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再出難題
作者有話要說: 4.3日欠更
“……”本來福芝見廖戰過來幫她系頭發,低垂下頭還有些不好意思,卻沒想到這厮下一句便是折騰人的事情,怒氣沖沖的回身瞪眼過去,道:“我回去,又沒叫你回去,你便在這裏待着吧!”
“嘿嘿,怎麽又瞪眼睛,難道眼睛大瞪起來更兇?”廖戰滿嘴沒一句正經的,放開福芝的頭發,又拉着福芝道:“走吧!我還好多事兒沒和你說呢!”
說完便硬拉着福芝出屋,吩咐那手持鐵扇的人照看好這裏,就帶着福芝策馬回城。
等黑夜載着廖戰與福芝走的遠了,那手持鐵扇之人立于高地相望,看着那共乘一騎少年、少女的背影,微微一笑,與身側一獨目的老人,道:“不管世子此事成與不成,楊家是難用同樣的法子在拿捏世子了……”
“咳咳。”那獨目的老者似乎身體不怎麽好,有些渾濁的老眼向遠處看看,一時又看不真切福芝與廖戰背影,眯了幾次眼才道:“卻是比其祖母少了許多的傲氣。”
“恩。”持鐵扇的男子微笑着應聲,這也是他為什麽贊成世子臨時變卦的原因。
這獨目老者是廖家一支隊伍中的遺部,當年跟在廖戰祖父身邊,是廖戰祖父私下養在手中的力量,并對福芝祖母的脾氣知之甚詳。
而這支倍受器重的隊伍,後來被遣去廖戰大伯的身邊,卻沒想廖戰大伯早逝,讓他們多年蒙塵,遠離了廖家的核心,游走在侯府之外,成了無人賞識一步廢棋。
至于痛失兩子,又戰死沙場的老定北侯,廖戰的祖父,則對這支隊伍給予過更加耐人尋味的命令。
“三子若立,佐之;其子若立,佐之;頂立門楣,佐之。亡廖家之人,屠;亡廖家之名,屠;亡廖家之威,屠……”
顯然老定北侯是算計到了将來,也遇見了廖家未來幾十年的變化。
所以當初這支隐藏在暗的人,發現廖家的異動,以及廖戰的境況後。才不投定北侯,反暗中點播廖戰,尊老定北侯遺命,連帶着這一代的定北侯夫婦都被送到了該屠之列。
…… ……
福芝自然不知道身後還有人議論着自己,被廖戰摟在懷裏一路奔馳,卻覺得回城的路短了。
驅馬進城,洪肅章與屠洛臣已經在城門守了一夜。看着福芝與廖戰平安回來,心中才猶若大石落地。
還沒進郡主府,便開始下雨,廖戰撐着傘,拉着福芝去他住的院落,顯然還不願分開。
可福芝身上多少也濕了一些,人也沒有梳妝,實在擰不過廖戰了,才換了紫真和待嫁的春晴過來,幫她收拾妥當。
等左右的人都退出去了,溫熱的飯食也擺上桌,看着外面越來越大的雨勢,福芝與廖戰才坐下來安靜的吃飯。
擡手夾了許多的菜到福芝的碗裏,廖戰似乎非常喜歡逼着福芝吃她不愛吃的東西。
“看着你平日什麽都吃一口,實際上毛病最多。”廖戰看着福芝慢慢的嚼着羊肉,味同嚼蠟的樣子,笑道:“原來不見你說不愛吃什麽,卻沒想滿桌子卻沒幾個你吃的菜。”
福芝不理廖戰的戲弄,她吃飯本就少言,況且她不喜歡吃,也會等同喜歡吃的東西咽下去,這又礙着別人什麽了?
“上次見廚上做那魚丸,你到是能多吃一些,不若讓他們做來?”
廖戰見福芝就是秉承着食不言的規矩,成心逗她道:“不若讓他們架鍋來,我還沒見過那丸子怎麽做的呢?”
“我吃飽了。”福芝抿了一小口湯,她是真的服了廖戰了,吃飯的時候從來不安靜。
而廖戰見福芝小臉兒繃着,成心湊過去,道:“不若再吃些?”
“你不餓?”福芝轉眼去瞪總招惹自己的廖戰,從一上飯桌他就沒老實過,“不若我讓人撤了飯食?”
