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續說到:“就讓他們以為已經得逞了……我要讓他們的尾巴都漏出來。”

“是,屬下這就去部署。”

“慢着,你幫我查一個人。”賀一舟說。

“什麽人?”

“一個姑娘,名叫易若雪,應該來自都城。”她手裏的青煉石匕首可不是哪裏都能買到的,賀一舟若有所思。

“屬下領命。”

“還有,最近你們就不要跟着我了,我會自己想辦法回去的。”賀一舟吩咐道。

“屬下,屬下遵命。”

沈沖有些不太明白,既然已經要求不要跟着他,只有聽命了,不跟就不跟。“不過,萬一被他們發現您了怎麽辦?”

“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賀一舟說着嘴角還帶有笑意。

沈沖越發摸不着頭腦了。

“對了,你身上有沒有帶着銀兩?”賀一舟身上沒帶啥錢,出行不太方面。

沈沖掏了掏袖口,又摸了摸腰間,掏出來了幾十兩銀子,還有幾張銀票,說“就,就這些了。”

“好,都給我吧,日後還給你。”賀一舟把沈沖的錢財通通收走了。

沈沖本來還想留一點,但是話到嘴邊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最終還是放棄了。

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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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賀一舟起來的時候,易若雪和宋大娘在院子裏忙活着,宋大娘正在做早餐,易若雪正在喂雞,清晨的陽光灑在她鵝黃的衣裙上,袅袅娜娜。

易若雪一邊嘴裏“咕咕咕”地吆喝着小雞們,一邊用手撒着苞米茬子,一朵朵黃色的小絨球和一只圓溜溜的大母雞圍繞在她身邊,叽叽喳喳地捉着米。不遠處一只雄赳赳的大公雞站在一邊,眯着眼睛看着,這場景就好像一副畫,讓人也想參與其中。

賀一舟搓搓手說道:“我也來幫點忙吧”他看了看四周說,“我來劈柴吧。”

宋大娘笑笑說:“小雪早早就把柴劈好了,你呀,就歇着吧。”

賀一舟頓時有些許的挫敗感。

易若雪笑着說:“哥哥,你趕緊把外套換下來,我給你補補。”

宋大娘端着一鍋粥過來,說道:“待會再補吧,趕緊洗洗手,吃早飯了。”

賀一舟覺得這樣的場景十分的溫馨,他似乎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他真想時間能夠停留在這一刻。

吃過飯早飯,易若雪正在縫補賀一舟的衣服,宋大娘摸着衣服的一角啧啧道:“這麽好的料子,被劃了那麽多道口子,真可惜。”

易若雪安慰道:“衣服反正都是用來穿的,破了補補就是了,不可惜,反正最後總是要破的。”

“你這丫頭,真是古靈精怪。”宋大娘笑笑,用指頭點了點易若雪的額頭,“你們兄妹兩真是一點也不一樣,一個動,一個靜,一個話多,一個一聲也不吭。”

賀一舟聽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女人們說話,也插不上什麽嘴。

此時,屋外有一婦女走了進來,只見她神情呆滞,失魂落魄的,頭發也有些淩亂,眼睛紅紅的,似乎是哭過了。

“哎,我的閨女,你怎麽了?”宋大娘開口滿是心疼。

她拉着閨女的手說道:“蘭花,你怎麽提前回來了,對了小梅呢?她怎麽沒有跟你一起回來?”

