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上面有人

作者有話要說: 補4.2日欠更

福芝深吸了兩口氣,輕輕擡了一下內室的門,然後才敢慢慢推開,小心謹慎不敢有絲毫馬虎,恐怕發出丁點兒的聲音被人聽到。

而這門可能也是搭對了扣,真就沒有發出任何聲響,緩緩被福芝推開。

踏步進入內室,那點兒月光根本照不清屋內的情況,福芝只能摸索着向記憶中床的方向而去。

就在這時,一雙手卻準确的捂住了她的嘴。

“……”吓得福芝差點大叫出聲。

但萬幸福芝的理智還在,抖了一下,發現捂住她的是廖戰,便沒有在掙紮,反而心更踏實下來。

福芝一只手抱着匕首,一只手摸上廖戰捂着她的手,輕輕的寫到:‘上面有人。’

廖戰感覺到懷裏的福芝松懈了下來,手稍稍松了一些,但還沒有離開福芝嘴邊。騰出一只手來下滑,落在福芝胸口,寫了一個:‘靜’。

因着不能開口說話,福芝也沒法問廖戰安排了多少人在外面,只能慢慢的把手裏的匕首交給廖戰,然後就那麽等着廖戰的吩咐。

看來廖戰這守株待兔的笨法子還真的見效了。

‘不怕。’

久久的,都在沒有什麽聲音,廖戰伸手從後面攬住福芝的腰,讓她躲到自己身後,然後再其手上寫到:‘信我’。

福芝知道現在自己點頭和說話都不能傳遞消息,拉着廖戰衣服的手緊了緊,慢慢從後面抱了一下廖戰的腰,才輕輕用手在廖戰背上寫到:‘好。’

而廖戰等到福芝的答複,人則異常精神。

反手又拉過福芝拉着他衣服的手,放在自己腰上,然後微微一扯嘴角,便繼續安靜的聽着動靜。

“……啊嗯……唔……”

“……呵呵……”

不多時,外面傳來兩名兵士喃喃的對話聲。

“你小子又喝多了!”一個明顯有醉意的兵士扯着另一個兵士,道:“半夜起來放水!”

“去!”另一個兵士顯然也不怎麽清醒,咧咧着道:“瞧你那熊樣兒才喝多了。”

“沒多……就八兩酒。”先開口那士兵還有些迷瞪,不知又怎麽算的,比着三個手指說八兩酒。

而另一個士兵也回的奇怪,“八兩?我比你能喝,我能喝七兩呢!”完全一副醉的不知到底是七兩酒多,還是八兩酒多的樣子。

安靜的在屋內等着消息的廖戰,聽着外面兩個醉漢的醉話,便知道準備好了。輕輕拍了福芝搭在他腰上的手背一下,就徑直去桌邊點燈。

“呼……”

火折子被廖戰吹燃,然後又點亮了桌上的油燈。這光雖然也不是很亮,但是在寂靜的夜裏卻來得突然。

“上面的朋友還是下來吧!這草木的屋頂可不結實!”

廖戰這邊燈一燃,周邊所有的屋內都亮起了燈,更是整個駐地全員出動,将福芝與廖戰所在的屋子團團圍住。

廖戰燃了燈,走回福芝身邊。見福芝竟然光着腳站在地上,直接上手将她抄起,抱到床上。

“擦擦……”

四面的火把照亮木屋外圍,房頂隐藏的三人立時無處藏身。

三人中身量最小的那個不安的在屋頂上挪動了一下,看樣子遠沒有另兩人老練。

“朋友,你們跟着我家世子這麽久,不下來聊聊麽?”一拿着鐵扇的中年男子站在首位繼續發問,看起來便是廖戰手下說得上話的人。

“嘭!”

可能人人都有嘴巴臭的時候,前一刻那拿着鐵扇的男子還說屋頂不牢靠,這時只見嘭的一聲,那身量小的人果真就壓穿了屋頂,從上面掉了下去。

“咣!”

誰也沒想到就這麽巧,那塊兒屋頂就不争氣了,而且還單單把那最不安的掉下去,弄得旁邊兩人都沒反應過來。

“呼……”

屋頂之上肯定不會太潔淨,随着那忽然下落的碎木和人,一陣煙塵直接把下面的燈撲滅,而那墜落的人剛好摔在桌子上,看樣子還不算太慘。

“世子爺。”

這時圍着屋子的人們也不淡定了,誰知道那掉下去的人砸在哪裏。

衆人快速的合攏上來,在前面的兵士已經用手中的弓弩對準屋頂的兩人,而鐵扇為首的幾個人則破門而入,恐怕裏面有什麽差池。

“叫什麽!”