“嘻嘻,又生氣了?”廖戰夾了一口他強烈要吃的羊肉,邊吃邊拿了一塊兒餅,道:“還是吃不慣稻米,不若撤了換蒸餅?”
廖戰邊吃邊笑,看着福芝瞪自己,反而高興的去逗她。
“……”福芝瞥眼看一邊,知道是廖戰耍自己,也不接話。
可還不等廖戰在逗她,福芝忽然覺得腹部疼痛,微微一蹙眉,心中卻道:不好。
“你自己吃吧,我先回了。”離了上次也有半年了,福芝是快淡了這事兒了,可沒想這個時候便又來了,讓她有些難堪。
廖戰不知道福芝好好的,幹嘛忽然起身要走,扯了福芝的袖子道:“幹嘛去?還有事兒和你說呢!”
“哎呀,一會兒在說。”福芝此時是一點也不能耽擱,這要是被廖戰見了,她可真就羞死了。
頭一次不顧廖戰阻攔,簡直就是落荒而逃的沖回自己的寝宮,弄得廖戰一挑眉,抓了步子慢些的紫真追問,福芝這是怎麽了?
而紫真臨時被抓,自然不知道自家郡主怎麽了,糊弄道:“我回去看看,知道了再禀您!”
說完也追着福芝一溜煙兒的跑了,快速的從廖戰眼前消失。
…… ……
廖戰吃飽之後還納悶福芝到底怎麽了,洗漱一番換了衣服也不歇着,獨自撐着傘又向福芝這邊而來。
此時的福芝正趴在床上,下腹上溫着一塊溫熱的石頭。
女醫者從旁給她號了脈,又問了這兩日的吃食,回道:“郡主應是近日奔波,又吃了冰涼之物才導致腹痛。等這血氣下了身,定會好的。”
“恩。”福芝應了一聲,就知道那塊兒涼西瓜不該吃,可也沒想就這麽巧,第二日那東西又上了身。
也沒讓女醫給拟方子,她頭痛成日喝藥。遣了身邊的人下去,便一人趴着。
“如意……”
廖戰這厮最大的優點就是臉皮厚,收了傘也不從門進屋,站在窗外鬼叫,恐怕別人不知道他來了。
福芝不側頭都知道是誰,扭頭直接改為對着床內側,也不管廖戰這厮有門不走,沒事爬窗幹嘛!
“受涼了麽?”
廖戰跳窗進來,直接對着外面趕來幹瞪眼的秋字輩兒丫鬟一笑,然後随手關上窗子,湊去福芝床前,道:“怎麽這麽不小心?”
說着擡手摸摸福芝的額頭,發現一點不正常的地方都沒有,納悶的又揉揉福芝的頭發,道:“不熱啊?”
“哎呀!”福芝被煩的坐起來,打開廖戰的手,她頭發剛弄好的,這下子又亂了。
“早知道會肚子痛,昨天你就不該吃西瓜。”廖戰歷來氣死人管夠,見福芝身下還壓着一塊暖肚的石頭,開口道:“太不知道照顧自己了。”
“你……”福芝咬咬自己的下唇,真是讨厭死廖戰這張破嘴了,怎麽有理的總是他?也不知道誰逼着她半夜吃西瓜的!
“嘻嘻,好了,乖乖暖好肚子。”廖戰見福芝爬起來,擡手拾了那塊兒還溫熱的石頭,順勢放在福芝肚子上,道:“自己扶好了,不用我來吧?”
福芝本要計較昨天的事情,可這時廖戰的手拿着石頭壓在她的腹部,她又實在不好意思,幹脆跳過這事兒,問道:“追過來幹嘛?還有什麽重要事兒?”
“沒什麽大事兒,就是見你不舒服,所以來看看。”廖戰穿着那帶着潮氣的衣服便蹭上福芝的床,不過卻和福芝保持着一定的距離,沒有粘着她。
福芝知道廖戰是不想她左右的人聽他們的要說的話,擡眼讓守在屋中的丫鬟退出去,才道:“說吧!”
“嘻嘻。”廖戰見屋裏沒了人,不說正事兒,反先湊過去親了福芝的臉蛋一下,然後退開身,才一本正經的道:“生病的人不能動氣。”
“……”而福芝現在也沒力氣生氣,瞥了眼廖戰,便等着他的下文。
而廖戰得了便宜,自然老實不少,可又丢了一個難題出來……他把宋海弄來平陽了!
