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修改了一下下,把伊檬機場等南柯的季節改成了秋季
伊檬的視線朦胧,周圍似乎都是霧蒙蒙的,似乎她一眨眼,就會有水湧出,仰起頭,望向頭頂的白色天花板,隐忍着淚水,可是似乎都沒有用,淚水依舊沿着眼角滑落,動作十分慌亂地拿起桌子上擺放着的面巾紙擦掉,整理了心緒,平穩了心情,強迫自己擠出一抹微笑,伊檬知道,她此時的笑容肯定比哭還難看。
下班後,伊檬并沒有回到公寓,而是去了B市最有名的“四季”酒吧。
酒吧裏熱鬧非凡,與外面街道上的陰暗冷清形成鮮明對比,舞池裏的男男女女扭動着腰肢,若有若無地蹭着異性的身體,發出一些令人暧昧的信號。
伊檬坐在吧臺上,向酒保要了一瓶烈酒,一杯一杯的往口中灌,是的,不是喝,是灌!
她在B市并沒有什麽可以交心的朋友,在Q大讀研的那兩年,舍友都是本地人,都不在宿舍住宿,而她整天整天奔波于學業和工作之間,并沒有多少時間去交友,性子又淡漠,別人與她相處似乎總找不到共同的話題,以至于畢業後都沒什麽朋友,有的只是點頭之交。
而在社會的三年,人心叵測,各有各的秘密,誰會用全部的真心來和你相處?
所以她很孤獨,很孤獨,從小到大,她的朋友屈指可數,少得可憐。
有時歐陽會揶揄她:“伊檬,我十分懷疑你是怎麽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性格冷淡,朋友朋友只有那可憐的兩三個,啧啧,來告訴姐姐,你是怎麽在社會上立足的?怎麽爬到華騰財務總監的職位上的?”
伊檬趴在吧臺上,迷離的眼眸盯着面前的酒杯,嘴角上揚,極盡傷感的笑容盡是那樣的魅惑人心。
在迷醉的酒吧裏,伊檬身上披着米色風衣,裏面只穿着一身職業套裝,十分嚴謹規矩,與舞池裏衣着□□的女人的穿衣風格不一樣,似乎與酒吧不搭調,卻又是那樣的引人注目。
而伊檬清麗的臉龐微冷,偏偏渾身散發着一股令人心生憐惜的氣息,惹得周遭男生蠢蠢欲動。
有男人接近,坐在伊檬身旁的座位,揚聲對酒保說:“給這位小姐調一杯‘初次相識’。”
酒保熟練的手法,沒一會兒就将‘初次相識’完成了,然後放在伊檬面前。
伊檬望着紅紅綠綠的‘初次相識’,熏熏然的杏眸半眯着望向身旁的陌生男人,嘴角一勾,聲音清冷:“謝謝。”但始終未碰那只酒杯,她深知其中險惡。
陌生男人嘴角上揚,似乎很有風度地說,“不客氣。”
伊檬回頭繼續喝着悶酒,一口一口地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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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男人只是看着伊檬,良久才說:“你有心事?”
伊檬不答,依舊仰頭灌酒。
“看你的穿着應該是上班族,為工作煩心還是情感方面?”
伊檬依舊默然。
“在這氣氛醉人的酒吧裏相遇,相信我們可以來次難忘的邂逅。”陌生男子說着,就将粗糙大手搭在伊檬的肩上,暧昧地來回摩擦。
雖然伊檬有幾分醉意,但是大腦還是清醒的,她側頭看着搭在肩膀上的那只手,忍住漫上喉嚨那股惡心感,冷笑一聲,肩膀一側,試圖躲開那只令人作嘔的手掌。
可是怎麽能躲得開呢?那只手簡直像狗皮膏藥似的,粘在身上弄不下來。
伊檬的神色此時冷得如寒冬臘月,連同聲音也寒得要命:“放手!”
