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女配要搶男主
翌日,地牢裏的火把一滅,薛因夢猝不及防被凍醒了。
“我居然沒死。”她盯着眼前的陌生環境發出一聲感慨,當真不容易,她居然活了一天,“一天”,激動地她想引吭高歌。
沒死就好,沒死就有後面的事。
狗男主不愧是狗男主,一世比一世狗。
“起來,教主傳你。”看牢路人甲出現,兩人都冷着臉,語氣平平。
薛因夢整了整發辮走出地牢:“兩位小哥哥,你們教主找我什麽事?他看起來心情好不好?”
“不清楚。”“不知道。”
“……”這兩人倒是很得冬茉舞的說話精髓,能少說絕不多說。
三人順着大道往前走,途徑一彎清池塘,塘上架着一座月牙小橋,周遭栽着大片的茴藿香,彩蝶飛舞花間,走過花廊,繁茂的花枝逐漸稀疏,露出一處大院落。
這院落跟昨天的大殿比也沒小多少,一看就是教主住的地方,至于為什麽,看門上的字。
“教主院”,接地氣,有水準。
後來她才知道,只要她不被降職,她會一直住在這個院子裏。
謝羽笙着一襲白衣坐在石桌前,歲月靜好地與景色淪為了一體,他左手搭着太陽穴,雙眸未睜,右手撫着一只大白狗,面容冷峻,好似畫紙中剪下來的一般。
薛因夢當時就想,他穿白衣的樣子估計能把整個教裏的人都比下去。
大白狗正乖巧地躺在謝羽笙腳邊,見有人過來雙耳一豎,極度不屑地睨了薛因夢一眼,随後自顧自睡了。
!
Advertisement
不愧是狗男人養的狗,都是一路貨色。
“教主,人已帶到。”
聞言,謝羽笙緩緩睜眼。
那一瞬間,薛因夢覺得整個院子都亮了。
“你們下去。”他擡手一揮,寬大的衣袖拂過帶風。
“是。”路人甲離去。
謝羽笙保持着單手撐額的姿勢,慵慵懶懶地問,“你叫什麽?”
薛因夢開口就想報真名,但轉念一想,她還不清楚自己的身份,誰知道叫什麽,“薛……十八。”
謝羽笙一挑劍眉,又問了一聲,“真名?”
薛因夢不覺咽了口口水,她肚子好餓,“薛十八。”
他收了面上的情緒,聲音驟冷:“真名。”
薛因夢被那撲面而來的寒氣吓地往後一退,白着臉不确定道:“薛,十八?”
有趣。
謝羽笙驀地笑了,薄唇微彎,冷冽的面容中透着一股豔,“為何是十八?”
她見他笑,膽子便大了些,“因為我希望自己永遠十八歲。”等等,她這麽說不就直接證明了這是假名麽,笨死自己算了。
謝羽笙收了笑,輕飄飄道:“十八,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你是不是十八我不清楚,但你若再不說實話,我讓你永遠留在這個年紀。”
薛因夢渾身一顫,腦中遽然想起昨天大殿裏的那人,霎時一股恐懼在心頭升起,“我叫薛因夢。”
“薛因夢?”他輕輕念着她的名字,語調輕揚,聽來心情還不錯。
“真名,千真萬确。”見他沒什麽反應,薛因夢又補了一句。
謝羽笙直起身子,好笑地瞧着她,“你可清楚劍侍是什麽?”
“清楚,給你拿劍的。”薛因夢頭點地跟小雞啄米一樣。
謝羽笙輕哼一聲道:“駱護法,将本座的碎夢拿上來。”
薛因夢眉間一鎖,他這算是認可她了?這麽快就讓自己拿劍,真是個喜怒無常的男人。
“教主。”駱回遙手捧古劍而來,畢恭畢敬地放在石桌上,随後轉身離去,看向薛因夢的視線如蜻蜓點水一般。
“……”薛因夢直直盯着那柄寶劍瞧,碎夢,這個名字怎麽聽起來像是在立flag,別是以後她要死在這劍下。
謝羽笙揚眸觑了她一眼:“既是劍侍,還不過來拿劍。”
“是。”薛因夢屏着呼吸走上前,面容嚴肅,顫巍巍地伸出雙手。
“……”空氣忽然安靜。
使勁,再使勁,這碎夢劍怎麽回事,剛剛那個人拿它不是很輕松的嗎。
一定是她沒吃飯的緣故,一定是。
旁邊那道戲谑目光不可忽略,薛因夢無奈扭頭讨好道:“教主,我沒吃飯……”
謝羽笙風輕雲淡道:“你不會武功。”
“不會武功有什麽問題,你們招人的時候也沒說要會武功。”一看他神色有變,薛因夢急忙為自己辯解,好不容易熬過一天,不能功虧一篑。
謝羽笙眼角泛起笑意:“不會武功,你會什麽?”
薛因夢想了想正色道::“吃飯。”
他一愣,從未見過哪個姑娘家以能吃自豪的,“這個答案倒是別出心裁。”
謝羽笙說罷揚手輕輕一拂,只聽“嘩”地一聲,碎夢劍出鞘,如千萬雪光散落,直直釘在石磚裏,沒了一半劍身。
“啪,啪,啪。”薛因夢瞧地目瞪口呆,回過神後忍不住鼓起了掌,厲害。
謝羽笙笑了,笑地院子裏全是光,她面上又呆。
“什麽時候洗幹淨碎夢什麽時候吃飯,教裏不養廢物。”他說完轉身進屋,那條大白狗跟在他身後進屋,“嘭”地一聲,房門合上。
我靠,她的飯又沒了。
“狗男主!”薛因夢呸了一聲就去拔劍,可任她用盡全身力氣,那劍就是紋絲不動。“一,二,三……”
這個虐戀沒虐到她的心,倒是虐到她的胃了。
昨日一天沒吃飯,今早也沒吃飯,再加上氣血攻心,薛因夢華麗地暈了過去。
“薛姑娘?”
