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
九月初七，雖然經過一番周折，不過錢家大少爺，還是将第八房小妾好好的納回了府。不過新娘與錢大少爺一大清早駕馬去迎的那位，似乎不是一個人，知情者不少，但沒一個敢把這作為談資随口傳。
衆人之所以閉口不言，皆是因為擔心惹禍上身。
翌日一切塵埃落定，蘇子衿的家又恢複了正常運轉。
早起田小娥搗弄着小板車又要出門擺攤，被蘇子衿攔下後推回屋裏歇息。
雖然這兩天因為她的事，家裏沒有進賬，不過因為與百馐樓的合作，以及前段日子面攤的好生意，手裏已有小小一筆積蓄。
每日拉着小板車來來回回的跑，起得晚了好位子還要被占走，想着如今手裏有了本錢，她完全可以在家附近盤個商鋪，再雇個夥計，這樣便宜娘每日也不必那麽辛苦了。
得到蘇子衿要盤個商鋪做生意的消息，顧懷昱比她還積極，招呼着元寶忙碌起來，兩天不到就找到了四個不錯的商鋪帶她瞧。
說是商鋪其實每個都是帶着商鋪的小宅院，除了臨街的店面外，院子、廚房、卧室一應俱全。
不得不說顧懷昱的眼光确實不錯，商鋪的位置顯眼又好找，捎帶的院子南北通透采光好，光是看着就知道住起來會很舒服。
但顧懷昱忽略了一點，那就是價格，蘇子衿不像他買東西可以不問價錢，他介紹的這幾個地方都大大的超出了預算。
不過顧懷昱之所以沒有想到這一層，是因為他原本就沒打算要蘇子衿出錢，他是做好了等蘇子衿做好決定就直接買下送出去的打算。
因此沒等蘇子衿提出價格這方面的問題，他就先道：“衿兒姑娘看上了哪一戶？我讓元寶去找屋主談好，買下送予衿兒姑娘，算是一點心意。”
“啊？”
見蘇子衿聞言微微色變，害怕她會拒絕，顧懷昱搶先一步，忙道：“衿兒姑娘與我有救命之恩，一個小宅院根本算不上什麽。”
送房子？這也太……
顧懷昱這些天來對自己的心意，表現得已經算是直白了，之前不懂以為他只是為了報自己的救命之恩，如今察覺了，便不好再繼續接受他的好意了。
如果再把這房子收下，那可就說不清了。
所以她忙擺手，直道受之有愧，堅持不肯接受顧懷昱的饋贈，顧懷昱不敢逼得太急，生怕吓跑衿兒姑娘，因此很尊重她的選擇，此後真的就不再提要買院子送她這件事了。
蘇子衿如今手裏雖然有一些小小積蓄，但她不想把錢全都投在住的上面，因此道：“這四處都挺好，只是我與娘兩個人，其實用不着這麽大的地方，況且預算也超了不少。所以，我再找找看吧。”
不過顧懷昱幫着找的那幾個房子，确實給了蘇子衿一點啓示。她與便宜娘現在住的地方真的太小，而且只有一間屋子，每晚都擠在一張床上，确實可以考慮換個帶後院的商鋪。
不用太大，但至少需要有兩間房，擺兩張床，這樣住起來要舒服得多。
而且這樣一來，就不必糾結于在家附近找店面了，可以選擇的範圍也就更大了。
于是幾人又花了點時間尋了整整兩日，但就是一直尋不到滿意的。
蘇子衿覺得這事她自己辛苦倒沒什麽，就是顧懷昱和他家元寶一直陪着自己裏裏外外的跑，還挺過意不去的，所以中午時候執意要請兩人吃飯。
顧懷昱大大方方也不推脫，只是在蘇子衿問自己去哪裏吃時，選了個價格合适的小飯館。
三個人跑了一上午，這會兒都又累又餓，點了三碗米飯和幾碟菜後，就坐到位子上歇起來了。
等上菜的空檔裏，幾人就找房子的不容易聊了兩句。正巧這時有一名四十上下的婦人進來飯館聽了個正着，不由多瞧了桌子上的三人兩眼，最後選在他們旁邊的桌子坐下點了碗面。
蘇子衿托着臉感嘆，找個合意的帶商鋪的房子太難了，“我與娘兩個人住，院子其實不必太大，除了商鋪、廚房再有兩個屋子就夠了。”
顧懷昱看着發牢騷的衿兒姑娘，心裏只覺得可愛，想說其實衿兒姑娘願意，其實不難找。想想還是沒說出口，擔心說出來，衿兒姑娘連房子都不讓自己陪着一塊找了。
元寶光看自家少爺那眼神，關于他心中正想着什麽都能猜個七八分了。元寶扒着飯，吶吶的想，他家爺看着像是真陷進去了。
旁邊正吃着面的婦人聽得蠢蠢欲動起來，她擡頭看了蘇子衿兩眼，試探地問了一句：“姑娘找房？”
于是吃完飯，婦人便領着三人去看屋，開了鎖後，一間間的領着他們瞧，“這屋子是我表妹的，不過她年前赴京做生意去了。這屋子便一直空閑在這裏，我偶爾會過來看看，幫着打理打理。”