陌生男人幾乎卸掉自己所有的僞裝,露出極其猥瑣的面孔,聽到伊檬的話,不屑的嗤笑一聲:“不要再故作矜持了,來酒吧的人除了買醉還有做.愛……”最後的尾音暧昧得拉得很長。
伊檬感覺胃裏有東西在翻滾着,似乎要沖出喉嚨似的,很不舒服,她将放在她肩膀的手一把推開,拿出錢包準備結賬。
可那男人完全不買賬,以為伊檬答應他準備共度良宵,于是大膽地将手放在她的腰部。
伊檬打掉放在她腰間的手,準備走人時,後面有個熟悉的聲音喊着她的名字,她面上一喜。
“梁姐!”伊檬在看到她後,心突然間安定了下來。
梁姐扭着纖細的腰肢,緩緩前來,纖纖玉指撥弄了一下卷發,風情十足:“這位先生,她是我的朋友,我是來接她回去的,就不勞煩您了。”
言語巧妙,既化解了男人的尴尬,又解救了伊檬。
男人冷哼一聲,讪讪離去。
伊檬暗暗松了一口氣,向前一步,“梁姐,謝謝了。”
梁姐一臉嫌棄地看着伊檬,左手捂着鼻子,右手扇着周遭的難聞氣味,“你是喝了多少酒,出口就這麽大的酒味兒。”
伊檬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其實也沒喝多少!”
梁姐的視線瞥了眼吧臺,上面倒着兩只空瓶子,沒好氣地瞅了眼伊檬,“還不多?兩瓶那麽烈的酒都放倒了,你還想怎麽樣?”
伊檬默然不語,很識相。
“你跟我來,待會兒我送你回去,你喝這麽多肯定不能開車走。”
伊檬忙道:“不用了,我可以打車。”
梁姐冷笑,“怎麽,你也想成為B市□□少女的受害者?我不介意多出一名來。”
伊檬頓時感覺後脊一涼,梁姐的話總是那麽冷,簡直要凍死人了。
梁姐說:“跟我來。”
“我還沒結賬,等會兒啊,先結了。”說着,伊檬開始打開錢包拿錢。
梁姐伸手一把拿過錢包,對酒保說:“記我梁姐的賬上。”
“诶,好的,梁姐。”酒保似乎很興奮。
伊檬聳了聳肩,于是跟着梁姐來到酒吧的一個包間裏。
梁姐走前說:“你先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我處理一些事再來接你走,這錢包先放我這兒,省得你不辭而別。”
伊檬望着極其安靜的包間,與外面音樂震耳欲聾的酒吧廳很明顯的區別。
梁姐,全名梁影,是伊檬屈指可數的朋友裏的其中一個,也是在B市唯一的朋友。
梁姐是公關界有名的高人,公關手段十分高明,有許多公司的危機公關,大多都找她來處理。
她第一次見梁姐,是在三年前的餐桌上,她是陪上級領導來應酬的,梁姐是公司請來的公關,專門解決當初公司的品牌危機。
其他公司老總總是用各種理由灌她酒,那時實在是喝了許多酒,胃裏火辣辣的,直幹嘔跑衛生間,當她再次從衛生間出來時,梁姐在餐桌上替她說話,替她擋了之後的敬酒。
為此,伊檬很感激她,事後她問梁姐,為什麽為她擋酒,畢竟她們只是陌生人。
梁姐淡淡地吐出兩個字,眼神。
她不解,問什麽樣的眼神時,梁姐只是淡淡一笑沒有再說什麽,只是伊檬從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中感受到了隐藏在深處的悲傷,蝕骨的哀痛。
之後遇見的次數多了,也不知不覺地成了朋友。
包間裏,伊檬坐在沙發上,揉着額頭,腦袋很痛又很昏,好像真的喝多了。
突然,胃裏一陣翻湧,伊檬捂着嘴奔出包廂,找到衛生間,一陣嘔吐,過了一會兒,胃裏才舒服些許,打開水龍頭洗了洗手,又漱了漱口,才離開衛生間。
回包間的路上,伊檬的腦袋似乎更昏了,腳下平坦的樓道時近時遠,走路有些虛浮,漂浮不定。
伊檬敲了敲頭昏的腦袋,似乎酒勁兒上來了,剛才喝得兩瓶烈酒起反映了,意識卻很清晰,看來酒能消愁是錯的,她苦笑一聲。
在拐角處,伊檬渾渾噩噩地扶着牆角走,下一秒,卻撞進了一個生冷的胸膛。
伊檬措不及防,捂着隐隐作痛的額頭,十分懊惱,擡眸卻跌進一汪深邃的幽井之中。
她愣了愣,南柯?是南柯?沒看錯吧,她閉上眼又睜開,眼前的面龐東倒西歪,卻十分清晰,心中無力哀嚎,又被他撞見了,不知道又會被他惡意中傷成什麽樣,她在他心裏的印象估計要降為負分了。
她可不可以裝作沒看見?裝傻充愣地走過去?
