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內褲
高瑾祁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心虛，總之他就是尴尬得要命，平時在他哥面前的死乞白賴厚臉皮蕩然無存。
青禾本來就忙，高瑾祁也有意避開，加上軍訓時間塞滿日程表，兩人這一避就是好幾天。
又是一個周三晚上，軍訓剛好過半，這晚教官宣布明天上午拉練，下午可休息半天，晚上拉歌活動。這一安排讓全體大一新生激動不已，鬧騰起來差點引起隔壁小區報警投訴。
回宿舍的路上高瑾祁三人遇上吳笑笑，這姑娘性格自帶江湖氣息，和男生聊起天來不見拘謹，個個都能稱兄道弟，這一周和506宿舍三人熟悉不少。
“笑笑怎麽你一個人？”
吳笑笑手裏捏着軍訓帽指了指北邊，“我朋友給我送了點東西來，我去北門拿。”
胡子意加快兩步走在了吳笑笑身側，“笑笑，北門前那段路人煙稀少，燈光也暗，我陪你去呗，讓我當回護花使者。”
“就你還護花使者呢？”高瑾祁噗嗤一笑，毫不留情打擊胡子意。
胡子意朝着他比了個拳頭，“閉上你的嘴。”
吳笑笑捂着嘴偷笑，眼神在兩人之間掃了一圈，眸中閃過一道光，随即對着胡子意道：“好啊！謝謝意哥！”
高瑾祁回宿舍後沒多久就接到了自家太後的電話。“瑾祁啊，國慶你回來嗎？”
高瑾祁感覺隔着電話都能接住他媽媽的唾沫星子，不禁将手機拿遠半分，“這才幾號啊，就問國慶？”
“就先提前問問呗。”
高瑾祁皺了皺眉，他媽好像在憋笑……“說，你又有什麽計劃？”
“瞧你說的，怎麽這麽了解媽媽~我都不好意思了~”
您這大嗓門真沒聽出來您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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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瑾祁內心吐槽着。
緊接着電話那頭又繼續說道：“你幹媽今天約我和你爸國慶出去旅游去，你哥國慶不回，我就想着說你也別回了，和你哥玩兒去。”
“……行吧。”
“那我挂了哦~拜拜~嘟…嘟…嘟”
高瑾祁無奈地看着已挂斷的通話喃喃道，“好歹等我說聲拜拜啊，挂這麽快。”
聽上去他媽心情很好，那就足夠了~
點開青禾的聊天框，想了想那帖子又不是他發的，也沒什麽可尴尬的，而且都是些腐女的yy，不能真當回事。
高瑾祁糾結了兩秒還是發了消息：哥，你國慶不回安城嗎？
青天大老爺：不回，在家待不了幾天，機票還貴
G：？
G：你還會嫌機票貴？聽說你實習賺不少
青天大老爺：第一個是主要原因，賺的都交房租了
這麽長的句子，真的是難得啊！高瑾祁不自覺地翹起嘴角，繼續和他哥聊着。
每個院都有半天是休息日，因為涉及到全院老師開黨會或者一些其他活動，金院一直都是周四下午全院沒課，也就是說明天下午能一起休息，高瑾祁回到了不要臉的狀态，賴着他哥明天中午請他吃飯。
胡子意推門進來，掃了眼高瑾祁的後腦勺，神色頓時變得賊兮兮的，何平一愣，“意哥，你和笑笑在一起了？”
對于何平語出驚人，胡子意已經習慣了，“要是這麽快就好了。”
“哦。”何平淡定地回到自己位置上，看不清喜怒。
·
學校後邊有一座不太陡峭的山，經過校會商議這座山頭成了拉練目标。
繞山走兩圈下來怎麽也有十來公裏，大學軍訓對拉練要求沒那麽高，只需要不停歇地走完全程就算。
于是所有人都想往後排擠，這跟堵車是一個道理，前面不停地在走，後邊依舊會出現一動不動的情況。
金院作為學校第一學院，成了全校隊列中的首發，一上午結束，除了金院累點，後面的隊列走走停停，都休息得不錯。
回到操場剛解散，高瑾祁就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機打算問青禾吃什麽好吃的，剛解鎖就看見青禾的消息說：家裏吃，我做了飯。
“卧槽！意哥，我先走了，晚上集合的時候叫我一聲。”高瑾祁喊了聲拔腿就跑，胡子意想要叫住他說事兒都沒來得及。
攤着的手機屏幕被何平看見，何平笑出聲，“意哥，你把這個給二米看了，應該會被打吧。”
胡子意咂了一下嘴，“這可是我找到那位原畫博主偷偷畫的，又不敢發帖子裏，這麽經典的畫不找人分享可惜了。”
屏幕上的圖正是高瑾祁扒拉着他的懶人椅向青禾求不扔的場面，不是照片，而是和之前的兩張cp圖如出一轍的彩鉛畫，畫中那小眼神，一看就出自同一人之手。
何平捏了捏下巴，若有所思道，“你可以分享給學長，學長總不能打你。”
“……”胡子意怔愣許久，“那我還有命麽？”
在高瑾祁敲響青禾房門的同時，青禾的手機震了一下。