手持鐵扇的中年人沖進內室,只見廖戰已經引燃了床頭另一盞小燈,照亮屋內的情景,并冷着的一張臉,看起來對手下之人莽莽撞撞的非常不喜。

床帳被放下了一半,影影綽綽的見帳後跪坐着一人,而廖戰便坐在帳子被攬起的那邊兒,掃眼沖進來的人,道:“都帶下去!”

“是。”

持鐵扇之人也知道自己這樣探看有些逾越了,趕緊低頭應是,催促身後的人将那摔在桌上的人押出去。

身後之人自然也反映出來不能這樣扒着看世子爺屋裏的事兒,趕緊側身去抓那摔下來便躺在桌上的人。

可沒承想那人剛才不動只是為了讓人放松警惕,這時門口的人一散開些,他便翻身而起,扭着奇怪的姿勢,便要從門口鑽出去。

“铛铛!”

廖戰轉手打出一顆鐵丸,幾乎與持鐵扇之人同時攔住那逃脫之人的去路。

“擦擦擦……”

又是一陣輕微的擦地聲,這時人們才注意到,聲響的來源竟然是那人腳上的一種特制的麻繩。

“叮!”

欲逃脫之人手上的兵刃很短、很細,說是匕首不如說是錐子,突襲之下與那把鐵扇相遇發出清脆之聲。

“嗖嗖嗖!”

而讓人沒想到的是,那鐵扇之上滿是暗器,與欲逃脫之人手中的‘錐子’相擊之後,一壓扇子便向着前射出三只寸長的鐵釘。

“噠噠噠。”

又是那奇怪的動作,欲逃之人一個側向後的扭身,這三只鐵釘擦着他的前胸而過,便釘入遠處的木牆中,沒有對他造成絲毫傷害。

“哼!”

廖戰見那人身量小小,可還有些本事,不但躲過了鐵釘,還要繼續逃跑。哼了一聲便抽了一個兵士的刀出來,親自上前擒拿。

“唰唰唰!”廖戰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從小習武、天生力大,并且還在沙場上見過血,一刀刀下去鋒芒畢露,無論是力道還是速度都不輸給成年人,并且刀鋒上還多出絲絲不饒人的霸道。

“擦……”

那躲閃欲逃之人見廖戰如此身手,自然不敢拿手中的‘錐子’與廖戰硬拼。仗着腳上綁着的奇怪麻繩一個扭身,人猶如游魚一般,從廖戰身側滑過,竟奔着落着半邊帳子的床而去。

“嘡!”

廖戰勇猛有餘,可在這屋內靈活卻不及那欲逃之人。他手中的刀生生與鐵扇借力一下,才停住身形,再回看那反向裏而去的人,此時已沖到床邊。

一時間,屋內除了廖戰,恐怕所有人都覺得下一刻要聽到福芝的驚叫。

可看着那身手靈活的人沖到剛才廖戰所坐的床邊,人卻定住了一般,絲毫不敢動彈。

一點點的後退,屋內一群大男人看着那蒙面玄衣的人慢慢向後挪動身子,這時才發現,跪坐在帳後那隐約的身影擡手拿着一物,幾乎就頂在那欲逃脫的玄衣之人的胸口上。

随着玄衣之人退的越開,簾後之人也顯現出身形來。

長發低垂,白玉般的臉上一對微彎的秀眉,目似含波,唇若點朱,如不是她手上那看似小巧,實則殺傷力驚人的連弩在前,想必是沒幾個人還記得這是什麽狀況了。

屋中的人有一息的看呆了,可福芝不喜陌生人這麽看着自己,即使是廖戰的手下也不喜。

福芝微微蹙眉,手上的連弩逼得那蒙面玄衣之人已經退到廖戰的刀口上。而眉宇間還不自覺的流露出一番上位者的氣息,表示對這些沒了形狀的兵士的不喜。

慢慢立起身,福芝緩緩的從床上下來,立在地上,與那蒙面之人相對,卻正好是相同的高度。擡手挑掉那蒙面之人的面紗,原來裹在玄衣之內的竟然是一個年齡與她相仿的女孩子。

這女孩子面容清秀,雖遠不及福芝,卻也別有一番小家碧玉的氣質。

“呆着幹嘛?”

