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演技比拼
“為什麽今天不帶我……”
“嘭”,有了內力加持,這一聲震耳欲聾,孫秋桐捧着一堆療傷藥闖入屋裏,定睛一看榻上兩人,“你們……”。
反應過來後,她嫩白的面頰飛速升溫,趕忙回身關了房門。
孫秋桐紅着臉走到桌邊,嘩啦一下将懷裏的瓶瓶罐罐全倒在桌面上,她側着臉問:“你們倆在做什麽?”
男女之間的事她不是全然不知,可也不是一清二楚,懵懵懂懂,似懂非懂而已。
薛因夢俏皮地朝着謝羽笙吐吐舌,随後翻下身來。盡管有孫秋桐在房裏她也沒多不好意思,畢竟她比她還不好意思。
“我剛才在幫他檢查身體。你怎麽來這麽快,難道我爹回來了?”
要是梁峥這個時候回莊,新仇舊恨一加,謝羽笙鐵定完了,她也得完。
“嗯,梁伯伯和我爹已經到了桃李街口。”孫秋桐說着轉向謝羽笙,“你得走了。”
謝羽笙起身将易容皮重新貼好,對着滿臉擔憂的薛因夢道:“好好照顧自己,等我。”他塞了一根發簪到她手中,“比你的藥好用。”
“嗯。”薛因夢緊緊捏着發簪,眼下只覺得鼻尖發酸,心頭不舍地緊,卻只能目送他離去。她沒敢跟他一起出門,怕安暗衛看出什麽東西來。
他剛才說,肯為自己放棄報仇。
她垂眼一笑,俏顏霧裏看花,唇畔欲語還休。
如果梁峥那天說的故事有一半是真,那謝蒼海确實死有餘辜,可他娘親做錯了什麽,殺她的人該死。
只要他不告訴自己什麽時候報了仇,她其實無所謂。梁峥這種人也配做她爹,可別侮辱了“爹”這個字。
一炷香後,梁峥、孫鑫與梁雲朗回了山莊,莊裏風平浪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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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峥一踏進主院便覺蹊跷,濃眉下的雙眼射出一道精光,他總覺得有處不對勁。“大小姐可有出莊?”
守衛低頭答:“沒有。”
梁峥似有似無地瞄了一眼薛因夢住的院落繼續問:“有沒有男人進過飄零院。”
守衛如實道:“沒有,半個時辰前倒是有個姑娘來過,說是來挑戰孫小姐的,剛走。”
“姑娘?”他眉骨一動。
“是,她被孫小姐打暈在大小姐屋裏躺了片刻,後來孫小姐親自送她出了莊。”
“是麽。”梁峥眯起狹長的眼,彎曲的尾處一勾,古怪,難不成這女子是拜日教的人。
上次謝羽笙如此利用夢兒,想來她對他已心灰意冷,應當不會見他才是。
梁峥同孫鑫進了議事大廳,梁雲朗直接去飄零院,孫秋桐薛因夢兩人正在用飯,相談甚歡,笑聲蕩在風裏散了一路。
怎麽這兩人近日老在一處,她們之間的關系何時變好了。
“秋桐?”
“雲朗哥哥,你回來了,我和因夢正在用飯呢。”孫秋桐送完謝羽笙後立即來了薛因夢屋裏,下一場戲即将開演,而且她還是女主角兒。
薛因夢坐在孫秋桐一側,梁雲朗一來她立馬進入狀态,面上笑顏溫婉如畫,“你應該還沒吃飯吧,要不要坐下來一起吃點東西?”
她這一笑,梁雲朗頓覺從前那個心裏只有他的夢兒回來了,他心尖一軟,撩起袍子在她身側坐下。
“你和爹去處理什麽事了?看來不怎麽棘手。”
“住在城東的巨蛟幫死了個人,他們懷疑獵鷹幫的人,于是兩邊起了沖突。”
“哦,那你們找出兇手了嗎?”薛因夢使勁給孫秋桐使眼色。
還不倒酒,你在緊張什麽呢,再緊張下去,梁雲朗都要看出端倪了。
孫秋桐趁着薛因夢跟梁雲朗聊天時為三人都斟了一杯酒,薛因夢事先吃過解藥,但她沒有,她怕沒膽面對待會兒的事,她需要東西推一把。
梁雲朗柔聲道:“還沒找到兇手,不過從他的傷口形狀來看倒是有點線索。”
“能看出什麽線索?”薛因夢跟着問,她得拉住梁雲朗的注意力。
“你何時對這些東西如此上心了,之前不是一直不想聽麽。”梁雲朗順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神色如常。
薛因夢讪笑道:“我只是怕你和爹遇上什麽不測,江湖上的破事太多,你們小心點。有一說一,我還挺喜歡看破案小說的,特刺激,尤其是晚上躲被窩裏看更刺激。我給你們講……”
“小說?”孫秋桐正緊張呢,聽得薛因夢說的新鮮詞兒便被扯了注意力。
“就是,就是坊間話本。”她對上梁雲朗狐疑的眼神心裏忽然沒了底,糟了。
“好看麽,那些市井東西我還不曾讀過。”
