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皇家春宴
作者有話要說: 3.3欠更!
現如今已經選了平成、安成公主家的姑娘入宮,雖然都不是大公子喜歡的人,但畢竟不同,那是結發之妻。若夏家的姑娘入了宮,即使得寵又能怎樣?尤其是現在還頂着郡主頭銜的福芝,就更沒必要再把自己陷入的更深。
臨安郡主即是皇家的女兒,可也是福芝姐妹的祖母。她顧及皇家的利益,也顧及孫女的将來。當初承順帝讓她接手了甄選之事,她就沒想過讓夏家的女兒趟這渾水。
承順帝抱怨了半天太子的軟弱,見自己這皇妹竟不搭言,一時也沉默下來。
當年給兒子選妃,他便不該避開朝中權貴,讓那些子賊性兒的做大。而賊性兒不改之人生出來的也不是什麽好貨,光仗着自己是長子便敢密謀。他佯裝幾日湯藥不斷,那狐貍尾巴就露出來,就敢□□幹政,連親爹都能圈禁起來,這等畜生留之何用?他一并的絞殺幹淨了事!
可從五歲便養在他身邊的安兒雖什麽都好,就是年齡尚小,底蘊不足。若是哪日他去了,能不能順利的繼位,能不能掌好天下?這些他都放心不下。
對比之下,他還是願意這孫兒能聯系更多的力量,早早的掌住大事,而聯姻便成了最快捷、最有效的手段。
尤其是将衆家女兒一比較,承順帝就更加願意見夏家的姑娘入宮。
不過自己皇妹的脾氣他也了解,若不讓她點了頭兒,這事兒也別想順了。
祖母在一旁也看出承順帝矛盾的心思。
自從承順帝發現兒子越發無能,幾位成年的皇孫又早早的長歪了心思,他便打算将皇位直接留給大公子。但子承父業,子承父爵,子承父位都是必然規律,他又不能跳過這一節,讓寶貝孫子落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名聲。而廢了夕兒留下的血脈他更是不忍,不然也不會這麽多年都無人敢動那太子之位了。
所以在兩邊都難以割舍的情況下,承順帝只能盡可能的削弱太子手中的權柄,将他們都交到大公子手中。既不讓夏家的江山落入他人之手,也護着那做了五十年太子的人繼續富貴。
“皇妹若怕将來孫女受了委屈,我可現在便拟下旨意,同樣封入宮之女為郡主,保……”
“皇兄!”祖母聽的承順帝還嫌封了一個不夠亂,出聲兒阻止道:“這富貴可是人人都受得起的?”
承順帝見祖母出言阻止自己,又道:“難道你也要讓自己的孫女嫁些不知所謂的人,渾渾噩噩度過一生?”
“鴻鹄之志并非人人想知,燕雀之安也未必就沒有好處。”祖母不想争論這些,讓孫女入宮她是怎麽都不會同意的,更不要說在賜封那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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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福芝這裏她才釋懷,在弄些什麽勞子的東西出來,将來指不定還要給夏家帶來多少事端。
承順帝見今日也沒得在說了,向後靠坐了一會兒,便邀祖母一起去園子裏轉轉。
其實這精巧的水上園子還沒有全部完工,只是修建了八成,不過即使是這樣,也稱得上是大夏國的第一園林了。
…… ……
不提那些煩心的事兒,承順帝又将平成公主、安成公主和洛安公主叫來。
然後幾人都被宮人簇擁着,游走在精巧的回廊之上,并不自覺的便感嘆出年紀。
走過一座浮橋,承順帝看着還帶着寒意的水景兒,忽然一笑,道:“記得幼時,七皇兄最是怕水,見了浮橋便不過,去荷園的時候,愣是終日憋在屋裏。”
“是啊!七皇兄卻是最怕水的。”安成公主比福芝祖母略長一歲,不過卻花白了不少頭發,邊說邊被宮人扶到邊上的歇歇腳兒,看起來身體卻是沒有福芝祖母那麽好。
“可不是,別說去水多的園子,就是園子裏引了水也要繞着走的。”平成公主顯然就硬朗的多,不用宮人扶着,看看遠處的亭子,又問宮人那處可要用船才能去。
承順帝與之幾日聊得多了,卻看出來洛安公主很少能搭上話。一是因為她還要小承順帝十多歲,一是因為那時皇子皇孫們聚在一起也沒她的席位。
又走上一處設計精巧的水上亭臺,承順帝仰頭看着外面的天空,歇了好一陣兒才道:“他也去了四十年了。”
不知怎麽的,今日承順帝便一直懷念些過去的事情。收回目光去看福芝的祖母,不知是疑問還是自問的道:“才做了十多年的蜀王,想來是沒怎麽好好享受過。”
“十一年。”而福芝祖母接話道:“去那年才三十六!”