聽到小梅的名字,蘭花的眼淚瞬間噴湧而出,嘴裏嗚咽道:“娘,小梅,小梅……被她爹賣了……”

宋大娘聽到小梅被賣了,雙手耷拉下來,腳跟沒站穩,立馬就要倒下去了。易若雪趕緊扶住宋大娘。

“蘭花,你說,小梅被她爹賣了賣到哪裏去了?找了到沒?”宋大娘拉着蘭花的肩膀,嗚嗚的哭了起來。

“娘,小梅被賣了,他爹不肯說賣到了哪裏……我,我也不想活了。”蘭花和宋大娘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團。

人世間最殘忍的事情,莫過于将孩子從親生母親身邊奪走。

看着兩個哭成淚人的母親,易若雪說:“我們去把小梅找回來。”

蘭花這才注意到家裏來了兩個陌生人,她怔怔地看着兩人。

“蘭花,這兩位,是路過借宿的,都是好人。”宋大娘向蘭花介紹到。

“大姐,你和宋大娘都是良善之人,你跟我們說說,小梅是怎麽回事?我們幫你找她回來。”易若雪拉住蘭花的手說。

“我和小梅他爹,就只有小梅這一個閨女,她才4歲呀……”蘭花強忍着沒有哭出來“他爹最近愛上了賭博,我想即使是賭博,只要他心裏還有這個家,我們守着土地,生活也還能過得去……昨天我幹完農活回到家,就找不到小梅了……我在村裏找到半夜才回家,沒想到他爹也才到家。我問他看到小梅了沒有……他跟我說,他把小梅賣了……嗚嗚……”蘭花大姐還是沒忍住哭了起來。

宋大娘怒火沖天拉起蘭花說:“走,咱們現在就去找那個沒良心的東西。當初你嫁給他,我覺得雖然窮點,但是人老實,而且離咱們村不遠,相互有個照應,沒想到……”宋大娘眼淚流了下來,“都怪我,怪我選了一個不孝的女婿……”宋大娘忍住哭聲說:“走,娘帶你讨回公道,咱們去把小梅找回來。”

宋大娘雷厲風行,她青年喪夫,一個人帶着女兒,經營着一畝三分地,還養了雞、鴨、豬。她什麽活都幹,開荒耕田,育苗插秧,養雞養鴨,修理院牆……比男人還能幹,在現在這個世道是位難得的獨立女性,她在小村裏活得十分自在。

易若雪對這位宋大娘十分的敬佩,在這個封建社會裏,宋大娘屬于特立獨行的一類。

易若雪對賀一舟說:“走,咱們也一起去幫幫宋大娘。”

賀一舟傷勢也恢複的差不多了,已經能夠自由行動,易若雪不得不感嘆這身體素質真是好。

“男人粘了賭,就廢了,咱們找到小梅,就不和他過了。咱們娘三個自己種地生活,管他們誰說閑話。”宋大娘一路說個不停。

宋大娘一行人到達蘭花家的時候,蘭花的丈夫羅福貴正在院子裏的躺椅上躺着,看到蘭花回來了說道:“不就是賣了一個丫頭嗎,犯得着回娘家嗎?丫頭是個賠錢貨,賣了就賣了,再生一個就是了。”

蘭花的眼淚又流了下來說:“你還有良心嗎?小梅是你的親生閨女啊……”

宋大娘上前抓起羅富貴的衣領說:“羅富貴,你這個沒良心的,把小梅賣到哪裏去了,快說。”

羅富貴推開宋大娘,險些把宋大娘推倒,好在易若雪上前扶住了她。

羅富貴看了看易若雪,眼睛眯成一條縫說:“想找到那個丫頭啊,沒門,就不告訴你……”他打量着易若雪和賀一舟兩人,心裏盤算着什麽。

“那我跟你賭一局。如果我贏了,你就把小梅的賣到哪裏了告訴我。”易若雪說。

“如果她輸了,這銀子就歸你了。”賀一舟掏出了一錠銀子,約莫着有五兩。

羅富貴的眼睛都瞪直了,對着蘭花罵道:“你這個臭娘們,早知道你有這麽有錢的親戚,我也用不着賣閨女了,一個小丫頭我才賣了二兩銀子……沒玩幾局就沒了。”

易若雪聽到這話,強忍着怒火說,“你贏了我,才能得到這銀子,你說吧我們賭什麽,你選。”

“咱們就來賭大小。”羅富貴說着,掏出來幾個骰子,又拿了一個碗,一個盤子,“這個快,咱們開始吧。”

