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過了不久,春風果然沒有嚎了,安安靜靜地蜷在床上也沒了動靜。

雲暮笙突然覺得不對勁,靠近春風将他翻了個,春風只弱兮兮地翻着白眼,身體微微抽動在床上磨蹭。

“哥,我腦袋好暈啊。”

雲暮笙伸手探他的體溫,渾身滾燙,額頭也燒得燙手。

“哥,我臉上好像撓破了。”春風聲音細細的,“肯定又會留疤的。”

雲暮笙摸上他的臉,一些撓破的地方已經流出了膿水,他用輕撫安慰春風,

“沒事兒,別再撓了。”

“可是真的好癢。”春風聲音帶着都有細微的哭音,“臉上留疤好醜。”

“哥,他怎麽還沒找到我們啊。”

“哥,我又癢又暈,好難受啊。”

“哥……”

一臉紅疹,咬着嘴皮看着雲暮笙,好不可憐的樣子。

雲暮笙只能溫聲安慰,“你再忍忍。”

結果春風一擰他的衣袖,

“哥,我胸口好悶,好像呼吸不過來。”

雲暮笙發現春風的呼吸粗重了不少。

“哥,呼吸好難受。”

春風眼裏漸漸意識渙散,像涸轍之鲋一般張大了嘴,似乎想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氣。

雲暮笙的衣袖被越擰越緊,春風開始無意識地叫到,

“哥……我快要死了”

雲暮笙皺着眉頭踱步到窗邊,向口中吹了一聲口哨。

幹将穩穩地落在窗舷上。

“去,找找那兩人現在在何處。”

幹将長鳴一聲,還未動身,房間的門突然被一腳踢開,發出砰的一聲響。

那白衣女子橫抱着少年,氣勢洶洶,

“你們給我阿弟下了什麽毒!”

用他們的蠱取毒都壓制不住,連自己的本命蠱都折了一半的生命力。

雲暮笙看着那瘦弱女子橫抱起少年一點兒不費力,心中訝異怕是不簡單。

只眼神淩冽地看着她,

“把蠱蟲取出,解藥便給你們。”

女子也不善地打量着雲暮笙,

“我阿弟昏迷不醒,我如何信你。”

“再不解毒,這少年一刻鐘之內必死無疑。”

女子躊躇一下,将少年平放到春風的旁邊,從腰間的竹筒裏不知取出了什麽東西。

取出火信子,将她手裏的玩意兒點燃,麻利地取出茶杯,倒了一碗水,将燒完後的灰燼倒進了水裏。

“把他扶起來。”

将水喂到春風嘴裏,從腰間取下一個銀制的小鈴铛,以一種奇怪而特有的頻率搖晃着,房間裏面傳來叮鈴叮鈴的清脆聲響。

沒過一會兒,春風猛地咳了一下,突然咯出一大口血,烏黑的血裏竟然有兩三條蠕動的蟲子。

幹将興奮地嚎叫一聲,一個俯沖将蟲子吃得幹幹淨淨。

“解藥呢!”女子板着臉,冷冰冰的模樣。

雲暮笙只看着春風的反應“等春風醒了再說。”

那女子手中銀鈴作響,面色十分不悅,

“你信不信他可以醒不來。”

雲暮笙回答得雲淡風輕,“不信。”

她若是想讓那少年醒過來,必定不會做這麽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女子眼神一凜,眼中已然多出幾分殺機,搖晃着銀鈴嘴裏開始念念有詞。

不出半刻鐘,春風便有了些清醒的意識,

“哥,水,嘴裏好腥。”

女子看着少年越來越蒼白的臉,皺着眉催促“解藥。”

春風迷迷糊糊将手伸進懷中,頓了一下,

“等等。”

女子耐心已耗盡,怒不可遏,伸手就從他懷裏搶。

春風還有些發虛,被她弄得搖搖晃晃跟軟骨頭一樣。

叮鈴一聲,雲暮笙拔劍将她與春風隔開,劍峰直逼女子的手。

仔細一看,那女子潔白的手中上竟已多了一點黑色,在長利的指甲中分外顯眼。

“再敢亂動,你們倆都沒命。”

春風這才調皮地眨眨眼,“放心,他一時半會兒死不了的。”

說着将解藥從懷裏摸出來,黑色的藥丸卻被他分成了兩半,一半喂給了那少年,一半留在手中。

春風撚着手中那一半藥丸“我還有個要求。”

女子冷靜了些,春風的意圖再明顯不過,

“你說。”

“臉上和身上好多紅疹被我撓破了,會留疤。”

苗疆的蠱從來神奇,即使用藥,怕也沒有那麽好的效果去除身上的疤。

女子明白他的意思,“好。”

“還有還有。”春風笑得十分狡黠,“還有一處疤得讓你幫忙。”

女子想也沒想,回答得斬釘截鐵,“好。”

春風眯着眼笑了,撩起右手的袖子給她看。

女子駭然,新結的傷疤蜿蜒而下,在少年白淨的手上十分顯眼,也十分可怖。

眼前的少年十五六歲,閱歷不深的模樣,如何讨得這麽嚴重的傷疤。

女子頓了頓,“好。”

春風彎眼笑得十分開心,

“早就想把疤去了,留在手上醜死了。”

說着将黑色的藥丸又分成一半,喂給了身旁的少年。

少年長發如瀑,膚白勝雪,緊皺着眉頭有幾分病态模樣,春風的手指從他嘴邊掠過,打趣道

“喲呵還是個病美人。”

女子狠瞪了他一眼,春風只朝着她沒皮沒臉的笑,

“把我這些疤去了,最後的藥就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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