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比起他的憤懑不平,寧雙喜只覺得被親得有些喘不上氣。
他下意識地抓住對方的手腕,想讓他別這麽壓迫自己,可是抓住後,又停了下來。
心髒劇烈的鼓動着,連帶着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舌尖絞纏在一起的時候,他閉上眼,認命地想:就這樣吧,就讓自己放縱一次,哪怕前面是萬丈深淵。
“一股酒氣。”分開間隙,梁天意輕聲控訴。
“你不也喝了。”寧雙喜下意識舔了下自己的唇角,想知道自己親吻起來會不會有異味。
“可是我嘗到的都是你的味道。”說着,這個從十五歲就開始談戀愛的青年又一次靠上去。
第一次接吻,沒有一點生疏。
激烈的親吻讓他倆雙雙倒在床上。
梁天意壓着他,手伸入他的衣擺,正要剝開他的褲子時,寧雙喜終于回過神來。
“等等。”他瞪着身上的人,又一次抓住他的手,這回是真的在阻止了。
猛獸差點出籠的梁天意微微喘氣,擡起身,手也收了回來,好半天才擠出一抹笑:“太急了。”
寧雙喜滿臉通紅,趕緊從他身下爬出來,用收拾另一張床上的草稿紙的行動來掩飾自己的慌亂。他能怎麽回答?沒關系?慢慢來?再等等?
哪句都不對勁!
“明天還得拍戲,睡吧睡吧……”他把草稿紙疊好,放在桌上,整個過程中,視線都沒往梁天意身上落過一秒鐘。
“你就不打算回答了?”沒想到那個人一點都不識趣,絲毫不讓他逃避。
Advertisement
“……這不是回答了嗎?”寧雙喜手裏抓着換洗的睡衣,在進入浴室前惱羞成怒地反駁。
浴室門關上,裏面的人捂着臉蹲進了浴缸,外面的人卻拿過那份還沒徹底完成的草稿,坐回床上繼續修改。
等寧雙喜做足心理準備,穿着睡衣踏出浴室,就看到梁天意抱着吉他在輕唱已經完成詞曲的新歌。
你曾經說“我不是個多好的人”
其實我自己也并不是什麽好家夥,
唯有面對自己喜歡的人,
即使是這樣的我,
也會真心實意。
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理智,又一次崩塌得一塌糊塗。
他蹲在地上,捂着臉,放棄地悲鳴一聲。
太喜歡這個人了。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喜歡一個同性,還能喜歡到這樣心甘情願。
歌聲停下來,赤腳踩在地毯上的聲音越來越近,那人在自己面前半跪下,溫暖柔軟的手按在自己的腦袋上,輕輕撫摸。
“沒關系,那我就再等等。”他這麽說。
從他倆同住一間房的第一個晚上開始,趙琛兩只眼睛就像探照燈一樣,無時無刻不在監督着他們的舉動,生怕被其他人發現什麽。
不過這兩人還算懂事,再親密的舉動都表現得像兄弟情義,不說旁人,就連趙琛都差點以為他們沒有發展到捅破窗戶紙的程度。
直到梁天意休假結束離開片場,趙琛才找了個機會跟寧雙喜對峙。
“你暗戀的那個人,就是梁天意?”
正在背臺詞的人一愣,擡頭看他,神色裏有着無法掩飾的慌亂:“你說什麽?”
“你喜歡上梁天意了嗎?現在跟他到底是什麽情況?”趙琛冷着臉,盡量讓自己更像個管理者。
“什麽什麽情況?”寧雙喜只能顧左右而言他。
“說實話!”
“……不就那樣麽……”他心虛地低下頭,緊緊捏着手中的劇本。
趙琛心一沉。這孩子臉上沒有一點單戀者的糾結,反倒紅了臉。“你跟他,是不是已經确定了關系?”
“沒有!”他趕緊否認。
“再不說實話,哪天真的被爆出來,你覺得還有救嗎?!”趙琛厲聲喝道,讓寧雙喜吓了一跳。
“沒完全确定關系……”他讷讷地坦白,“我也不知道接下來怎麽走……”
“還能怎麽走?你覺得你倆能走多遠?”趙琛咬牙切齒,他早該發現的!
“這個圈子裏,又不是沒有GAY。”寧雙喜梗着脖子反駁。
“你是GAY嗎?你是嗎?!”
“……我是不是有什麽關系,如果喜歡他,那就是呗。”
趙琛青筋跳得頭都疼了:“你別執迷不悟,到最後連自己的演藝生涯都毀了。”
寧雙喜沉默了一陣。
他盯着被自己捏得發皺的劇本,直到趙琛以為他要道歉的時候,才輕輕問了句:“如果我放棄了他,又能比現在活得快樂多少呢?”
趙琛噎住。
“我想象過,沒有他,或者被大衆排斥到演藝圈邊緣,哪個都不好受,”他低聲說,“只是現在看起來,前者更加難過些。”
不是沒有掙紮過,可是怎樣的掙紮都抵不過對方一句“我再等等”。
他像是陷落到一片溫柔的花海,美好到無心離開。
《驚蟄》拍攝結束時正好是立夏。最後一幕在傍晚前拍完,衆人歡呼慶賀殺青,田雯雯主動抱了下寧雙喜,贊揚他在短短三個月內的進步。
已經瘦得有些憔悴的青年露出開心的笑容,一掃剛剛在拍攝中的絕望神色。
慶功宴結束,趙琛負責把已經醉醺醺的寧雙喜送回家。剛把人扛下車,就聽到寧雙喜兜裏的電話在響。
趙琛拿出一看,臉色微變,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挂斷。
沒走兩步,就有一個帶着鴨舌帽的黑影擋在了眼前。
“交給我吧。”那人帶着不容拒絕的語氣說。
“你真的……真的要選他?”這是趙琛自那天後第一次看到這個人,複雜的情緒再一次讓他不自量力地想要阻撓:“他以前從沒喜歡過男人,還是一根筋的,跟他在一起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你覺得我還需要什麽好處?”對方冷笑一聲,露出棱角,反擊他的挑釁,“他沒喜歡過男人沒關系,現在喜歡就行,只要你別在他耳邊再灌輸些莫名其妙的內容,我保證他的将來不但不會有危險,還會比現在更順暢。這樣對你來說才是有好處。”
趙琛氣得咬牙:“我沒拿他當交易的貨品!”
“我也沒有,”梁天意把人抱過來,輕笑,“我拿他當我的珍藏。”
當晚,被人用濕毛巾擦醒的寧雙喜在看到給自己擦臉的是誰後,在酒意中,一把将人撈下來,狠狠地啃了兩口,又心滿意足地睡了過去。
徒留梁天意拿着毛巾站在一旁,滿心欲望無處宣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