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

權景同回來後并沒有任何的舉動,只是吩咐好生照顧好毒蛇,便徑自去找林素了。

毒蛇神志不清,口中喃喃的叫着林素的名字,木老揮退所有人慢慢的踱到床邊,看着毒蛇的蒼白的面孔還有滿額頭的汗水,心裏一陣心疼。

他想,就饒了林素一條性命吧,他們會怎麽樣,聽天由命吧,誰讓自己就這一個孫兒呢。

他細心地擦去毒蛇額頭的汗水,小心地包紮了他的傷口,便坐在床邊一動不動,他想到權景同離開時的目光,不屑的,輕蔑的。

他攥緊自己的拳頭,心裏暗暗發誓,定要殺了他,将他狠狠地踩在腳下。

瓢潑的大雨嘩啦啦的下着,林素站在屋檐下看着不遠處的一簇花叢,朦胧的火光中,依稀可以看見嬌豔的花朵被雨水一遍又一遍的拍打進污水裏,一次又一次。

終于,花瓣四散,一片片的漂浮在水的上方,随着大雨的沖刷,慢慢的飄到了林素的腳邊,他低頭看了看,忽然一件衣服落在自己的肩頭。

權景同笑道:“別着了涼,還是挺冷的。”說着便拉着林素往裏面走,冰涼的雨絲随風飄落在林素的臉頰上,只聽見權景同不帶什麽情緒的聲音說道:“左使受傷了。”

林素哦了一聲,便不再說話。權景同拉着他坐到椅子上,漫不經心的說道:“你不去看看他?”

林素笑了一聲,很是疑惑的問道:“我為什麽要去看他?”

權景同這時候才笑了起來,他看了看面前的桌子,上面擺放着一些糕點,他拿起來咬了一口又皺眉放下,道:“還是你做的好吃。”

林素看了看桌上精致的點心笑道:“你要是喜歡我再去做。”

“不用了,這種粗活還是交給下人們吧。” 這邊說着,有屬下來報,“宮主,木老到了。”

權景同唇邊的笑意淡了很多,瞬間就冷了一張臉,眸子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發出冰冷的光,他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林素慵懶的靠在椅子上向往張望,不多時木老撐着一把黑色的大傘出現在了門口。

木老的目光悄無痕跡的在林素身上轉了一圈,林素的右手食指小幅度的晃了晃,示意他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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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老才悄悄地松了口氣,他将雨傘交給身後的随從,慢慢的走了進來,恭敬地行了一禮。

“左使怎麽樣了?”權景同擡眸看了他一眼。

“無妨,只是一點小傷。”

“哦?”權景同深感興趣的摸了摸自己濃密的胡須,狀似不經意的問道:“木老有沒有家人啊。”

“回禀宮主,屬下家人全都去世了,孤家寡人一個。”木老垂着身子恭敬地說道。心裏卻在暗暗思量,權景同問這話是何意,難道是發現了什麽?

果然,權景同接下去說道:“今日木老對于左使很是緊張啊。”

木老的身體垂的更低了,他說道:“這不是為了宮主的大業嗎?”

“哦?”權景同意味不明的哦了一聲,木老直起身體直視着權景同,笑道:“左使是宮主的左膀右臂,此戰左使出力不小,他若是出了什麽事,豈不是一大損失。”

權景同打量他半晌,見他眸光坦然,才笑道:“木老說的是啊,這一戰左使可是出了不少力呢。”木老恭敬的行了一禮。 “什麽時候能夠解決中原的那些人,我還想去看祭祀呢。”林素慵慵懶懶的聲音傳過來,木老地視線在他的身上掃了一圈,林素勾唇笑道:“木老前輩,左使的傷既然無大礙,還是快些解決了山下的那些廢物才好,免得夜長夢多。” 權景同哈哈大笑,道:“素兒說的是,木老,還請你多多費心了。”

“是。”

“行了,天也不早了,木老還是回去休息吧。”林素說着站了起來,裹緊身上的衣服往裏間走去。

雲宅。

房間裏的燭火還亮着,雲珅推開窗子,遠方的天空,一道閃電撕裂長空,将四周映照的慘白。雨沒有停留下來的意思,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趨勢。雲珅皺眉撫上心口,總覺得心裏隐隐的不安。

外面傳來奔跑的腳步聲,他霍然轉身推開了大門,來人連雨衣也沒有穿,渾身上下都在滴着冰冷的雨水。

“何事如此驚慌?”他問道。

“啓禀盟主,程前輩和蕭前輩他們.....”來人支支吾吾,一張臉白的吓人,甚至還在發着抖。

“你說什麽?恒之和程前輩怎麽了?”雲珅一驚,問道。

“您請随我來。”那随從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快速的轉身離開。雲珅快步跟了上去,連傘都忘了拿,他此時心神不寧,并沒有留意,偌大的宅院中,守衛們的視線滿含殺意的落在他的身上。

他匆忙的跟着那随從趕到後院,涼亭的地面上整齊的擺放着兩個人,四周點滿了火把,火光被風吹的四處抖動。

“這?”他心神劇震,快速的向前走了幾步,看了看地面上躺着的兩個人叫道:“這是誰幹的?”