南柯望着面前臉頰泛紅,明顯喝醉的女人,眉心緊皺,薄唇緊抿,語氣頗有些不悅,“你怎麽在這兒?還喝得爛醉?還有什麽時候學會喝酒的?長能耐了!”
伊檬撫額,腳步卻向後退了好幾步,倚着牆,她怕她腿一軟跌倒在地,又在他面前出醜。
“總經理,現在是私人時間,不在您的管轄範圍之內吧?”她喜歡他的說話語氣,像是在訓斥小朋友似的,明明他們是同齡。
南柯冷笑,“不錯,牙齒依舊很尖利,意識還算清醒,記得現在和你說話的人是誰。”
伊檬低頭,聲音很低:“總經理,讓個道兒,我要走了。”她必須扶着牆走,而南柯正好擋着她的道。
南柯低眉看着走路都亂晃悠的女人,居然說要回去,恐怕還沒走到家,就被人拐跑了。
“走吧,我送你。”
☆、态度堅決,送她回去
伊檬連忙擺手,但神色卻看起來渾渾噩噩的,動作俨然一個醉鬼。
“……不麻煩總經理了,有人……送我。”
南柯臉色一沉,連同嘴角的弧度都下沉些許,聲音在寂靜的樓道裏顯得尤其寡淡,冷寒的目光就這樣緊緊地盯着她。
伊檬感覺那抹逼人的視線射在自己身上,像團火似的燒在自己身上,尤其不自在,她低着頭,扶撐着牆壁,邁開細碎且一點也不沉穩的步子。
走了幾步後,發覺南柯并沒有讓路的意象,她咬了咬唇,手臂離開牆壁,身子準備擦過他走過去。
他不讓,那麽她讓,還不行嗎?頓時,伊檬心裏覺得好委屈。
在側過他的身體時,一股強大的力道扣住了她的手腕,伊檬回頭,熏然的目光落在扣着自己左手腕的那只手掌。
他的手掌很大也很幹燥,手指就那樣纏繞着自己的手腕,她擡眸看向南柯冷峻異常的側臉,心突然跳了一下,張了張嘴,卻什麽話也沒說出口。
南柯深幽冷漠的黑眸緊鎖着那巴掌大小的面龐,薄唇一字一句地吐出道:“我送你!”
聲音有着不容拒絕的堅定,似乎任何人都改變不了他的決定。
伊檬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南柯拉着走,南柯的步子邁得很大,伊檬幾乎跟不上,腦袋也漲得發疼,剛消停下去的惡心又一個勁兒地翻湧上來,難受極了。
“伊檬,這是怎麽回事?還有你是誰?放開她!”
