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去掉好像
沈言曦醒來時, 眼睛還睜不開, 意識到自己昨晚沒回家而是在季禮休息室睡的,她想象了很多場景——
昨晚發生了一點令人害羞的事,她稍微動一下,一股酸脹的感覺從腰上傳來。
或者昨晚什麽都沒發生, 但他幫自己換了衣服,他難以自持, 自己稍稍撒嬌,他便把持不住, 自己可以勾着他做點壞壞的事。
又或者自己睜眼便能看到他坐在床邊,眼眸溫柔噙笑地望着自己。
每一種場景,都撩人心弦。
沈言曦想着,不自覺地翹了翹嘴角, 她懶懶地打個哈欠睜開眼, 朝脖子下一看,身下裙子沒換, 再朝旁邊一看,沒有含笑的季禮, 她也不急,正想嬌聲嬌氣叫“季禮”, 便聽到一道中年男音從門外傳來。
沈言曦眉頭擰了擰, 掀開被子下床,輕手輕腳去到門邊,把門打開一條縫, 便看到男朋友西裝革履坐在辦公桌後,辦公桌旁邊站着一衆正在彙報工作的高管。
哦,她這幾天被浪漫滋養得太好,忘了她男朋友還要賺錢。
沈言曦沒有打擾季禮工作的習慣,她悄無聲息剛關上門正準備給他發消息,季禮平靜淡然的嗓音從門的另一端傳來:“你們先讨論一下,我家貓醒了。”
說罷,他起身徑直朝休息室走去。
留下身後一衆高管在心裏刷彈幕。
“沒聽過季總有貓啊。”
“我也沒聽過,我倒是知道季老爺子有只貓,不過也不養在季總這啊。”
“估計是剛買的,不過貓會掉毛,季總不是潔癖嚴重嗎?”
“萬一買來送給沈家大小姐的呢?”
“季總真慘,為沈家大小姐做牛做馬。”
Advertisement
“可沈家大小姐漂亮。”
高層們又回到了曾經的觀點。
“好像季總也沒那麽慘。”
新的觀點出來。
“可論臉季總也絕了。”
達到平衡。
“兩個人都沒虧,挺好的,不過估計就因為這樣才互相看不順眼吧,因為都在塔尖,不會服軟。”
“言之有禮,曦季明天。”
“言之有禮,曦季曦季。”
“……”
門外,高管們眼神交流,已然腦補出一部開放式結局的豪門劇。
門內,季禮把小姑娘抵在門上,俯身親了親:“醒了。”
沈言曦鼻尖皺了皺,小聲道:“我不是貓。”
季禮好笑:“你喵一下。”
沈言曦乖乖地:“喵。”
季禮又親了親:“還說不是。”
兩個人悄悄地膩歪了一會兒,沈言曦去休息室內的洗手間稍作整理。
季禮倚在門邊看小姑娘梳頭發,問:“回哪?”
沈言曦看了一下微信裏的消息:“翡翠園。”
季禮道:“我讓司機送你。”
沈言曦:“好。”
從洗手間出來,沈言曦拿了包準備走,季禮忽然扳過她身體讓她面朝床。
“看清楚了嗎?”他低音含笑。
“啊?”沈言曦怔一下,随即反應過來自己曾經調戲地問過他休息室床的樣子,她臉微微熱了熱,嘴上卻逞強,“看得清不清楚沒意思,”她傲嬌道,“和你躺上去才有意思。”
季禮本意逗逗她,結果被小姑娘一記直球撞得有些心癢,面上卻還淡定:“嗯,回家躺,家裏床大一些。”
沈言曦想說什麽,擡眸望見季禮好整以暇的模樣,臉倏地紅了。
這人為什麽可以用說天氣的口吻說這些虎狼之詞?
這人為什麽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
這人也不顧外面還有高管就調戲她!
她急忙忙別過視線:“等你回家再說,”又道,“那我先走了?”
