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近幾日天空并不做美時常陰雨連綿,我的腿在陰冷潮濕的氣候中叫嚣作痛,惠雯給我開了些草藥早晚讓我泡着,韋德現在是能不讓我下地就不讓我下地不管走到哪他都抱着我,志剛還是會跟在我身邊,幫着韋德拎東拎西的照顧着我。
推窗看去又是一個陰雲密布的清晨,早上七點團員們已經到舞蹈房去壓腿開始了循規蹈矩的一天,推開門走出房間韋德站在門口見我出來立刻彎腰将我抱起。
“惠雯把今天的通告取消了,你身子骨不好別折騰了。”
“好,抱我去舞蹈教室看看,我都好些天沒過去了。”
“嗯,先吃早飯我給你買了你愛吃的燒麥還有小米粥。”
“嗯,抱我過吧。”
我被韋德抱着去了練舞房,他将我放在牆邊的長椅上遞給我熱乎乎的早點,志剛見我坐下後跑過來笑眯眯的蹲在我腿邊給我撕開紙巾的外面包裝膜。
“這些天我沒有督促你,有沒有偷懶啊。”
“沒有,我可乖了,每天都練着呢,一會我跳給姐姐看好不好。”也不知道志剛現在嘴怎麽跟抹了蜜似的甜,一口一個姐姐的叫着。我擡手刮了他鼻梁一下,然後将燒麥往他嘴裏塞進去一個,見他鼓着腮幫子我覺得好玩就手指頭戳了戳。
韋德和志剛一個站着一個蹲着,他們一左一右的盯着我,讓我感到很是感動。我們曾經莫不相識突然在某一天一個機緣巧合下偶然相遇,他們對我沒有這個責任,更沒有照顧我顧及我情緒的義務。
吃過早餐志剛給我展示他的練習成果,瑕疵太多但進步更大,在我給志剛講解動作的時候門外發出些許的騷動,我随後被志剛從舞蹈房裏抱來前廳,門口的接待人員和韋德都站在那裏。
呂千金見我被一個小夥子抱在懷裏,立即開口諷刺道:“呦,真是豔福不淺啊,連未成年的小孩都不放過。”
“你是誰,胡說八道些什麽,我已經成年了。”年輕的志剛開口反擊,我一看是她們三人立即讓志剛将我放下來。
“韋德你帶着志剛先回去,我跟她們出去談。”
“無憂”
“別當心我,回去吧。”掰開韋德緊握住我的手,跟着靖琳玉她們三人出了舞團上了停在路邊的車,一路她們都不說話冷着臉,高總将車開到飙車的水準,我頭暈惡心但是還好沒有過于狼狽。
高總将車停在環山道旁,靖琳玉随後将我從車上拽下去,站在真正的懸崖峭壁前我的心還是有了些許的畏懼,待呂千金也下了車後高總開口道:“你說吧,多少錢才能從若冰的生活裏徹底消失,三百萬夠不夠,你回你的大美利堅帝國去,從此不在探進中國一步怎麽樣。”
我閉了下眼睛,然後再次睜開轉過身對着她們三人,“既然回來了我就沒打算在離開,我不會走,我要守着她直到死的那天。”
“呵,溫無憂,你不覺得你自己很可笑麽,你站在什麽立場上說這句話,守着若冰,不需要,沒有你她才會過的更好。”
“我不會讓她為難,我也不會靠的太近,只要遠遠的看一眼就好,我沒有想要去破壞你們之間感情的意思,當然就算我求你把她還給我,靖大主編也不會同意的對麽。”
“溫無憂,你到底要折磨到若冰什麽時候,你難道讓她為了你痛苦而亡麽,你這個王八蛋。”靖琳玉随後憤怒的将手裏的紙張摔在我臉上,風吹起有幾張飄下了山崖,我看着地上散落的碎片彎下腰将其撿起。
XX大獎賽冠軍溫無憂
溫無憂被XX大師預為他五十年的舞蹈生涯裏見過的最有靈魂的舞者
溫無憂被譽為貝倫大師的接班人
溫無憂……
手裏零散的碎片都是我這些年刊登在報刊或媒體上的報道,我的心猛地被揪在一起,握着紙片的手也開始抖起來。