兩人到院子中間的石桌上,羅富貴把骰子放在碗裏,蓋上盤子,搖了三下,放在桌子上說:“你先選。”

易若雪不卑不亢道:“好,那我選……”她拿着銀子,還未下注,羅富貴說:“等等,還是我先選。”他猶豫了一會說:“我壓……大。”

易若雪輕松的笑了笑說,“好,我壓小,開吧。”

羅福貴又說,“等等,我還是壓小。”

賀一舟看不下去了,準備上前教訓一下羅富貴。易若雪拉着他的胳膊樣子自信極了,“那我壓大,開吧。”易若雪淡然道。

營救

羅富貴揭開碗,三個骰子分別是四點、五點和六點。

“大!是大!”蘭花大聲說:“你輸了,你輸了,快告訴我小梅被賣到哪裏了!”蘭花拽着羅富貴。

羅富貴看到是大,自己扇了自己的臉一巴掌,“哎呦,五兩銀子啊,沒了……”

賀一舟說:“願賭服輸,羅福貴,你現在就告訴我們小梅被賣到了哪裏!”聲音铿锵有力。

羅富貴先是被這聲音吓到了,看到賀一舟人高馬大,比他高了幾個頭,知道不是他們的對手,嘆了口氣說:“小梅,被賣到了隔壁楊家鎮的人牙子那裏,那個人叫什麽我不知道……”

宋大娘頓時火冒三丈:“什麽!你說了不是等于沒說。”

賀一舟伸手扭住羅富貴的肩膀,用力道:“你再好好想一想。”

羅富貴被捏的骨頭咔咔作響,吃痛的叫了起來:“大、大爺饒命,那個人牙子我确實不知道叫什麽名字,只知道人人都叫她楊媽。她專門做這個買賣的,臉上還有一顆大痔,很好找的。”

賀一舟松開了手,羅富貴捂着肩膀哎呦哎呦的叫個不停。

易若雪說,“宋大娘,你年紀大了,就不跟着我們了去找了,你先回家休息,我和哥哥還有蘭花我們三人去楊家鎮找小梅,一定把小梅找回來。”

宋大娘聽了易若雪的話,感動的說:“小雪,謝謝你們了,大娘有你們這句話,就放心了。”

宋大娘又對蘭花說:“蘭花,就算沒有找到小梅,我們也不和這個賣自己親閨女的人過了,現在就寫和離書。”

羅富貴聽到和離書說:“寫什麽和離,要寫,我就要寫休書,把這個動不動就回娘家的婆娘給休了,看誰還敢要你這個女人。”

賀一舟聽了,伸手掐住了羅富貴的脖子,說:“要你寫和離就寫,再廢話小心你的脖子!”

羅富貴臉都憋成了紫色,嘴裏嗚嗚咽咽的,似乎要說什麽。

賀一舟松開手,羅富貴劇烈的咳嗽了幾聲,說道:“好、好、我寫,可是我也不會寫字呀。”

易若雪問道:“蘭花姐,你們家有紙和筆嗎?”

蘭花趕緊跑到隔壁秀才家,借了筆墨和一張紙來。易若雪拿着筆墨,一時間不知如何下手。現代用慣了簽字筆,用毛筆還是有些生疏。

賀一舟接過筆紙,在石桌子上面鋪開紙,筆走龍蛇,不一會就寫好了和離書,易若雪看到,賀一舟的字蒼勁有力,整整齊齊地排在紙面上,呦,人長得帥,字寫得也不錯。

賀一舟指着和離書上的名字說,你就在這裏按手印吧。

羅富貴哆哆索索的走到桌前,伸出手,想要用嘴咬下去,又有些不敢。易若雪見狀,抽出匕首,抓起羅富貴的手,輕輕一劃,大拇指瞬間掉了一塊肉,鮮血直流,羅富貴整個手掌都是血了。

易若雪按着羅富貴的手在和離書上留下了一個鮮紅的血掌印。

……

易若雪一行人,借了一輛馬車,馬不停蹄地趕往楊家鎮,小梅應該還沒有被轉手,找到她的可能性很大。

到了楊家鎮已經是漫天繁星,剛好今日有廟會,鎮子街道上還是人來人往,易若雪一行人來到一個面攤子,點了三碗面果腹。

攤主将面條端上來時,賀一舟問:“大哥,你知不知道這附近有沒有個人牙子叫楊媽?”