季禮低下頭,望着小姑娘,修長的手指落在自己唇上。
小姑娘纖長的眼睫顫了顫,踮腳飛快親一下,宛如吃到糖般開心地從小門走了。
季禮抿抿唇,心裏也化了點甜意。
————
上午的城市總是熱鬧,連翡翠園枝頭的鳥兒都叫得格外亢奮。
沈言曦一路笑着回家,阿姨叫了聲“沈小姐”,沈言曦停步。
阿姨趕在沈言曦上樓前拿來一個包裝精美的絲絨盒給她:“這是季先生吩咐等您回來給您的禮物。”
他不是給自己帶了禮物嗎?
沈言曦狐疑,但也沒多說話,接過盒子道謝,袅袅婷婷上樓。
等她回到房間,打開盒子,看到裏面的藍寶石手鏈,楞了幾秒,忽然,她想到什麽,眼裏劃過一抹狡黠的光。
整個白天,季禮都在處理工地事故的後續,到家已經是晚上了。
阿姨過來開門。
季禮眼神朝上。
阿姨道:“沈小姐中午下來喝了點花膠湯,下午在收拾東西,然後睡了一會兒,現在在書房。”
季禮淡淡“嗯”一聲,剛要上樓去找她,沈言曦便下樓來。
她給他留了晚飯,季禮本來沒什麽胃口,見她要陪,也就坐下來吃了點。
吃完晚飯,小姑娘問他:“還有事嗎?”
季禮:“怎麽了?”
小姑娘得到“沒事”的意思,拖着他的手上了二樓,去了她的房間。
季禮不明白小姑娘要做什麽,小姑娘把他拉到梳妝臺,将兩個絲絨盒子放在他面前,一個盒子裏放着他上次帶過去的鑽石手鏈,另一個盒子放着阿姨今天給的藍寶石手鏈,兩條手鏈都切割完美,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季禮遞了疑問的眼神。
沈言曦道:“你上次問我喜歡紅色還是藍色,是不是想說我喜歡紅色就給我帶這條過來,”她指了指,“我喜歡藍色就帶這條。”
“嗯,”季禮完全沒明白小姑娘的意思,有什麽問題嗎?
沈言曦輕描淡寫道:“雖然我很感動,但我還是想說,”她拿起鑽石那條,忍笑道,“季禮這是紅色嗎?”
季禮反問:“這不是嗎?”
沈言曦憋不住地笑出聲:“粉色!粉色!這是粉色季禮!這不是紅色!”
季禮:“……”
沈言曦應驗了自己的猜想,興致勃勃把身體朝旁邊挪了挪,給季禮看自己梳妝臺上的口紅。
她抽一支擰開,問:“這是什麽顏色?”
季禮:“紅色。”
沈言曦糾正:“這是西柚紅。”
抽第二支,問:“這是什麽顏色。”
季禮不太自在:“紅色。”
沈言曦:“這是番茄紅。”
抽第三支,再問:“這是什麽顏色?”
季禮聲線如無波的古井:“紅色。”
沈言曦:“這是黑寡婦紅。”
抽第四支,繼續問:“這是什麽顏色。”
季禮很想描述出個所以然,可他描述不出來:“紅色。”
在沈言曦眼裏,季禮一向是無懈可擊的代名詞——外形完美頭腦完美能力完美三觀完美,就連成為她男朋友之後,每一次見面、送禮,都完美得挑不出一點毛病。
就這麽一個完美的季禮,也會把紅色和粉色混作一談,根本分不清口紅色號。
直男屬性。
但直男中又好像帶了點完美的別扭。
季禮強撐着面無表情。
沈言曦捏捏男朋友俊臉,不禁大笑:“狗蛋你好可愛啊。”
她把心裏想的直接從嘴上說了出來,說完之後趕緊咳兩聲。
季禮難得經歷一次心理酷刑,爾後又聽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稱呼,他眉心輕擰:“再說一次。”
沈言曦眉眼彎彎:“我說季禮哥哥全天下最帥。”
季禮伸手撓她癢:“再說一次。”
“錯了錯了,”沈言曦吃癢咯咯笑着,“季禮我錯了,季禮哥哥我錯了……”
季禮不停。
沈言曦受不了; “老公我錯了……”
叫到點子上了,季禮這才笑着放過調皮的小姑娘。
沈言曦起初以為自己喜歡他的成熟,可當他露出鮮少的、幼稚的、直男的樣子,她也好喜歡啊。
沈言曦興高采烈地給季禮介紹口紅色號,介紹自己代言的品牌,季禮抱着小姑娘坐到自己腿上,聽着她軟甜的調子,好像一整天的疲憊都消散開去。
時間一分一秒,帶着點抽絲剝繭的暧昧敲在兩人各自暗懷的心思上。
沈言曦想和季禮一起睡,還是怕他覺得自己不矜持。
季禮也怕自己克制不住,怕吓到自己心尖尖的小姑娘。
臨近十點,沈言曦打了個哈欠,季禮低聲問:“困了?”