梁雲朗壓下臉,笑意全。她出去一趟,說的許多東西他都聽不懂,想來是在拜日教裏學的,庸俗。
孫秋桐見梁雲朗臉色不佳心裏一慌。她是第一次給人下藥,怕自然是怕的,可為了自己往後的幸福,趕鴨子上架都得做。
薛因夢別臉拿過孫秋桐面前的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緊接着又給梁雲朗倒了一杯。說多錯多,她一激動起來就容易說現代東西。
梁雲朗和孫秋桐其實挺般配的,不論是外貌還是武功家世。
不過他要執意愛着梁因夢的話,那後面的事便不好說了,在她看來珍惜眼前人才好。
“聽說方才莊裏來了個姑娘?”梁雲朗想起守衛說的話随口一問,來找孫秋桐挑戰的姑娘多得很,他也見過幾個。
孫秋桐和薛因夢一聽這話不約而同握緊了酒杯,不過薛因夢要比孫秋桐淡定一些。
她什麽大場面沒見過,被她推出擂臺的事近在眼前,九死一生都經歷了,還能想起怎麽用輕功,只能說,這是小場面。
“怎麽了,難到不是?”梁雲朗見兩人神色微變便覺古怪,莫非那人是拜日教的。
孫秋桐緩了緩心頭慌亂才開口:“是一位姑娘,還是個用鞭子的高手,甩得不錯,可惜武功不如我,沒幾招我便将她打暈了。”
“是啊,你都不知道當時秋桐有多威風,我以前不清楚她有多厲害,今天算是見識到了。看得我是羨慕嫉妒恨。”
薛因夢開口一通誇,說到演技這個事,孫秋桐還真不如她。
孫秋桐說完舉杯一飲而盡,怕是早已忘了酒裏有什麽東西。
薛因夢在一旁繼續給三人倒酒,孫秋桐喝不喝問題不大,重要的是梁雲朗喝。
她斜眼瞄他,奇怪,他怎麽還不醉,謝羽笙不是說這藥藥力極高麽,尤其是對付武功厲害的人,一毒一個準。
他是不是把藥搞混了。
就在薛因夢在心裏碎碎念的時候,“撲通”,梁雲朗雙眼一閉倒在了桌上。
計劃通。
“呼……”薛因夢猛然松了一口氣,差點以為自己要撲街。
孫秋桐見梁雲朗倒下騰地站了起來,粉面香腮上覆着一層淩亂的焦急。接下來的事一想,她的臉便同煮熟了一般,滾燙非常。
“你想什麽呢,還不快扶他去床上,我一個人擡不動。”薛因夢雙手穿過梁雲朗的腋下開始拖,使勁拖着梁雲朗往床上走。
真尼瑪沉。自己這麽點力道翻兩倍都不夠。
“嗯……”孫秋桐晃悠悠地扶着自己的腦袋,走地歪七扭八,她事先是吃過一點解藥,可這酒喝多了解藥不行,暈地厲害。
“我去,你不會喝醉了吧。”薛因夢喊道,心裏叫苦連天,豬隊友啊,真實哭泣。
她使勁挪着梁雲朗往前走,走一點是一點,一定要在他藥效發生前将他拖到榻上。
她現在是不指望孫秋桐了,不如自己可靠。
就在薛因夢拖到一半時,孫秋桐嬌軀一軟直直倒了下去,好死不死地半趴在梁雲朗身上,極度加大了薛因夢的工作量。
“沃特媽惹法克,你是豬隊友嗎,不幫忙就算了居然還給我加難度,我要哭了好不好。”
“嗝。”孫秋桐打了個飽嗝,使勁扒拉着梁雲朗的袖子,“雲朗哥哥……”
“行行行,我不搬了,看樣子梁雲朗的藥效要來了,你們喜歡就在地上,愛怎麽怎麽。”
薛因夢直起身時累地氣喘籲籲,她爬上床拿了套被褥往兩人身上一扔,結結實實地蓋了上去。
你們倆就在這裏鴛鴦戲水,老娘不奉陪了。
薛因夢擡手正要開門,“夢兒……”梁雲朗苦澀地喊了一聲,千回百轉,語中哀求到了極致,那一聲将梁因夢對他的眷戀全喊了出來,薛因夢使勁甩着頭,她沒回身,怕心裏有罪惡感。
她也是難做,希望自己的選擇沒錯,有錯也回不去了,而且這是孫秋桐自己選的路。
所有的旖旎都掩在了夜色裏,上頭孤星伶仃,醞釀着沉浸已久的狂然。
薛因夢踉踉跄跄地進了孫秋桐的房間,她的房間她還是第一次來,比她要花哨一些。
一沾上被子,她倒頭就睡,解酒藥也解不全,謝羽笙給的藥果然厲害。
夢裏迷迷糊糊,她走在一個水天一色的透明空間裏,還見到了其他穿越體驗的姐妹。一個個都在跟男主度蜜月,看得她直想罵髒話。
靠,靠,靠,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薛因夢抱緊手裏的枕頭沉沉睡去。
梁峥處理完江湖中的各種大小事務後去找齊煉下棋,路過飄零院,他見裏面燈光全滅,不禁覺得奇怪。
都睡了?這才什麽時辰,尤其是雲朗,他還有事要同他商量。
才走三步,他便隐約聽到了點聲音,梁峥老臉一紅,飛快退了出去。
是夢兒跟雲朗?
也罷,年輕人的事随他們去。他在他身上确實看到了自己當年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