伊檬欣喜極了,望向聲音的來源,“梁姐……”
南柯停下腳步,望着突然出現的女人,目光稍稍打量着,深秋季節,這女人只穿着低胸晚禮,肩上披了個黑色時尚西裝,腳下穿着七厘米的黑色高跟,這一身看起來價值不菲。
梁姐打量着面前冷峻高傲的男人,覺得十分面熟,隐隐約約在哪裏見過,腦子裏迅速搜集着關于這個男人的信息。
目光不經意瞥向男人扣着伊檬手腕的大掌,又看了看他右邊因酒醉而眼神迷蒙的伊檬。
梁姐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容,“這位先生應該是華騰集團新上任的南總經理……”
語氣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陳述,作為公關界的一姐,掌握商界最新消息是第一任務。
南柯語氣淡淡的,“想必小姐就是B市公關界的一姐梁影梁小姐。”
梁姐輕輕一笑,笑聲卻是極盡誘惑地回蕩在整個樓道,朝他伸出纖細柔嫩的手:“你好,梁影。”
伊檬在旁邊看着兩個人的互動,心裏有些憋悶,梁姐,她在這裏啊,不是來救她的嗎?怎麽還和他友好地說起話,甚至握起手來了啊。
梁姐,你還真是見利忘友,這個時候還不忘結交人緣。
南柯看了眼身前的手,伸出右手握住,幾秒後便松開。
梁姐收了手,目光狀似不經意掠過苦悶的伊檬,挑了挑眉,“南總,這麽晚了,我朋友喝醉了,我該送她回家。”
南柯說:“我送她回去,這麽晚了,兩個人也很危險,萬一出什麽事也不好。”
梁姐輕笑,“南總,果然是海外歸來的,很紳士,那麽我今晚就輕松一點,伊檬就交給您了,
她雖然喝醉了,但是意識還是恨清醒的,而且我相信有南總在,她不會出任何事的。”
南柯黑黝的眸底閃過一絲光芒,稍縱即逝,嘴角勾起一抹興味,“當然。”
兩字雖不多,卻是千斤重的保證,承諾。
梁姐将手中伊檬落在包間裏的手提包交到南柯手中,習慣性地攏了一下頭發,巧笑嫣然:“這是她的包。”又沖着伊檬說,“伊檬,你的錢包已經裝進裏面了,再見。”說完很利落地轉身離去。
伊檬腦袋混沌,最後都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麽,只聽梁姐最後跟她說了一句再見,然後就走了。
伊檬心裏很不安,想要叫住梁姐,卻感覺南柯已經拉着她的手快步走出酒店,腳下的步伐淩亂地跟着他。
“南柯,南柯,你……慢點走,你抓痛我的手了。”還有她還穿着高跟鞋呢,會崴腳的。
情急之下,伊檬喊出曾經的稱呼,不是冰冷疏離的總經理。
南柯猛地一停,回身掃了眼她的手腕,也沒漏掉她踮着腳在地上跺了跺的動作,偏偏身影還左右晃悠着,臉頰還飛着紅雲。
原來喝醉酒的她是這樣的,動作有些小迷糊,但是說出來的話吐字清晰,意識也不像其他醉酒的人那樣混沌。
伊檬上一秒還在郁悶的思考着自己的小委屈,下一秒就雙腳離地,被人騰空抱起,她驚呼一聲,雙臂條件反射地摟住南柯的脖子。
熟悉的氣味充斥着伊檬的鼻子,她擡眸呆呆地望着南柯的側臉,小麥色的皮膚,完美的側臉線條剛毅,嘴唇緊抿成一條線,眼神淡漠地注視着前方。
伊檬覺得此時她的心砰砰的跳個不停,似乎還能聽見心房跳動的聲音,很劇烈。
不知何時,伊檬坐進了瑪莎拉蒂的副駕駛位置,看了眼專心開車的南柯,心中有個地方漲得滿滿的。
