搖頭,他腳心發麻,輕輕動一下都感覺一陣酸爽。他已經在這保持同一個動作保持了四個小時,再繼續站下去他都能聽到死神的召喚了。
“今天就先到這裏,明天再繼續。”許易嘆了口氣,放下畫筆,說,“之前我就說過你缺乏鍛煉,我以前的模特都可以連站二十個小時。”
因為他不是專業的啊喂。簡源試着放松了一下全身緊繃的肌肉,痛得他差點看見了另一個世界的媽媽。如果這是篇基佬文的話,他的設定要麽是什麽能力都沒有的傻白甜,要麽是一身路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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