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傅在桐的影響力和關注度自然不必多說，随便抖露點消息，都能養活一批狗仔和營銷號。

現在他準備自編自導，消息一透出去，必然萬衆矚目。

這是一部在出生之前就注定會被所有人關注的作品，與它伴生的音樂作品也能收到同樣的注視。

這麽可貴的機會，傅在桐還說什麽你是最合适的……

沈霁有點暈乎，回到錄音室時視頻已經挂斷，都忘了自己是怎麽回答的。

好像是答應了。

這麽好的機會，不答應好像腦子都有點不太對勁。

不過傅在桐忽然邀請他來負責他籌拍的電影的歌曲……也是那個叫绡绡的小姑娘要求的嗎？

沈霁心裏有點複雜。

寵妹妹也不是不行，但這寵得也太過了吧，只要是妹妹的要求，什麽都敢答應。

下次見面得提醒一下傅在桐，把小姑娘寵壞了可不好。

戚霖昨晚跟他在棚裏通了個宵，出去拿了早餐回來，擡了擡手上拎着的東西，朝他打招呼：“小雞，你醒啦，看你靠在那兒眯了會兒沒忍心叫醒你，來吃早餐，我讓人送了海鮮粥和小籠包來。”

沈霁點點頭坐下來，邊吃邊心不在焉地翻看桌上淩亂的曲譜。戚霖會作曲但不會編曲，昨晚他就在教戚霖這些，嘗試不同樂器帶來的效果。

戚霖樂滋滋的，滿眼笑意：“沒想到有一天我居然能和我的男神合作寫歌。”

“少消遣我了。”

沈霁啼笑皆非，塞了個小籠包在他嘴裏，若有所思，“不過有點奇怪啊，你不是說這個錄音棚是你借的嗎，怎麽除了我們都沒什麽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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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借專業的錄音棚價格也不便宜，戚霖眨眨眼，滿眼無辜：“可能是我朋友也很喜歡‘齊雨’和沈霁，于是就大方地把錄音棚借給我們直到錄完歌啦。”

沈霁微笑摸摸他的腦袋，看破不說破。

沈霁寫歌經驗豐富，基本全能，作曲作詞編曲混音都熟稔，前幾年也積累了不少庫存，第一支專輯裏大頭他來負責，進度很快，預計一月中下旬就能發行。

晚上回到宿舍，于靜給沈霁打了個電話，無奈道：“公司不發任務你就不營業了啊，我讓人代發的微博都被你的粉絲識破了，今晚直播一下吧，才剛紅起來，要學會鞏固自己的人氣。”

“另外，傅在桐有和你談新合作嗎？他明天會來趟公司，我們當面談談。”

沈霁乖乖哦了聲：“好。”

于靜又想了想，聲音忽然低下來：“現在你也有黑了，要是直播裏看到什麽不好的話，你別搭理，更別怼人。”

這句話其實有點多餘，沈霁當然不會跟人在彈幕吵起來，疑惑地問：“怎麽這麽說，隊裏有誰跟黑子吵起來了嗎？”

于靜嗓音冷淡，開口時一股子寒氣冒出來：“寧醉。”

沈霁：“……”

是寧醉的風格。

OLIVINE五個人裏，四個小孩都很乖。

除了寧醉。

偏偏于靜也管不住他。

沈霁忍着笑意嗯了聲，先去洗了個澡，回來換上寬松舒适的衛衣，把手機架在桌上打開了直播。

打開直播就有微博提醒，很快，左上角的人數迅速增加，和上一次直播時不一樣，這次的人數是以萬字為單位，并且不斷飛速增加。

【wow小雞終于營業了】

【雞崽麻麻愛你！！最近在忙什麽呀】

【prprprpr專心舔屏】

【瘟雞，解釋一下收錢退賽的事？】

【再跟傅在桐關聯到一起蹭熱度死全家哦：)】

【寶貝穿的衛衣好好看！我去搜同款】

果然有攻擊性的彈幕。

目光下滑，掃到那條要買同款的，沈霁連打招呼的話都忘了，趕緊制止：“別搜同款，千萬別。”