她将視線望向車窗外,深秋季節,落葉枯黃,街道兩旁的樹木只剩光禿禿的枝幹,有行人裹緊大衣,迎着蕭瑟的秋風快步的走着。
伊檬嘴角揚起清淺笑容,許是酒意漫上腦部,竟在車中慢慢地合上眼睡着了。
南柯眼角的餘光瞥向身旁已經睡着的女人,嘴角有着安穩的笑容,溫暖怡人,他目光複雜地望着不斷行駛的前方,長長地嘆息一聲,無限惆悵。
每段旅程都有始點和終點,就算你再如何貪戀旅程中美好的景色,但那始終不是你的歸處,到最終你還是會回到最開始的起點,最終的終點。
瑪莎拉蒂緩緩停在了伊檬所說的住址,似乎是感覺到車子不再行駛,不再若有若無的搖動,伊檬迷蒙地醒了過來。
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色,她坐起身子,忙對南柯說:“謝謝總經理,我先走了。”
伊檬打開車門,低頭下地的那一瞬卻聽見他沉穩的聲音說:“我送你上去。”
她腳步一頓,連忙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南柯卻不聽她說的話,熄火徑自走下車關上車門,又從後座拿出伊檬的包包,繞過車身站到伊檬的面前。
眼神倨傲,薄唇輕啓:“既然答應了梁影安全的送你到家,我自是不能失信。”
伊檬看着手中攥着她包的南柯,似乎沒有一點要還給她的意象,頓時有些頭疼,不知是因為喝酒的緣故,還是什麽。
只不過在下一秒,南柯就大手一拽,攥着她的手腕開始朝公寓裏走。
雖然在車上眯了一小會兒,但是還是眼暈的很,伊檬卻是像專門要和他作對似的,抽了抽自己的手,發覺南柯的力度更緊了。
她皺着眉道:“我可以自己走。”
南柯的腳步卻沒有再停下來,只聽他道:“是嗎?但是我可不希望再去抱一個醉鬼。”
伊檬心中惱怒,“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崴腳之類的事。”說完,欲抽回自己的手。
南柯并沒有松手的打算,語氣沉沉地說:“別鬧,到電梯前就松手。”
伊檬愣了愣,沒一會兒,手腕的那股力道突然消失,她怔怔地擡頭,哦,熟悉的電梯前。
“叮”地一聲,電梯門開了,南柯邁着大步進去,在裏面看着站在電梯門前的她,淡聲道:“還不進來?”
伊檬猛地醒過神來,低眸走進去,然後電梯門緩緩合上。
南柯問:“幾樓?”
伊檬答:“八層。”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南柯吼道:達西,趕緊快讓我和伊檬在一起,再這樣寫下去,是會掉粉兒的。
作者:叫我夫人。。。。。。
南柯怒:你又不是我夫人。。。。。。
作者:。。。。。。
南柯繼續大喝:聽到沒有?
作者掏了掏耳朵:着什麽急,掉粉這事該我着急吧,你瞎操什麽心?!
南柯:我有先天下之憂而憂的高貴品質,不可以嗎?
作者:可以,那我問問大家啊(拿着大喇叭喊)會掉粉兒嗎?
☆、奇葩,秦西貝的到來
她愣愣地見南柯那修長的手指按了“8”數字,看着電梯緩緩上升,數字增加着,密閉的空間裏只有她和他兩人,彼此身上的味道,若有若無的呼吸聲都能聽得見。
出了電梯門,伊檬來到左邊的門前,她看着南柯道:“把包給我。”
南柯一言不發地将包給了她,見她在包裏翻了翻,找出一串鑰匙,并打開大門。
伊檬進去,背影一頓,轉身看着站在門前的南柯,心緒有些複雜,她低聲問:“進來坐會兒嗎?”
