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跟在白澤後面走出來近萬米,蘇桓玉還是暈暈乎乎的,就連前面的白澤突然停下腳步,他都沒有發現,直接一個用力猛地撞了上去。

聽到白澤一聲輕笑,他才回過神來,迷迷茫茫地擡頭去看對方。誰承想對方竟然挑了挑嘴角,斜斜一笑,捏住他的下巴,語氣中帶着調戲:“師尊這是投懷送抱?”

蘇桓玉:!!!

是不是系統有延時,所以把該用在後宮女主身上的手段用到他的身上?喂!系統,你快看看是不是出了什麽差錯!

【……】

【宿主可以放心,絕無差錯。】

蘇桓玉咽了口唾沫:“我覺得……”

白澤:“你覺得什麽?”

蘇桓玉:“下巴有點疼,要是換了個嬌滴滴的姑娘肯定受不了。”

白澤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還不忘替蘇桓玉揉揉下巴:“師尊是在暗示我,以後別碰其他姑娘?”

蘇桓玉啞然:“絕對沒有,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白澤緊追不舍:“那你的意思是什麽?是要我去碰別的姑娘?”

蘇桓玉想點頭,但對上白澤的目光,這下頭怎麽也點不下去,最後只好梗着脖子道:“別鬧了,蘇鶴還不知所蹤,我得去找他。”

白澤不滿:“他多大了還要你随時随地照顧擔心着?又不是孩子。”

蘇桓玉:“他真是個孩子,還沒到三十。”

修真界三十才算成年,可以結婚生子繁衍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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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澤挑眉:“哦,是嗎?我恰好比他小幾歲。”

蘇桓玉:……

呵,你這麽驕傲的說出這句話真的大丈夫?

走了幾步,白澤突然道:“我覺得挺好的。”

蘇桓玉一下沒聽懂,下意識問了句:“什麽?”

“年紀小啊。”白澤解釋:“年紀小經歷的少,好騙,随便對他好一點,就死心塌地了。你說對嗎?師尊。”

蘇桓玉也不是傻子,就算沒談過戀愛,也是看過豬跑的。他聽出了白澤的意有所指,即使對方告訴他,在阿黃身體裏的時候完全不清醒,但他是不信的。從白澤的種種舉動,就能知道對方全都知道,至少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他之前還一心想着刷主角好感,沒想到只是随随便便養了一條狗,就把刷不到刷的到的好感都給刷到了。簡直就是,蘇桓玉忍不住爆粗口:簡直就是太tmd爽了!

只是,這個好感好像刷的有點過頭了。本來蘇桓玉只想當個二把手、三把手什麽的,但現在,不管是白澤,還是他自己,都似乎不太滿足于這個位置。他弄不清自己是什麽想法,也過于鴕鳥的不想去弄清。

系統說過,就算和原著的時間産生了變化,但該走的劇情卻必須要走完。也就是說,如果他真的逼自己想明白了,但必須得想開,去面對一大群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裏冒出來的女人。

蘇桓玉雖然心性不太高,但也沒低到那個地步。

他心下嘆了口氣,算了,就當聽不懂罷了,走一步看一步。

打定主意,蘇桓玉對着白澤露出一個欠扁的微笑,頗有感慨的道:“是啊,年紀小就是好騙。你看清容,我當時就多給了他幾口飯,現在他将雙玉苑上上下下打理的這麽幹淨,簡直不用我費心,真是一筆合算的買賣。”

白澤沒接他的話,靜了片刻,突然一個跨步攔在蘇桓玉面前,單手颉住他的臉頰,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對上蘇桓玉驚慌失聲的目光,緩緩道:“桓玉,你放心,這個動作,我以後只對你一個人做。”

蘇桓玉一下瞪大眼睛,只顧得上數着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嘭、嘭嘭、嘭嘭嘭……”越跳越快,就要跳出來了一樣。

就在他失措到不知道接什麽話的時候,白澤卻根本不需要他的回答,直接松開雙手,就跟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淡淡地繼續往前走,還不忘丢下一句:“跟上,前面有我要的東西。”

蘇桓玉:……

哎喂!

你這樣把我撩的不要不要的也就算了,怎麽還只管撩不管滅火呢?難道接下來不應該是跟上一個霸道總裁般的強吻嗎?最好把他吻得透不過氣來只能嘤嘤嘤的倒在白澤懷裏。

屮艸芔茻!

