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名為樹之森

等穆滄洲再次邁步回到卧室, 景滿已經換上了松軟舒适的家居服。

他倚在床上刷終端, 看上去整個人都很放松、很柔軟。

其實他什麽內容也沒看進去。

只是此時不讀點什麽,心髒就好像要從胸腔裏跳出來一般。

他往邊上挪挪,給穆滄洲讓出位置。

看到他背對着自己脫衣服時, 背上流暢的肌肉線條,景滿呼吸溫熱、眼眸濕潤,有些不好意思。

穆滄洲躺下,側身看向景滿,抓住他的手捏來捏去。

半晌,他語氣溫柔道:“滿滿, 我實在不知道該從哪兒說起。你想聽什麽?”

“嗯……”景滿稍微思考了一番,決定先問自己最在乎的事。

景滿:“穆哥你先告訴我孩子們怎麽來的吧。我們兩個的基因怎麽生出來六個種族不一樣的幼崽,我一直很好奇。”

穆滄洲點頭,纖長濃密的睫毛跳動。

換位思考一下。

如果他失憶了, 床上莫名多出六個崽子, 他也會一頭霧水的。

景滿能憋這麽久不主動提問,真的很了不起。

他的眼眸黑沉,目光在景滿臉上流連,聲音有些顫抖的說出事實:“你失憶了。”

在景滿疑惑的目光中, 他繼續說:“我們的靈魂以前穿越去過六個不同的世界, 在每個世界使用的身體都不一樣。之前是用那六個世界的身體基因育成的蛋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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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複雜的嗎?

景滿皺起眉頭,不解道:“那為什麽林醫生檢測出幼崽們父本母本的基因是一樣的。”

如果是用異世界的身體育蛋,那基因應該不同才對吧?

“哦,這個呀。”穆滄洲低低的笑了:“無非是基因表達的問題, 我們在快穿世界的身體是用原本的基因構建的。”

這樣……好像說得過去。

景滿點點頭。

他繼續問道:“那我為什麽會失憶?”

穆滄洲颔首,搖頭道:“我覺得你沒有失憶,只是把一些記憶藏起來了。”

“你現在表現的跟你之前給我描述的二十歲不太一樣。不過我們的系統沒帶回來,也沒辦法檢測。”

原來景滿每每提起自己年輕的時候,都把那會兒當黑歷史呢。

“對了,系統還有快穿是怎麽回事。”景滿挑眉将信将疑,雙手抱肘問道。

穆滄洲:“這個比較複雜。在原本的3020年,我們是不認識的。到了3032年,快穿局在天藍星降落,我們才作為第一批快穿志願者相識……”

“停。”景滿打斷他,坐直身體奇怪道:“那時候我才大學畢業吧?是怎麽跟你這個穆首長認識的?”

穆滄洲認真回憶了一下。

畢竟這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細節記得不太清楚。

少頃,他開口道:“你用的是景瀚洋兒子的身份,你的父親那時候是天戶區區長,他有參加快穿的資格。”

“哦,他升職了!”景滿眼眸帶起笑容,好奇道:“那我媽媽她怎麽樣了?岫顏日化覆蓋全球了嗎?”

穆滄洲思考了一下,搖頭:“你沒提過她。”

聯合現在顏秀兒做的事情。

穆滄洲猜測,她要麽被人陷害在坐牢,要麽搞其他勞什子的事傷害到了滿滿的心情,在他心中查無此人了。

“這樣啊……”景滿沒想太多,繼續問道:“快穿到底是幹什麽呢,好玩嗎?”

