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春風跟着雲暮笙下了山,他興沖沖地對着雲暮笙說,
“哥,今天要兩串糖葫蘆吃。”
雲暮笙只淡淡答道,“你信不信我把你牙給拔了。”
春風頓時拉下了臉,“你信不信我又給你下藥。”
雲暮笙轉頭看他,雲淡風輕地說道,“你給我下藥的次數還少嗎。”
“切。”春風撇了撇嘴,“給你下藥最沒勁,不論多痛苦你也不來找找我,就連痛苦的表情也沒幾個。”
“你很想看我痛苦的表情?”
春風嘿嘿一笑,十分調皮的模樣,“無論是誰,痛苦的表情我都想看。”
然後眨眨眼,“越痛苦越棒!”
明明是最單純的模樣,卻能說出這般殘忍的話,恍若這些事情就像吃糖葫蘆那般尋常。
雲暮笙眸裏的神色意味深遠,卻沒怎麽說話。
春風又咧開嘴,“不過哥,我也不舍你多痛苦,你要是早來找我,我不一早就把解藥給你了嗎。”
“我不找你,你也會給我解藥。”
春風又撇嘴,“所以說你真沒勁。”
雲暮笙笑笑,不回他的話。
如今已是春天,一路上的樹都新長出了嫩綠的枝桠,中間還點綴的不知名的野花,春風無聊得緊,一路拿着梧桐劍東砍砍西戳戳,所到之處片甲不留。
驚得身後的幹将都飛高了不少。
雲暮笙走在他前面,實在看不下去了,春天新長的枝桠,砍掉明年還能剩什麽
“你再亂舞劍今兒糖葫蘆就沒了。”
春風沖他吐舌頭,然後悻悻收了劍,幾步走到雲暮笙身邊,
“哥,你還沒說今兒下山幹什麽呢。”
雲暮笙看他一眼,“給你買糖葫蘆。”
春風知道那是唬他,也裝傻,一把抱住雲暮笙的胳膊,“我就是還是哥最好嘛。”
語氣裏頗有幾分撒嬌的意味。
雲暮笙依舊不怎麽說話,自顧自地往山下走。
“诶哥!你說咱在山莊裏自己建一個弄糖葫蘆的好不好。”
“就像鑄劍閣一樣,裏面全部插的是糖葫蘆。”
“一定要酸酸的山楂,裹上厚厚的糖衣!”
“草莓!草莓也不錯!”
“要不也取個名字?”
“要不就叫糖葫蘆閣怎麽樣?”
說到這裏,春風已經笑彎了眼,“不不不,糖葫蘆閣太沒文化,要不叫裹酸閣好了。”
然後更是肆無忌憚的大笑,十分開心地模樣。
春風在雲暮笙耳邊十分聒噪,雲暮笙停下腳步,無奈地看着他,
“成,再把你那些個藥丸子也裹上糖衣,你一塊吃了得了。”
雲暮笙難得的玩笑讓春風更加開心,
“別啊!藥丸子哪能裹糖衣。要麽再裹上一層劇毒,給他們吃。要麽外面裹上一層解藥,看他們敢不敢嘗嘗味道。”
如果不是這麽陰狠的話,春風那笑彎了眼睛的模樣十分好看。
到了山下集市,雲暮笙徑直就往前走,一點兒也沒有要逛逛集市的模樣。
春風瞪了他好幾眼,他看也不看,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給買兩串糖葫蘆的意思。
春風索性直接拉住他的衣角,在插着糖葫蘆的稻草人面前停下了。
臉漲得氣鼓鼓的,“哥!給我買糖葫蘆。”
語氣裏十分理所當然的模樣。
“不給。”雲暮笙也拒絕得十分幹脆。
春風登時就瞪大了眼,大聲嚷嚷起來,“你剛剛明明說過要給我買。”
雲暮笙裝傻,“我什麽時候說過。”
春風眼睛瞪得大大的,怎麽每次都這樣,非要等着他死皮賴臉要!
他也這麽大了好不好,也是要臉皮的好不好。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瞪着眼睛氣鼓鼓的模樣有趣到不行。
他磨着後槽牙咬牙切齒的“你信不信我真給你串藥丸子。”
雲暮笙輕笑,“你會給解藥。”
春風無奈,只好使大招——也不管身上的錦衣有多貴氣,他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一手抱住雲暮笙的大腿,一手抱住稻草人,裝模作樣地開始大聲嚷嚷。
雲暮笙拗不過他,“來一串糖葫蘆。”
正準備掏錢,地上的春風惡狠狠地大聲說道,“要兩串!”
雲暮笙也只能依了他,然後對着地上的春風踢了一腳,“起來。”
春風這才昂着頭一臉嘚瑟地起來,然後向雲暮笙扔去一個挑釁般的勝利笑意。
真是,非得我用這招才給買,又不差錢兒。
雲暮笙把糖葫蘆甩給他,幫他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塵,“拿着你的糖葫蘆走了。”
迫不及待的咬上一口,春風含糊不清地問道
“啊?還去哪兒。”
雲暮笙淡淡答道,“去把你賣了。”
買的糖葫蘆讓春風十分滿意,山楂夠酸,糖衣也夠厚,不錯。
只亦步亦趨地跟着雲暮笙,“你把我賣到哪兒,我就把哪兒毒死一片。”
雲暮笙停下身轉過來看着他,跟專心致志吃糖葫蘆的春風撞了個滿懷,他深沉如水的眸子看着春風
“春風,你得用你手中的劍。”
春風吃着糖葫蘆似乎沒有平時那麽調皮,只含糊不清地回答,
“我不喜歡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