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繼承四
待回到家, 顧守鋒才問江浔這份生日禮物是怎麽回事,聽江浔講完來龍去脈,顧守鋒哭笑不得的看向他兒子:
兒子, 爸爸已經一把年紀了啊!
江浔催促, “爸爸打開來看看爺爺送你的是什麽?”
老爺子送給顧守鋒的是一只老式圓盤手表, 指針已經不走了,表盤有磨損的痕跡, 江浔伸手摸了摸,“很舊的款式了。”
“這是以前的老式手表。”顧繁月說,“以前聽爺爺說過, 是爺爺工作後攢半年工資才買到的, 也是爺爺自己買的第一塊表。”
“很珍貴。”貴重的禮物很好, 這種有紀念意義的禮物也自有傳承價值, 江浔說,“爸爸你可要好好珍藏。”
顧繁月心說,他也要給他爸爸打個電話, 讓明年爸爸生日別忘了收爺爺的生日禮物。
江浔晚上打電話給爺爺,說爸爸把爺爺送的手表放到保險櫃的事,老爺子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江浔說, “爸爸的名表也只放衣帽間,他特別珍惜爺爺您送他的禮物。”
老爺子挂斷電話, 老太太喊老爺子到餐廳吃飯, “阿浔打電話過來做什麽?”
“猜猜看。”老爺子接了茶,順帶賣個關子。
老太太想了想,笑起來,“關于生日禮物。”
“跟我說他爸爸特別喜歡,放保險櫃珍藏。”兩位老人相視一眼, 一起笑起來。江浔是個非常體貼的孩子,尤其還特別聰明,一個聰明人若是把聰明用在體貼上,真是無與倫比的熨帖。
這機伶勁兒可不像老顧家人,顧家孩子從來都是,你給我就要,喜歡當時就說了。不像江浔,事後還會打電話過來,更多一層細致。
老爺子到底心疼孫子,晚上打電話給顧守鋒,說了江浔尋求幫助的事,“阿浔剛讀大學,不要給孩子太大壓力。”
“這算什麽壓力。”顧守鋒半點不認為這點壓力有什麽要緊。
“做學者也沒什麽不好,阿浔是可以成為科學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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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想太多了,我從沒有要求阿浔改變志向,我只是認為他應該逐步開始适應現在的生活。”
“你這話可以糊弄阿浔,用來敷衍我,你是欠教訓嗎?”
“爸你誤會了。我也喜歡我兒子學識淵博,喜歡他堅持理想。現在他需要面對的是,我需要他進入我的生活,我不會鑄一只豪華的鳥籠來保護他。他做什麽事業随他喜歡,但我要他能與我并肩而立。”
江浔還小,尚不完全明白繼承的含義。
我需要你繼承的不是賬戶上的數字與清單上的財産,我要你繼承的是我的能力,我的手段,我要你不遜于我,你才能繼承我。
顧守鋒根本不在意江浔怎麽用那筆錢,他要的是江浔學會如何使用金錢!
至于江浔說自己個性簡單恬淡,顧守鋒全當他說胡話。加一百層濾鏡,顧守鋒也看不出江浔哪兒恬淡來!第一次IMO差兩分沒滿分能嘔的恨不能吐出兩口老血,第二年再參加就為拿滿分,這種人自稱恬淡!
顧守鋒心道,江浔再說恬淡,他以後就自稱六根清淨無欲無求!