被承順帝的話帶的,祖母也想起了年輕時的事情,想來最後一個見七皇兄留的人還是她。記得七皇兄去的前一年自己被各種事兒煩的外出散心,第二年便到了蜀地,還與其痛飲過一番。
那時七皇兄已不再是個瘦弱的少年模樣,不知是不是日子越發安逸後人便發福了。她第一眼看到的時候都沒有認出來,恐怕那時七皇兄絕對不止二百斤的重量。
想起在蜀地那兩個月的事情,祖母難得的臉上又柔和了不少。
“……現在的蜀王是哪個?”承順帝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糊塗了,連現在的蜀王是七皇兄的嫡長孫都忘了。
可承順帝邊上被問及的宮人又不能不答,規矩的回了話之後,又害怕哪個說的不妥惹了承順帝。
“也有不小了吧!”承順帝忽然想起問三代蜀王的年歲,卻一時難住了身邊的宮人。
祖母見承順帝又想起細問這些,便搭話道:“沒記錯應該四十有二了。”
“哦?皇妹可是見過?”承順帝自然記得年輕時祖母去過蜀地,好奇的問:“可是像七皇兄?”
“見是見過,可那時才兩歲大的娃娃,還能看出像哪個?”祖母有些好笑的回道:“我這也是有四十年沒去走動過了。”
“哦……”承順帝點點頭,卻是又思量什麽。
而這半時以來,平成、安成、洛安公主都裝着欣賞景色,并不去搭承順帝的話。
一陣清風拂過,因幾人都在水上,卻是覺得冷了。
喚來宮人又添上厚些的鬥篷,承順帝忽然道:“今年看樣子是風調雨順的,不若讓蜀王進京來見見,想是中秋之日還可在宮中聚聚……”
歲月如梭,想來承順帝也真的是老了,從二十一歲繼位,至今已經五十二載。毫無預兆的要召蜀王入京,這等吩咐從前又怎會有的。
…… ……
敘敘舊,游游園,時間卻是過的快了。
而此次春宴又怎能沒有太子一家,等承順帝幾人到了水中最大的亭子上歇腳,太子便領着太子妃溫氏前來拜見繼位姑母。
太子單名一個謙字,雖然也以年過半百,但不得不說,不用心之人不老,站在剛剛三十出頭的太子妃身邊,卻依舊顯得般配。
與太子、太子妃同來的還有大公子,這半年來他已經準備搬出昭陽殿了。承順帝在京中繁華之地為他建了皇長孫府,意思是把那七個被斬殺的孫兒徹底的從皇家除了名。
今年大公子已經十四了,身形又拔高了不少,聲音兒也不似原來那麽晴朗,而是變得低沉。
承順帝單叫他上前,問了這幾日可有落下功課,又問剛才可是被瑞安和福芝姐妹纏着去做耍。
大公子一一答了,又道妹妹瑞安郡主自己放風筝,正高興的不肯回來呢。
可能是投緣,從小長在宮中的瑞安郡主就是喜歡和夏家的姐妹做耍,每每能聚在一起,便黏糊的分不開。
衆人敘了一會兒話,各家被請之人也都過來請安了。
按說沒得女眷給承順帝請安的,但承順帝這麽多年就沒封過後,宮中的事情也是幾個大太監代理着,而那些有幸被承順帝寵幸過的幾位女子,也沒有剩下一兒半女,落個名分下來。
所以,今日這些有诰命的老夫人便有些不知所往了,只得打着謝恩的旗子試探的跟着男人走這麽一招。
而好在承順帝今日也沒發什麽怪脾氣,見都來謝恩了,只是擡手讓太子妃總理這些,便念了八公之家的幾位老夫人敘話,便放了這關過去。