沈言曦軟音悶悶的:“嗯。”
季禮低頭親了親她柔軟的發頂:“哄你睡覺?”
沈言曦環抱着他的腰,把頭埋在他身前,季禮好笑,就着小姑娘的姿勢把她抱到床上,放好,給她蓋好被子。
小姑娘剛才還很困,到床上後卻像小動物一樣睜着黝黑明亮的大眼睛,從被沿露出兩只白白的小爪子。
季禮坐在她床邊,像小時候一樣給她講一點瑣事。
可沈言曦已經長大了。
季禮講一句,她就在被窩裏扭一下,季禮講一句,她就扭一下。
季禮問:“怎麽了?”
沈言曦忽然思及什麽,眼睛更亮:“你看星座嗎?”
季禮眼神讓她繼續說。
沈言曦舔了舔唇角,理直氣壯地:“星座上說我們倆都水逆,要睡在一張床上才能保住運勢。”
季禮眸光暗了暗,沒拒絕小姑娘。
她一身香軟,季禮有點克制不了。
小姑娘又開始了:“星座還說你得抱着我才行,不能隔太遠。”
季禮依言抱住她,讓她枕在自己手臂上。
男人身上有熟悉的、讓人安心的木質香。
沈言曦貪婪地嗅了嗅,又在他懷裏蹭了蹭,她的循序漸進是季禮手把手教的,讓他抱了便沒了後文。
今天前進一小步,明天前進一大步。
沒兩分鐘,她美滋滋地睡了過去。
徒留季禮抱着半推半就的心,結果小姑娘格外安分,他坐懷亂着,有點燥熱和火氣,又硬生生壓了下來。
反反複複,煎熬如是。
小姑娘則睡得分外安穩,時不時還咂咂嘴。
第二天早上,沈言曦醒的時候,枕邊已經沒人,床頭櫃上放着杯溫水。
她喉嚨有些幹,抱起水杯咕嚕嚕喝了,起身下樓。
季禮正在餐桌上邊吃早飯邊看雜志。
男人側臉矜傲,襯衫袖口露出來的一截手腕白淨養眼。
沈言曦高高興興坐到他旁邊:“早。”拿了他盤子裏的吐司。
季禮冷淡地看她一眼,不太爽的樣子。
因為……吐司?
沈言曦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細軟的喉嚨咽了咽,默默把吐司給他放回盤子裏。
季禮氣場似乎更冷了些。
沈言曦試探:“昨晚……”
話未完,她連人帶凳子被抵到了牆上,薄唇随之覆來,霸道又不容抗拒地撬開檀口,完全不給沈言曦反應時間。
這是他第一次吻得又兇又狠,呼吸和觸感都來得滾熱強烈。
她臉早已紅透,心跳劇烈,渾身感覺都好像彙到了一處,被迫承受着他的力道和壓迫。
她越這樣,他越不給她任何游刃的機會,肆無忌憚。
直到小姑娘快要喘不過氣,他才堪堪滿意地放過她。
小姑娘臉紅心跳,眼神清澈又無辜地望着他。
季禮眉目裹了和煦的笑意,重新披上人皮,又是自持克制的模樣。
他慢條斯理地用拇指指腹輕拭她的唇,溫柔地對她說:“寶貝早上好。”
作者有話要說: 季禮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