老爺子人老心軟,“阿浔還小。憑他的性情,自由發展也能有一番事業。”
“這是我的事。如果我兒子向你尋求幫助,爸你可以給他你自己的意見,但我不希望你插手我對我兒子的引導。爸,這是我的事。”
顧守鋒一向強勢,老爺子略有不悅,諷刺他,“這麽喜歡教導孩子,怎麽不早結婚生子。”
“大約冥冥中知道會天上掉兒子。”
老爺子噎個半死,挂斷電話。
江浔尚不知顧守鋒與老爺子還就他的事情有過一次小小争端,駕照考下來後,顧守鋒給他定的車子也到了,雖然江浔覺着依舊不算低調,不過在A市也不算顯眼。
顧守鋒也會偶爾出差,現在聯系方式多樣,父子倆微信聊天每天都有,不過,還是會思念。
真是奇怪的感覺。
在與顧守鋒相認前,江浔從不知道他會這樣依戀一個人。
顧守鋒也一樣,他以往對顧繁月顧繁琳這些孩子也都不錯,但他從未喜歡誰像喜歡江浔一般,掌中之珠一般的珍愛。
江浔把兩個億存銀行存了個定期後,抽空正式請朋友到家中小聚。
除了過來給父子倆拍過照片的李清晨,孟春馮溪都是第一次來,馮溪說,“真像清晨說的那樣,好大。”
“江浔,你就是那種出生在別人終點的那類人啊。”孟春感慨。
“是啊是啊,我已經想好了,反正以後不用愁生活費,就能專心做學者搞研究了。我們學歷史的跟你學航天的不一樣,很清苦的。”自從巨款存定期後,江浔便不再為此苦惱,他決定爸爸給他就是他的了,這就是他後半輩子的生活費,省着些養孫子也夠了。
“江浔,我聽清晨說顧叔叔長的可帥了。”女孩子的關注重點果然很清奇。
“不是微信上都告訴你們了嗎,也不是很帥,就比我帥一千倍的樣子。”江浔得意的不行,“爸爸出差了,我想既然跟你們說了,就先請你們過來。等我爸爸回來,我再把我爸爸介紹給你們認識。”
孟春好笑,“滿嘴都是爸爸爸爸的,真是個乖寶寶。”
“你們當然沒感覺了,你們從小就有爸爸。”江浔說着請大家進屋,會客廳太大,大家到江浔房間外的玻璃露臺聊天,“我不一樣,我多不容易才找到的爸爸呀。”
李姐端來飲品茶點,大家雖有些拘謹還是有一肚子的話想問江浔。江浔也有問必答,大致把找到爸爸的過程說了,“多奇怪,爸爸一直就在我身邊。”
孟春問,“你那天就是給顧叔叔打的電話吧?”
“是啊。”江浔說,“我們還沒相認的時候,爸爸就很信任我,他也不認識你們,就這麽有正義感。”
總之,顧爸爸是天下第一好。
江浔心裏很惋惜自己朋友太少,又不能跟不熟的人傾訴自己的幸福,他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麽許多人都喜歡在社交媒體上顯擺,是出自幸福的虛榮心吧。幸福到了頂點,的确是希望全世界都來羨慕自己啊。
午飯後江浔建議大家一起唱歌,結果險被他唱到友盡。
傍晚在草坪上燒烤,顧繁月也一起玩兒,江浔這樣介紹顧繁月,“我堂弟,今年高二,以後也是要讀A大的。”
顧繁月:哥求你別亂吹牛行不行。
晚上江浔就請大家住在他家裏,客房足夠招待朋友,不過,江浔與孟春一間,李清晨與馮溪一間。
江浔跟孟春打小就在一起,孟家的床江浔早睡慣了,孟春剛到江浔家時有些拘束,如今也早放開了。他與江浔是朋友,難道因為朋友發大財就要生疏嗎?
江浔的床頭擺着與爸爸的合影,孟春拿起來,“顧叔叔好年輕,看着也就三十幾歲。”
“今年三十九。”
孟春贊嘆,“江阿姨老牛吃嫩草啊。”
江浔壞笑幾聲,“我也覺着我媽媽這一點很厲害。”
兩人洗漱後躺在床上說話,孟春說,“真為你高興。”
“我也沒想到。原本我想只要爸爸是個正經人,我就很滿足了。像開彩票開出頭獎。”
孟春問江浔,“其他顧叔叔的親人對你如何?”
“除了姑姑是個大勢利眼,爺爺奶奶都特別好。”
“女人大都有點小心眼的。”
江浔打聽,“你跟馮溪怎麽樣了?”
孟春惆悵的嘆口氣,“我是很喜歡溪溪了,現在溪溪經常上節目,已經開始做自己的品牌,追她的人車載鬥量,我在她的追求者中泯然衆人了。”
“你當初不是挺鼓勵馮溪去錄綜藝節目麽?馮溪雖然有點傻大膽,該聰明的地方一點不傻,一旦搭上線,肯定會有發展的。你應該早想到了吧?”