婦人一開始就給幾人透了底，一個月只要半貫錢，聽這數目蘇子衿原本以為地方一定寬敞不到哪裏去，但聽婦人說那房子除了店面廚房外，另還有三間屋子，好奇之下就跟着去瞧了。
一瞧之下不無意外，這兩天她們也看過類似的房子，不過不僅地段沒這戶好，屋子也沒這戶新，但一個月就要一貫錢，是這一戶的兩倍！當時主要是因為地段問題所以放棄了，若換到這個地段沒準她就盤下了。
因此眼下這麽好的房子一個月只要半貫錢，簡直太吸引人了，但同時她也感到好奇，生怕這其中有什麽貓膩。主要是聽那婦人說，這屋子原本一直空閑着，那如今怎麽忽然又要憑出去了？
所以蘇子衿謹慎地多問了一句：“是說這屋子原本是不打算租的嗎？”
“到也不是不租。”婦人解釋說：“只是這房子我表妹不舍得賣，說是要留着老了後用來養老的，輕易憑出去又怕被人糟蹋壞了。”
說到這裏婦人有些尴尬的對蘇子衿道：“實不相瞞，我表妹早年間被男子辜負，傷透了心，此後對男子很有些介懷，因此定了個規矩，說是這地方只憑給女人家。光是這個條件就阻了多少人，因此便是價廉也一直空閑到現在。”
婦人說着又向蘇子衿再三确實，“姑娘若是盤下這裏，也是要守這個規矩的。”說到這裏掃了顧懷昱兩眼，又同蘇子衿道：“萬萬不可帶男子住進這裏。”
婦人看向顧懷昱的眼神，讓顧懷昱感覺自己仿佛就是那些被女子帶回家的不三不四的男子，他收了收扇子感覺被冒犯到了，哼。
說完這話，婦人又像是害怕吓跑蘇子衿，極力推銷：“這地方閑着也是閑着，憑出去也不過是掙兩個閑錢，主要是憑出去，我就不用每月拿出兩天時間打理這地方了。姑娘，一個月半貫錢，這樣好的地段梁州城可再也找不到了。”
确實是個好地段，門店寬敞人流量還大，而且與衙門也不過隔着一條街的距離，安全更有保障。
一個月半貫錢确實再難找到這麽好的房子了，蘇子衿向她保證，“我家只有我和我娘兩人，沒有男人。”
但她還是有些擔心受騙，因此只先付了點定金，又找借口約好三日後正式簽約。回去後蘇子衿與田小娥說起這事時，邢捕頭就在一旁，自告奮勇要幫着去查查看，離開半天後再回來，和蘇子衿說沒問題，只是等邢捕頭背過身去後，臉色變有些古怪起來。
有了邢捕頭這句話，蘇子衿徹底放心了。
于是三日後簽訂租約等一系列的事，用了半個時辰都不到的時間，這個帶商鋪的宅子的暫用權就成了她的了，蘇子衿覺得自己撿了個大便宜！
同一時間，顧懷昱看向匆匆趕回來的元寶問：“查出來那院子究竟是誰的産業了？”
元寶連連點頭，照例先誇一頓自家少爺，“爺神機妙算，那院子确實是蕭大人的。”
顧懷昱唰地收了扇子拍在桌上，氣哼哼，“小爺就說有問題，什麽只憑給女人的院子，不能帶男子回家，這是防的我呢！”
看着自家少爺，猛地起身就往外走，元寶連忙上去拉人，勸道：“爺，爺，民不與官鬥啊。”
“想什麽呢，小爺是沉不住氣就要揍人的人嗎？況且就你一個，打得過那群官差嗎？”顧懷昱乜他一眼。
打不過打不過，元寶虛心求解，“那爺這是？”
“衿兒姑娘的店再幾日就要開張了，桌、椅、碗筷這些用得上的東西都給小爺照好的買！”
元寶在一旁小聲提醒，“爺，要不要先與衿兒姑娘只會一聲？”
“不必，東西買了直接送上門去。”他擺手，也從蕭程那學了一招先斬後奏，他懊惱，就是因為自己磨磨蹭蹭才會被蕭程又搶了先機，“小爺若是再不做點什麽，可不就真被比下去了嗎？！”
盤下的那戶帶商鋪的小院子很幹淨，像是剛收拾過一遍，倒是省了蘇子衿不少時間。所以她在盤下小院子的第二天就把舊房子裏的東西全都搬過去了。
等整理好了打包過來的那些行李，蘇子衿出門給自己和便宜娘的房間挑床去了，就是這麽一小會兒挑床的功夫，回來就見到，大隊人馬扛着紅木打造的幾套桌椅子往商鋪裏擺。
田小娥站在店裏，一會兒往這退，一會兒往那挪，有些不知所措，擡頭見蘇子衿回來了，連忙迎上去問：“衿兒，這些都是你買的？”
蘇子衿茫然，“不是啊。”
然後就見元寶從拉貨的板車上跳下來，進去指導工人們在那些位置擺放。蘇子衿瞬間明了了，跟上前去叫了聲元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