“好。”回答的很快,幾乎讓她以為是不是他就在等她這句話,可是轉念一想,似乎又覺得不可能。
伊檬脫下風衣,挂在衣架上,俯身換了拖鞋,她對身後的南柯說:“我家沒有男士拖鞋,你可以直接進去。”
南柯淡淡地瞥了眼只放置着女鞋的鞋架,唇角勾了勾,大步踏進去,毫不客氣地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房屋布置很簡單,淺色系的沙發,開放式的廚房,兩間卧室,一看起來就是單身女人的住所。
伊檬說:“你是要喝什麽嗎?不過只有熱水和紅茶。”
“不用了,我待會兒就走。”紅茶?還是和之前一樣嗜紅茶如命,這點倒沒變。
伊檬應了一聲,便也坐在南柯旁邊的單獨沙發上,靜默不語。
一時間氣氛尴尬,空氣靜止,似乎連掉根針都能聽得見,伊檬對于這樣的沉默,有些手足無措,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
忽然,南柯站起來說:“我走了。”
伊檬也連忙站起來,“好,慢走。”
她将南柯送到門口,看到南柯在等電梯的俊挺背影,心中一動,她道:“南柯,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要不然為什麽一見面就是那樣的劍拔弩張?
南柯轉身,深幽的黑眸死死地盯着伊檬俏麗的面龐,譏诮地說:“那你以為我們之間會存在什麽樣的誤會?”
伊檬一臉的迷茫和疑惑,吶吶地說:“我……不知道。”
之後電梯門開了,南柯走進電梯,臉色陰沉地望着伊檬,一言不發,直到電梯門關上。
伊檬望着一直往下走的電梯數字,心中頓時感覺沉甸甸的,似乎有個千斤重的大石壓在她心底,喘不過氣來。
緩緩關上大門,背靠在門上,目光深幽地望着客廳的某個角落。
她聽得出來,剛才南柯的話有多麽的咬牙切齒,她幾乎可以肯定他們之間肯定有誤會,究竟她做過什麽事讓他誤會了,而顯然南柯并不想多說。
第二日早晨,剛起床的伊檬就接到梁姐的電話。
梁姐問:“伊檬,昨晚有沒有發生什麽事?”
伊檬有些沒好氣地說:“梁姐,你想發生什麽事啊?”
“喂,伊檬,梁姐我這不是在幫你嗎?真是那什麽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她無語,“梁姐,要不要我謝謝你啊。”
梁姐撇撇嘴,“可真是見着活人了,昨晚還想着怎麽這麽眼熟,後來一想,那不是之前在你電腦裏見過嘛,怎麽聽你口氣,還沒把暗戀搬到明面兒上來?我告訴你啊,現在可不流行暗戀啊!”
伊檬長長地嘆了一聲,“梁姐,您就當我是個奇葩吧。”事情哪有那麽容易解決,估計現在她把心裏話都對南柯說了,估計他也會嗤之以鼻,不甚在意。
因為他們之間有誤會,哪怕她知道一丁點的原因,他們之間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今天中午伊檬去酒吧取車,然後便去了商場,華騰齊下産品的專賣店,調查了一下顧客消費指數,以及這半年以來的收入,得到數字後才返回公司。
正在工作時,秦西貝的電話打了過來。
“伊檬,今天晚上七點,我到達B市機場,記得來接我哦。”秦西貝的聲音永遠這麽快活。
伊檬笑,“這次怎麽沒坐火車?我記得你不是說過此生最不願意坐的交通工具就是飛機?”
秦西貝卻一板正經地說:“哦買噶,你知道不知道從S市到B市坐火車需要十幾個小時?那樣我會熬死的,雖然不願意坐飛機,怕擔心自己小命不保,但是為了時間,我忍了。”
伊檬挑眉,“好吧,你直接說你想坐飛機不就行了。”十幾個小時?她難道還不知道她之前還坐過二十個小時的車程?而且不止一次。
秦西貝鼓起嘴巴,“還不是總聽你們說,飛機上的風景有多麽多麽好看,多麽多麽迷人。”
“好吧,晚上七點到,是吧?那行吧,先挂了啊,我還有事做。”
挂了電話後,伊檬看着電腦屏幕上的各種數據,有些發愣,好久之後才回神。
五點的時候,伊檬就出了公司,開車去機場接秦西貝,五六點的時候正好是下班高峰期,交通非常堵。
在公路上停車的那段時間,伊檬不經意看到了左邊道路上前面第二個車,好像是南柯的瑪莎拉蒂,定睛看了看車牌號,果然是。
伊檬心中一跳,盯着那輛瑪莎拉蒂,當車子開動的時候,她發現那輛瑪莎拉蒂居然和她走的路是一樣的,也是去機場嗎?
