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從電視臺出來高總給呂小姐使了個眼色,對方很是會意的挂着琳玉的胳膊上了前面的車,待琳玉将車開出去後高總對我聳了下肩然後笑着到:“你看那家夥就喜歡纏着你家琳玉,你上我的車吧。”
随後我跟着高總一起坐進車裏,在路上高總開口道:“若冰,你現在和溫無憂經常在一起合作麽。”
“沒有,這是第一次。”
“以後會有更多合作機會的”高總這人的性子比琳玉還要沉穩,她說出的話也會讓你覺得極有信服力,呂小姐在某種程度上很依賴這個女人。
“若冰,你看琳玉呢是搞文字工作的,她對某些事情上面都要比我們敏感許多,我跟她朋友這麽多年她的性格我太清楚,即便她察覺到了什麽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她是不會開口的。當然文化人麽有涵養有素質,不像我這種沒品的粗人管不住自己的嘴,我要是說了些什麽你覺得刺耳的就當沒聽見好了。”她在等紅燈的時候緩緩的開了口,我一直聽着并沒有回應,我知道她拐彎抹角跟我說這些的目的何在,所以我選擇了接受。
不得不承認琳玉是個很好很有修養的女子,這幾年跟她在一起的的确确過的舒心祥和,而高總對我也是照顧有加,并且給我們團投了不少的贊助費用。
到酒店門口時琳玉和呂小姐站在大門口不知道正在聊什麽,我看到當呂小姐貼在她耳邊私語時琳玉微微擡了下眼尾,兩人在看到我和高總過來時停止交談。
“琳玉,你不是想要采訪XXX麽,正好今天李伯伯他也在我幫你引薦一下。”
“好”
“那好,我們進去吧。”
“嗯”
無憂來的時候酒會快要開始了,那天和她一起吃火鍋的女人上前拉住她的手腕将她帶進人群,後來我知道那個女人叫宋孜是個演員。當她将無憂帶到我們面前逐一介紹,當她在看到站在高總身邊我時,面部表情變得比無憂還要來的僵硬,我想她似乎不知道我和高總她們之間的關系。
呂小姐的挖苦并沒有引起無憂的反應,她在簡單的和我們問過好後轉身同身邊人一起轉身走出宴會廳,那晚的煙花很漂亮我靠在琳玉的肩膀上觀賞着色彩斑斓的天空。
酒會結束在上車準備回家時我看到黑暗處的黑影,她的視線一直停在我身上,我扶着車門在琳玉喊我上車時我坐了進去。
我去舞蹈學院當老師也有一年的時間了,在這裏看着帶着憧憬而來的青年男女時她們會使得我更加肯定自己的舞蹈夢想。在我的課堂上我比其他的老師還要嚴厲些,因此我教過的好多同學對我或多或少的都帶了些畏懼。
“好,這節課先到這裏,你們幾個在練一遍,剩下的同學去吃午飯吧。”下課後我将在課堂上動作不達标的同學留下,在我的監督下這幾個學生最後的動作達到了我預期的程度,從教室出來往辦公室走去,進門時我和平時一樣直徑往自己的辦公桌走去。
于哲見我回來順勢将無憂介紹給我認識,還說領導安排我們兩個之後要在一起配合上課,說是中外教學可以讓學生有更多的提升空間。對此我提出疑惑,我一直想只要我心靜不去理無憂,我們之間就能像陌生人一樣。
在食堂裏于哲和無憂攀談幾句,無憂大多時候只是配合性的嗯一下算是回複對方的問話。從食堂出來我問她要不要同我一起去走走,沒等她回答我邁開腳步往前方走去,她很快跟上我的步伐。我來到我們第一次接吻的那顆大樹下,來的我們曾經藏身的地方,起先我們誰也沒有開口,我坐在長椅上望着白雲朵朵的天空。
當我聽到身後發出高跟鞋聲響的那一刻我及時開了口,我對她說,幻想和白日做夢在本質上沒有任何不同,青春可以拿了追憶是因為它過去的美好,但若是拿來追回也許連最後的一絲愉快都将不複存在。
我并不是一個不講情面的人,但我卻将我的冷酷和無情統統給了無憂,在我語落後沒了高跟鞋和地面摩擦的聲音,耳邊只有風刮過樹枝時樹葉落下的索索聲。
那個午後的太陽暖暖的,照在身上格外的舒服。