想什麽呢不準想!蘇桓玉趕緊把腦海中的各種play揮散掉,三步并做兩步跟上白澤的身影。

他忍了半天終于不打算再忍,想問白澤到底要找什麽東西,他記得在魔神空間中,主角除了一身修為,還得到了一件魔兵——魔槍铿锵。

槍一向被稱為百兵之王,素來難學,俗話說年棍,月刀,久練槍。而這把铿锵,卻是白澤的成名之器。蘇桓玉看原著的時候,就十分心水,恨不得能身臨其境。

白澤長□□出,似潛龍出水,根本看不到蹤影,敵人就已經斬于身下。如若白澤真的是要去取铿锵,那他絕對要跟着,怎麽說也得見一見魔槍的威風。

蘇桓玉快走了幾步,走到與白澤并肩的位置,道:“我們快點吧,你想要什麽?萬一被別人搶走了呢?”

白澤道:“沒事,他們取不走。”

他這話不假,據蘇桓玉所知,在原著中,主角得到铿锵的過程也不簡單。魔神空間修仙者進不去,但只要有點血統的修魔者都能進去,只是不能進到核心領域。

可這铿锵偏偏就不在核心領域,當時白澤出關,修為還不穩定,憑白得到的元氣虛浮不紮實,他是經歷了九死一生才拿到铿锵的。

蘇桓玉沒來由地心下一緊,即使知道白澤厲害,但能不受傷還是不要受傷的好。心中的想法脫口而出:“知道你厲害,但我們還是快點吧,吃獨食比較爽。”

白澤勾了勾嘴角:“你就沒想過,萬一這東西也是你需要的呢?”

“啊?”

蘇桓玉怔愣,他哪裏敢跟主角搶東西啊。

白澤露出一抹笑:“逗你的,別傻站着了。”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特意的,反正蓄謀已久,一派自然地握住蘇桓玉的手,邊走邊輕聲道:“我的就是你的,乖。”

蘇桓玉:……

你再撩你再撩!!!

等哪天看我把你壓……對比了一下武力值,算了,當他沒說,他已經不是那個單純的小直男了。

低頭看了眼被握着的手,讓他想想,要是白澤以後也沒有那麽一大堆亂七八槽的後宮的話,他就考慮考慮。

兩個向前走了沒多久,眼前的景象突然一晃,由白蒙蒙的霧海變成一片青蔥碧綠。前面是連綿起伏的山脈,四周綠樹環繞,枝葉繁盛,只有幾縷光線透下來,整個視線都是昏暗的。

白澤提醒:“換了一個空間節點,要小心。”

蘇桓玉點頭:“好。”

他對這片地方有印象,原著中,主角就是在這邊得到铿锵的。铿锵是絕世魔兵,劣氣很重,就算被主角降服了,也無時無刻不想着反抗。直到後期,主角實力有了壓倒性的突破,铿锵才徹底歸心。

蘇桓玉擔憂的看了白澤一眼,這個時間點,比原著早了十四年,也不知道铿锵會不會提早出世。

白澤捏捏他的指腹,剛想開口,身後突然一陣很大的動靜,他立刻拉着蘇桓玉往旁邊一閃:“有人,聽聽動靜。”

蘇桓玉默然應許。

“耿鑫德,你确定那個法器有那麽大的效果,能把眼高于頂的五大世家小輩全都禁锢住?”

那個叫耿鑫德的大漢不耐煩道:“劉淳你問題怎麽那麽多?我不是說了嘛,就是一個迷霧陣,要是那個法器真那麽厲害也落不到我手裏。嘿,時間不多,過一段時間他們就能突破了,我們要趕緊的。”

劉淳還是很好奇:“那你說的都是真的,這邊真的有神兵?”

耿鑫德受到同伴質疑,感到很不滿:“當然是真的,就你話多,其他兄弟都沒有意見。我們先說好了,到時候不管是誰,先奪了神兵再說,等我們遠離五大世家了再進行分配,不然到時候我們連口湯都喝不上。”

“可是……”劉淳明顯是個好奇心十分強烈的人,“我們給五大世家的小輩下了絆子,萬一他們以後報複怎麽辦?”

耿鑫德猛地一瞪眼,剛想罵幾句,他身後的一個大漢就罵罵咧咧的開口了。“我說劉淳你膽子這個小還尋什麽寶啊,跟個娘們似的回家奶孩子去吧,哈哈哈!”

