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七年之後再次和無憂在一起練舞,她的舞步簡直讓在場的所有人大跌眼鏡,她根本跟不上我的節奏也踩不上樂點,在我們因為她的失誤排練了一次又一次之後我有些不悅的開口道:“溫無憂,這就是你榮譽歸來的真實水平麽,你到底能不能行了,你一遍又一遍的失誤你對我們過意得去麽,明天就要正式彩排了你是想讓那幫孩子因為你的錯誤而受到牽連麽啊。”我當時的語氣的确沖了些,她滿臉歉意的和大家說,不好意思,我的問題,是我一個人的問題,再來一次好吧,拜托各位了。

然而這又來一次的排練效果更是糟糕,當場我便極為不悅的下了臺轉身進了更衣室,我在換衣服的時候她半彎着腰扶着右膝走進來,随後坐在更衣室裏的長椅上。可能是當時太生氣的緣故,我在離開前瞪了一眼閉着雙眼悠閑的靠在那裏跟沒事人的無憂,随後說到,看來國外的舞蹈水平也就不過如此而已麽。

正式彩排的時候溫無憂居然連我的動作都沒有銜接到,這麽嚴重的失誤若是在演出時發生那簡直堪比一場重大事故,我當時就火了在更衣室裏我對她發了脾氣。她被我逼到角落裏被我痛罵一頓,在她說出我盡量努力幾個字之後,我突然覺得她所有獲得的國際獎項都摻有了不同程度的水平。就這樣的爛水平還能拿到最高舞蹈比賽的金獎,想一想難道當時評委雙目失明了麽,就這水平金獎得主,真是可笑。

那天晚上我和朋友去了我們經常去的那家火鍋店,她們在看過今天的彩排後無一例外的都對溫無憂産生了不滿的情緒。

“若冰,你怎麽想的,居然答應和她溫無憂搭檔跳舞。”

“聽說是臺長親自邀請她來的,我也只是服從而已。”

“我真是不瞎說,就我都比她跳得好,你看看溫無憂那跳的什麽啊。”

“人家好歹也是橫掃國際大獎賽的金獎得主”

“若冰,那幾年要不是限制出國比賽培訓的名額,她溫無憂算什麽東西,也不知道那老外的欣賞能力怎會差到那種地步,真是理解不了。”

“快吃吧,少說話,她……其實也還好吧,沒你形容的那麽差。”

“若冰,你就是心太軟,可別再讓她給你坑了。”

她們之後又說了些諷刺無憂的話,我聽着聽着便開始覺得些刺耳,即便我并不都認同她們略帶偏激的看法,但我在那一刻選擇了沉默。

出門結賬的時候我和無憂在前臺相遇,她對着和我随行的幾人淺淺的笑了下點了點頭,便和她一起的女人轉身走出火鍋店。其中一個性子比較烈的一個朋友随後在火鍋店大門口對無憂開口譏諷,無憂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反而和她在一起的女人情緒特別的激烈。

她指着我朋友的鼻子大喊:“你說別人的時候先回去拿鏡子照照你自己吧,別以為會挖苦人就怎麽着了,你欺負我們人單力薄是不是。”

在火引子即将被點着的時刻無憂将那個女人護在身後,随後開口和我們道歉。我不知道我當時是怎麽了,當無憂在衆人面前公然維護她身邊的女人時,我的心口忽然疼了一下,不,不是疼,而是鈍痛。

回到家後我的臉色很不好,琳玉問我怎麽了,我只說是有些累,便獨自進了屋子随手将房門關上。将手邊的抽屜拉開,裏面是這七年裏所有和無憂有關的消息。

我在一張張翻閱那些微微折皺或是泛黃的紙張時不斷的在心理問自己,季若冰,你這是怎麽了。

為什麽會看到她牽起另一個人的手時會感到心慌,會聽到她開口維護另一個女人時會這般的在意。

在琳玉推門進來之前我将那些東西重新放回抽屜裏,然後轉身迎上了琳玉給予的吻,那夜我的腦海裏再一次清晰的浮現出無憂那張帶有明媚笑容的臉龐,迎着陽光可愛的模樣。

清晨我在琳玉的身旁蘇醒過來,她支起胳膊吻過我的額頭溫柔的問我說:“昨晚做什麽噩夢了,喊了一整夜搞得我都沒睡好。”

“我喊的什麽啊”

“反複重複的說什麽,我來跳舞你去自由之類的吧。”

“哦,我自己都不記得了。”

“一會我送你過去吧”

“不用了,電視臺有車來接我。”

“那行,你完事了給我電話,我去接你回家。”

“好”

我和琳玉随後起床吃過早餐各自去了各自要去的地方,我坐上電視臺的車,她也開着自己的車走了。

在去電視臺的路上我想起早上琳玉望着我的眼神,她似乎是想要問我些什麽的,聰慧如她,我想她或許已經猜出了些端倪。

在正式演出前我們又練了一次,無憂還是脫手了,這一次我沒有像之前兩次一樣對她發脾氣。當她靠着牆壁休息的時候我觀察到她右手死死的扣住右側膝蓋,視線再往下移她的右腿竟然在不間斷的抖動,根據經驗推斷她右腿應該是抽筋了。

“你……疼得厲害麽,我這有膏藥,你用不用貼一片。”我在無憂皺起原本還舒展的眉頭時邁步走到她身前,幾秒鐘後挂着滿臉汗水的人張開那雙漆黑的雙眸,她微微揚起下颚對上我的視線很小聲的喊我的名字,若冰。

我在聽到從無憂嘴裏喊出我的名字後,腳跟不穩的往後退了一步,随即無憂擡起手想要去觸碰我的手指,可她的手臂卻在即将要觸及的一瞬間滑落下去。

随後我聽到她含含糊糊的問:“若冰,靖琳玉真的很好麽,真的有那麽好麽。”在空氣凝結許久之後無憂再次開口說:“我知道了,至少她對你很好。”

無憂在說完這句話之後眼神更是虛飄,她随後扶着牆壁站起來,然後離開了休息室直到演出之前才出現,在換演出服的時候我留意到了她左手心處,那裏突然多出來的不長不短的紅色傷痕。

在上臺之前她放進嘴裏兩粒白色的顆粒,音樂響起我們一同伴随着悠揚的音樂完成了當場的演出。無憂在演出時沒有失誤更沒有失手過一次,當她抓住我的手腕帶着我一起旋轉的時候,我忽然覺得那時舞臺上的燈光竟是那般的明亮。

那場演出最終完美落幕,在後臺無憂無精打采的坐在沙發上盯着我發呆,我不知道當時的她在想些什麽。我只知道此刻的我很想快點換好衣服,很想要快一點從她一直停留在我身上的視線中移開。

琳玉來了,高總和呂小姐也來了,她們在看到坐在那裏臉色泛白的無憂時露出了不屑的神情。呂小姐一開口便是那般的尖銳,當下的我不想在這個房間裏多停留一秒,所以我匆忙的将她們三人帶出無憂還在的房間。

就在呂小姐出言攻擊無憂那一刻,我忽然對一直給我印象還不錯的呂小姐産生了一絲反感,我不需要她來為我出氣,我也不需要其他人來為我抱不平。當我看到無憂挂滿汗水的長長睫毛時,我想起了我們曾經快樂的過往,

不錯,是無憂抛棄我在先,可是在這之前的回憶裏全部都是美好并且快樂的片段,無憂帶給我的其實都是很愉快的記憶,難道不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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