攤主笑笑說:“楊家鎮叫楊媽的人牙子少說也有十幾個,不知道你們找的是哪一位?”

“臉上有顆大痔的。”易若雪補充道。

“哦,你們說的是楊陸楊大媽呀,她就住這裏不遠,也就三條街那麽遠。”攤主指了指方位說:“就在那個方向,門口挂着個大燈籠的就是她家了。”

聽到這裏,蘭花面也沒顧得上吃,放下碗就朝攤主指的位置奔去了。

易若雪也跟着去了,賀一舟放下些錢,也跟着跑了。

不一會兒,他們就找到了挂着大燈籠的一戶人家,蘭花激動的先跑到門口,用力的敲着門:“開門啊,開門啊!”

易若雪站在蘭花的旁邊,也用手咚咚地敲着門。

賀一舟向四周看了看,發現似乎有人在跟着他們。

門被打開了,一個胖胖的婦女開的門,她的臉上有一顆痔,正好在鼻子中間。

“什麽人呀,要命了,這麽晚了敲什麽門。”

就是她了。

易若雪用盡力氣推開楊媽,兩人魚貫而入到了院子中間說:“你買回來的孩子呢?在哪裏?”

楊媽生氣地說:“哎呦,我買回來的人,可都是合理合法的。都是些父母不要了的孩子,或者是大戶人家不要的丫鬟下人的,你們不要找我茬。”

賀一舟朗聲道:“你剛買回來的孩子關在哪裏?我們要找一個小女孩。錢不是問題。”說着賀一舟亮出來一張銀票。

楊媽看到賀一舟是來買人的,兩個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說:“大爺,你早說嘛。你想要什麽樣的丫頭,我這裏都有。就在後院的屋子關着呢。”

蘭花和易若雪沖進後院,後院有一間簡陋的屋子,屋子有一半是在地面下,露在地面的只有一小節,屋頂上只有一個天窗,孩子們就關在了這半地下的牢籠裏面。

蘭花對着天窗朝屋子裏喊:“小梅……是娘來了,娘帶你回家,你在哪裏呀。”

屋子裏的孩子們頓時哭成了一團,但是沒有人回答。

蘭花又喊:“小梅,小梅……你在哪裏?”她看了看屋子裏,有兩個女孩和一個男孩,瘦瘦小小的,但是都不是小梅。

楊媽說:“你是不是找羅富貴賣的那個丫頭?叫小梅的。”

“是的,小梅在哪裏?”易若雪說。

“哎呀,這個小梅姑娘命好,今天早上就被買走了。”楊媽可惜地說“你們看看,這屋子裏還有幾個孩子呢,看上誰了就帶走呗,都不比小梅差。”

楊媽心裏想的還是生意。

易若雪心裏十分難過,這是什麽世道,這麽小的孩子被當做貨品買賣,不知道多少母親失去了孩子,又有所少家庭支離破碎。

可是易若雪身上的銀子很少,她掏了掏自己的荷包,有些難為情,賀一舟看出了她的為難,說:“這幾個孩子一共多少錢,我全部都買了。”

楊媽開心地說:“哎喲大爺,這幾個孩子被您看上了是他們的福氣,您誠心要,就三十兩吧。”徐媽心可真黑,小梅只賣了二兩銀子。

賀一舟掏出一定銀子,看起來分量十足:“夠了嗎?”

