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

蔡環冠沒有想到歡歡會在大年夜給他打電話,合美剛剛和他說,新年快樂,自己和幾個小姐妹晚上去爬山,真是瘋狂。

蔡環冠只怕是要馬上奔過去把合美拉回來,歡歡卻在電話裏面笑着說:“冠冠,新年快樂。我現在就在福禮街,快出來接我吧。”

他覺得今晚的人都很瘋狂,只有自己一個人安分地看着春節聯歡晚會。沒有想到一開門就見到歡歡,穿了一件粉紅的小棉襖,背影看起來好像小學生,歡歡沒有轉身,蔡環冠走過去,說:“歡歡,歡迎你。”

“冠冠,哇,你家在這裏啊,太美了。”

“進來吧。”蔡環冠越發覺得她像個小孩子。

歡歡一進門在沙發上坐定之後臉紅紅的,客廳的暖氣很足,歡歡一下子就覺得熱了,臉也就更紅了,蔡環冠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歡歡一直嘻嘻笑,說:“在看春晚啊。”

“是啊,蠻好看的。”

“沒有去找同學玩嗎?”

“沒有呢。”

他們重新陷入一段尴尬的氛圍,歡歡想自己平時不是能說會道嗎?怎麽現在腦子亂亂的,大概是太熱了吧。歡歡好不容易想到一個話題,可是她說完就後悔了,她說:“合美和我說起過你哦。”

蔡環冠的表情突然有點奇怪,他問:“說了什麽?”

“合美說你們是好朋友。”歡歡越說越說不下去,因為合美只說了這麽一句,倒是蔡環問:“還有呢?”

歡歡使勁想,卻想不出來了,還是蔡環冠說:“歡歡,我們是不是好朋友?”

“當然啦!”

“我一直想做一件瘋狂的事情。”

“是什麽?”

Advertisement

“你過來。”蔡環冠帶着歡歡走到廚房,他打開櫥櫃,裏面放了一整箱啤酒,他把啤酒抱出來:“我們要不要來一杯,順便嘗嘗我的廚藝?”

歡歡非常驚訝:“沒有想到啊沒有想到啊,看起來最斯斯文文的冠冠居然也會——也會——”可是她很豪爽:“來吧!不醉不歸。”

“好!”

嘗嘗蔡環冠的廚藝也就是他炸了兩盤花生,上面撒了鹽花,吃起來倒是酥脆可口,蔡環冠說:“別看它是小小的花生,也是需要掌握火候的。然後他又去廚房切了一盤鹵肉出來,歡歡異常驚喜,“你居然還會鹵肉?”

他有點不好意思:“是我家裏寄過來的。”

歡歡夾了一片去吃:“唔,有媽媽的味道。”

蔡環冠說:“你好像小孩子啊。”

“小孩子多好啊,無憂無慮的。”歡歡不假思索。

“是啊,真好。好了,來坐吧。”他開了瓶子,自己拿起一瓶,“來,新年快樂。”

歡歡也很興奮和他碰杯:“新年快樂。”她覺得自己自從遇見蔡環冠之後整個人變得比之前都瘋狂了,比如他對母親說她要去找幾個女同學聚一聚,然後就出來了,現在還在一個男生家,喝酒!天哪!喝酒耶!她也好放心,不怕蔡環冠對她怎麽樣,畢竟孤男寡女的,歡歡覺得應該是自己怎麽樣,不是蔡環冠怎麽樣,這麽一想,不由自主有點落寞,喝了一大口酒。

蔡環冠沒有想到她那麽豪爽,微微一怔,“小心點,不要嗆到。”他微微拍了她的背,倒是把她的眼淚拍出來了。

她的眼淚滴在啤酒裏,她的頭低低的,他沒有發現。

可是她自己一直知道的,遇見他之後自己變得敏感神經質,剛剛說到合美時他的神情,她在小小的臉上也看到過,那是大熊離開小小的那一段時間,她每次一看到小小,小小一說起大熊,就是那種神情,非常難過非常無可奈何,她一看到小小那個神情就感到非常難過,她沒有想到蔡環冠一聽到合美的名字也是這種神情。