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後我起身往回走,無憂沒說些什麽,安靜的跟在我身後來到教室。她在上課前簡單的做了自我介紹,便沒再講過話,在上課期間她也只是站在牆邊并沒有靠上前。 下班前無憂在學校的全體大會上發了言,她的發言就如同她所追尋的自由一樣,飄渺得過于虛幻。
走到學校大門口時我看到相視而對的無憂和琳玉,我在走向琳玉的時候柔聲的問她晚上回家吃什麽,我觀察到無憂在聽到我同琳玉說話時的聲線後,垂在體側的手掌被她握成了拳頭裝,那個背影有些倉惶更是慌張。
“若冰,今天心情好麽。”琳玉坐在我對面一塊塊的切着盤子裏的牛肉,我點頭說:“還不錯”她手上那把切牛扒的刀子停了下來,随後擡起臉看着我的眼睛,我問她:“琳玉,怎麽了。”
她說:“我愛你,若冰。”
我笑,然後說:“我也愛你”
愛是什麽,是守護是陪伴是最後歸于平靜的生活,這些都是琳玉告訴我的,我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
從那之後無憂每個星期都會來學校一次,她雖然在課堂上不太參與但我漸漸的開始留意到,在課後圍在她身邊的學生越來越多。學生們會問無憂什麽才是舞蹈,無憂說,你跳出你喜歡的舞步就是你的舞蹈,舞蹈不屬于任何人從來都不屬于。
她的某些邏輯和正統的教學觀念發生了極大的沖撞,學校裏開始出現越來越多向往自由自在跳舞的學生,她來沒多久變成為了學生口中崇拜的對象,當我看着那些望着無憂滿是崇拜的眼神時,我真的想不通,這到底是為什麽。
不久之後無憂的舞團正式挂牌營業,她出現在電視裏,出現在街頭巷尾的海報上,出現在播音臺的廣播中,一夜之間她成為了不折不扣的明星,被受矚目。當我看着出現在電視屏幕上的無憂時,我想或許這就是她所想要擁有的東西,衆人欣賞的目光和圍繞在她身邊瘋狂按下快門鍵的閃光燈。
當她再一次出現在學校裏時,她被衆多追捧她的學生圍在中心,學生們的追随老師們的批判以及舞蹈學院被了各大媒體争先關顧充斥了整個校園。
我接了一檔關于舞蹈類的節目,我記得我當下答應去當評委時的心理,我就是想看看她溫無憂到底哪裏有值得如此備受追随的地方,我就不相信一個連舞蹈都跳不好的人,是怎麽用她的歪理邪說讓大家無比的癡迷于她。
那一刻我的心态失衡了,不可否認。
在節目錄制當中我和無憂争鋒相對,她一直都說不清楚自己說想要的是什麽,她一遍又一遍的和我強調技藝并不是決定舞者優與劣的根本途徑,她告訴我機械的跳舞只能代表跳,而不能代表舞蹈二字。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每一次在和無憂争論的時候火氣想往下壓都壓不住,每一次我必須說到她啞口無言才肯罷休。
很多次我在對上她凝視着我的眼神時,沉靜已久的心居然還會心慌,還會心跳加速。
那天天空原本晴朗無雲卻不知怎的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無憂在演播廳裏問有沒有願意在雨中跳舞給大家看,沒有人回答,随後她說舞蹈除了精湛的技術之外還有自由的靈魂。
那是我平生第一次親眼所見無憂的獨舞,大雨裏她将手上的紅色披肩抛向空中,她的肢體伸展開來,她的笑容在大雨中綻放,震耳欲聾的雷聲為她伴樂,那一刻我似乎真的看到了她所要傳達給我的信息,何為舞蹈。
并不是她常常挂在嘴邊的自由,只是因為,你是我的觀衆,我在你的眼裏,我想成為你最為美麗的風景。
她和我說,若冰,請自由的舞蹈,放下心中的束縛,這樣的你才會更加的出色。
原來,開啓我舞蹈之門的人,是你,溫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