劉淳臉色一白:“你!”

耿鑫德阻止他:“好了好了,這個不用擔心,那邊本來地形就複雜,我不過是動了點小手腳,沒人會發現的。”他又指了指山脈:“家裏的長輩說了,神兵就在這邊,不久就能出世。我們祖上的故事你們也了解吧,不會錯的。”

耿家祖上出過一位渡劫期的修士,渡了八次輪回,只差一步就能突破成仙。這位老祖雖然沒有成功飛升,但也留下了不少資源,是以耿家在各個小世家中很有地位,而耿鑫德在這個小團體中也很有話語權。

聽到耿鑫德的保證,幾個人都不說話了,靜靜地守在山脈處,就等着耿鑫德口中的神兵出現。

蘇桓玉聚精會神的聽完幾人的交談,回頭跟白澤商量:“我們要不要把他們趕走?”

這幾人的修為,還不夠白澤塞牙縫的,要不要趕走就是看心情。

白澤被蘇桓玉的一句我們愉悅到了,心情頗為爽利:“不用,他們跟我們目标不一樣。”

特意加重了我們兩個字,蘇桓玉不明所以,眨了下眼繼續問道:“那我們怎麽辦?”指了指兩人的姿勢:“就在這邊蹲着嗎?”

兩人蹲在山腳處,為了降低存在面積,蘇桓玉整個人都靠在白澤懷裏。在他的想象中,要是有旁人看到,指不定還以為是兩只猩猩在交、配。白澤get不到他的腦洞,雖然舍不得蘇桓玉離開自己的懷抱,但還是聽話的道:“那我們換個地方。”他說完攬住蘇桓玉的腰,一個閃身就瞬移到枝葉最茂盛、枝幹最粗的一顆萬年古樹上。而後才将蘇桓玉放穩靠住在自己身上,不無得意地問道:“這個地方怎麽樣?”

蘇桓玉往下看去,只看得到茂盛的樹葉,以及盤根錯節的枝桠,根本看不清底下的人影。他再向上面望了望,軟軟的浮雲在天空飄浮,伸手就可以觸及,就像是一縷縷的煙在身邊飄揚。

于是,他點了點頭:“好是挺好的,但我們還是換個能看清人影的地方吧。”

白澤:……

只好換了一個不那麽隐秘的地方,這樣一來,想偷偷摸摸占點小便宜的心思就不能實現了。

他們換好落腳點沒多久,不遠處又趕來了一群人,這群人聲勢明顯比耿鑫德他們浩大,一點不做掩飾,大大方方疾馳而來。

耿鑫德幾人聽到動靜,立刻拿起刀劍,一臉緊張地看着來人。

“你們是誰?這個地方是我們先發現的,先來後到。”

“桀桀桀!”對面怪笑起來,聲音刺耳難聽:“在修真界,誰跟你講道理,小奶娃娃還是回家喝奶去吧,不想死的趕緊走。”

耿鑫德臉色一白:“你們不是修仙者!你是誰?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難道不知道這是修仙者共同擁有的小世界嗎?”

那個怪笑聲跟着響起:“桀桀!你們修仙者可真是臉大,這是我魔道世世代代傳承的魔神空間,識相的趕緊滾,就算我給你們長輩的面子,不識相的,那就只好說聲抱歉了。”

耿鑫德大刀倒提:“魔道中人,你休得嚣張。”

擺的是一言不合就要開打的架勢。

怪笑聲的主人不滿意對方嚣張的态度,他自己嚣張慣了,就不容許別人的忤逆。冷冷一笑,也不說話,渾身散發出濃濃的黑霧,黑霧就像是有生命一般,張牙舞爪的朝耿鑫德幾人撲去。

幾人都是小世家的子弟,沒見過世面,這是第一次出來歷練。見到對手這樣不合常理的出招,一下子慌了神,連躲都不知道躲。

蘇桓玉看不下去,随手撿了一塊石子捏了個法訣彈射過去,打斷怪笑聲施法的動作。對方臉色一驚:“誰?是誰?給本将出來!”

修魔者的等級制度很嚴厲,魔尊為重,聖女次子。接下了就是什麽二君四聖十二将。看這個人的自稱,地位應該還是挺高的。

蘇桓玉跟在白澤身邊,一點都不覺得擔憂。倒是魔道如同四分五裂,各自為政,各有各的小心思,他怕到時候這些人給白澤造成麻煩,不如提前解決算了。

他看向白澤:“我們出去?”