“因為我看溪溪很想去,何況我們都知道那次會所是意外,吃過一塹後,溪溪帶幾個可靠的人,不會再吃那樣的虧。賺錢的話,娛樂圈的機會很多,錢也相對好賺。我要因為自己的私心阻止她,那跟那些自己沒本事就怕媳婦發達的男人有什麽區別。”
孟春說,“如果變成那樣的人,就真配不上溪溪了。”
“那你何必妄自菲薄,我們都清楚,娛樂明星的青春星是非常短的。我看馮溪不見得會全身心投入到娛樂圈去。你做學問是沒她錢多,她是前期錦繡,你是後期繁華。馮溪不是那種特別看重錢的人,最看重錢的人是沒錢的人。馮溪很重感情,你得有點信心。”
“反正我也沒看到比馮溪更好的,讓我去追求不如馮溪的女孩子,我還不如追求馮溪哪。”孟春給自己打氣。
“其實清晨也不錯,清晨也很精明很會過日子。”
“我看清晨跟看你的感覺是一樣的。”
“那還是算了。”江浔叮囑孟春,“你可別把這話跟清晨說,清晨很重視自己的女性魅力。”
孟春悄悄說,“清晨身材是很火爆。”
江浔壞笑,“主要人太可怕了。”
兩人相視一眼,奸笑出聲。
李清晨與馮溪也在讨論江浔孟春兩個,李清晨扼腕嘆息,“不知道江浔竟然是個凱子,咱倆竟然誰都沒釣到,也夠沒用的。”
馮溪險些笑掉臉上面膜,李清晨攤手攤腳躺床上,“你別傻樂,多可惜呀。”
“可惜有什麽用,江浔還不是凱子的時候,咱倆都沒得手。何況他這突然成凱子,身價倍增,更釣不到了。”
“不知以後哪個女人這麽好運氣,消受得了江浔。”
“男人不能光看有錢。江浔很嬌氣的,他什麽都不會做,頂多會煮包方便面。就算家裏傭人再多,不體貼也沒用。男人得看性格好不好,哪怕不像江浔這帥這麽有錢,只要性格好,人品好,難道咱們不會掙錢嗎?大別墅買不起,買個小的也行啊。市中心買不起,買個郊區也行啊。”
李清晨問馮溪,“你這是說的哪位追求者啊?”
“還不能告訴你。畢竟人家沒表白,我也不能自作多情。”馮溪臭美的拍拍面膜,促進吸收。
“是不是孟春?”
“不能說。”
“幹嘛一定要男生表白,你喜歡的話你表白也一樣啊。”
“清晨,你就是太不矜持了。女生一定要矜持,別信那些什麽女不女權的話,在感情上,我們可以引導男人,但我們絕對不要主動。你要知道,男人是非常狡猾的,他們永遠不會珍惜輕易到手的感情。戀愛就是感情上的較量,誰先表白誰就是輸家。雄性天性強勢,他們習慣在婚姻中占據主導地位,如果戀愛時就輸一頭,走進婚姻後必然會輸兩頭。我們要在戀愛上保持勝算,唯有這樣,才能在婚姻中才能保持平等的尊嚴。”馮溪仿佛戀愛大師,侃侃而談。
“可是如果真的彼此相愛,不會計較這麽多吧。”
“也不能說唯有男人表白才會帶來幸福的婚姻,婚姻的課題更為複雜,也更為深險,我們終身的支柱是不斷完善自我,這樣不論如何跌倒都能爬起來再戰。”
馮溪發表一通人生戀愛的大道理,突然八卦兮兮的問李清晨,“江浔他爸爸這麽有錢,我聽說豪宅是非多,他爸爸對他好不好?”
“好得不得了,我不跟你說過麽,顧叔叔特別有風度。我跟你講,江浔很帥吧,江浔跟顧叔叔一比,簡直稚嫩。真的,你看到顧叔叔就知道何為成熟男人的魅力了。”
“看江浔得意的那樣兒。”馮溪笑話一句,想了想,“應該是很不錯,不然江浔不能這麽大咧咧的請咱們來玩兒。”
“真羨慕江浔。我媽打電話又跟我說我哥要買房的事。”李清晨說到自家的糟心事。
“我就說你傻吧,你幹嘛要把你做自媒體有外快的事你家裏說。”
“你去參加綜藝賺的錢也沒瞞着家裏啊。”
“我跟我哥正經談過分成的,再說,我家裏可不要我的錢。我媽倒是想幫我存着,我沒答應。我的錢幹嘛要他們幫我存,難道我是未成年還是沒大腦。”
李清晨爬起來也敷一片馮溪那死貴的面膜,“是我沒大腦。你說我怎麽辦?這次大二開學,生活費的事我媽提都沒提。”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買房。”
“咱們是學校戶口也買不了啊。”
“我打聽了,以公司名義買。我開個公司,手頭上的閑錢付個首付,再把咱們的出資比例,以後的還款比例都提前拟定好條約。這房子就是用來投資的,以後賣出去咱們按合約分成,如何?”
馮溪顯然繼承了馮爸爸精明強幹的血統,“到時你媽再跟你哭窮,你就說每月要還房貸,反過再跟你媽哭哭窮,提提生活費不寬裕,她就不給你打電話了。”
“你哥要不要一起買?”
“我哥的錢給我媽收着哪,他就手頭有點零花。”
“行!就這麽定了!”
倆男人奸笑的時候,女孩們達成投資協議,江浔的天降兩個億正躺在銀行吃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