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真男主不愧是你

拜日山是這附近最高的山,而拜日教是江湖中最野的教,誰說話都不好使,這個“誰”裏面還包括武林盟主梁峥。

山上機關不少,鐵閘門、箭陣、八卦陣、瘴氣等等,薛因夢跟在展戈身後走地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又狗帶了。她起初還留意各種機關的開法,可看到最後只覺得沒勁,太多了記不住。

展戈開機關的動作不快不慢,他确實在試探薛因夢,她并非當地人,誰知道是不是對面派來的奸細,謹慎點總沒錯。

幸好,她通過了他的測試。

穿過最大的聖芒壇,再往上走一段路便到了拜日教入口。

越娘拉着薛因夢的手拍了拍:“薛姑娘你別怕,我們并非外界傳的那般兇殘,大家都好相處的。”

“嗯。”薛因夢點點頭,仰頭看去。

寬大的石階一路延伸至山頂,拜日教并不在山頂,而是山腰處往上都是,數十間大屋,圍牆高低不同,全是灰黑色的建築,氣魄恢弘,莊嚴肅穆,細細聽去,風中隐約有多人的嬉笑聲。

再看這大門,不愧是拜日教,上頭畫了個大大的太陽,邊上一圈烈焰燒地栩栩如生。

進了拜日教,薛因夢就跟劉姥姥進大觀園差不多,什麽都好奇,恨不得自己長了八雙眼睛,然而讓她驚訝的是,這個拜日教跟她腦補的截然不同。

她腦補的拜日教跟邪教組織差不多,一心一意搞傳銷,又或者是個殺手組織,結果這群人什麽事都不做全在玩。

有聚衆賭博的,中間一張大賭桌,上面什麽稀奇古怪的賭法都有。有到處閑逛地,山道上全是來來往往的年輕人,勾肩搭背。還有搞對象的,路上小情侶不少。

這是拜日教?

她是不是進錯地方了。

“薛姑娘,看什麽呢?”越娘見薛因夢張着嘴不覺有些好笑。

薛因夢轉過頭,疑惑道:“你們平日都這樣?不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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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越娘開口回答,展戈搶先道,“今日是休息日。平時他們都要訓練出任務。”

“休息日?”哦,她想起來,那張告示上寫了“做九休一”,她還以為只有教主身邊的人才有這個待遇,沒想到普通弟子也有,那拜日教的福利還真是好。

展戈轉過身:“你不知道休息日?”

薛因夢點點頭又搖搖頭:“我是外地人,不知道也情有可原吧。不過你們教的福利不錯,是不是還包公積金啊?公積金,就是買房子的意思。”

展戈鄙夷地看着薛因夢,她掉錢眼裏了,“不包,但你若實力夠強,什麽都會有。”

“……”

前頭不遠處便是拜日教大殿,是教主和教衆議事的地方。殿外整齊地擺放着十二生肖的石雕,每個石雕上方都點着火,大白日點火,乍一看有些詭異。

“薛姑娘,随我來。”冬茉舞轉身,長發微微一飄,面無表情。

“嗯。”薛因夢繃着神經跟在冬茉舞身後。即将見男主,想想還有點小緊張,也不曉得他這世是什麽性格,大概跟前兩世差不多。

兩人一前一後踏進大殿,殿裏空曠非常,布鞋與地面相撞發出的聲音猶自帶着回響,沒人在兩側站着,也沒人在過道上把守。

薛因夢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男人,那個位置顯眼地過了頭,跟孔雀開屏差不多,只不過孔雀整體是綠色的,而那張大椅子是白色的,周圍布滿了密集的雪色羽毛。

這教裏的弟子都穿白衣,唯獨他穿了一身紅衣,外罩一件寬大的黑袍,紅烈如火,黑濃如墨,紅與黑的映襯下更顯得他膚色白皙,五官俊若神祗。

盡管不是第一次見面,但她依舊能被他的美貌驚到。

但如果有人說,“長這樣一張臉還要求什麽溫柔”,她是萬萬不同意的,誰願意看對方一眼就死,與美色比起來,她還是更喜歡快樂地活着。

男色誠可貴,小命價更高。

謝羽笙側坐在椅子上,一條腿自然地踩着軟墊,暗紋外袍随着他的動作垂落到地上,擋住了他的另一條腿。他的衣衫不白,可靴子卻是白的,白地一塵不染。

他早便看到了冬茉舞和薛因夢,視線掠地輕描淡寫,沒細看,只因他現在在處置叛徒,沒空。他随手抽出一根座椅上的羽毛湊近面龐,拇指輕輕滑過羽枝,溫柔地像是在觸摸自己的情人。

冬茉舞停住,薛因夢跟着停住。

然後她就看見了跪在過道中央的人,看他的打扮也是教裏人,只不過他看起來有些不對勁,額際滿是汗水,似乎在強忍着劇烈的痛楚。

眼角餘光一掃,薛因夢的心跳快了幾拍。

“還不說實話?”聲音冷冽比肩千年積雪。謝羽笙側臉,優雅地揚手一彈。

“啊!”那人當即慘叫一聲捂着脖子摔在地上,身子整個蜷縮,面部五官扭曲擰成了一團。

薛因夢怕地一抖趕忙收回視線,她就知道他還跟前兩世一樣狠毒,不,更狠毒。她得盡快攻略他,否則性命堪憂。

“啊……”一聲聲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慘叫從那人口中喊出,沒一會兒,他便在地上打滾,但怎麽也不求饒。