人都有逆反心理，他這麽一說，原本沒怎麽注意他穿什麽的紛紛截圖跑去搜同款。

一分鐘後，彈幕裏充斥滿了“哈哈哈”，把幾條攻擊的彈幕刷得無影無蹤。

【哈哈哈哈19.9包郵，怎麽會這樣！卑微小雞】

【哈哈哈哈勤儉持家雞，愛了】

【哈哈哈哈哈難怪不讓搜同款】

【哇媽媽心疼了QAQ寶貝要穿好點啊】

【一天天的不是立人設就是炒作營銷，也沒見拿出點真本事來】

沈霁持續性忽略攻擊性彈幕，攤了攤手：“其實質量還不錯，當居家服挺暖和的……謝謝，我不帶貨，不能告訴你們我在哪家買的，除非先給我廣告費。”

【小雞什麽時候發專輯呀，好喜歡上次你唱給老傅的那首歌】

【對對對，我搜來搜去都沒搜到，是小雞寫的嗎】

那支歌是沈霁很早期的作品了，本來是準備在當年的決賽上唱的，只在最初寫出來時，跟許星洲聊過，又在比賽後臺練習過幾遍，當然搜不到了。

沈霁點頭：“嗯，是我以前寫的歌。”

【看到官博發了專輯動态，期待！！！】

【今天是我生日小雞可以把那首歌再唱一遍嗎！！】

【我朋友癌症晚期了她也想聽】

【你說的那個朋友是不是你自己】

沈霁笑了笑，把一邊的吉他拿過來，撥了兩下：“可以，祝你生日快樂，也祝你們的朋友，嗯，早點醫學奇跡戰勝癌症。”

這是首比較溫柔的歌，沈霁半垂着眼睫，低聲彈唱。

另一邊的鏡頭之外，傅在桐順手舉報了幾個說話不好聽的，嘴角噙着笑意聽完，沖旁邊的高銘得意地揚了揚眉，炫耀自己的寶貝似的：“怎麽樣，大經紀人，我就說他很适合吧。”

高銘聽得也認真，回過神來，推推眼鏡：“現在你們倆的名字經常一起出現，橙花也在煽風點火，捆綁你炒作，這不是什麽好事，你得弄清楚一點，寫歌唱歌好的人不止他一個，我還是覺得讓陳星白來比較好，你們倆已經合作過很多次了，這次不邀請他的話，可能他也會有點不滿。”

傅在桐嗤笑：“他巴不得我請沈小雞來。”

陳星白還琢磨着哪天把沈霁簽下來呢。

“再說，捆綁就捆綁呗，”傅在桐托着腮看回屏幕裏的沈霁，笑意盈盈，“我不是在咨詢你的意見，只是在給你介紹。”

高銘皺眉：“介紹什麽？”

“介紹你未來的老板娘。”

高銘：“…………”

周吉祥握緊拳頭，默默在心裏狂呼。

他就知道！他傅哥就是對人家小偶像心懷不軌！

出乎意料的，高銘這次沒有噴火，反而迅速冷靜下來，盯着傅在桐：“你認真的？”

傅在桐理所當然的，也不覺得自己突然出櫃有什麽不好：“你看我像在開玩笑嗎？”

高銘緩緩點點頭：“看來我提前準備你的出櫃公關是正确的。”

傅在桐不可思議：“我特麽以前那麽直，你還準備這種東西？”

“陳星白提醒我的，我和他觀點一致，從你遇到沈霁後，你就沒直過了。”

“……”

等下播了發現自己又出現在熱搜，沈霁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好像成了那種一舉一動都會有人關注的人了。

他唱歌那一段被單獨截出來，讨論的人不少。沈霁和OLIVINE現在的人氣出乎意料的高，但舞臺太少，因此每次唱歌跳舞都會被扒出來細細研究。

沈霁随便翻了翻評論，除了有誇他唱歌好聽、發現寶藏以及粉絲安利，還有幾條評論，表示這歌聽着有點耳熟。

前段時間播的綜藝裏沈霁有唱過一段，路人覺得耳熟也正常，他沒怎麽在意，看完就關了微博。

打開微信，傅在桐一如既往發了消息來。

最近一段時間傅在桐非常堅持發早晚安，要不是還會拉着他聊聊日常，沈霁都要以為他是不是搞了個什麽自動打卡的小程序。

-傅在桐：感冒了？聽你嗓子有點啞

沈霁摸了摸有點幹澀的喉嚨，啞然失笑：傅前輩，你看到熱搜了啊。

他都沒發現自己嗓子有點啞。

再碰碰額頭，溫度果然有點異常，大概是因為最近老在錄音棚那邊通宵，免疫力有點下降。

只是一個空隙，傅在桐直接打了個電話過來。這麽晚了，他似乎還在外面，身邊隐隐有人聲，開口時嗓音卻很清晰：“乖一點，去吃藥。”

