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入腐
舒銘這天又是早早地就醒了，雖然他有心想睡懶覺，然而前幾天都是早起，硬生生把生物鐘養成了，現在自然醒時爸媽也才剛起。
舒銘起床洗漱去吃早飯，看見媽媽眼底的黑眼圈很重，眼裏卻閃着某種奇怪的精光。
“媽，你昨晚沒睡好？”舒銘心裏毛毛的，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發生了。
“不，看小說看得稍微晚了一點。”舒媽媽一邊回答，一邊用詭異的眼神看舒銘，嘴裏用她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念叨着：“銘銘寶貝是受吧，看起來就攻不起來，這種性格是什麽受呢……”。
舒銘聽不清老媽在說什麽，但看她的表情也猜到她在YY，他在洛舒婕，陳昕染等人臉上都有見到過，頓時覺得不妙。他媽媽是打開新世界的大門的節奏了啊，為什麽一個中年人接受新事物的能力會這麽強，還會因為看小說而晚睡？
“以後少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舒銘嚴肅臉。
“我覺得挺好看的呀。”舒媽媽說，“小婕的品味不錯，她給我推薦的基本都挺好看，你要不要也看看？”
“……不用了。”我寧願看起點種馬文。舒銘想。
“你老媽有新愛好挺好的。”舒爸爸從廚房端了碟小菜出來對舒銘說。接着，他又轉向舒媽媽：“看小說可以，看什麽無所謂，不過以後不要看到那麽晚，熬夜老的快。”
“知道了！”舒媽媽笑眯眯地應了。
舒銘心情複雜地吃完早飯回房間。老媽要入腐了，以她那種我行我素的性子，該不會和洛舒婕站在同一戰線，努力掰彎我吧？不不不，還有老爸，誰希望自己家絕後呢？不過老爸一向聽老媽的……我還是找一些小言情給老媽看轉移她的注意力吧。
上午在爸媽出門準備上班的時候，洛舒婕來了。他們在門口打了個招呼，舒銘清楚地看到自家老媽和表妹極有默契地相視一笑，還是那種邪惡的淫□□，惹得舒銘雞皮疙瘩都出來了。這進展也太快了！沒有一點心理準備兩個女人就狼狽為奸了！
爸媽一走，舒銘就問洛舒婕：“你給我媽看了什麽？她今早都不正常了。”
“不會吧，我推薦的都挺清水的，有兩本還特隐晦，帶字母的我都沒敢給姨媽看。”洛舒婕瞪大眼睛，“姨媽那麽快就真腐了？”
“嗯。”舒銘無奈地應。可不是嗎，一大早地就開始YY自己兒子，給兒子找屬性了。
“我還以為姨媽會反對我看耽美呢，沒想到姨媽這麽好！”洛舒婕一臉的喜極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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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銘看看已經沉浸在腦補中的表妹，嘆一口氣，滾去翻譯了。
努力了一上午，加上之前的成果手頭這本書翻譯了近半本，他把前幾章的內容發給了洛舒婕，讓她先看着。
“哥，你這本翻譯的好敷衍啊，語句沒有上一本流暢，用詞也不優美。”洛舒婕看了幾段就提意見。
“這種小黃文要什麽文筆。”舒銘面無表情。
“……”洛舒婕竟無言以對，默默的往下看。
一個多小時後，洛舒婕拿着手機沖到舒銘面前：“靠，舒銘，這是什麽鬼！”
“女孩子少說髒話。”舒銘說着瞄了一眼洛舒婕的手機屏幕，見上面寫着“（以下省略不和諧內容兩千字）（小女孩少看這些不純潔的東西）”，想到這是自己昨晚的傑作，再看洛舒婕一臉吃了翔的表情，沒忍住不厚道地笑了。
“哥你居然笑了！不是，你給我解釋清楚！”
“就是那樣。”舒銘指指那兩行字。
見洛舒婕不滿意，又解釋了句：“太污了。而且描寫的也都差不多。”
洛舒婕臉上寫滿了無語。難道表哥翻譯時還自帶□□過濾嗎！我看這本不就為了看□□嗎！怎麽能跳過不翻譯！