廖戰手中的刀,與福芝手中的連弩已經前後将欲逃之人制住。福芝又挑了那人的面紗,這個時候手下的人還沒動彈,廖戰自然覺得一幫人都辦事不利。

他口中哼了一聲近處見了福芝發呆的人,不知怎麽竟覺得心裏不舒服,瞪眼看着一衆手下。在瞪瞪那掉下來的蒙面少女,卻有一同踹出去的想法。

而過了初時的驚豔,這些兵士誰也不敢再擡頭,不說他家世子爺的脾氣,就是那美若天仙的郡主,可也是動則要人性命的人物。

趕緊收斂心思,一衆人壓着在無可退的少女離了這是非地,省得沒了形狀,惹了自家的世子,和未來的夫人。

白日裏,廖戰帶福芝過來,這些人是沒一個敢往前湊的,除了後跟來的魯安,恐怕就沒有哪個看清過福芝的樣子。所以夜間這一見,立時驚為天人,心道:難怪他家世子喜歡。

可等離了那木屋,這些人才嘆道:不說長相,也只有這般膽量、氣度、本事的人,才能與他家世子相配,也難怪世子不願意退婚了。

…… ……

房上房下的人都被拉了出去,該退的人也退了,只有手持鐵扇的男子還守在外面門口,等着廖戰的吩咐。

“沒事吧?”廖戰丢開手裏的刀,見福芝也把連弩上的銷子插回去,上前道:“你這賊膽兒可越來越大了,也不怕傷了自己。”

說着就收了福芝手上那不足寸長的連弩,一副收繳兇器的樣子。

“哼。”福芝沒好氣的瞪了廖戰一眼,這厮手上的連弩是上次去西南之前從她那裏順的,因着這把連弩小巧攜帶方便,讓他給混了出去。

要不是她後來收拾東西,在放連弩的地方見了那字條,還不知道東西被廖戰拿了呢。

不過,廖戰這厮也真是氣人,女孩子的東西他也想翻便翻。幸而他懂的不多,不知道那放連弩的箱子中其他的東西是作甚的,不然她豈不是要羞得掘地把自己埋了了事?

“哼什麽哼!”廖戰擡手扯扯福芝的臉蛋,道:“這東西就是射程太近了,并且只能一次裝四只弩箭,有些可惜。”

廖戰不提自己順別人東西的事兒,只道福芝新上手這連弩的缺點,完全丢開他東西來路的問題,也不在追問他留在字條上的事情,問福芝箱子裏為什麽有那麽多白绫,還裁成很長的條狀。

而福芝瞪了廖戰也不在理,卻是沒法子和這等人生氣。

“屋子漏了,我們去別的地方湊合一夜吧!”廖戰見福芝裝看不到他又收了手上那連弩,不知想到了什麽,笑嘻嘻的又道:“要是一會兒下雨可就麻煩了。”

“睡不着了。”福芝此時也穿好了鞋子,又攏好了外衣,看看那漏了個洞的屋頂,道:“看着在一半個時辰,天就大亮了。”

“你不是這就想回去吧?”廖戰見福芝掐算時間的樣子,嘀咕道:“難得出來一日。”

福芝知道廖戰讨厭她身後總跟着一衆的人,可她卻不習慣身邊沒有人。

“過幾日去湘南,我還要回去安排。”福芝系好衣帶走至東側的矮櫃邊梳攏頭發,她自己不會束發,只能簡單的攏在身後,讓後随意的一系。

“嘿嘿。”廖戰見福芝這時候與他提湘南的事情,知道福芝這是應了他的主意,上去接了福芝笨拙地系了一半的頭發,幫她綁好,然後道:“這個時候還涼快,我們不若趕回城裏去?興許還能讓你那廚子做碗豆花,很是爽口。”

“……”本來福芝見廖戰過來幫她系頭發,低垂下頭還有些不好意思,而沒想到這厮下一句便是折騰人的事情,怒氣沖沖的回身瞪眼過去,道:“我回去,又沒叫你回去,你便在這裏待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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