“夠了夠了。”徐媽笑嘻嘻的,接過銀子,又掏出了鑰匙去開天窗,把孩子們一個一個的提了出來。

賀一舟又說:“楊媽,你告訴我們,小梅被賣到了哪裏?”

小孩子們一個個被提出來嗚嗚地哭成一團,易若雪和蘭花心疼地抱着他們,安慰着說:“別怕,別怕。”

楊媽說:“大爺,小梅命好,被烏君山上廟子裏的師傅看上了,要帶她修仙呢。”

說的什麽狗屁,易若雪聽到想啐她一臉。

“烏君山上的廟子?”蘭花聽到楊媽說的話,眼睛裏又閃爍着希望的光亮。

祭河

帶着三個孩子,易若雪找了一間客棧。讓蘭花照顧這幾個小可憐,自己和賀一舟繼續向烏君山出發,他們要趕緊找到這個可憐的孩子,不想再發生變故了。

馬車來到了烏君山山腳下,烏君山不大,但樹木非常茂盛。在烏君山旁有一條大河,河水濤濤,氣勢洶湧。

賀一舟将馬車停了下來,易若雪的頭從馬車裏鑽了出來,“到了嗎?”

“到了,不過這個烏君廟似乎在搞什麽活動。”賀一舟有點擔心地說。

“什麽活動?”易若雪不解地問。

賀一舟用手指了指山腳下大河邊的堤岸上,只見大堤擺着一個祭壇,祭壇前面有一香案。祭壇周圍人流竄動,似乎正等着什麽。

易若雪有種不好的預感:“不好,我們趕緊去看看。”

只見這個祭壇是一個八卦形狀,祭壇靠山面水,在祭壇前放了一個香案,香案上放着一個香爐還有一些奇怪的符箓。

圍觀的人異常多,每一個人都伸長了脖子,像被人掐着脖子的大鵝,都想要看清楚一點。

易若雪一行人來到人群中,查探着裏面的狀況,只聽賀一舟說:“不好了,他們要拿小梅祭河。”

易若雪的心瞬間涼了下來,直接營救小梅怕是會引起圍觀群衆的衆怒,迷信的人可是十分可怕,硬搶可能不行。

只見一個道士,身着道士服,在香案前念念叨叨,不知道說些什麽。

易若雪腦子飛快地旋轉着,她拉着賀一舟悄悄交代了些什麽,賀一舟臉上露出了擔心的神色。

“放心吧,我沒問題,你只要幫我掩護就行。”易若雪朝着賀一舟眨了一下眼睛。

道士嘴裏念念有詞,最後他向着圍觀的人說:“河神發怒,洪水連連,唯有獻給河神童女一名,方能消解河神的憤怒。”道士拍拍手,有兩個小童擡着一個桌子走上了祭壇。

桌子上坐着的,正是小梅。

易若雪的心都揪緊了,小梅,我們這就帶你回家,你的媽媽和外婆還在等你回家呢。

圍觀的衆人說:“祭河!祭河!祭河!”聲音異常整齊,這一聲聲吼聲,都像一把把尖刀,刺激着易若雪,讓她覺得渾身冰涼,這是一個生命呀。

易若雪花膏滋味兒童醫院嗎丁啉。來到岸邊,等待時機。

道士繼續說道:“童女祭河,風調雨順!”

圍觀的衆人又喊道:“童女祭河,風調雨順!童女祭河,風調雨順!”

兩個小童擡着小梅,來到了河邊,道士在河邊亂舞一通,然後說:“祭河——”

小童順勢就将小梅推進河裏。

易若雪連忙跑到河邊撲通一聲跳進了河水裏。

衆人看到怎麽女孩下水了,還有一個少女也跳下去了,紛紛看向道士。

道士看到這個情景也傻了眼,過了一會才說:“有少女自願獻身,河神定會息怒!”

于是衆人又說:“河神定會息怒!河神定會息怒!”