“其實我如果不翻譯這段，從網上下載一段這種情節的文字黏貼在這裏，把稱呼改了，你也看不出。”見洛舒婕一臉悲怆，舒銘又說。
洛舒婕覺得這簡直是神補刀，如果他這麽幹了，她……确實可能看不出。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過了幾天，舒媽媽把手頭洛舒婕之前推薦的小說看完後，又問舒銘要他翻譯的，舒銘只給了第一本翻譯的清水文，之後的污文沒敢拿出來。
眼見舒媽媽要在腐女的道路上越走越遠，舒銘急了，必須把老媽歪掉的三觀掰回來！
他找了時下最火的幾本言情小說，愉快地打包給了媽媽。舒媽媽看了一點就放棄了。
“銘銘寶貝，媽媽已經過了看這種小女生看的東西的年齡了呢。”
“不，媽媽你還年輕。”舒銘毫不猶豫地說。
“不過看這些也挺沒意思的，雖然我年輕時也看了不少，不過現在我和你老爸都老夫老妻了，我也沒有那種不切實際的幻想，倒是想着你什麽時候才找到另一半。”舒媽媽難得語氣嚴肅：“銘銘寶貝你放心，我這幾天看了不少小說，覺得同性戀也沒什麽不好，其實也就是社會上的人對同性戀的接受度比較低罷了。不過找到适合自己的愛人最重要，性別反而沒那麽重要了，所以以後不管你是找女朋友還是男朋友，媽媽都不會反對的，你爸爸不同意我也會幫你去說的。”
“媽，我還想讓你抱孫子呢。”舒銘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有這份心就好了，科技手段，或是領養，都可以讓我抱孫子的嘛。”舒媽媽笑眯眯地說。
舒銘想知道媽媽到底看了多少耽美小說了，好擔心他媽媽已經看了什麽不該看的東西，怎麽科技手段都說出來了，話說目前的科技還不支持男男生子的吧（舒銘不知道可以代孕，他看得耽美少，這幾本沒有涉及到包子）？
“不，媽，我一定會給你找到一個優秀的兒媳婦的。”舒銘的心情有些悲壯。
“這種事勉強不來的，媽不會逼你的，順其自然就好。”
舒銘有注孤生的沖動。
舒銘不和媽媽聊了，去刷朋友圈，看到許承安發了一條狀态說是馬上就要去暑期實踐接受摧殘了。舒銘和其他人一樣在下面排隊評論“喜聞樂見”。
許承安看到舒銘的評論，突然想起好久沒和舒銘聯系了，一時興起去找舒銘私聊了。
“小銘銘~最近都在忙什麽啊？”
“翻譯。”舒銘秒回。
“暑假還在學習！”許承安又發了個佩服的表情。
“不算學習。”舒銘想起來就是一腔怨氣。“是我表妹的耽美小說。”
“耽美？”許承安心念一動，舒銘該不會是……
“你是……同性戀？”
“不是。”舒銘幹脆否認。“所以很郁悶。”
許承安說不上自己是什麽心情，是失望嗎？如果舒銘喜歡男生，那他機會才大。但他其實又有些高興，因為他很清楚最好不要真的想和舒銘發展出什麽，舒銘是直男倒是能斷了他一部分念想。
他回了個同情的表情。
“我已經給她翻譯了三本漫畫兩本小說了，還有少兒不宜的情節，為什麽那些腐女那麽喜歡看？”舒銘有些崩潰。
“誰知道呢，陸羽她們也是腐女啊。聽說她們幾個還專門建了個群分享資源。”許承安說，他旁敲側擊打聽到陸羽她們有個群，還知道他和舒銘就是她們YY的對象，什麽小段子，小短文有不少。不得不說許承安的心情很是微妙，知道自己被作為某些創作的題材，他還真的不怎麽高興；但另一方面，他雖然不知道她們編了些什麽（不管是陸羽還是羅琳琳還是誰，口風都很緊，堅決不透露小段子、小說的內容，反正群的存在被發現也就被發現吧，沒有證據打死不認就是了），不過大致能猜到是他和舒銘在一起的內容，他有些希望這些會真的發生，雖然事實上并不可能。
“我老媽被表妹帶腐了。”舒銘用陳述的語氣敲出這句話，但許承安能想象到舒銘背後籠罩着代表着怨念的黑氣，面無表情，但微微抿着嘴角，眼裏寫滿郁悶的樣子，不由得笑出了聲。
“看什麽呢，這麽開心。”許承安的媽媽在看電視，見許承安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突然就笑了，好奇地問。
“我和朋友聊天呢。”許承安解釋，一邊又給舒銘發了一個同情的表情。
