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準你多想
怕樓下姑娘再扔東西砸她,薛因夢只得矮着身子往前走,走了一大段距離才到謝羽笙的房門口,她回頭一看。
天字一號房距離天字十三號房還真遠地可以,想想駱回遙也是個心機boy。
她現在才知道,他之所以把自己安排地那麽遠,并不是怕她會傷害謝羽笙,而是方便梁峥找她。
奇怪,他和樓微雨做了這麽多天的鄰居,也沒見他主動找人家約會,簡直浪費安排。
眼前房門并沒有關攏,而是虛掩着的,薛因夢輕手輕腳地湊過去,透過門縫,她一眼就看到了跪在一起的駱回遙和樓微雨,一高一矮,男的挺拔,女的纖細,從背影上看相當般配。
駱回遙垂臉自責道:“是屬下失職,害得教主被逼自廢十年功力,屬下該死。”
樓微雨仰頭接着道:“不,是屬下的錯,護法若不是為救屬下也不會殺他們,更不會讓教主受到牽連,教主還是罰屬下吧。”
駱回遙加重語氣道:“此事同微雨姑娘無關,是屬下不該沖動,屬下甘願自廢十年功力領罰。”
“護法……”樓微雨急了,眼中似有淚意,時至今日,她還是控制不住自己想圍護他,“一切事皆因屬下而起,教主不該罰大護法。”
她在心裏告誡自己,這是最後一次。
謝羽笙此時只着了一件單薄中衣,狀似随意地坐在塌上,聽着兩人你争我搶地領罰,他眼中隐隐泛着笑意。
若是駱回遙肯放下仇恨,或許他和樓微雨還有機會。
駱庸的死全因父親練功走火入魔,是誤殺。他幾次救他,确實有替父親贖罪的意思。可他比誰都清楚,他不會放棄報仇,因為他也不會。
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又如何要求別人做到。
“他們該殺,若是本座在場也會直接動手,此事不怪你,至于懲罰也不必了。本座的功力只有本座的師傅能治,既然你們倆都想擔責,那便一起去霁山尋他。”
駱回遙與樓微雨皆是一愣,他們怎麽也沒想到謝羽笙會如此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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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因夢姿勢不雅地蹲在門外偷聽。
找他師傅?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這麽個人,不過昨天謝羽笙說自己有七十年的功力,那他就算少了十年也還有不少功力,怪不得這麽牛X。
說起來,他這麽厲害上次還傷在梁雲朗手中,難道梁雲朗身上有一百年功力?功力這麽好得的嗎,都是哪裏送的。
讓這兩個一起去找人,他倒是會借機做媒。
回憶上次樓微雨在自己的懷裏哭地那麽傷心,薛因夢還真想幫她一把,沒想到他先幫了。
“是。” “是。”
駱回遙和樓微雨應聲後出了房間。一開房門,結果薛因夢正蹲在門口,兩人一臉詫異。
“因夢?你怎麽在這裏?”
“早上好啊,今天天氣不錯,我剛剛鞋帶松了。”薛因夢拍拍裙擺站起,笑呵呵地看着兩人,蹲地久了腿有點麻。
她臉上一點都沒被發現偷聽的不好意思,反而眼神愈發猥瑣。
“嗯,你們兩個什麽時候出發?”
樓微雨一瞧薛因夢便知她在想什麽,她并不覺得此次霁山之行會讓她和駱回遙之間有所改變。
上次那事裏他已經表明了立場,所以他們縱然有再多相處的時間都是枉然。她那點微不足道的感情已經害了教主一次,又怎好讓自己再執迷不悟下去。
“我打算明日一早走。”樓微雨說完自顧自回了房,并沒管駱回遙的答案。
駱回遙對上薛因夢的臉,視線微變,随後點點頭也回了自己的房間。
古怪。
薛因夢側頭看着兩人的房門出神,這氛圍怎麽看怎麽不對。
“躲在外面偷聽多久了,還不進來。”謝羽笙涼涼的聲音從門內傳來。
薛因夢渾身一抖,規規矩矩地推門而入,她滿臉堆笑讨好,“教主早上好。”
他的氣色倒是比昨日好了些,要不是他告訴她實際情況,她這會兒估計還在難過。
“你的臉怎麽了?”謝羽笙的視線定格在薛因夢右臉上,飛揚的劍眉鎖起,室內光線在無形之中一暗。
薛因夢聞言心頭一慌,她剛才走地太快忘記這個事了,不過說謊對于她來說算不得難事,借口這種東西,要多少有多少。
“這是我昨晚打蚊子打的,它一直在我耳邊亂飛,嗡嗡嗡地叫,我就等它飛到我臉上吸血的時候給了它一巴掌,誰知打重了,然後我的臉就腫了。”