穆滄洲在他頭上摸了摸:“第一個世界在龍之境。薩瑟就是從那裏來的,我們的任務是保護他、養育他,讓繡線龍這個龍族不要消失……”

兩人依偎在一起,徹夜長談。

你一問,我一答。

景滿分析了一下,穆滄洲講的話應該全是真的。

反正第一個世界的所有細節都能跟他夢中出現的空白畫冊完美吻合上。

但不知怎麽,這些事聽到他耳裏只是灌了耳音,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

并沒有那本畫冊對他的影響深刻,更容易讓他接受。

聽到後面三個世界時,景滿開始有些興趣缺缺,無聊的用腳去踩穆滄洲的大腿。

穆滄洲覺察到了這一點,伸手抓住他的腳,低聲問道:“滿滿,困了嗎?”

“嗯。”景滿甕聲甕氣的點頭,使勁想把腳抽回來。

但穆哥勁兒很大,他難以得逞。

眼裏帶着笑意,穆滄洲問道:“那我們先暫停一下,等你什麽時候想知道我再繼續告訴你,先睡覺吧。”

景滿點頭,乖巧的閉起眼睛,做出一副我很乖的模樣裝睡。

穆滄洲講故事的時候,把快穿任務、所有發生的事都說了,但是他故意省略掉了兩人感情的變化。

原因無他。

他講完第一個世界時,觀察了。

景滿眼裏的情緒還是在聽故事,不像是融入其中的樣子。

既然景滿沒有代入,那麽他如果去講自己跟以前的“景滿”的戀愛轶事,絕對是對現在的感情沒有幫助的。

他翻了個身,把腦袋埋在景滿的肩頸處,閉上眼睛。

他認真的祈禱着,希望滿滿快點想起來,快一點、再快一點。

當晚,景滿又做了一個夢。

夢裏他回到了空白畫冊存在的山水世界。

一回生二回熟,他無奈的笑笑費勁的翻開巨大書頁。

驚喜的發現第一個世界模糊破損的畫面都已經補全了。

但是當他把手按到書頁上時,沒有反應,畫冊沒有将他吸入。

這次不知怎麽,他只能當做看畫冊的人,不能當演電影的人。

景滿猜測着畫面可能會配的字幕,磕磕絆絆的把這個世界看完。

再往後翻,第二個世界的故事開始了。

樹之森,聽起來就是一片綠意,漫山遍野都是高大挺拔的樹木。

等景滿信心滿滿的把手摁在上面時,卻發現這個世界的故事也進不去。

他皺着眉把畫冊翻了一半,發現畫面幾乎沒有變化。

全是樹,橫看是分開的樹杈,豎看是粗壯的樹幹。

不過他分辨出了這些樹木的差別,有兩棵樹出現的次數非常多,幾乎每頁都有。

應該就是他跟穆哥了。

這兩棵樹在不停的換地方,每隔一幾頁身邊就會多出一棵小樹苗,很孱弱的那種。

兩棵樹會用枝桠将小樹苗支撐起來,布置周邊自然環境,偶爾還會澆澆水,總之慢慢讓小樹苗變的茁壯。

但是隔幾頁又會換一棵小樹苗,真是搞不懂。

直到某一頁,他們突然從100%的樹化成了跟枝枝現在一樣的木質人形,身後都拖着一根跟身體等長的花枝。

景滿眯着眼睛分辨了一下。

自己的是長着細長柳葉的桃花枝,跟枝枝的花如出一轍。

重瓣桃花十分豔麗,跟粉紅的雲團一般美麗。

穆哥的花……是什麽品種他不認識。

反正是白色的小花花,并不耀眼,小小的、密密的。

站在大紅大綠的自己邊上,看上去有些凄慘。

長着自己臉龐的樹人和長着穆哥臉龐的樹人同吃同住,看上去有些詭異,但又順理成章。

景滿翻了幾頁,畫上都是他們,他心說:“要是有字幕就好了,這畫冊連個嵌字都沒有,看個寂寞。”

然而翻到下一頁,他呼吸一窒。

桃花眼瞪的大大的、眼中有害羞有期待,臉頰也跟着迅速蹿紅。

原來這兩個樹人不知怎的,突然就交纏到了一起。笨拙的接吻,笨拙的親密接觸,笨拙的不可描述……

花枝也因為情緒到位,互相扭着,對着授粉。

看上去十分冷情的兩只樹人,幕天席地的開始不可描述了起來。

景滿後知後覺的猜測,原來前面幾頁兩棵樹種的那麽近,是因為在談戀愛嗎?!

