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迷人的你

“那是什麽人?”她順口問了一句。

旁邊守門的男人看了劉筱泡一眼, 冷嘲說:“你問這個幹什麽?反正你現在已經不是我們堡壘的人了,趕緊帶着你的東西滾。”

劉筱泡用力的握緊了拳頭。

狗仗人勢的東西!

以前她沒有受傷戰力好着的時候, 這些人可是一口一個劉姐。

“得意什麽?”劉筱泡拍了拍自己的馬,“我的今天就是你們的明天,李玉山可不是一個念舊的人,好自為之,你們就祈禱自己永遠不要有受傷生病的一天!”

她最後看了一眼被其他人帶進堡壘的,自稱自己知道三無秘密的男人,在勢利眼守門人的催促之中關上了獸車的門。

變異馬噴出一口熱氣,帶着載滿了貨物的車子一頭紮進了外面的風雪之中。

劉筱泡坐在獸車裏, 翻出最厚的棉被将自己裹了起來,地面積雪越來越厚, 她要抓緊時間了, 再過三天可能連出行都困難。

她拿出了地圖, 不再猶豫,在第二堡壘上畫了一個圈!

就去這兒!

男人被守門的帶進去後,等了好一會兒才見到了抽空出來見他的李玉山。

李玉山正在書桌上寫寫畫畫不知道弄什麽,寫完一句話後順勢擡起頭看了男人一眼, 這男人身形倒是高大, 可惜了這一張臉賊眉鼠目的,讓人看了生不出什麽好感來。

“你說你知道三無村子裏的秘密?”李玉山筆尖一收,問:“什麽秘密, 說來聽聽。”

男人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一圈, 賠笑說:“李堡主,我說了這秘密,那我……。”

他話裏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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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什麽?”李玉山問。

“我就想,就想成為第三堡壘這兒的居民, 然後如果李堡主願意分我一口糧食,給我一個居住的地方,讓我渡過大寒期,那我以後也一定為堡壘和堡主您好好幹活的!”

他本來想的是拿這個消息去威脅三無換東西的,可一想到自己換了東西大寒期也無處可去。

想來想去,還是靠着這個消息來找個能做主的人做交易最劃算。

李玉山和三無上次那麽一鬧之後,誰都知道三無和第三堡壘的關系僵了。

所以他來找李玉山,一定能保證李玉山不會站在三無那邊,不然到時候要是別人反倒因為三無的這個能力想要讨好她,把自己供出來怎麽辦?

李玉山看了男人一眼。

李玉山不會相信一個告密者的忠心,但不妨礙他和這男人做交易。

“那你怎麽讓我相信你說的是真的?”李玉山輕笑了一聲,“用你的命來做擔保不成?”

“我有證據!”男人拍着自己胸膛,“這可不是我說的,絕對是你們認識的人!”

“那人死前留下來一封信,如果你們熟悉的話,你對比字跡就知道了。”

“李堡主,上次王海和你去第二堡壘那邊,是不是有人傳了假情報帶你們去的?”男人回想着那封信上的內容,自信說:“那個傳假情報的是被三無威脅了,他那天沒跟着王海一起行動,這才多活了兩天,可惜早就中了屍毒。”

李玉山挑眉,“把信拿給我看,如果你說的是真的,你可以留在第三堡壘。”

果不其然,李玉山看完信上的內容之後心底咯噔一跳。

在堡壘裏,每個人都是要上報自己一天幹活數量和種類的,所以都會有字跡留下來,按照這人在信上說的這些話來看,就能對的上當時突然回來,傳了假情報的那個人。

“去核對字跡。”李玉山将信交給了自己的心腹。

同時心底發燙。

如果這字跡真的對的上,那一切都說的通了,為什麽那人會假傳情報。

這偏偏就是他當時算漏的一環,他當時是推動了王海過去找三無的麻煩,也猜到了王海會死,但是他想的是三無沒有防備沒有幫手,場面會亂糟糟的。

結果呢?