賀一舟牽着馬車,在河的下游着急的等着。他在感嘆易若雪勇氣的同時,也擔心她到底能不能安全回來。

水面“咕咚咕咚”冒了幾個泡泡,易若雪帶着小梅出來了。

賀一舟趕緊将兩人拉上岸,慶幸道:“終于出來了,你沒事吧。”

“沒關系,我憋氣能憋很久很久呢。”易若雪開心地說,“小梅應該是被喂了蒙汗藥了。但是沒有關系,水下我已經度氣給她了,她可能要等一會才會醒來。”

另一邊,祭祀活動結束了,人們的狂熱似乎還沒有結束。道士還在香案前裝神弄鬼,此時,河面翻出巨浪,人們紛紛看向河面,跪在地上說道:“河神顯靈了,河神顯靈了。”

道士應該是被吓了一跳,也噗通跪了下去。

巨浪翻滾着,越來越大,浪花竟然翻到了祭壇上。

“河神發怒了嗎?”有人小聲的說道。

“河神沒有發怒,今日的祭品豐盛,河神一定非常開心。河神定會保佑我們平安!”道士大聲說道。

“保佑我們平安!保佑我們平安!”衆人又說道。

巨浪翻湧,一浪高過一浪,在巨浪之間,突然飛出一條青龍,盤旋而上,衆人驚嘆着,不停地磕着頭。

道士還想說些什麽。只見青龍搖動尾巴,一個巨浪沖上岸邊,打在了道士身上,道士被巨浪沖倒在地,人群也被沖散了,接着又是幾個巨浪襲來,人們紛紛四散而逃。

當青龍消失的時候,道士也不見了蹤影,只看到一頂道士帽在河面上浮浮沉沉,不一會就沉底了。

……

易若雪和蘭花帶着小梅還有三個孩子坐在馬車裏,易若雪說:“蘭花大姐,你真的打算收養這幾個孩子?”

“是呀,他們也都是小孩子,跟我回去,我和我娘帶着,只要有我一口飯,就有他們的。”蘭花大姐神采奕奕,她抱着失而複得的女兒,臉上一點也看不出疲憊。

回到宋大娘家中,宋大娘見到蘭花不僅帶回了小梅,還帶回了三個小孩子,她一點也沒有表現出為難和反感,反而是開心的不得了。

她熱情的打水給幾個孩子洗澡,又做好飯叫幾個孩子吃。

“蒼天有眼,小梅找回來了。還給我帶來了這麽幾個可愛的外孫。”宋大娘臉上洋溢着幸福。

賀一舟掏出身上的銀票,雙手呈到宋大娘面前,說道:“大娘,帶孩子需要錢,你們拿着用吧。”

宋大娘拒絕了。

“我們有手有腳,也有地,幾個孩子還是養的起的。”宋大娘揮揮手,似乎有點生氣。

“大娘你拿着吧,這是給孩子們的。”賀一舟堅持道。

“不要不要!”宋大娘真的生氣了。

易若雪拉住賀一舟,示意賀一舟放棄,宋大娘要強、倔強,她是不會要施舍的。

賀一舟不再提給銀票的事情了,但是臨走前他還是悄悄地留了一錠銀子,放在了竈臺上,只要大娘做飯就能看到。

賀一舟和易若雪告別了宋大娘一家,繼續向西出發。

“真不知道兩個婦女,又沒有男人,帶着四個孩子怎麽生存。”賀一舟還是十分擔心。

“你可不要小瞧了婦女,她們一定能夠好好地生活下去的,”易若雪說,“因為她們有一個共同的名字,叫母親。”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

……

易若雪一行繼續向西,來到了一個城鎮,名叫江口鎮。因為鎮子坐落在兩江交彙處,故名曰江口。江口鎮是前往西涼邊界必經的鎮子。

易若雪和賀一舟來到這小鎮,找了一家小飯店準備休息休息,正在等菜的時候,易若雪瞥見隔壁桌子有位青衣公子身影十分熟悉,他背對着他們坐着,喝着一杯茶,手上拿着一把折扇。

易若雪幾乎确定就是暮青公子了,她走向公子面前驚喜地說道:“暮公子,真的是你。”

童謠

暮青看到易若雪,趕緊起身拱了拱手,說道:“易姑娘,我們又見面了。你怎麽會到江口鎮呢?”