啊啊啊啊!

還好自己沒有被吸進去,要不然浸入式吃黃瓤西瓜,這也太太太尴尬了。

景滿迅速把畫冊合上,假裝什麽事也沒有發生。

但畫冊上他享.受的表情、穆哥凸起的喉結,兩人的動作,旖.旎的色調,無一不在刺激他的神經。

他在現實中還沒有見過穆哥徹底不着寸縷的樣子呢……

原來不可描述之處是、是長那樣的嗎?很好看……

嗡,好刺激……

仗着現在是在自己的腦海中,四周無人。

景滿紅着臉抱着腦袋縮成一團兒,滿地打滾兒,那個畫面在他腦海中久久無法消散。

他現在想要醒來,想要馬上脫離這個“不幹淨了”的世界。

但是一想到醒來自己八成又滾到了穆哥懷裏,兩人的肌膚互相貼着,側耳還能聽見淺淡的呼吸……

他就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不知過了多久,景滿心情終于平複下來。

他告誡自己:“還沒看後面的世界呢……我快速翻過去,應該沒事。”

于是……他半害羞半期待的看完了第二個世界的整套澀圖。

終于到第三個世界了,景滿滿懷期待的翻開。

畫冊卻突然自己合上了,他也被驅逐出了山水世界。

一清醒,穆滄洲的聲音就從耳邊傳來:“滿滿,怎麽了?你身上好熱,不會發燒了吧?”

“沒、沒有。”沒想到身體也受到了畫冊的影響,景滿第一時間覺察到不可描述的某處十分精神,于是悄悄弓起腰來,試圖隐藏。

結果一開腔,嗓子就溢出了一股甜蜜的味道。

聽見這個聲音,穆滄洲喉頭滾了滾。

眼角帶起一抹複雜神色,把手伸進被子:“讓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發燒了。”

景滿眼疾手快的把他的手抓住,紅着臉,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要這樣做。

他尴尬開口:“我可能發燒了,口渴。想喝水,穆哥幫我倒水!”

猜出他的小心思,穆滄洲低聲笑笑。

他幫景滿把被角掖了掖,問道:“好,發燒要多多發汗,你要不要先洗個熱水澡?”

“啊?”景滿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直到穆哥湊過來在他唇上輕咬了一下,才尴尬的出言掩飾道:“有、有道理,那你先出去吧,我洗個澡。”

走出卧室,穆滄洲高興快要原地起飛。

本以為這小沒良心的聽了那麽多故事也沒什麽感觸。

結果……一覺醒來,他得到了另一個巨大喜訊!

想到景滿現在可能會做的事,他心跳加速,嗓子也幹的厲害,跑去喝了好多水才回過神來。

看看時間,早上五點鐘。

再過一會兒就得去育蛋基地開會了。

穆滄洲站起來,把小氣候房間拉開一條縫,觀察兒子們現在在做什麽。

小金醉生夢死的卧在寶石巢穴裏,盤成一團,沒看錯的話,翅膀又生出了幾根金屬羽毛。

枝枝跟大熊呈大字形躺在松軟的土壤上,雙眸緊閉,感受着人造日光的愛.撫。

飯飯趴在樹幹上睡覺,邊上有四五個裝過兔肉的盤子,看來他的捕獵收獲頗豐。

小水仰面躺在海面上,只有他醒着。一推門就感覺到了,目光格外凜冽的投向這邊。

見狀穆滄洲皺起眉頭,這個瑞莎,教的真的是怎麽控制石化眼無差別釋放嗎?

作者有話要說:  容我先尖叫一會兒!啊啊啊啊!

麽麽噠各位小天使!_(:D)∠)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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