字跡比對很快就出來了,果然就是那個小探子沒錯。

“哈?”李玉山覺得身上都一陣陣發癢,“這能力居然是真的!太荒謬了!”

“難怪季淩白護她護的和眼珠子似的,難怪啊!”

李玉山從位置上站起來,激動的臉色通紅,“這樣的人,誰要是得到了她,就是得到了最關鍵的能力!”

他越說越失态,旁邊的親信給幾個人遞了一個眼色,那傳消息的男人就被帶了出去。

“堡主!堡主我可以留下來了嗎?堡主!”他滿臉喜色,問了兩句後跟着大家一起走了。

李玉山深呼吸了兩口氣,悄悄的對旁邊的心腹說:“殺了他。”

心腹立刻領命去辦了。

這種貨色可不能留在他們堡壘。

可憐那男人滿心歡喜的以為自己的好日子馬上就要來了,出去之後就被利落的抹了脖子。

連聲掙紮都沒有的,嘴角帶笑,僵硬定格像個可悲的小醜。

“堡主,您打算怎麽辦?”心腹問道。

“要拉攏她嗎?”

“拉攏?”李玉山輕笑了一聲,“她三無已經是季淩白那邊的人了,而且有結怨在先,你準備怎麽拉攏?”

“那堡主您的意思是?”心腹擡眼,“要殺了她嗎?”

“殺了她可太浪費了。”李玉山輕笑了一聲,“而且我殺了一個擁有這樣能力的人,要是在她之前默默無聞的時候也就算了,現在哪個堡壘的堡主不知道她三無的名字?殺了她的我會變成了罪人。”

“既然不能獨享這份能力,我也不會允許季淩白一個人享受,好東西當然是大家一起分對不對?”

“第一堡壘雖然厲害,也耐不住剩下的堡壘擰成一根繩子去施壓的。”

心腹低下頭,“您是要将消息和其他堡主共享?”

“要我們現在出發嗎?”心腹在計算路程。

“不用。”李玉山笑了笑說:“現在出發,就算他們知道了,大寒期來了也什麽事情都做不了。”

“等大寒期過去,大家的存糧也沒了,物資緊缺的條件下,我們再将消息散出去,那可不就是往狼堆裏扔了塊肉嗎?”

“他季淩白再厲害,還能一個人壓住所有了?”

……

風雪又變大了,外面的雪層又加厚了,喪喪們戴着帽子拿着鏟子在清理菜田裏的積雪,挖開,又搬運出去倒掉。

三無撐着傘蹲在菜田旁邊,第一片是青菜田,撥開厚厚的雪層之後,三無看見了底下嫩生生的綠色。

她松了一口氣,對旁邊的季淩白說:“菜好像挺住了,只是長得速度比之前慢了一點。”

她讓人摘了大顆的回去,打算炒個小青菜拌着米飯吃。

“現在還沒到最冷的時候。”季淩白摸了一片菜葉,“你有保存種子吧?”

“那肯定。”三無伸出手,“你有給我帶種子嗎?”

季淩白看她一眼,從口袋裏拿出一袋嫩生生的東西。

“番薯?”三無一愣,“還有兩種我認不出來的種子!”

“是番薯,甘蔗和西紅柿。”季淩白說着,視線卻盯在三無的手掌上,“你的異能怎麽樣了?升階很困難嗎?”

三無高興的摸着這三樣東西,這三樣她要種到暖和的屋子裏,先保證留存下更多的種子才行,她可是做了二手準備的,她把不少樓房的空層都已經鋪滿了可以種田的泥土,實在不行就在樓層讓喪喪們看着火,溫度上去了在屋子裏面種。

聽見季淩白問自己異能的事情,三無喜滋滋的說:“不啊,不是你說的要壓嗎?我正在壓呢!”

