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仁王和跡部交換了聯系方式,雖然雙方都心知肚明這個聯系方式大概不會用到。
跡部把仁王送回了仁王在美國的住所,仁王頭也不回地上樓,走了兩層才從樓道的窗戶外往下看,那品牌吓死人的車已經不見了蹤影。
這頓飯到底有多少是純粹為了聯絡舊情,又有多少是為了達到商場上的商業目的?算清楚就沒意思了。
跡部想要做什麽,仁王就聯系一下這些年被跡部財團收購的俱樂部和一直在擴張的跡部財團網球用品店,寫個幾萬字的報告不成問題。
他一點兒也想摻合進這種事裏。
還好我合約要到期了。
仁王想。
他和跡部到底是兩條不相交的線,家庭背景生活階層截然不同,縱然因為網球而有了短暫的聯系,也不代表那樣的聯系有繼續發展下去的可能。
多少是有點遺憾的吧?
只是……
都是二十九歲的成年人了。
年少時尚且做不到毫無顧慮,現在哪裏還能再往前一步?
“你看起來還挺高興。”發布退役聲明的那一天他拉着幸村出去喝酒,最後卻還是找了個清淨的咖啡廳。幸村打量了他半晌冒出這麽一句話來。
仁王視線落在面前加了雙倍牛奶的咖啡上,心不在焉地托着腮:“也許?”
“見到跡部了?”
“是啊。”仁王點了點頭,“和電視上沒什麽差別,有點失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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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表現的可完全和‘失望’不一樣。”幸村笑道。
仁王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承認自己還是無法适應這種苦澀的口感。
他更喜歡速溶的,提神的效果好(畢竟□□含量高)又便宜還好喝。可惜幸村拒絕接受“買一盒速溶咖啡找個露天座椅弄一點開水泡一泡”的建議。
放下瓷質的杯子,仁王把視線轉移到坐在對面一派優雅的幸村身上:“其實我一直就想問了,你到底為什麽覺得我喜歡跡部?”
“你不喜歡他嗎?”幸村反問道。
仁王眨了眨眼沒回答。
幸村莞爾。
修長的手指碰到了杯壁,二十九歲都可以用清麗來形容的男人聲線柔和:“雅治,很多事只要注意到了端倪,從頭串聯的話,線索很明顯的。”
“啊哈?”
“你不喜歡他為什麽大半夜地站在門外光用聽的不走進去看跡部訓練?”
仁王語塞。
他垂下視線,感嘆道:“幸村,那種事我就做過一次,怎麽就被你看到了?”
“我可是關注着網球部的一點一滴啊,立海大網球部正選仁王君。”
是了,這個人號稱“把網球部的每一個人都當做戀人對待”,身在勝者組都可以掌握他們敗者組每一個人的動向。他那時自己都不确定對跡部的情緒能不能夠被稱為喜歡,反而是近年來偶爾回味才發覺那一年的微妙的情緒當真有戀慕的意味,結果幸村從頭到尾都看的那麽明顯。
又或許,那個十四歲的自己在懵懂之間對感情毫無掩飾,才變得就連幸村也能篤定地說他喜歡他。
那跡部又知道嗎?
大概是知道的吧。
那個驕傲的少年遠比看上去要敏銳的多。
只是他沒有說,他便當做不知道。
畢竟“愛慕”這種東西跡部大少從來不缺。
仁王想着又笑了。他端起咖啡。
變涼的咖啡有着與溫熱時不一樣的香味。仁王感受着舌尖微苦偏酸的奇妙味道,忍不住對幸村抱怨:“我真的無法理解你的品味,這種味道你到底是怎麽欣賞的?”
“抱歉啊,你的口味我也欣賞不來。”幸村毫不客氣道,“反正我拒絕在快餐店聊天。”
“所以我說去酒吧啊。”
“退役的只有你,我還打算再堅持兩年呢。”
仁王聳了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