眼見便日上杆頭了,承順帝身邊的大太監德全看時候也差不多了,禀了一聲準備開宴,各家也都遣人将散出去的姑娘叫回來。
但見了她的郡主們都聚過來,也不見瑞安郡主及福芝幾個,祖母便有些不安。
“可是到遠的地方去耍了?”祖母叨念着,一直跟着她左右的大太監德寶自然是聽得到。安慰了兩句便去換小宮人查看,然後趁空隙給另一個大太監德全打眼色。
“幹爹。”德全是德寶一手帶出來的徒弟,又認了親,所以見這時德寶太監給他使眼色,便悄聲退到這邊。
“多差些人,去巡兩位郡主,萬不能……”說着德寶給自己這幹兒子使了個眼色。
德全立即便會意過來,又遣了他身邊得力的出去尋,恐怕今日這春宴出了差錯。
若說一般人家的姑娘他們這些大太監是不會在乎的,但兩位郡主都很得寵不說,臨安郡主翻起臉來是連皇上都不認的。
…… ……
兩位大太監德寶、德全手下忙了起來,祖母的臉色卻越來越不好看。
她家的孫女是個什麽性子?怎可能在皇家的春宴上遲了?所以自從身邊的丫鬟回話,說沒找到幾個小的的時候,她便不安起來。
不過此時人都在向這邊兒聚攏,卻是有疏忽的可能,所以一時祖母還坐得住,只盼着哪個能帶回些消息。
而坐在上位的承順帝自然也見了福芝祖母與幾個丫鬟耳語,再見自己那調皮的孫女也沒回來,便喚了剛剛回來的德全,道:“瑞安又跑哪裏去了?”
大太監德全見承順帝問起,本想糊弄着帶過,說郡主指不定被什麽景色吸引住忘了回來。但轉念一想,若但凡真有些事情,事後承順帝責怪下來,他可是受不起。
“去尋的宮人說郡主收了紙鳶便回殿裏休息去了,可尋了幾處殿宇,也沒見到郡主,不知道是去了哪裏?”
德全知道,如此回話必然會讓承順帝不喜,但不喜和被責難他自然明白誰輕誰重。
“都是沒用的東西,養着那麽多人,竟然連郡主去了哪裏都不知道?”承順帝果然因着大太監德全的話而發起了脾氣,不過這個時候還知道找人要緊。哼了一聲,又道:“可見平陽郡主了麽?”
“聽宮人道瑞安、平陽郡主收了紙鳶後,也是同向而去。”德全剛才□□爹提醒了,便細心的去讓人問了最初去傳話的人,可知道幾人是否分開。好在他是問着了,沒有再被承順帝遷怒。
“哼!多讓些人去找,就這麽大的地方,難道瑞安她們還能躲着你們?”承順帝一瞪眼,便有要砸桌子的沖動。
好在下手邊不遠的大公子見承順帝這邊有些不對,也上來請安,道:“可是沒找到瑞安她們?”
“哼!”承順帝也不答,轉眼去看德全,意思是讓德全來說。
德全說了宮人們回的話,又道:“大公子放心,已經添人去尋了。”
而大公子細想了一下,轉首去看下面,見果真沒見廖戰的影子,便道:“剛才我見扣哥兒也在四處找福芝她們,想必不是一時的事兒了。”
各家遣人出去的時候,大公子曾去過淨房,遇到四處亂轉的廖戰,本要拉他回來,可廖戰卻道在找福芝幾個。說收了紙鳶之後便和瑞安、福芸沒了蹤影,半刻之前他抓了福榮、福萍來問,那兩個也不知道個所以然。
這時大公子在想起廖戰之前的話,也覺得蹊跷。
現在是五個人都沒找到,那之前呢?明明是三個人不見了,怎麽現在還越找不見的人還越多了?
可還不待大公子再遣了身邊的人去尋,這時卻有人驚呼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