話音剛落,遠處傳來陣陣破空聲。人影未到,卻見空中一道百米長的破空劍氣傳來,一劍破空驚人心。那位魔将甚至來不及反應,就被這破空的劍氣攔腰斬斷,連驚叫都喊不出來。

這般驚天的氣勢,能做到的只有兩個人,一個在他身邊;另一個,蘇桓玉擡頭看向空中,果然是越修年。

來人不止越修年,還有跟在他身後的一衆小輩,蘇桓玉眼尖的看到了蘇鶴,心裏松了口氣的同時又覺得欣慰,頗有一種吾家有子初長成的感慨。

耳邊突然聽到白澤的輕喚:“師尊。”

蘇桓玉看他:“嗯?”

白澤:“沒事,我就是叫叫你。”

蘇桓玉:……

莫名地老臉一紅,咕咚咽了口口水,剛想轉移話題問問耿鑫德嘴裏的神兵到底是怎麽回事,結果話未出口,山谷卻突然開始劇烈顫抖。

山脈中間裂開一道細縫,一道萬丈高的光芒從山脈中射出,直沖雲霄。刺眼的光芒突然射出,有些修為低微的小輩一時不注意,傷到了眼睛,疼得驚呼起來。

蘇桓玉似乎聽到了蘇鶴的聲音,急忙擡眼去看,眼前跟着一黑,白澤将手捂在了他的眼睛上:“別看。”

“啊!”

“小心!他會攻擊,啊啊啊!!!”

随着他的話音落下,又是幾個小輩的驚叫聲響起。

蘇桓玉忙問:“怎麽回事?”他不記得原著中有這一遭,在铿锵出世前也沒有其他神兵出現。

“好了,沒事了。”白澤拿下捂着他眼睛的手,輕聲道:“是幾把劍,用來鎮壓的。現在這些劍不願意過着暗無天日的生活,就提早出來了。”

“劍?”蘇桓玉忙擡眼去看,半空中的那道光芒仍在,卻沒有先前那麽刺眼了。而山脈中,原本只零零散散的站着幾對人,現在已經快要擠不下了,而且不遠處還要幾十道身影激射而來。

看這個架勢,剛剛那道沖天的光芒已經把人都引過來了。而剛剛發出幾聲驚叫的小輩,已經被送到外圍,他們眼睛受了傷,留下來也不可能搶到什麽,還是保命要緊。

現在躺在地上的幾具屍體,就是跟着那個所謂魔将一起過來的修魔者,在光芒出現時,就被越修年處理掉了。所謂魔道勢微,已經被修仙者趕至北漠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看來的确是真的。

魔道上下,都沒有一個能拿得出手的人。

蘇桓玉将視線從屍體上挪開,看向圍在光芒周圍上下跳動的十二把劍。劍身閃着耀眼的光芒,高傲的居于半空之中,仿佛是居高臨下的在審視底下的人類,他們在看,誰才有那個征服他們的能力。

這些劍的确有些靈氣,但是,蘇桓玉低頭看了眼腰間的雙玉劍,但是這些劍的靈氣都是人為賦予的,所謂靈氣,還不如說是匠氣,比起雙玉劍差遠了。

不過這些劍配各家小輩倒是剛剛好,蘇鶴此行的目的就是想要一把佩劍,如今看到這些劍,簡直就是困了剛好有人送枕頭。

他緊緊地握着拳頭,屏住呼吸,面部表情僵硬,神情緊張,連眼珠子都不敢轉動半下,就差沒大聲告訴別人他要去搶劍了。

蘇桓玉被他這副神情逗樂了,轉眼看了看蘇鶴旁邊的幾個小輩,幾乎所有人都是這副樣子,又是緊張又是激動,身子都在顫抖。一打眼看到華清容,對方也是一臉緊張,一改原本總是柔順聽話的模樣。期待的看着十二把劍,滿眼寫着渴望。

是了,華清容如今的劍是原身随手給他祭煉的,不算太差,但絕對算不上好。他緊緊握着白俊逸的手,等等——蘇桓玉倏地看向白俊逸。因為之前對白俊逸有些懷疑,他特意去查了查對方的資料。

在蘇家的官方資源上,顯示對方無父無母,就是一個普通的孤兒,在凡間被蘇家的長老找到,覺得天賦還算不錯,就帶了回來。換句話說,這樣的身份,白俊逸應該是沒有後臺而且沒有什麽見識的。

這樣一個沒有見識沒有後臺的人,看到這些劍應該是什麽反應?看看華清容,平日裏對任何事情都不會八卦的人都顯示出從未有過的激動、渴望。可白俊逸是什麽反應?