是誰,這聲音真溫柔。
随着視線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溫婉可人的臉,她也穿着一身素白衣裙,只不過發辮上綁了幾根青色的緞帶,面挂淺笑,平易近人。
“你是?”薛因夢撐起身子。
樓微雨見她要起身,趕忙上前扶了她一下,“醫侍,樓微雨。”
“哦。”原來她就是越娘口中的樓微雨,看這面相,當醫生的姐姐心腸應該不會太壞吧。“微雨姐姐,我的身子有什麽問題嗎?”
姐姐?
樓微雨愕然:“沒問題,許久未進食餓暈的,教主讓我先扶你過來吃點東西。”
“他有這麽好?”她怎麽就不信呢。
“教主說等你吃完了繼續。”
“……”她就知道。
樓微雨說着端了碗小粥過來,香味撲鼻,米香中還含着草藥的清香。
薛因夢接過碗後當即大喝一口,餓死她了。“微雨姐姐,你來這兒多久了?”
“我自小長在這兒。”樓微雨在床緣邊坐下,笑地溫和恬雅。
“你平時不做事?”
“除了教主召喚,我一般都在院子裏待着,你以後也一樣。”
“不用幹活?我記得那個告示上寫做九休一。”
樓微雨搖了搖頭:“做九休一指這九天裏你得時刻準備教主傳召,但教主并不會每日傳你,剩下的那一天你不用等,盡管做自己喜歡的事。”
“原來如此。”
薛因夢捧着碗想,聽樓微雨這麽說來,謝羽笙對她們倆還不錯,怎麽到她這兒就區別對待了。“微雨姐姐,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樓微雨端着一碟包子過來,語帶嗔意,“我們一般大,你不用叫我姐姐。”
“好姐姐,你讓我裝一下嫩。”
樓微雨:“……”
“我聽越娘說,我們教主論美貌在江湖上能排名第二,誰是第一。”薛因夢拿到包子便往嘴裏塞,她十分想知道第一是什麽神仙顏值。
樓微雨聞言一怔,似水柔情的眸子阖了一下,“你不知道?”
“我為什麽會知道?我是外鄉人。”
“是武林盟主梁峥。”
薛因夢試着腦補了一下梁峥的臉,最後發現自己根本想不出,“一定是名氣加成,我不信他單靠美貌能贏教主。你覺得他長得好看麽?”
樓微雨為難道:“還成吧。”
用過早飯後,薛因夢回了院子裏繼續她的拔劍事業,現在的處境簡直比她編的故事還慘。
拔劍拔劍,拔他個鬼。
薛因夢懶散地撥弄着劍柄,仔細打量,這才發現上頭有顆寶石,淺碧色的,在日光下熠熠生輝。
“哐”一聲,冬茉舞從房間裏出來,潔白的裙,清冷的臉,不愧是教花。
薛因夢正想打招呼,誰知甜狗展戈來了,他手裏拿着一束銅陵鳳丹,散着缱绻的孤芳,如夜風逐月。
手捧鮮花的俊俏少年郎,誰不喜歡呢,冬茉舞不喜歡。
“茉舞,這是我為你摘的鳳丹。”
冬茉舞瞧也沒瞧展戈手裏的花,反而是對上了他的臉,聲似千年不化的寒冰,聽不到一絲心動,“我不喜歡,你往後也不必為我做這些。”
“我做這些是因我高興,你喜歡什麽花,我明日去摘給你。”展戈聽得冬茉舞的話并無不悅,他早已習慣了她的拒絕,她要是哪天不冷他了,他才渾身不自在。
啧啧啧,真是标準的甜狗之詞。
薛因夢在一旁聽地直搖頭,展戈的條件其實不錯,外貌俊,性子好,就是氣場不夠看着沒什麽牌面。冬茉舞喜歡的人是謝羽笙,也不知他對這件事怎麽看,後面會不會為愛黑化。
等等,冬茉舞喜歡謝羽笙,那她不就是要跟她搶了。
她看看她,又想想自己,嗯,論外貌,自己想贏她有點困難。
“我不喜歡花,更不喜歡你送的花,副教主,我說地夠清楚了麽?”冬茉舞這話算是直接封住了展戈的退路,半點不給他留希望。
展戈的臉明顯一僵:“你不喜歡,我明日便不帶花來了。”
“你帶什麽我都不喜歡。”
冬茉舞又來一句誅心的話。
這姐姐真狠啊,估計展戈的心此時拔涼拔涼的,不過既然不喜歡直接拒絕也好,總比吊着他強。
可她看展戈不像是這麽容易就放棄的人,估計冬茉舞嫁人了他都會繼續當甜狗,不是她自信,是展戈放不下。
展戈低頭苦笑了一下,正當他還想說什麽的時候房門開了,謝羽笙從裏頭走了出來。
冬茉舞見謝羽笙出來急忙輕移蓮步到了他身邊。
薛因夢在一旁看地是連連搖頭,慘,真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