其實她前兩天就可以選擇突破到中階了,不然她也不會考慮公開異能的事情。

“季淩白,之前你說過我要公開異能也可以對吧?”三無捧着種子拉着季淩白回房間,“其實我這邊早就有個設想,你來看。”

季淩白看着她将種子放好,從抽屜裏拿出了一份地圖,上面是各個堡壘的位置,而三無都将它們給圈了出來,還用紅線将這些堡壘連線,正好這些線的最終目的都是她的小村子。

“你想成為末世裏最重要的一個交換物資的樞紐?”季淩白一看這圖就懂了個七七八八。

“對對對,還是你明白我啊。”三無興奮了,撸起袖子正要大說特說。

外面江天就來敲門了。

“老大,外面有個女人一定要見你,說自己是從第三堡壘來的,你要是不見她一定會後悔。”江天聲音裏帶着憂郁,“要,要見嗎?”

三無挑眉,“第三堡壘?”

她可沒忘記李玉山還欠她一筆賬呢!

敢算計到她頭上了。

她跟着江天一起出去,果然看見門口站着一個外套上已經沾滿了霜雪的女孩子。

她嘴唇烏青,三無面無表情的看着她:“你村子裏,有不可以被人知道的秘密是吧?”

三無臉色一沉,她覺得這姑娘一開口就有點欠揍了。

“你別誤會。”

外面風雪又變大了,趕了路又凍的身體僵硬的劉筱泡整個人都被吹一個踉跄,要往外面歪。

三無默默的将兩只手藏進了口袋看着她被吹的東倒西歪。

外面可真冷啊。

好在劉筱泡她自己堅強的站穩了撐住了。

“你別誤會我的意思。”劉筱泡說話的偶打顫,抖到牙齒上下恪恪恪的碰撞,“這話我是聽,聽一個男人說的,他口口聲聲說的。”

“誰說的?”三無眯起眼睛。

她不記得有放跑知道她能力的人。

除非……三無想到了那個看見過她家蘿蔔的探子,說起來,那天王海帶着人來夜襲的時候,三無并沒有見到他的屍體,但是考慮到那人也活不過那晚,畢竟屍毒在身,三無就沒管他。

但是卻不排除他死前将這個消息透露給了某個人的可能。

“我,我也不是白,白告訴你消息的。”劉筱泡是想把這話說的狠一點,有底氣一點的。

可偏偏說着說着,因為太冷了,鼻子裏一個鼻涕泡就冒了出來。

然後這個鼻涕泡還迅速的在三無面前結冰了。

三無:“……。”

“我,我,哈欠!”她話都要凍的說不出來了。

三無打了個響指,“你是想說,有人帶着消息去找了你們第三堡壘的堡主李玉山,拿我的秘密去換東西了是吧?”

猜也猜出來了,畢竟這姑娘是第三堡壘出來的。

至于什麽她要把這個消息帶給自己,和這個消息的真假,這會兒三無也來不及确認了。

她擡頭看着天空。

黑雲好像又從天空往下壓了一層,明明該是天光大亮的時候,卻和将要入夜一樣黑。

“有什麽話等你在附近找個房子生火安頓下來再說吧。”三無緊了緊自己的衣領,“暴風雪要來了,你趕緊躲起來吧,我這裏現在還不能讓你進來,抱歉。”

“等這場暴風雪停了,你可以趁着空隙來找我,我們再談。”

說完三無就關上門。

劉筱泡環顧四周,驚覺這天黑的不正常,心一抖什麽都顧不上立刻拉着自己快要凍僵的變異馬找了一個離三無這邊的村子最近的二層小樓房住了進去。

她前腳剛關上門,外面的風聲突然就變得猛烈又凄厲起來。

“好險!”劉筱泡從獸車裏掏出幹柴,點上火和自己變異馬烘烤了差不多有半個小時,身體各處的知覺才恢複了一點。

她抓了抓自己已經腫起來的五指,難受的吸鼻涕,對旁邊的變異馬說:“三無比我想象中的要冷靜啊。”

三無有驚訝卻沒有驚慌。

“但是我怎麽就這麽不會兜圈子呢?”劉筱泡自我懷疑說:“才兩句話就讓人家給套出來了。”