她說地煞有介事,怕是連自己都信了,不大勻稱的臉上還做出一副氣憤的表情來。
謝羽笙仰頭,明媚的眸中躺過一泓靜靜的暖流,他自然清楚她的臉是怎麽腫的,昨日那般讓梁峥難堪,他不罰她才怪。
以他對他的了解,一巴掌算輕的。
江湖中人都知道梁峥有個女兒,但是誰也沒見過,所以他正是利用了這一點,讓他的女兒周旋在幾個實力強勁的幫派之間,幫他除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他怎麽看也不能将她跟那些幫派內鬥的事聯系在一起,她是有點小聰明,但絕不懂如何利用自己的優勢。
每次勾搭他都是直來直往,就會用說的,一點女人味都沒有,也沒有傳說中的冰雪聰明。
都說她自小長在尼姑庵,怎麽對男人這麽熱衷,莫不是壓抑太久。
“過來。”
薛因夢滿眼睛疑惑不解,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地走到了謝羽笙跟前,誰知他一把将她拉到了身側的位置。
“砰砰砰”,她的心跳一下子快了許多,對上他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時,血壓“騰”地就上去了。
想起自己昨晚在梁峥那裏接了毒藥,她有點心虛,低了視線不敢看他。
“教主有什麽事吩咐。”
謝羽笙饒有興趣地看着薛因夢局促不安的樣子,她平日對自己不是挺大膽的麽,什麽話都能說,怎麽這會兒開始害羞了。
他伸手擡起她的下巴,動作輕佻,然而薛因夢不習慣地一扭下巴。
面對她這一拒絕的動作,謝羽笙的目光立馬變了。
薛因夢吓得一個激靈,飛快拿起他的手放到下巴上,恭敬道:“教主請繼續。”
“……”謝羽笙被她弄地有些哭笑不得,真不知道她腦子在想什麽東西。他拿起枕頭邊的小盒子打開,指尖抹了點清涼的膏體,随後撫上她的面頰。
“……”她剛才以為他是在整她,結果???
他在幹嘛。給自己塗藥?
她對上他那皎潔如皓月的眸子,眼尾細而略彎,瞳仁顏色分明,似有一縷醉意落在其中,看得人心神蕩漾。
他的指尖很熱,惱人的熱度順着兩人相觸的皮膚傳到了她臉上,以至于她的臉越來越熱,跟煮熟了一般,但他指尖的藥卻是清涼的,在某種程度上稍稍緩解了一下她皮膚上的熱度。
薛因夢不由屏住了呼吸,全身僵地厲害。
他呼出的氣息走進空氣,似有似無地吹拂在她臉上,她這才發現,他靠地很近,近地她能看清他下眼皮上的睫毛,跟小扇子有一拼。
男色當前,一定要矜持。
她真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就親上去了,雖然她一直觊觎他的美色,但這種大膽的事不能做,不然又要被毒。
他看着她越來越紅的臉便想逗她,聲音壓了一半,“你腦子裏在想什麽?”
“我,我不敢說。”
“若是我準你想呢?”
他輕輕撫着她微腫的面頰,動作越來越輕,最後竟帶起了一絲酥麻的癢意。
薛因夢情不自禁咽了口口水,他的段位這麽高的嘛,她覺得口有點渴,嗓子裏幹地很。
“我想,不不不,我不想,我真的不想。”她話一出口就覺得自己要被毒了,于是連忙改口。
他又湊近了些,兩片好看的薄唇即将貼上她的,“你可以想。”
薛因夢把眼一閉喊道:“我不可以,我不敢,我不配。”
謝羽笙蹙眉,嫌棄地推開了她的臉。
“???”
“算你有自知之明。”
“……”薛因夢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真燙啊,燙地她都快覺得這不是自己的臉了。
她視線一轉,這才發現兩人坐地還挺近,但他也沒推開她,就是臉色不太好看。
“教主,你是不是生氣了?”
難道,他是因為她剛才的話而生氣麽,難道他不想聽自己說“不想”?這麽一想,她的腦洞就來了。
謝羽笙不屑地睨了她一眼:“你說呢?”
薛因夢狗腿道:“沒有,教主怎麽可能因為我不肖想你而生氣。”
“嗯。”他喉間哼了一聲。
“教主,你為什麽讓大護法與微雨姐姐一起去找你師父,是想撮合他們倆麽?”薛因夢眨巴着眼睛問,她愛八卦。
“你的話太多了,走,陪我出去逛逛。”謝羽笙起身拿了件外袍披上。
“哦。”雖然她很想問,為什麽你不帶冬茉舞去,你不是習慣帶她麽,但她轉念一想,他這會兒心情不佳,還是不自讨沒趣了。
其實時間長了,她倒是能摸出點他的脾氣門道來。笑的時候不一定是開心,大概率是生氣,而且是暗搓搓的那種;生氣的時候就是真生氣,需要人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