慘叫入耳,薛因夢只覺背後涼地透徹,手腳都麻了。

他不知被灌了什麽毒藥,全身抽搐,随後開始在身上撕扯衣物,畢竟是個男人,力氣不小,一襲白衣很快便被他扯地破破爛爛。

尖利的指甲劃過皮膚,留下幾道深淺不一的血痕。

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直往她鼻子裏鑽,薛因夢還沒吃飯,本來她的胃就不怎麽好,被這麽一刺激翻騰地厲害,幾欲作嘔。但她知道現在得忍,吐了他肯定要生氣,他一生氣她又得狗帶。

好不容易熬過半天,不能就這麽死了。

忍住,千萬要忍住。

薛因夢怕是因第一次見這場面,相比之下冬茉舞就完全不怕,她面上神色如常,冷地像座冰雕。

“我的耐心有限。”謝羽笙說着朝薛因夢瞥了眼,長得還可以,不過膽子小了點。

地上那人還在繼續往身上抓,他露在外頭的皮膚沒一處完好,全是血肉模糊,她甚至都能看到他皮膚下的血管,心裏那陣翻騰越來越厲害。

謝羽笙自顧自玩着手中的羽翎,修長的手指轉地靈活,羽翎在他指尖猶如變戲法一般穿來穿去。

“嗯……”地上那人實在受不了被萬蟲噬咬的滋味,拼盡最後一絲意志咬舌自盡。

一時間,鮮血噴了一地,有幾滴正濺在薛因夢的裙擺上,她尖叫一聲往後退去,正好摔在擺放整齊的椅子上。

她這麽一叫,惹地謝羽笙和冬茉舞同時朝她看來。

薛因夢被謝羽笙那一眼看地如芒在背,飛快起身站好,她低着頭,完全不敢看地上,只得看着冬茉舞仙氣飄飄的裙擺。

謝羽笙垂落的外袍也被濺了幾滴血,他皺眉,厭惡地褪了外袍扔在地上,剛好蓋住了那人的大半身體。“這是你招回來的劍侍?”

“是。”冬茉舞答地不卑不亢,聲音聽起來依舊清冷,但似乎裏面又多了點什麽。

謝羽笙将手中羽翎歸位,擡眸對上冬茉舞:“你下去。”

“是。”冬茉舞應聲後離開,走時瞧也沒瞧薛因夢。

她一走,氣氛突變,大殿裏只留孤男寡女和一具屍體。

薛因夢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不是餓的,是怕的,非常怕,怎麽感覺他比前兩世還可怕,這是什麽變态人設。

謝羽笙什麽話也不說,就這麽靜靜地看着薛因夢,看地饒有興趣。

薛因夢雖是低着頭,但她知道他在看她,看地她毛骨悚然。

“擡起頭來。”他的聲音不冷,似乎還帶着點莫名的笑意。

薛因夢緩緩擡頭,對上那張不太敢肖想的臉,他的眼睛不是純粹的綠色或藍色,而是介于綠和藍之間的一種顏色,融合了溪水的淺與天空的湛。

這張臉是好看,但地上的血腥味時時刻刻在提醒她,這個男人有毒。

終于,在一個神情高度緊張的狀态下,薛因夢忍不住喉間的反胃感,“嘔”地一聲,吐出一口膽汁。

嗯?

謝羽笙蹙起劍眉,一股殺氣在他眼中迸發,還從未有人看他看吐的。

“嘔……”薛因夢頓覺自己要完,她居然在他面前吐了,但這也不能怪她,要怪就怪這劇情,正想說話,又是一陣反胃感襲來。

“來人,将她關到地牢裏去。”聲音裏透着刀鋒過體的寒意。

謝羽笙一說完,殿裏立馬來了兩個人,一左一右将薛因夢架了出去。

???

她還沒自我介紹呢,怎麽又開始虐了。

“教主饒命我真不是故意的請再給我一次機會……”

兩名路人甲不言不語走地飛快,幾個呼吸間便将薛因夢帶到了地牢。

說是地牢,但裏頭的設施根本不差,地面幹淨,有床有桌有凳子,不是那種滿地稻草的簡陋牢房,唯一的缺點就是太過涼快。

剛吐了一會兒,現在實在張不開口,不然她一定好好跟看牢房的小哥哥唠嗑唠嗑。

身子一軟,薛因夢頹廢地坐在凳子上,半個身子趴着,扭頭打量四周,牢房是多,但就關了她一個人。

尴尬的局面,他是不是又要處死自己?好不容易才到他身邊,這一天都沒過呢。

她走的劇本為什麽都這麽難。

到了晚上,溫度下降,地牢裏尤其冷,火把也不頂用。

薛因夢冷地縮在了石床上,她将那條被子裹地緊緊的,不管怎麽說,她真不想再跳一次,就這次,這次一定打通關。想着想着,她靠着牆壁沉沉睡去。

到了半夜,地牢裏來了兩個人,教主謝羽笙,護法駱回遙。

通明的火光照在謝羽笙臉上,他面上沒什麽特別神情,只不在看向她時,眼裏湧起了一點淺淺的光。

“你去查查她的身世。”她看起來有種莫名的眼熟。

“是。”駱回遙木着臉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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