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此日多災

作者有話要說: 補3.4日欠更!

新建的皇家園林,還是水上園林,要說走水是不太可能的。可東南方向的黑煙卻告訴衆人,沒什麽不可能。

福芝祖母見了濃煙立時便豎了汗毛,站起來扯了身邊一個宮人帶路,就向那起火的方向而去。

此時承順帝也有些窩火,見久尋不見人影兒,現在東南方向還起了黑煙,自然沒的繼續飲宴的興致。追上先走一步的皇妹臨安郡主,便也向着東南方向而去。

承順帝修建這水上的園子,占地将近千畝,大有水天一色的氣勢。不過因為多方原因,這東南角兒有一處還沒修好,這次春宴之前便鎖了起來,省得人誤入其中。

可現在這東南角兒的園子的确還鎖着,但裏面卻有人呼救之聲。

…… ……

承順帝一衆人趕到時,聽到那園子緊鎖的大門內傳來女子呼救的聲音,便都青了臉色。

而那管着這新建園林的太監得了消息,哆哆嗦嗦的趕來時,卻拿不出開鎖的鑰匙,更是被承順帝抽出趕來侍衛的寶劍給一劍砍死。

“……撞門!”承順帝是被氣的不輕。

今兒個本事高興的日子,他聚了朝中權貴來此游園。可到了飲宴之時找不到得寵的孫女不說,這未建完的園子裏還傳來孫女的呼救聲,怎能讓他不惱!

見承順帝下令撞門,福芝祖母趕緊去尋過來這些侍衛中的衛将軍,問道:“可有身輕能躍牆之人?”此時再找雲梯已經來不及,這皇家園林的牆壁也是不矮,等閑之人根本過不去。

承順帝見皇妹問衛将軍這個,也明白等門撞開了,裏面不定要成了什麽樣子,還是救人要緊。又趕緊令衛将軍挑選身輕之人過牆,好護得被困之人的安慰。

“咚、咚、咚……”撞門之聲已經響起。

這園子因未修建完,還沒有開辟角門,只有這早早安上的正門落着沉重的大鎖,看樣子撞門和砸鎖是同樣的費力。

一時間,門外之人一部分撞門,一部分打算躍牆而入,跟來那些無關的人便退至一旁,恐怕礙了承順帝的眼,跟着剛才那總管太監一塊去了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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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沒等那些身輕擅攀爬的侍衛爬上宮牆,反覺得手中抛過宮牆的繩索一緊,似乎是有人整在攀爬。

“瑞安!”

大公子第一個看清那被一人背上牆頭的妹妹,幾步也來到牆下,見那頭發身上多處焦灼的女子,背了自家妹妹下來。

“哥……”

瑞安郡主此事已經吓得夠嗆,可抱住哥哥哭了一聲兒,便趕緊止住了,道:“福芝,福芝還在裏面……她們都在!”

趕過來的承順帝與臨安郡主自然知道瑞安郡主所說的她們指誰,自是說的夏家姐妹。

祖母臨安郡主去看背着瑞安郡主出來之人,她怎能不認得這是今日跟着福芝的大丫鬟秋霜。

“芝姐兒呢?”在面臨孫女的生死問題上,臨安郡主不自覺的便厲起了臉色。

“奴婢與秋月回了火場,卻沒見着小姐!”

…… ……

今日春宴,除了祖母臨安郡主,福芝姐妹每人只帶了兩個丫鬟進來。又因着上午要跟着瑞安郡主去玩兒紙鳶,福芝便只點了自由習武的秋月、秋霜跟着,省得衆人乏了,丫鬟也乏了。

上午夏家四姐妹陪着瑞安郡主玩兒紙鳶,因大姐福榮實在是沒得力氣一直玩兒鬧,後來便提議收了紙鳶去歇歇。而三姐福萍雖然體力很好,但人偏好安靜,見大姐提議了,便也想歇歇腳兒。