變異馬磨了磨牙,它餓了。

“你說三無既然已經猜到李玉山要對付她了,那她還會不會允許我進村子?不進村子也行啊,我就是想要點藥。”她扯開自己的衣服,裏面是繃帶纏着的胸口,有股濃郁的發炎腥臭味從裏面傳出來。

“再這麽讓傷口發炎下去,我真的要死了。”劉筱泡靠在牆壁上,臉色青白。

她也是真的能忍能扛,一路上走來除了臉色蒼白都看不出身體有不妥的。

畢竟帶着那麽多的物資,她要是表現出一點忍不了痛的樣子,路上要是碰到不懷好意的一定會來搶東西的。

“算了,吃點東西吧先。”她掩着嘴巴咳嗽了一聲。

三無也趴在窗戶外面看着外面狂風大作,她擔心的看着自己的小青菜們,上面又覆蓋上一層雪了,不然三無真怕它們被吹的連根拔起。

她在想剛才劉筱泡帶給她的消息。

“瞞不住啊。”三無無奈扶額,轉身準備和季淩白商量一下,卻發現季淩白已經半靠在凳子上睡着了。

外面天色徹底的黑了下來,屋子裏倒是因為生了火,溫暖的橘黃色光線充滿了整個屋子。

大黑領着一幫生命力比較脆弱的小雞仔睡在角落,喪緋和喪小趴在她床上睡的呼嚕呼嚕的。

喪一又沖出去教訓兩個打起來的小弟了,是她手下最操心的喪喪沒錯。

喪領正在烤火,烤着烤着他就覺得屍液要被烤幹了,摸摸自己的臉,好像要裂開了。

但是沒關系!

喪領從自己兜裏掏出了一個精致的香水瓶,瓶子是以前的,但是裏面的香水已經換成了裝的淨化後的水了。

三無就聽見‘噗呲’‘噗呲’兩聲。

喪領像模像樣的往上空連噴了幾下,然後站在下面,熟練的翹起蘭花指,賺圈。

喪領陶醉的開口對三無說:“補水又保濕,美麗每一天。”

三無:“……你以前難道是一個香水銷售員不成?”

喪領摸了摸臉,還熱情的給三無推銷。

“來來來,你用。”

“不,我不要。”三無嘴角抽了抽,“我臉自己能補充水分,我相信我體內的細胞們都非常能幹。”

但喪領還是不滿意,一個勁兒的往三無這邊擠。

三無後退的時候卻沒注意,一下子踩到了睡在旁邊的小燈果的根須。

燈果痛的身上藤蔓一下子就在屋內亂甩,一下子抽到了季淩白的臉上,凳子上,睡着的季淩白整個人往後倒去。

藤蔓也勾到了三無的小腿上。

季淩白就聽見轟隆幾聲,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躺平了。

偏偏視線還沒徹底清晰,倒下的三無精準無誤的朝他這邊壓來。

不是三無漂亮的臉蛋,當然,也沒有那種浪漫到精準一發入唇的天定巧合。

而是那塊黑漆漆的後腦勺,咣的一聲,正好砸在了季淩白高挺的鼻梁上。

有那麽一瞬間,季淩白覺得自己的鼻梁骨和牙齒一起碎了。

季淩白的眼眶裏頓時沖上一股生理性的酸楚加劇痛,眼角通紅的,完全不受他這顆優越大腦控制,眼淚就落了下來。

三無連滾帶爬滿心愧疚的站起來,正準備表演一個當場謝罪,擡起頭卻對上了季淩白的臉,他修長的手指壓在酸痛難忍的鼻子上,旁邊是倒了一地的零碎,整潔的衣領皺的不成樣子,眼角通紅美人落淚。

三無倒了嘴邊的對不起一下子就變成了一聲贊嘆的口哨聲。

“哇哦你現在這會兒美呆了啊季淩白~還好剛才沒用屁股對着你的臉,不然迷人的你就要被我一屁股坐死了~”

季淩白猛然擡眼,什麽美什麽弱都沒了!

只剩下凜然殺氣。

完了。

三無默默的閉上了自己的嘴巴,她覺着今天季淩白可能要在小小的房間裏和她決一勝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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