“這麽多年,不管你在哪裏,她都到處收集有關于你的消息,我知道她心裏愛着你,直到如今依舊不能釋懷。但是我愛她,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被前塵羁絆,她的舞蹈事業剛剛有所前景,你的突然出現再一次讓她方寸大亂,她怕看見你,怕跟你接觸,你難道沒看出來麽。”
“我……對不起……”
“溫無憂,我們今天來沒有別的目的就是想告訴你離若冰遠一點,你若是再一次傷了她我就算玩命也會跟你死磕到底。”
她們三人的确并沒有要對我如何,只是警告我不要再去跟若冰碰面,不要再出現在她的生活裏,不要再打擾她剛剛好轉的日子。
在山下她們将我丢在那裏絕塵而去,望着那輛掀起沙土的跑車消失在視線中之後,我邁步緩慢的往大路前的走去,這條路很長很長,它讓我看不到盡頭看不到希望。
靖琳玉說若冰怕我,害怕跟我接觸害怕跟我碰面,若冰,你真的怕我麽,那我在離你遠一點好不好。今天我失去了默默守護你的權利,也沒了守護你的理由,我應該替你感到高興,就像你說的一樣,你果真找對了人,靖琳玉是個不錯的女子,她優雅知性善解人意,更重要的是懂你愛你。
兜裏的手機一直響個不停,不想接,不想聽到任何人的聲音,真的不想。
天黑了我抱着雙膝坐在漆黑的大道上,偏僻的山區沒有車經過,也沒有人影出現,擡起頭竟然看到了滿頭的繁星。若冰,還記得麽,當年我們偷偷跑出來看星星,也是這樣的明亮這樣的閃爍。
手機被韋德他們打到沒電,不知道我在夜裏幾點被嚴寒凍到喪失知覺,當我再一次睜開雙眼時我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了,惠雯在床邊用手抵着眉心來回的溜達,韋德背着身站在窗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志剛伏在床邊伸着脖子直勾勾的盯着我的臉。
“醒了,姐醒了,醫生……”在我睜開眼的第一時間緊張到臉色發白的志剛一個箭步沖了出去,惠雯和韋德趕忙走到我身邊彎下腰撫摸我的額頭。
“吓死我了,還好終于退燒了,你在這守着我去問問主治醫生。”
“好,你快去。”惠雯急匆匆也出去了,沒過幾分鐘身着白大褂的醫生挂着聽診器走進來掀開我的衣服給我聽診,給我檢查身體。
“病人體質太虛,必須加強營養。”
“我們知道了,醫生會不會有并發症啊。”
“不好說,慢慢觀察吧。”
“你們怎麽什麽都不知道,你們就這麽當醫生的麽。”惠雯剛要發火随後被韋德按住,他說:“惠雯,你冷靜一點,你看無憂醒了之後眼珠一轉也不轉,是不是眼睛出了問題。”
“不會吧,要是有問題醫生不會檢查不出來啊。”
“無憂,你能看見我們麽。”為了證實我是否視力出現了故障惠雯湊到我眼前問我,看着她的臉我點點頭,沒吭聲。
她和韋德四目相對幾秒後走過來将我的頭攬在懷裏柔聲道:“無憂,多愛自己一點,好麽。沒有她你還要我們,我們陪着你一起,好不好。”
縮在惠雯的懷裏我沒做反應,沒有她,我便沒了尋找自由的渴望,沒有了她我還追逐名利追随舞蹈做什麽,沒有了她我還如何對自己說,溫無憂,你要變得強大在強大,你要保護她。
我的夢,碎了,在夢醒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