“女朋友？”
“不是，是男生，叫舒銘，上次來過我們家住過一晚。”許承安說。
“哦，那個孩子啊，好像挺有禮貌的。”許承安媽媽回憶。
“嗯，他性格挺好的。”許承安無意識地就開始說舒銘的好話。
“我手機裏有他的照片，你要看嗎？”許承安翻相冊，有不少和舒銘的合照。
“他看起來挺不情願的啊，都沒有笑。”媽媽湊過來看照片。
“因為他不喜歡拍照，是我一定要和他合照。”許承安尴尬地說。
“這張好看。”許承安媽媽看着舒銘騎駱駝的照片說。那張照片确實拍得好，色調很溫暖，光線把舒銘的側臉輪廓修飾得非常柔和漂亮。
“那是，我的拍照技術還用說嗎！”許承安得意，心裏想的卻是，我的眼光就是好，看中的人長得就是好看。
再往前翻，看到許承安拍的舒銘在西塘時的一張照片（中間有摻雜女仆裝照，只是許媽媽沒認出來那是舒銘，許承安也沒指出），媽媽也說好看。舒銘是清秀白淨的樣子，基本上只要發型正常，不掩掉半張臉，露出五官，就給人很耐看的感覺。戴黑框眼鏡時像是那種好學生，總之很讨長輩的喜歡。
許承安媽媽翻完照片，提議道：“以後有機會再叫人家來家裏玩吧，你爸爸還沒見過他呢，你挺少帶朋友來家裏。”
“好啊，開學後吧，他不是上海人，他家在溫州。”許承安說。
“小安啊，舒銘有女朋友嗎？”許媽媽突然問。
“還沒有呢。媽，你不會要給他介紹女朋友吧？”許承安笑着問，心裏卻打響了警鈴——他還真不希望舒銘有女朋友，盡管如果這樣他自己就可以死心了。
“如果我有人選也會先給你介紹啊。”許媽媽無語道，“況且我又不喜歡當媒婆。不過你什麽時候也找個女朋友帶回家啊。”
“這也要看緣分的嘛。”許承安想敷衍過去。
“哎喲，如果有看上的就大膽追啊，死纏爛打追到手再說，你爸當初追我時也沒少費工夫。有喜歡的就不要錯過了。”
“媽你就別操心了，這我怎麽不懂？我要是有中意的肯定會出手的，不用你教，這不還沒遇上嗎！”許承安說着有些心虛，有看上的了可惜性別不對。
“啧啧，嫌棄媽了不是！你自己清楚媽也就不管你了，只是有對象了記得帶回家給媽看看，媽幫你把把關。”
“知道了知道了！”許承安應着。
許承安拿回手機後再看微信，有舒銘的留言：“我懷疑以後如果我找不到女朋友，我老媽給我安排相親，會男女不忌。”
“你還在嗎？好久沒回了。”
“你先忙吧，一會兒再聊。”
許承安忙回：“在呢。”
那邊隔了一會兒，發過來一大段話。許承安一看，差點直接把手機扔出去——是幾百字的男男□□。
“我剛翻譯的。”舒銘解釋。他原先拒絕翻譯□□，但表妹威脅他如果不幹，就慫恿姨媽一起掰彎他，給他介紹男朋友；而且他收了手辦，總不好不辦事。舒銘覺得自己真的快彎了，現在翻譯這些可以面不改色臉不紅心不跳特別自然。不過這會兒既然提起了這事，他突然又覺得不能自己一個人瞎。他可以想象許承安糾結的表情，有個人陪自己一起郁悶挺不錯。
“……辛苦你了。”許承安掃了幾眼那些露骨的描寫，覺得hold不住。不過又想到，舒銘不排斥看這些，是不是意味着可以接受同性戀？如果自己追求他，他大概不會反應很大吧！
“習慣了。”舒銘說。
“你覺得我翻譯的怎麽樣？用詞之類的還好嗎？”舒銘突然想“調戲”一下好友，反正今晚也翻譯了不少了，他需要淨化一下心靈。
“……你真的要我評價嗎？”許承安猶豫着要不要仔細看看那些文字。
“開玩笑的。”舒銘忙回。直男一下子看這些會覺得不适應吧，畢竟他第一次看的時候也是覺得有些淡淡的不适感。
許承安松了口氣，愈發同情舒銘：“真是辛苦你了，深深同情你。”
“以後我每天給你發一段我翻譯的東西吧，是朋友就有難同當：）”
許承安回了一串省略號，還是第一次舒銘堵得他沒話說。
“不早了，我去睡了，晚安。”許承安果斷遁了。
“晚安。”舒銘回。看到許承安吃癟，他心情好極了。這段時間翻譯下來，舒銘覺得自己已經快要黑化了。幸好漫畫全翻譯完了，小說也只剩一本篇幅較短的，苦日子馬上要到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