五個人中有兩個要歇着,瑞安郡主也只得讓人收了紙鳶,說找地方去歇着。

但經歷旺盛的瑞安郡主和福芸怎能安靜,在屋裏歇了沒一會兒,便又想着去外面耍。福芝沒有辦法,只得陪着兩人又出來轉轉,言好了一會兒便回。

轉了沒多會兒,福芝三人便找了一處花樹下休息。瑞安說這裏景色不錯,便打發身邊的人去拿席子過來,想在此處停歇一會兒。

而瑞安鬧騰着,福芸身邊的丫鬟便也跟着去拿東西,只剩了福芝身邊的秋月、秋霜在左右伺候。

這時再去想那林邊偶然聽來的話,想必是早有人特意安排的。

福芝喜愛臨字、又愛看字并不是什麽秘密,林邊等着丫鬟們去取席子、茶果,卻正巧聽得人道:“東南有處園子,聚了不少歷朝文人的手筆……”

如果當時只有福芝,福芝就是再喜愛,也不會去什麽東南處的園子的。但是偏巧瑞安郡主在側,嫌棄丫鬟們手腳慢,想去那園子裏做耍,便去林中尋說話的兩人。

福芝見瑞安郡主去尋人,就覺得有什麽不妥,回頭吩咐秋霜站在這裏等其她人,便與二姐福芸帶着秋月去追瑞安郡主。

果不其然,福芝三人去追瑞安郡主,瑞安郡主去追那林中之人,卻是被引來這東南角的園子。

不過,那時這園子的大門可不是緊鎖着,雖尚未完工,但是也只是一些細節的地方尚需雕琢,此時早已顯露出這園子精美程度不同一般。

擡眼望去,這東南角的園子整個建在水上,與他處不同,園內建築都是木榫結構,鮮少有出現石欄、石板之處。

入了園門口有一片石料修葺的平臺,大約兩丈來的大小,除了正面向前通行的木橋,左右各有一條浮在水上的木橋,看起來整個園子就是一個用木棧道和木橋搭起的水上迷宮。

看清了眼前這園子的構造,瑞安郡主也冷靜多了。

她好奇跟着那兩個拿話引逗她們的人,但到了這偏僻的角落,想的也多了起來。能在宮闱之中長大的孩子沒幾個是真傻的,與福芝、福芸停在園子外面,遠遠的看着裏面那錯綜複雜的木棧道,瑞安郡主便道:“我到要抓了,看是哪個敢戲耍你!”

瑞安郡主這話是對着福芝說的,因為只有福芝喜愛看字,所以必然是有人要戲耍福芝。可福芝并不想瑞安郡主和誰鬧僵起來,畢竟在這皇家的園子裏,能擺局的也只有那幾個與瑞安同父異母的郡主了。

但瑞安郡主不幹,見福芝勸她便道:“我卻不信她們敢怎樣!”說着便先進了園子。可顯然瑞安郡主還是估量錯了一些事兒,今日出手之人可并不是只是單純的想戲耍了誰。

瑞安郡主都帶了頭兒,福芝三人也只得踏入了那未完成的園子。七轉八轉的走了半天,才接近那水中央的殿宇,而一路過來确實是見了不少名家的石刻。

在踏入那水中的殿宇之前,福芝就怕有什麽萬一,先留了身邊的秋月在殿外候着。

可似乎那無影之人早有防備,就在福芝她們踏入那殿門之後不久,便傳來了瑞安郡主的驚叫。

原來之前引她們而來的那兩個宮女,現在正被吊在殿內東面的橫梁上,兩條腿早已經直了,吐着舌頭還翻着白眼,看樣子死了有一時了。

而瑞安郡主第一個看到這一幕便驚叫了出來,使得守在外面的秋月迅速沖了進來一探究竟。

秋月一沖進來看到那兩個吊死的便覺不妙,反身在想出殿,卻發現門竟然打不開了。

“怎麽會?”福芸是三人中最早清醒過來的,見秋月去砸門,她也跑到殿門口,發現門外面應該是被落了鎖。

“……真……真……真是。”瑞安郡主與福芝不多時也明白了處境,轉身聚到殿門口,瑞安郡主已經手抖得不知道該說什麽。

福芝與瑞安郡主相互扶持着,雖然臉色不好看,可卻是腦子轉的最快的。

“秋月,看看有沒有別的出路,鎖我們的人并不只是為了吓人。”福芝明白,吓人也沒有吊死兩個宮女來吓的,并且看那兩個宮女吊起的高度,和下面空空的地面,證明她們很可能不是自缢,而是被他人吊死的。