一直以來，沈霁習慣了照顧弟弟、收拾親爹留下的爛攤子、又照顧組合裏的弟弟，從來都是他對別人說這些，突然有人對自己也這麽說，心裏不由生出些許新奇感，乖乖去找屋裏的感冒藥，出去倒了杯熱水回來，咽藥片時嘀咕了聲：“好大一片。”

那邊傅在桐聽着電話裏窸窸窣窣的動靜，眼底滑過點笑意。

吃完藥，沈霁換上睡衣縮進被子裏。他突然不想挂電話，支着眼皮撐着精神和傅在桐聊些有的沒的：“傅前輩，我們新專輯的歌定得七七八八了，等發售了你要友情支持點嗎？”

“行啊，”傅在桐笑了，“買個十萬張。”

沈霁只當他在說笑。

可能是因為夜裏太安靜，傅在桐的嗓音便顯得格外耐心溫柔，讓人有種難以拔除的安心感與依靠感。

他撿着最近身邊發生的事和傅在桐聊，藥裏的安眠成分起了效果，聲音越來越低。

傅在桐适時地住了口，聽那邊的呼吸聲逐漸綿長，微微笑着輕聲道：“晚安。”

等沈霁半夜恍恍惚惚醒來時，手機已經低電量警告，燙得仿佛暖手袋，通話分鐘數卻還在一分一秒地跳着。

傅在桐沒有挂電話，那頭還隐約傳來輕微的沙沙聲，似乎是在寫字。

他愣了會兒，以為自己在做夢，揉揉困頓的眼，帶着濃濃的鼻音遲疑着開口：“傅前輩？”

寫字聲一頓，對面傳來了應答聲：“嗯，醒了？”

“……你還沒睡啊。”沈霁眯着眼縫看了眼時間，已經淩晨四點了。

他的耳朵很靈敏，似乎聽到了傅在桐輕輕一聲笑。燕市的冬天很冷，窗外北風呼嘯，嗚嗚作響，半夜下了雪，積壓在樹枝上，掉下又撲簌簌一片響，反襯出夜裏的安靜。

靜得沈霁幾乎要以為世界上只有自己和電話裏的這個人了。

“在修改劇本，”在這片寂靜中，傅在桐的嗓音溫柔得不可思議，“再睡會兒吧，生病了就好好休息一下。”

頓了頓，他又補充：“不要挂電話。”

沈霁張了張嘴，只好嗯了聲，找到充電線插上，有點擔心手機會爆炸。

他困極了，把手機放在枕頭邊，又看了眼還在持續跳動的通話分鐘數，閉上了眼，伴随着細微的沙沙聲，再次睡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然泛白。

沈霁睜開眼，模糊以為昨晚的事情是夢，打着哈欠摸過手機一看，還在持續流動的通話時間讓他又怔了一下。

居然不是夢。

他把燙呼呼的手機湊近耳朵，夢裏細微的寫字聲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均勻悠長的呼吸聲。

沈霁忍不住笑了笑，低聲說了句“晚安”，随即挂掉電話，洗漱準備去公司。

于靜在公司等着，傅在桐現在已經是橙花的股東之一了，要和沈霁合作，也不用太正式地開個會。

傅在桐昨晚大概通了個宵，沈霁做好了等到下午的準備，到了公司，準備先和其他人一起去練習室。

結果剛一進公司大門，就被一只手按住了肩膀。

傅在桐活像是提前來蹲人的，帶着滿面困倦，話音不爽：“很不聽話啊沈小雞，還沒說再見就把電話挂了。”

其他幾個隊友齊刷刷投來怪異的視線，沈霁腹背受敵，毛骨悚然，盯着明顯是在無理取鬧的傅影帝，思考一瞬，摸出手機，給他打了個電話。

傅在桐悠哉哉地摸出手機，按了接通。

當着他的面，沈霁将手機貼到耳邊，微笑着說了聲“再見”，随即挂斷電話，微微揚起腦袋，哄小孩兒似的：“這樣可以了嗎？”

傅在桐：“……”

行吧，看在你可愛的份上。

作者有話要說：  補充了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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