“哦,我……”易若雪想了想說,“我是準備去修覺山,想拜訪一下純陽真人。”總不能說我是去找沒見過面的便宜老公離婚吧,易若雪心想。

“真巧,我也準備拜訪純陽真人,想與他論道呢。”暮公子臉上露出笑意,繼續說“不過前幾日聽說純陽真人目前出去雲游了,有可能并不在修覺山。”

“啊?”易若雪失望極了,“不過除了去修覺山,我還有些私事,看來要改變計劃了。”

兩個人聊的十分投機,坐在隔壁桌的賀一舟看到兩個人聊天的場景,心裏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對了,謝謝暮公子送給我的匕首。”易若雪将匕首拿出來,晃了晃說,“真的是幫了我大忙了。”

“姑娘喜歡就好,能幫上姑娘是我的榮幸。”

此時,咚咚,他們兩人面前的桌子上放下了兩盤菜:醋溜白菜和糖醋魚。易若雪本來想要說什麽,因為被打斷了給忘了。

“既然大家都認識,我們就和桌一起吃吧。”賀一舟放下菜,坐在他們兩之間的凳子上。

“也是,我們一起吃吧,暮公子,今日我請客呀。”易若雪毫不客氣,拿着筷子夾了起來,“走了一天,肚子都有些餓了。”

吃罷飯,易若雪、暮青和賀一舟三人決定在江口鎮街道上轉轉,準備一些趕路要用的東西,街道上人來人往,有很多人是從西面的邊界過來的,因為大家認為可能要打仗了,所以人們都盡量的往國內走。

因為江口鎮是進湘南必經之路,人流量就顯得非常大,街面上也要更熱鬧些。

賣鞋子的、成衣的,還有賣各種小玩意的應有盡有,小吃攤上也都滿滿的坐着食客,炸糖油果子、熬羊湯的香味一陣陣飄來,吆喝聲,讨價還價聲不絕于耳。

這時,迎面跑來了五、六個孩童,其中較大的一個孩子拿着一根糖人,其他的小孩子圍着他,跟在他的後面跑着笑着,叽叽喳喳的,嘴裏還唱着童謠:

石龍對石虎,金銀萬萬五;

誰人識得破,買盡成都府。

小孩子們嬉戲打鬧着,從他們三人之間穿過,留下一串串歡笑聲。

“誰人識得破,買盡成都府……”易若雪重複着孩童們的童謠,“這個童謠可真有意思,像是藏了什麽寶藏讓大家找。”

“确實如此,”暮青笑了笑解釋道:“傳說誰能識這破童謠的秘密,就能找到埋藏的金銀。”

“這童謠人人都會唱,豈不是找到很容易嗎?”賀一舟反駁着。

“童謠也不知道是何時開始傳唱的,少說也有幾百近千年了。”暮青接着說,“但是至今也沒有聽到說誰找到過這些金銀。”

“石龍對石虎,這附近有沒有什麽石龍和石虎”賀一舟問。

暮青回答:“有的,就在幾公裏以外的山上。”他用手指了指方向。

“那也沒找到財寶嗎?”易若雪不解。

“沒有,傳說有人把石龍和石虎所在的山的四周都挖遍了,山幾乎都要挖空了也沒有找到。”暮青解釋道。

“那,這裏面有個地名,成都府。這附近有成都府嗎?”賀一舟又問。

“沒有,”暮青搖搖頭繼續說“近幾百年裏,這江口鎮四周的城池名字都沒有變過。從來沒有叫成都府的地方。”