秋月得了吩咐,也不再與那殿門較勁兒,四處巡看之下,竟然發現那些窗子也早已鎖上,根本推之不動。

耽誤了一些時候,衆人發現只剩破門一路可走,便讓秋月加緊些,怕遲則生變。

…… ……

可過了小半個時辰,那厚重的殿門也沒什麽松動的跡象,反是用簪子撕了窗上宮紗的福芸,見到大姐福榮和三妹福萍也尋進了園子。

“完了,大姐怎麽來了?”福芸一見大姐、三妹身邊沒有別的丫鬟,臉色立時便難看起來。

“怎會?”福芝也趴上來透過被二姐扯開的宮紗向外看去,果真大姐和三姐相扶着進了園子。“別進來!”

福芝一時顧不得什麽教養、規矩,用了最大的聲音喊道:“大姐、三姐,退回去!”

這園子現在就是個陷阱,不知道是不是還有其他的麻煩。

可顯然福芝一人喊,福榮、福萍兩姐妹聽的并不真切,等幾人同時喊了,她們才又原路向後退。但此時已經晚了,園子門邊竟然出現兩道黑影,正在閉合着園子的大門。

“铛!”

就在眼看着園子門全部閉合的時候,一聲兒清脆的金石相擊的聲音傳來。

“嗒嗒嗒嗒!”一個人從門縫隙處擠了進來,與那兩道黑影兒過了幾招,便向內沖來。

“別……”福芝幾人還來不及喊出別靠近,只聽園子門嘭的一聲兒在那擠進來的人身後關閉,并且殿門口及門口的棧道上也燃起了熊熊烈火。

“燈油!”秋月幾乎一瞬間便聞出了飄來的味道是燈油,一時也有些急紅了眼,不顧身份的先将福芝、福芸帶離殿門口。

看着忽然燃起的大火,福芝幾個臉色更白。

都不是什麽腦子不靈便的,那園子的門被人惡意的關了,這木質的棧道和殿門便起了火,而且還被人潑了燈油,這完全就是不打算讓她們離開啊!

在看退了沒幾步福榮和福萍,即使是退到大門口也難以躲開這澆油的烈火。

“剛才還沒有燈油的味道的。”福芸不解,明明來的時候沒見到燈油,也沒聞到味道,不知道怎麽這麽一會兒便冒出燈油來。

“破門!”福芝沒時間想這些,這殿宇四面環水,門窗緊鎖,若不襯着門口的棧道還沒有被燒化破門而逃,她們哪裏還有生路。

而這時福芝也看清了沖進來那人,原來是被她留在花樹邊的秋霜。想來是她離開的久了,秋霜便來尋她。

烈火澆油燒的是何等的快,即使秋月在裏面奮力的破門,但久了也受不了滾滾的濃煙。

“咳咳咳……”

福芝三個早就嗆的夠嗆,二姐福芸仗着還有些小力氣,也幫着秋月去破門,反而第一個昏倒了。

“二姐。”福芝掩着口鼻,和瑞安郡主合力把福芸向內拖拖,喚了半天也不見福芸醒來,急的瑞安郡主先掉了眼淚下來,說是自己大意之下才連累的衆人。

但福芝現在哪有力氣去計較這些,也起身去幫秋月。

火勢又大了,好在秋霜有功夫在身,又擅長水性。先送了福榮、福萍去園子門那裏的石臺上避火,便縱身跳入水中,向中央的殿宇處游去。

“哐、哐……”

秋月又是一陣發力,就着将殿內張椅子卡在松動門縫處的巧勁兒,終是見那門上的縫隙大了,也見了那鎖住殿門的鎖。

門外便是熊熊烈火,但秋月想都未想,便拆了頭上一支卡子下來,從縫隙伸手出去開鎖。

“啊……”

這外面是個什麽溫度,是人恐怕都難以承受,何況是個十七八歲的姑娘,但就是這樣,秋月還是用卡子撬開了那把鎖。

“秋月!”福芝看着秋月收回來的右手已經不會動了,鼻頭立時一酸。

秋字輩兒的丫鬟都和木頭似地,從小被祖母安排在身邊,不争不搶也沒個親熱勁兒,但卻都是伴了她多年的。

“小姐,我背您出去。”秋月單膝跪下,右臂整個都抖着,但還是堅持要帶福芝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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