…… ……
福芝對外家的表兄妹真是難以評判,簡直就是一鍋粥,不止良莠不齊,還有些簡直就是歪的向下長了。
那年外祖父母送了不省心的幾個回老家,可沒想宋六娘的人卻越發的難被束縛住。
年初不知怎麽磨動了三舅母,愣是北上京城,混到了大公子眼前。
若說從前,這宋六娘便不是省油的燈。人長了幾歲,就更加的難讓人拿捏了。竟然先纏上了大公子,也不歸家,就那麽居在大公子的府邸,氣的外祖母洛安公主差點休了三舅母劉氏。
而所有的禍端也是從宋六娘入京開始。
當年宋家四姐妹都沒有幸入得大公子的眼,宋三娘還因着宋六娘破了相,這幾年四姐妹先後出嫁,卻沒一個嫁的好的。而且除了宋元娘以外,其她三人都只是嫁入中等人家,連個夫人都不是。
這次宋六娘回京抱住了大公子的大腿,若遠着宋家也不會太礙眼,可沒想她就是個嚣張跋扈的性子,仗着有人撐腰,竟然還敢回宋家耀武揚威,不知道是要怎樣才好了。
上個月宋六娘的親哥哥宋四郎娶親,新婚第二日新娘子便哭着回了娘家,鬧着要和離。而這時衆人才知道,宋四郎因着很早便和屋裏的丫鬟胡鬧,又吃了不知從哪兒淘換來的仙丹,已經不能房事了。
事情被如此捅了出去,一下子宋家三房便熱鬧開了,宋六娘不說為家裏遮掩,還鬧騰着說此事必是與宋海有關,說他狼子野心,要奪了三房的家業。
宋六娘這麽鬧騰,宋家卻沒人上她的道兒。宋海有才不假,但礙于庶子的身份便一直被壓着。畢竟嫡庶有別,宋四郎就是真的不成,或是死了,怎麽也輪不上宋海這個三房的庶子。
但不知後來又怎麽鬧的,竟鬧出了宋海紮死宋六娘身旁丫鬟的事情,逼得宋海走投無路,差點為了這個去償命。
宋六娘不依不饒,折騰的滿城風雨,宰相府成了京城茶餘飯後的談資。到最後終是氣得洛安公主真的一紙休書送上,将自己平日伶俐讨喜的三兒媳給送回了劉家,才清淨了自家的園子。
可并不是所有事情都會因為劉氏被休而結束。
劉氏被休,那麽三房原來的嫡出子女宋三娘、宋四郎、宋六娘和宋七娘四人便成了庶出。三娘已經嫁人,本在婆家就不招待見,這下子好了,讓她自傲的身份也沒了,定是不能放了宋六娘。
新帳舊賬一起算,兩姐妹在街上遇到對方的車駕,竟然沖下車厮打起來,一時鬧得更是街頭巷尾人盡皆知,把臉面都擦了地。
…… ……
聽了廖戰所說的話,福芝半時沒有合上嘴。
她可真沒想到宋六娘能有這麽大的本事折騰,弄得宋家烏煙瘴氣不說,連自己的同胞兄姐都恨她入骨。
“……那你怎麽把宋海弄來了?”福芝很早就知道廖戰和宋海不是表面上那麽冷的關系,問道:“他離了宋家,其他人可知和你有關?”
福芝不喜歡和外家扯上關系,即使有些人對她很好,但是有幾粒老鼠屎還是惡心人的。
廖戰見福芝追問,也不急着答。拿了福芝的枕頭靠在身後,找到了舒服的位置靠好,才道:“原來京中的消息多是他穿下來的,現在他站不住腳了,留在那裏也沒事兒。”
福芝見廖戰說的似乎接宋海來平陽只是閑棋,或是單純的因為兩人的關系不想對方在京城受辱一般。可福芝知道,若真就這麽簡單,廖戰自然是不會和她說的。
“快說,你要做什麽?”福芝拿了肚子上的暖石壓在廖戰身上,瞪眼道:“你若現在不說,過後可別打算我應你。”
“那我說了你就應?”廖戰也不移開壓在肚子上的暖石,側眼看福芝道:“不許反悔!”
“你沒說我應什麽?快說,什麽事兒?”福芝伸手在壓壓那塊兒石頭,知道廖戰要和她商量的就不是容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