眼神沒有波動,只有在華清容緊張地握住他的手時,才低下頭淡淡地安慰對方。再擡眸看向那些劍時,眼眸中已是一片淡然,那種神态,分明就是不把這些劍放在眼裏。

而在場的這些人,能不把這些劍放在的眼裏的,如越修年,如其他三大世家的首席弟子,他們都有着自己的本命法寶,不需要這些劍。而且就算他們自己不需要,家族的小輩也是需要的。

白俊逸憑什麽不在乎這些劍?

對白俊逸的懷疑,就跟種子一樣,埋在了蘇桓玉的心頭,慢慢地發芽,生長,直至成為參天大樹。

他最後掃了一眼白俊逸,對方似乎有所察覺,蘇桓玉收回視線,輕聲問白澤道:“我們看着他們搶嗎?”

白澤看他:“你不幫蘇鶴嗎?”

“不幫。”蘇桓玉道:“他不可能永遠都是一個孩子的。”

在這群小輩中,蘇鶴修為突出,要是這樣他都搶不到,那也是他自身實力不夠。如果另外四家的首席弟子準備出手,那他就負責攔住他們。小輩間的戰鬥,就讓小輩自己來。

想了想,又接了句:“要是待會動手,你攔住越修年,我攔住其他三個人。”

另外三家的首席弟子都是神行期境界,他攔三個問題不大。

白澤目光幽深:“好。”

跟蘇桓玉相處那麽久,他其實并不是一個會願意麻煩別人的人,這麽自然的開口求助,至少代表着信任。

白澤話音落下不久,一些小世家的小輩就開始躁動起來。他們本身實力不足,又沒有長輩相助,想要得到寶貝,只能靠着一股子蠻勁先下手為強。

随着其中一把劍的一聲甕鳴,沖天而射的光芒一斂,迅速收縮,一眨眼功夫就消失在雲層中,整個山脈又恢複成先前的昏暗。但氣氛已經大不相同,早已躁動起來的人心,随着劍的甕鳴聲,終于開始忍不住。

耿鑫德是第一個忍不住的人,他早就在家族內部獲得詳細資料,哪裏能容忍別人半路劫走。他想都不想,直接一步踏出,早就找好了目标。在十二把劍中,光芒最弱的那把,名興德。

這把劍看着不起眼,卻是另有玄機,只有佩劍之人心術正不修煉邪魔歪道,他将大放異彩。而且正因為他的不起眼,盯上興德的人很少,他有機會一舉奪到。

腦海中思緒萬千,但行動間卻是一眨眼的功夫。耿鑫德一步踏出,直奔興德而去,這是屬于他的劍。身後的人看到他的動作,慢了半拍後立刻跟上,然而這些人沒有目标,實力也不如耿鑫德,将對方一把握住興德後,不願糾纏,直奔其他劍而去。

就是這麽一個錯眼的功夫,所有人都動了起來。蘇鶴看似莽撞,但實際已經找好了自己的目标。

就在他行動的時候,揚家的那個首席弟子和楚襄互相交錯了一個眼神,一步踏出準備攔在蘇鶴跟前。蘇家不能再強大了,有了一個蘇珏不夠,還有蘇璞,如今又出了一個蘇桓玉,這個蘇鶴,不論如何都要廢掉。

看到兩人眼神交流的霎那,蘇桓玉丢給了白澤一個眼神,瞬間閃身在兩人跟前,一個錯步将人攔住,還不忘捏了個法訣順手送蘇鶴一步。

“兩位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楚襄眸中閃過一抹異色,在發現蘇桓玉身後沒人時,直接扭頭看向不遠處的安文傑,冷聲道:“你還在等什麽?一起上。”