沒有人回答他,守衛安靜的站在一邊,低着腦袋。

雲珅的目光掃在地上的兩個人身上,一個是蕭恒之,他此時身受重傷,胸口微微起伏,而另一個人,面容被砍的亂七八糟,看身形和衣着确是程剛無疑。

程剛的胸口一片死寂,雲珅蹲蹲下來身來,用手撫上程剛的屍體,一片冰冷。他扒開屍體的衣物,眸光一頓,頃刻間坐在了地上,“這怎麽可能?”

那屍體上致命的傷口,确是他的佩劍造成的。

他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又去翻看一邊面色蒼白的蕭恒之的身體,只覺得腹部一疼,蕭恒之的手掌快速的撤回,又一掌拍出,将那黑色的短刀狠狠地插進了雲珅的腹部,頓時血流不止。

雲珅噴出一口鮮血,快速的起身退到一旁,嘴唇顫動的看着從地上做起來的蕭恒之。

耳邊傳來了低沉兒瘋狂的笑聲,那笑聲越發的響亮起來。

蕭恒之慢慢的站了起來,抹了一把自己蒼白的面孔,随着他的手掌拭過,臉色變得正常,紅潤而又健康。

“你.....”雲珅指着他不可置信。蕭恒之哼笑一聲,揮了揮手,沖着站在一旁的随從說道:“去将雲大公子請過來,就說雲盟主過世了。”

“是。”守衛領命前去。

雲珅捂緊腹部的傷口,面色蒼白,蕭恒之卻心情甚好的整了整衣袖,笑道:“二十年了,我等這一天等了整整二十年前,現在終于是等到了。”

“蕭恒之,你,我待你不薄啊,你為何要恩将仇報?城老前輩是你殺的?他是你的岳父啊,你怎麽能幹出如此禽獸不如的事情?”

“岳父??”蕭恒之好像聽見了什麽笑話是的哈哈大笑起來,他擡腳踩在地上那具屍體的胸前,厲聲道:“你也知道他是我的岳父大人啊。”聲音猙獰帶在濃濃的怨恨超雲珅撲過來,“我的岳父大人卻将盟主之位送到了你這個不相幹的人手中,你說,他能算是我的岳父嗎?”

“你...”雲珅的視線落在蕭恒之踩在屍體上的腳上,憤怒的像蕭恒之攻了過來,但是他失血過多,又中了毒,整個人昏昏沉沉,蕭恒之輕輕松松的就躲過了他的攻擊,一掌将他拍飛出去。

冰冷的雨絲落在雲珅的臉上,身上,身下是泥濘的青草地。污水沾染他的衣襟,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

火光明明滅滅,照的蕭恒之的臉色更加駭人,他怒目圓睜,臉色扭曲,看着倒在大雨中的雲珅喝道:“我勸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見雲珅嘴唇蠕動,他哈哈大笑起來,“這麽多年我為你出生入死,可是有誰記得我蕭恒之?他們都在稱贊你多麽偉大,那裏有我的一席之地,這麽多年,發生任何事情,只要你一聲令下,哪次不是我鞍前馬後的去完成,而你,而你,雲大盟主,安然的坐在後方,只要動動嘴皮子,就可以得到世人的稱頌,你憑什麽?”說到激動處,他憤怒的揮舞着手臂。

下屬匆匆的趕了過來,在蕭恒之的耳邊耳語了幾句,雲珅的目光緊緊地盯在二人的身上,嘴唇緊抿,雨滴打在他的臉上,他咬着牙齒慢慢的站了起來,腳邊流淌着殷紅的血水。

蕭恒之冷冰冰的注視着他,雲珅虛弱的咳了幾聲,視線中,蕭恒之慢慢地步入雨中,站在自己的不遠處,雨滴打在他的身上,整個人呈現出一種亢奮之意,他轉動着自己右手小指上精致的指套,慢悠悠的開了口,“雲兄,就讓我送你最後一程吧,放心,很快你的兩個兒子也會去陪你的。”

蕭恒之拔下黑色的短刀,心情甚好的擦拭着,他就那麽靜靜地站在雨幕中,吩咐道:“給我搜,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雲瓊。另外,放出消息,就說雲珅叛變,憑着程老前輩的信任将程老前輩害死,請諸位俠士放心,雲珅逆賊已被我等誅殺,還望諸位安心對敵。”

“是。”

此時,距離金陵城不遠處的郊外,雲峥一驚而起,外面的天色一片暗沉,他抹了把自己額頭的冷汗,他慢慢的站了起來,推開窗戶,大雨依然沒有停留的跡象,雨水彙成溪流淵淵的流淌而過,冷風夾雜着雨絲拍打在他的面頰上,使得他心裏更是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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