一路疾馳,失了瑪莎拉蒂的蹤影,當她到了機場後,看到停車位上的瑪莎拉蒂,證實了她的心中所想。
他是來接什麽人嗎?
伊檬沒有多想,到接機口等秦西貝,看了眼時間,還有幾分鐘,還好,趕得及。
沒有等多久,伊檬遠遠地站在接機口,一眼看到梳着長馬尾,穿着灰色厚衛衣,牛仔褲和白色運動鞋的秦西貝,這麽多年過去了,還真是多大改變,28歲的人穿着依舊這麽學生氣。
見秦西貝提着大大的行李箱,揚着細長的脖子,目光向四周搜尋着,似乎在找她。
伊檬抿唇一笑,不驕不躁踏着高跟鞋緩緩地走到她身後,趁她沒留神,朝她肩膀輕輕一拍。
秦西貝一驚,猛地轉過身,看到嘴角噙着壞壞笑容的伊檬,無可奈何地笑打着她。
“伊檬,你學壞了,居然吓我,果然不能和職場女性打交道,太陰暗了。”秦西貝拍打着自己的小胸脯,對伊檬翻了個白眼。
伊檬笑,“那好啊,以後就別問我有關職場的事件和問題,我不提供範本。”
秦西貝是自由職業,網文寫手,在大二因一時無聊,在某網站注冊了作者,從此踏上孤獨的寫文旅程。
秦西貝撇撇嘴,“資本家,萬惡的資本家。”
伊檬回道:“你控訴錯對象了,我還不是資本家,我只是一個小職員。”
秦西貝嫌棄地看着她,憤憤地說:“財務總監是小職員?你是拿我開涮呢?還是欺負我不懂社交?連我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都知道,這個職位的重要性。”
伊檬忍着笑,淡淡地說:“反正我不是資本家。”
“對,你是資本家的幫兇。”秦西貝将行李箱往伊檬身前一推,然後大步往機場外走,留下一句:“本姑娘現在心情非常不美麗,你要彌補。”
伊檬拉直行李箱的拉杆,一拉,還真不是一般的有分量,這秦西貝到底在裏面塞了多少東西啊。
到了機場外面的停車場,将行李箱放進後備箱,伊檬拍了拍手,皺眉道:“秦西貝,你要在B市待幾天?這回的箱子似乎很沉啊。”
已經坐進車內副駕駛的秦西貝,朝後面的伊檬揚起十分邪惡的笑容,笑而不語。
伊檬撇了撇嘴,坐進車裏駛動車子,“這次似乎要住很久?”
秦西貝看了她一眼說:“對啊,我要做一件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
伊檬揚眉,“什麽事情?”
秦西貝神秘兮兮地噓了一聲,“不能說,說出來的話就一點也都不震驚了,我要出其不意。”
“好吧。”
伊檬搖頭,車子漸漸開出停車場,目光不經意地瞥了一眼外面,卻是愣了一下,車子也慢慢地停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感情誤人,玫瑰花
伊檬緊扣着方向盤,目光一直追随着車外不遠處的兩人,雖然夜幕降臨,但是迎着男人西裝革履,冷峻的面龐有一絲柔和,眼中有細碎的笑意,女人精致的面容有着掩藏不住的笑意,明亮的美眸有着熟悉的愛戀流露。
男人手中拉着紅色行李箱在前面走着,女人站在他左邊,步子不緊不慢地跟随着,似乎很融洽,每每走過,都會有人回頭看着異常契合的他們,驚嘆不已。
“伊檬,伊檬……”秦西貝見伊檬望着外面,眼中有着看不清的情愫,順着她的目光所向看過去,發現卻是天色黑暗,人海如潮。
聽到秦西貝的聲音,伊檬回過頭收起一眼的悲傷,疑惑地說:“怎麽了?”