蔡環冠的那麽一拍,好像是把她所有憋在心裏的傷感情緒給帶動起來,她滴了一滴淚,又深深忍住了,喝了一大口啤酒,借酒消愁,因為喝得太快,嗆得直咳嗽,她說:“這酒好辣啊。”明明是啤酒,她知道,不是辣,是因為自己找不到理由來哭。

蔡環冠說:“對不起,歡歡,我不知道你不會喝酒,不要緊吧。”

他那麽溫柔地說話,她自己根本毫無招架之力,只能搖搖頭,她說:“我上個廁所。”蔡環冠扶她去,她覺得頭暈暈的,确實是不會喝酒,她在洗手間裏流眼淚,蔡環冠在外面說:“歡歡,要不要緊?”

她哽咽着說:“沒事。”

自己用冷水洗了個臉。看看鏡子裏的自己,把頭發梳整齊,這才開了門,看見蔡環冠還守在外面,歡歡有點不好意思說:“對不起。”

“沒有關系的,誰沒有一點情緒失落的時候,雖然我不知道你是為了什麽事情,可是新的一年都來了,要相信會有一個好的開始。”蔡環冠說起話來很動聽。

歡歡只是點點頭,她說:“我們真的來個不醉不歸吧,等到明天的時候,新春的太陽升起,那個時候,我們就真的真的什麽煩惱憂愁都留在去年了。”

“但願如此。”

他們又重新回到客廳,兩個人又開始幹起杯來,歡歡想,兩個落寞的人過新年,好似更加落寞了。

歡歡喝了很多的酒,蔡環冠也喝了很多的酒,歡歡沒有想到會在大年夜和蔡環冠說很多話,她從小學和小小成為同桌怎樣看小小和大熊一步一步走過來,家裏養的一只貓有五斤重啊父親一直說是塊寶啊,小時候最愛鑽到家中的一口大水缸裏面睡午覺,家裏人就怎麽也找不到。自己曾經做夢會有一天離家出走,卻一直沒有勇氣,二十歲的願望是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說到這裏,她嚎啕大哭。

蔡環冠也微醉了,他聽到歡歡那樣子大哭,覺得真好,在最難過的時候放任自己縱容自己,自己卻常常做不來。蔡環冠對着昏昏沉沉的歡歡說自己和合美是怎麽樣在學校的食堂認識的,全國書畫比賽上兩個人以相同的票數拿得金獎,兩個人是多麽好的朋友,好到他自己以為會天長地久,年幼的時候,不懂的什麽是愛情,直到知道合美有了喜歡的人,他才知道,原來至始至終只有自己一個人就那樣毫無設防地陷了下去,自己已經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開始的,他也以為自己是把她當成一個可以談心的朋友,卻原來不是,不是這樣的簡單。蔡環冠說着說着自己的眼睛有點微微發紅,原來當知道跨越了那一條界線自己卻永遠不能再接近她,原來是這麽無助的一件事情。

他說:“我一直再找一個人,我以為自己可以移情別戀,可是,我做不來,我夜夜失眠,我知道是為什麽,就算有人陪,可是我知道,那個人不是她,因為不是她,我只能想念,越發的想念讓我夜夜失眠,所以她離開,我也跟着她來了,可是我還是個膽小鬼,什麽都不敢說。”

蔡環冠不知道是說給醉了的歡歡聽,還是說給自己聽,他只是看着空氣,仿佛那裏有一個合美在那裏,歡歡沒有想到自己今晚無論怎麽喝還是醉不來,她知道自己暈乎乎的,身子非常非常的軟,好像所有的骨頭都不見了,坐也坐不起來,自己的臉一定紅彤彤的,因為自己的耳朵發熱,可是她的神智确實那樣那樣清醒,好像沒有比這一刻更加清醒過,蔡環冠的表情她沒有看,她側睡在那一張大沙發上,閉着眼睛,自己的胃才不那麽難受,蔡環冠的話一字不漏的送進她的耳朵裏,她知道,她自己不好受,而他,也和自己一樣不好受。

她翻了個身,像是夢中在呓語到:“明天——不——過了十二點——就會更好了——一定會更好的——要相信!”

蔡環冠看着她說:“你真好,歡歡,希望明天如你所願那樣。”然後他把她抱到床上去睡,自己在客廳坐了一夜。

作者有話要說: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