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他絕不放她走

謝羽笙剛踏進房間,薛因夢一個箭步上前從背後抱住他,她緊緊環着他的腰,生怕自己抱得松了他會消失。

“放手。”盡管她動作親昵,然而他的聲音很冷,只兩字便讓她墜入了冰天雪地裏。

“不放。”薛因夢收攏雙手将他抱地更緊,她像個小貓似的在他背後蹭了蹭,“教主,我想跟你說實話。”

她這一小動作弄地他的心都軟了,他放在身側的右手在不知不覺中握緊了拳。

“說。”

她仰臉看了眼他的背,偉岸而高大,猶如一堵能為她遮風擋雨的牆,而她想在這個背影的庇護下過一輩子。

“我叫薛因夢沒錯,可我也是梁因夢,梁峥的女兒。”

桌上的燭火在夜中款擺搖曳,幽幽地映着兩個抱在一處的人,劃過寂靜,好似一幅蘊光淺赭的寫意畫。

“你來拜日教是想殺我?”謝羽笙右手一動,羽翎一落便到了袖口。

理論上他殺她易如反掌,實際的話,看他怎麽想。

“不是,我去拜日教是想讓你喜歡上我。”恢複輕功後,她能感受到殺氣,所以他身上一閃而過的殺氣還是被她捕捉到了,“這是真心話。”

他手腕一轉收了羽翎,譏笑道:“你覺得我蠢麽?”

“不蠢。所以你不信我的話盡管動手。”薛因夢緩緩放開謝羽笙。“死在別人手裏或許我不甘心,但是死在你手裏,我心甘情願。”

笑話,她看了那麽多小說怎麽會沒學點情話。

謝羽笙拉開她的手轉過身。

薛因夢仰着頭,目光并不躲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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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覺得我舍不得殺你?”他的聲音極輕,好比搖搖欲墜的夢境,一碰就碎。

她笑地恬淡,眸中流光婉轉,“不是,我從來沒這麽覺得,甚至很怕你下一刻就會掐斷我的脖子。”

他靜靜看她:“那你為何要坦白?”

薛因夢垂下視線,下一刻又對上了他,“因為我喜歡你想跟你在一起,我不想再為梁峥做事了,他不是我爹,不,應該說算不上是我爹。他從小将我養在尼姑庵裏,根本沒管過我。”

他嗤了一聲:“為何喜歡我?因我的臉?”

“噗嗤”,薛因夢不由笑了一下,“因為很多,不過我不否認你的臉是其中一個條件。”

“哼。”謝羽笙不再看她,邁着利落的步子徑自走向床榻。

她站在原地不敢動作:“教主,你這個哼是什麽意思?不殺我了麽?”

謝羽笙解着腰帶哂笑:“我曾經有上百個仇人,現如今只剩最後一個,你知道這個人是誰麽?”

“梁峥。”她看着他颀長的身影道,手握設定劇本沒卵用。

“你坦白是想讓我別殺他?”他背對她自顧自解着衣襟。

“你會為了我不殺他麽?”

“不會。”他手上動作一頓,反問,“倘若我殺了他,你還想同我在一起麽?”

她垂着眼簾,微微迷茫,“我不知道,理論上我對他确實沒什麽感情,可這具身體是她女兒,真有那麽一天,我也不清楚自己會怎麽做。”

感情上的事說不準,她不會亂應承諾。

他上榻,瞧了她許久後薄唇一開,“過來。”

這晚,夜色靜地尤其沉默,榻上兩人誰也沒開口,呼吸聲也細不可聞。

薛因夢背對謝羽笙側躺着,她睜着眼,默默看着黑暗裏的牆面出神。

她才剛體會幾天甜甜的戀愛,怎麽忽然又回到虐戀了。這是她的鍋麽,不是,是劇情設定的鍋,是空間站的鍋,太難掰了。

他現在對她是什麽看法,能不能給她個痛快。繼續以前的相處模式怕是不行。

還讓她躺在身側,也不像是不要她。

她估計自己腦袋想破了都不會想通,男人的心思一旦深起來,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這身體怎麽說也是梁因夢的,是梁峥的女兒。或許她為了通關虐戀系統會和他在一起,但自己真能過得去心裏那一關麽。

煩躁,無比煩躁。

薛因夢糾結地難受,無意識翻了個身,這一翻便對上了正在看她的謝羽笙。

窗外有點點光亮照入,這讓她依稀看清了他的樣子。那雙令人甘願踏入冥河的眼睛裏醺着醉意,複雜又難懂。

嗯?

“在想什麽?”謝羽笙收了目光,說話時已經躺平。

薛因夢大着膽子問:“我在想,你到底喜不喜歡我。我好像從來沒聽你說過一句明确的話。”

他鼻尖短促地哼了一下:“那句話對你來說很重要麽?”