“真神秘。”易若雪感嘆道“傳播了近千年的童謠,人人都會,但是從來沒有人找到過寶藏,真有意思。”

“神秘?我覺得可能是瞎傳的吧。也不知道是誰編的。”賀一舟不耐煩的說。

易若雪說:“也不一定呢,說不定早就被人發現了呢。”

暮青說:“确實也有這樣的可能,畢竟童謠也被傳唱了這麽久了。說不定有人已經找到了。”

易若雪點着頭,十分同意暮青的說法。

賀一舟倒是有些不自在了,跟着他們兩個自己好像插不上什麽話,有些許不自在。

易若雪準備去買幾件成衣,自己從被劫持到現在也沒有換洗的衣服,暮青說自己在江口鎮還有朋友要拜訪,賀一舟也說自己要去置辦些東西,所以三人暫時分開,約好晚飯前在剛才吃飯的明月樓相聚。

賀一舟走到一背街小巷停了下來,說道:“跟了這麽久,出來吧。”

沈沖從暗處跳出來說道:“還是沒逃過您的眼睛。”

“你是不是從昨天起就跟着我們了?”

“是的,屬下擔心你的安危,所以一直跟着,沒敢打攪。”

“不是讓你不要跟着我嗎?你如果一直在外,更容易暴露我的行蹤。”賀一舟責怪道。

“屬下主要是給你帶消息來得,”沈沖趕緊解釋。“岳丹那個老家夥的尾巴漏出來了。他以為奸計得逞了,現在在軍營裏正作威作福呢。”

“好的,做的不錯。我們就讓他知道什麽叫飛得越高,摔得越狠。”賀一舟捏着拳頭說。

“對了,您讓屬下打聽的消息,屬下打聽到了。”

“快說。”

“線報說,在都城裏,叫易若雪的姑娘有三個。”沈沖說,“一名年事已高已經六十歲了,一位傳回來的消息說是前幾天死了。”

“那還有一位呢?”賀一舟着急地問。

“您別急,還有一位,說是鐵匠的女兒。”

“這個鐵匠的女兒還有什麽其他的消息?”賀一舟着急的問。

“沒有了,目前就傳回來了這幾個消息。”沈沖小聲說:“是不是有什麽細作?”

“咳……咳……”賀一舟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說“你再仔細給我打聽打聽,有任何消息第一時間告訴我。”

“是,屬下遵命。”

“等等,沈沖我問問你,你有沒有什麽辦法,讓一個人記住你,對你影響深刻,忘不了你。”

“這啊,有啊。”

“什麽辦法?”

“就是你借他的錢。”沈沖說,“借稍微多一點,就說一定會還給他的,他成了你的債主,就會時時刻刻記挂着你,想要你還錢。”

沈沖認真的回答,他的眼神裏充滿了暗示。

賀一舟沒有看到這一雙急切的眼睛,還在回味沈沖說的話。

沈沖見賀一舟沒有反應,繼續說:“最好多借點,幾十兩銀子,還有幾張銀票。”

賀一舟根本沒明白沈沖的明示,他只是說:“好,你下去吧,軍營裏的事情安排好,我會盡快趕回去的。”

沈沖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借他的錢啥時候還我,便飛上牆壁不見了。

此時易若雪從成衣鋪裏出來,已經換了一身湖藍色的衣裳,清淨素雅。她走到小吃攤前,準備買兩個包子墊肚子。

就在這時,她發現在包子攤的不遠處,有兩個熟悉的身影,其中一人的胳膊還是斷的。

忘不了

這不是前幾日劫持了易若雪的那兩個劫匪嗎?易若雪十分警惕,她低下頭,拿了包子揣在胸口,趕緊走了。

兩個劫匪也看到了易若雪,他們兩個人交頭商量了一下,便趕緊追了上去。

易若雪在人流中竄來竄去,一轉身走到了人比較少的背街的地方,她看了看似乎那兩個劫匪沒有追來,松了一口氣。

易若雪準備提前趕到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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