站在門口的高瑾祁已經脫下軍訓帽和迷彩外套，額前的碎發有點淩亂，還有被帽子壓出的醜兮兮的痕跡，但都不影響他笑得可愛。
腳墊邊上多了一雙男士涼拖鞋，和青禾腳上那雙長得有點像。
高瑾祁換下鞋子笑着道：“謝謝哥！話說哥你什麽時候會做飯了？”
青禾轉身往廚房走，“一直都會，你休息會兒，菜還沒下鍋。”
高瑾祁跟着他進了小廚房溜達一圈，看了眼情況，“那應該還有一陣，哥，我能先洗個澡嗎？”
青禾的大腦出現一瞬間的空白，緩緩回頭看他，見他期待的臉和滿頭的汗，艱難地點點頭，“我去給你拿新毛巾。”
“再借我一下你的T恤和運動褲吧，我想把衣服褲子洗一洗。”
北方的天氣幹燥，這種單層的衣服幹得快，都是天天洗，想着晚上也沒訓練索性這會兒洗幹淨，之後能舒服些。
青禾的臉更僵了，但高瑾祁一點兒沒注意到。
白色的T恤，灰色的棉質運動褲，還有新的毛巾。
青禾捧着這一小摞面無表情地遞給高瑾祁，換來一句開心的“謝謝”。
青禾在心底嘆口氣坐回客廳的沙發，耀眼的陽光透過小陽臺落在客廳的一角，因為窗框的關系，光斑呈幾何圖形擺在地面。
他看了一會兒，覺得有些燥熱，掃起桌面的手機滑開。
胡子意發來的圖片就這樣蹦出來，衛生間的水聲響在耳邊，青禾偏頭看向關着的廁所門，心道自己快瘋了。
回到手機屏幕上，落下一行字：原照片發我，謝謝。
胡子意秒回。
青禾點了保存，将胡子意的聊天框删除。
高瑾祁收拾好坐到餐桌上時，青禾也正好端着最後一道菜從廚房出來。
廚房的門正好對着小陽臺，擡眼便看見晾着的迷彩褲、灰綠色的T恤…以及…一條陌生的四角內褲。
青禾手一抖，盤子跟着晃了晃，他轉過頭，視線從高瑾祁的頭頂掃到腳尖，好像有了透視眼一般，隔着桌子都能感受到……難以言表的畫面。
“這條褲子我不要了，你穿回去吧。”青禾故作鎮定地将菜放桌上，木然地拉開椅子坐下。
“恩？”
青禾的筷子在瓷碗邊緣輕輕敲了一下，發出“叮”的一聲脆響，“別說話，吃飯。”
“哥，晚上我們……”
“閉嘴。”
“……”高瑾祁拿過手機給他發微信：晚上拉歌活動，金一在說他們帶班學長學姐都去，你去嗎？
青禾看了消息嘴上回道：“去。”
“……”
高瑾祁在心裏暗罵青禾一聲“幼稚”便又開始打字：你下午出門嗎？
“不。”
G：我衣服還得挂一下午才能幹，我能蹭個床睡午覺嗎？
高瑾祁發了消息就看向青禾，似乎他哥的臉色有點黑啊，要不還是算了？
還沒糾結完，就聽青禾輕聲道：“恩。”
鑒于自己蹭吃蹭喝蹭睡，高瑾祁在吃完飯後積極地洗了碗。
日頭偏西，青禾阖上筆記本電腦，擡手揉了揉鼻梁才走進卧室将睡了一下午的崽子揪起來。
高瑾祁揉着惺忪的睡眼喚了聲“哥”，軟糯糯的樣子讓悶了一下午的青禾心頭一松，“起來了，吃了飯去操場。”
“奧。”高瑾祁翻身下床，一邊說道，“哥，你這床比宿舍舒服多了，以後可以常來嘛？”
“不能。”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
高瑾祁迷糊着點頭，心裏卻已經決定好常來串門。
吃過飯換回軍訓服，青禾的視線止不住地往那條灰色運動褲上飄。
“哥，看什麽呢？準備出門了。”高瑾祁抓了抓頭頂的毛将軍訓帽扣上，“這帽子越洗越小，也不知道能不能撐到軍訓結束。”
青禾沒接話拿了鞋櫃上的鑰匙關上門。
兩人走在路上，周遭總有些議論碎語，高瑾祁想到是那cp帖子的鍋就忍不住嘟囔，“這麽久了，還有人看那破帖子啊？”
青禾的輕笑在他耳邊響起，“熱度依舊第一。”
“咳咳，這世界都要被腐女攻陷了。”
青禾的心沉了沉，就像正在下沉的落日，偏橙色的光線落在指尖，他卻只感受到絲絲的涼。
那天的天色好像也是這般，青禾記得是個春天，教室外種了些銀杏，剛發的嫩芽映得整個教室都是春色，高瑾祁教室的窗戶正對着夕陽落下的方向。
青禾站在門口等高瑾祁，他正收拾着書包，因為是當天的值日生，教室裏只留下了他和前桌的男生，兩人的影子被夕陽拉得很長很長，青禾看着窗邊的那張笑臉有點走神，直到聽見他說：“男生和男生那叫兄弟，怎麽可能是愛情！”
門前的影子忽地消失，低聲的自訴在樓道裏劃過，“是啊，怎麽可能是愛情。”
青禾好像從來沒有來過。
高瑾祁很快收到青禾的短信：老師找我，你先回。
那天之後兄弟倆就再沒有一起上學放學。
又過了沒多久，青禾就走了，帶着他初冒頭的悸動走得幹脆。
時隔四年，兩人又并肩走在學校裏，似乎還是和以前一樣，又好像有些東西已經發生了變化。
青禾看着前方的熱鬧的操場，輕聲說道：“你很反感同性戀嗎？”
作者有話要說： 二米，你自己掂量着回答，不然殡儀館火葬場墓地一條龍服務為你備着~《$TITLE》作者：$AUTH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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