秦西貝指了指後面,“後面有人鳴笛,你怎麽不開車了?還發呆?”
她看到秦西貝眼中的關心,瞬間溫暖,她笑笑,“沒事,剛才看錯人了。”
心細如她的秦西貝怎麽輕易相信她的話,而且伊檬的笑容十分勉強,任人一看就看出了破綻。
秦西貝只是笑了笑,并沒有說話,別人不願意說的事,她也很識時務地不會探究到底,是人,就都會有心底最深處的秘密,而伊檬現在這樣的神情,她之前早已見過無數次,見怪不怪了。
唉,感情誤人啊。
伊檬帶秦西貝到夜市吃了晚飯,然後回了家。
回到公寓,秦西貝像離弦的箭一樣速度超快地奔到沙發,動作極其不雅地癱倒在沙發上,舒舒服服地籲出一口氣。
伊檬将行李箱拉到另一間卧室,然後倒了兩杯熱水,端到客廳放在桌子上。
“喝杯水吧,行李箱我放在那個卧室了。”伊檬雙手捧着一杯熱水暖手。
秦西貝懶懶地應了一聲,仍然躺在沙發上沒坐起來。
伊檬問:“對了,你到底來B市做什麽啊。”她相信絕對不會是旅游,早在幾年之前,秦西貝就已經把B市玩透了。
秦西貝幽怨地望着伊檬,委屈地說:“我又沒礙着你什麽,從我下飛機到現在,你都問了八百遍了。”
伊檬無奈,“真是瞎說,好吧,我不問你了,你自便。”
秦西貝騰地一下,坐起身子,拿起水杯飲了一口,熱熱地流入心尖。
“其實,我打算和你做伴兒的,看你一個人孤零零地在B市打拼,實在是不容易,我善心大發決定來陪你了。”秦西貝說得一臉委曲求全的,像極了普渡衆生的觀音大士。
伊檬驚訝,“那你是決定長住了?”
秦西貝點頭,“放心,水電費和月租,我會和你平攤的。”
伊檬淡淡地望着她,一時無話,似乎在仔細斟酌她的話,良久才說:“到底什麽原因突然讓你改變了主意,我記得你以前可是很讨厭北方B市的,向往南方古樸小鎮的生活。”
秦西貝說:“一時想開了呗,在南方待夠了,就來北方體驗一下生活,不行啊?十點了,我還要碼字,先回卧室了,晚安。”
伊檬目光淡漠地望着已經起身準備回卧室的秦西貝,語氣無奈且低聲說:“晚安。”
晚上,躺在床上的伊檬,閉眼時突然想起離開機場時看到的那兩個人,心裏有些異樣的難受。
南柯和那個女人的身影一直在眼前揮之不去,而且看起來異常登對,很和諧。
原來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時,她的感受會是這樣的難受,悶悶的疼痛,說不上來,感觸卻頗深,有些酸澀,甚至想要流淚,卻流不出來,憋得難受。
第二天,伊檬照常起床,做早餐,卻只是一份,七點,秦西貝那個夜貓子肯定不會這麽早起床。
來到公司,照舊是日常工作,沒有多大改變,也沒有與南柯有過多的接觸交流。
在高一那年,南柯在操場上帥氣灌籃的模樣似乎一直印在她的腦海裏,這些年揮之不去,就那麽一眼,望到了內心,藏在心底最深處,任它發芽成長,等到她意識到她已經喜歡上南柯的時候,他在她心底似乎已經長成參天大樹,拔也拔不掉,就算将他硬生生地除掉,內心裏就像有了一道疤,痕跡永遠在那裏展示着。
從那之後,伊檬就和南柯保持着更加疏遠的距離,比上下級之間的關系還要疏離,在公事上,伊檬一板一眼,十分認真地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