安文傑站在原地猶豫,表情掙紮。出來之前家主告訴他,不要和蘇桓玉為難,同時告訴他,不要和楚、揚兩家交惡,但家主沒有告訴他,當雙方對上時,他該做什麽。

他掙紮了片刻,算了,他們三家合作那麽多年,不能毀在他的手裏。而且蘇桓玉這個人,實在不值得交好。腳步一動就閃到了楚襄身邊,看着蘇桓玉勸阻道:“桓玉兄,寶物向來是有能者得之,你這樣攔着我們也說不過去。五大世家向來一體相承,誰拿到了都是一樣的,對五大世家有利。”

“說得對。”這話說的冠冕堂皇,蘇桓玉扯了扯嘴角,對着不遠處揚聲道:“蘇鶴多搶幾把,修仙者一體相承,誰得到了都是對修仙者有利。”

安文傑一口老血差點沒吐出來,眼珠子骨碌骨碌轉了幾圈,惡狠狠道:“我們有意與你交好,你偏偏執意而為。這樣,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

說着,慢悠悠看起來頗有仙風姿态的擦拭佩劍。

蘇桓玉暗自翻了個白眼,沒心思和他們争狠鬥惡。這三個人完全沒有威脅性,但他擔心的是,萬一越修年加入戰局,牽制住白澤。那等到大批修魔者趕到,場面就被動了。

他不想在三人身上浪費時間,直接抽出雙玉劍,道:“一起上……”

話音未落,越修年一個閃身落在他身邊,雙眸微眯,看向三人。态度鮮明,立場堅定。大有你們再敢往前踏一步就人頭落地的意思。

楚襄三人見狀,自知不敵,停下了腳步。他們三個對上蘇桓玉一個就夠嗆,更何況再多一個越修年?還是省一點力氣準備好接下來可能發生的戰鬥吧。

蘇桓玉松了一口氣,頗為感激地看了越修年一眼。結果對方就跟沒發現他這麽個大活人一般,繼續閉目養神。

啧,蘇桓玉想起幻界中看到的畫面,一時思緒萬千,這也是一個冷清絕性的人啊。

與此同時,蘇鶴閃身沖到最前方,一把握住閃着黃色光芒的那把劍,劍身劇烈甕鳴,一陣強大的反震力鋪散。蘇鶴離得最近,也是受到沖擊最大的人。他的臉色一陣蒼白,“哇”的吐出一口鮮血,卻還堅定的握住劍身不肯放開。

離得近的人都被反震力震出千米遠,修為低微的直接丢了半條命。方圓百米之類只剩下蘇鶴一個人。其他人看到這把劍如此難以得手,不免有點眼紅。越厲害的寶物越難降服的道理誰都懂,但不是誰都能能力降服。

識時務的人直接調轉方向,換一個目标。

蘇桓玉看向光圈處,不免有些擔憂。蘇鶴是他帶出來的,自然要安全的帶回去。而且不論這個,他對這個直性子的小孩子也是挺喜歡的。雖然嘴裏說着讓他成長,不會幫他,但還是忍不住擔心。

他頗為感慨,自己這心态,差不多能養個娃娃了,絕對是一個難得的好父親。

不過蘇桓玉沒能擔憂太久,随着反震力的消失,那處黃色光圈也跟着收斂,光暈一震,整個全部收入劍身中。原本被光芒遮掩的蘇鶴顯露出身形,嘴角帶着鮮血,頭發散亂,長衫破碎,看起來狼狽不堪。

但看到對方臉色不自覺浮現的笑容,就知道他成功了,而且這把劍他還很滿意。當然,這種收服,只是暫時的,要真正的降服這種心高氣傲的寶物,還需要長時間的鎮壓。

随着蘇鶴的成功,另外幾處光圈也陸陸續續跟着收斂。就在最後一把劍被人收服的時候,人群中猛地傳出一聲尖銳的大叫。

“啊啊啊啊——”

所有人反射性的朝聲音處望去,蘇桓玉留了個心眼,發現異常第一時間就去找白俊逸的身影。只見他護在華清容身邊,華清容手裏握着一把劍,發絲淩亂,不難想象剛剛發生了一場争奪戰。

他們身邊圍着很多虎視眈眈的修士,只要華清容一有什麽不對勁,他們立馬就會圍攻他。白俊逸就這麽護在華清容身旁,行為不卑不亢,既不緊張也不大意,根本看不出異樣。

蘇桓玉暗道也許真是自己多心了,因為了解原著,所以不自覺的看每個人都有一段故事。他将視線投向聲音來源處,很多人已經圍上去了。驚聲尖叫的那個人被身邊人拽住:“小子,你亂叫什麽?”