“嗯。”可能他說完那句話後她就通關了,後面的劇情也會迎刃而解,強行扭轉局面。

“等我報了仇。”他似乎有意逃避。

“……”她盯着他即便是躺着也俊挺的鼻子,心頭一股酸澀,堵得厲害。

是,她不是瑪麗蘇設定,沒有資格讓男主為她放棄報仇,可是男主這麽堅持報仇,一點也不想想她也是很難受了。

當然她不是不讓他去報仇。她沒經歷過那種事,但她只要一想到自己的爸媽被人殺了,她就恨不得直接剁了那人,所以他的心情她也可以理解。

黑暗掩蓋着兩人,同樣也遮住了謊言與陰謀。

他在心口嘆氣。他最終還是利用了她。

自從上次交手後,梁峥便對他有了防備,不容易得手,況且他靠單打獨鬥根本殺不了他。

有些事在一開始便定下了了,誰都逃不過既定的命運。今日之事一出,看梁峥能坐到幾時。

她和報仇,他兩者都要。

報仇之後,他大概會采取點特殊手段将她留在自己身邊。

挑動了他的心,他絕不會放她走。

一大早,衆人在二樓用早點。

是個人都能感受到謝羽笙和薛因夢之間的不尋常,氣氛涼得很,有人暗中交換眼色。

展戈當然不敢直接問謝羽笙“你們之間怎麽了”“是不是昨晚吵架了”,所以謝羽笙一走,他們幾個便将薛因夢包圍了。

樓微雨率先開口:“因夢,你和教主之間是怎麽回事?”

她這話一出,坐在一旁喝粥的駱回遙随即扭了頭。按昨晚那個開頭,她該是攤牌了。

薛因夢怡然地吃着早飯,“沒有”。她原本想單方面宣布跟梁峥斷了關系,不過現在這事态讓她有些猶豫。

如果她不是梁因夢,她管他找誰報仇呢,什麽問題都沒有,但她是,這就不好說。

“說謊,你膽子肥啊,還敢跟教主吵架。”展戈風涼地來了這麽一句。

冬茉舞放下碗筷白了他一眼。“你閉嘴。”

薛因夢一把撸着自己的長發壓到腦後,大聲道:“怎麽不敢了,他不高興可以毒我,我現在不怕他。”

展戈揚着調子高聲道:“喲,一晚不見就變了個人,誰給你的勇氣,仗着他喜歡你?”

“胡說,明明是梁靜茹給我的勇氣。”

駱回遙在一旁聽地也是煩躁,心頭一團亂麻,越滾越亂。義父吩咐了,讓他近日盡快動手,趁着謝羽笙在此處,回拜日教後他反而不好下手。

他要怎麽下手,要如何下手。

但凡是個重義氣的人都下不了手。

乾鼎山莊。

“這都幾天了,為何遲遲不動手,你在等什麽?”梁峥負手站在燭光裏,目光暗沉,恍如有利箭飛出。

駱回遙站在房門邊,一襲黑衣即将與夜色融為一體,他低頭盯着手裏的劍道:“我還沒尋到機會。”

“你在他身邊待了六年。六年有多少天,你當真一點機會都沒有?我不信。”梁峥踱步至駱回遙身前,擡手重重按在他肩頭,“回遙,你是不是不想報仇了?”

駱回遙被梁峥戳中了心事,牙關一動,“不,我只是……”

“下不去手?”梁峥接了他的話。

他了解每個義子,這幾人秉性不同,有重義氣的,有重感情的,有什麽都不重的,各有各的好,也各有各地弱點。

“是。”

梁峥眼眸一眯:“你下不去手?想想你父親,若不是謝蒼海,你父親便不會死地那般痛苦,你母親也不會自刎,你此時更不會站在這裏。若沒有他,你早已娶妻生子,又怎會過這漂泊的日子。”怎麽一個兩個都對謝羽笙下不去手。

“你想想這一切是因誰而起,你父母死了,你卻下不去手殺謝羽笙?”

梁峥嚴厲的聲音将駱回遙帶到了當年,娘親在他面前自刎的場景猶在昨日,慘烈地他至今難忘,夜裏有時還會夢到,冷地全身發涼。

他發過誓,此仇不報枉為人子。

梁峥滿意地拍着駱回遙的肩頭:“很好,就是這個眼神,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你報了仇,你爹娘的在天之靈才會安息。”

駱回遙垂首道:“孩兒知道該怎麽做了。”

“嗯,夢兒最近如何,與謝羽笙走地近不近。”

“近。”

“你覺得他們之間如何?夢兒下得去手殺麽?”

“下不去。”

“是麽。”她也不讓他省心,是時候讓她回來了。

駱回遙猶豫了一會兒:“他們倆,睡一處。”

“什麽!”梁峥猛然提高音量,眉間擰成了麻花。他曾告誡過她,盡管美貌是她的武器,但無論如何也不能到最後一步。

他絕不允許她生下謝羽笙的孩子,如若有,他會第一個殺了她。

駱回遙只當梁峥是為了梁雲朗憤懑,畢竟梁因夢跟梁雲朗定了婚約,她會那麽做,他也奇怪。

初遇時他以為她在裝失憶,後來才發現她的确不記得自己,每次看自己的眼神都詭異地很,可她最近似乎又恢複了記憶,行為更讓他不解。

“義父,我想,因夢愛上謝羽笙了。”

梁峥沉吟道:“你回去真會下手?”

駱回遙點頭:“是。”

“那我便去将她帶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看書的小夥伴們新年快樂呀。

小劇場

薛因夢:都過年了還不哄哄我,小拳拳捶你胸口,嘤嘤嘤

謝羽笙:既然你這麽暗示,那我只能做點什麽了。新的一年從xxx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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