那人一臉茫然:“我沒有叫啊。”

對方根本不信,你沒叫剛剛是鬼叫的啊?見自己這方人多勢衆,也不怕鬧事,直接一巴掌往人頭上拍了上去,喝道:“快說,你小子是不是發現什麽寶貝了想獨吞不跟大夥兒分享?”

衆人一聽他的話,一時來了勁,沒搶到寶劍只能撈點什麽福利,也紛紛譴責:“小子,給我老實點,乖乖說出來才能直着回家。”

“對!要是不說的話就給我把儲物袋交出來。”

“交出來……”

那人快要哭出來了,直喊道:“我、我沒有,我什麽都不知道……”

蘇桓玉直覺事情不對勁,這邊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可是魔道只派來了幾個人,而且一開始就被弄死了,不應該沒人過來的。而且這人突然發出聲音吸引別人視線的時機也太巧合了吧,他記得魔道有一門術法,可以短時間內控制修為比自己低下的修士的行為,只不過施法者也會被反噬,而且距離不能過遠。

看這人的行為,絕對不會像是說謊。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魔道已經來人了,而且目标很明确,将衆人的視線引開,好暗自争奪铿锵。

蘇桓玉理清思緒後,視線立刻掃向四周,沒有看到白澤的身影。他一顆心也不知是該松還是該緊,對方不見蹤影,那就是發現了魔道的蹤跡;但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畢竟白澤還沒有找到肉身。

而那邊的糾紛還在繼續,沒有搶到寶劍的人,自知不敢對五大世家的子弟下手,于是腦子一活絡,就準備從各個勢力低微的人手中發點小財。剛剛還只是針對出聲的那一個人,現在已經發展到一大群人針對十幾個修為最低微的人。

修真界弱肉強食,蘇桓玉管不了,也沒有心思管,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白澤。

他四處觀望,正巧對上越修年投過來的視線,對方似乎有話跟他講。蘇桓玉愣了片刻,主動上前,就聽越修年傳音道:“趕緊找到入口出小世界。”

蘇桓玉呆了一下,傳音問:“怎麽了?”

越修年道:“這些人情緒不對,易怒、不看形勢直接動手,這個地方有問題。”

聽他這麽說,蘇桓玉突然意識到,剛剛還是言語不合,現在直接晉升到動手鬥法。而且片刻之前還是一起的人,突然就一言不合打起來了,的确是情緒不對勁。

蘇桓玉剛想傳音讓蘇家小輩趕緊離開,突然人群一聲慘叫,緊接着響起的,是半空“桀桀桀”的怪笑聲。

“桀桀!本将得到了,桀桀桀!本将要成為魔尊,沒有人可以阻擋本将的步……”

還沒來得及興奮完,就見白澤突然出現在他身後,幾乎沒有費什麽力氣,一把奪走他手中的铿锵,□□毫不華麗的往前一刺,直接割破了對方的喉嚨。

那位魔将被割斷了喉嚨,還不死心的吐出最後一個字:“伐……”

蘇桓玉見此松了一口氣,直接捏了個法訣瞬移到白澤身邊。瞬移之前還不忘記傳音告訴蘇鶴、華清容小世界有異,讓他們帶着蘇家的小輩跟着越修年趕緊離開…

“這就是你想要的?”蘇桓玉故作驚訝,又覺得太刻意,立馬加了一句:“這麽容易?”

白澤看向他,微微蹙起眉尖:“是有點容易。”

蘇桓玉寬慰道:“反正已經到手了,接下來的事情以後再說。”

白澤點頭:“嗯,我們先走。”

蘇桓玉:“去哪?”

白澤:“找我的身體。”

蘇桓玉掃了一眼人群,看到蘇鶴幾人跟着越修年悄悄離開了,卸下了心頭一個重擔,點頭道:“好。”

他甫一點頭,白澤一個閃身在前面帶路,他接着就跟上去了。明明只是一個霎那的落後,只覺得眼睛裏像是飛了個東西進去,眼睛微微眯了眯,再睜眼時,白澤已經不見身影了。

人呢?

景還是那片景,人還是那些人,争吵還在繼續,一切都沒有變化,但一切又似乎變得虛幻。

蘇桓玉:……

這就有點為難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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