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會放手

“明明是某些人不敢問我拿。”

瞿孝棠出現在房門口,劉思雯噌的沖過去搶他手裏的書,書卻被瞿孝棠立即舉過了頭頂,“什麽意思,想拿就拿啊?”

劉思雯夠了一下,沒夠着,放棄了,“你不是這麽黑吧,我不都發過紅包了嘛!”

“你那點紅包都不夠我油錢的,換個別的!”

劉思雯苦叽叽的回頭望了眼何溪,“小何老師,你幫幫我!”

“……”何溪遇上瞿孝棠的視線,兩人竟十分默契的靜默了一會兒,剛要開口,被瞿孝棠搶先打斷了,“劉思雯,我帶你小何老師出去一趟,今兒給你放個假,但你要跟你爸媽保密,知道嗎?”

劉思雯一副‘這哪是條件明明是恩賜啊’的樣子,連連點頭,“你放心,阿姨都是向着我的,你們盡管去吧!”

“我,”何溪拒絕的話剛到嘴邊,手腕突然被抓住,人一個踉跄被徑直往外拉走。

“瞿孝棠你什麽事不能就在這說嗎?”

“這哪是說事兒的地方!”瞿孝棠邊說邊将人帶進電梯,一路下去,直至上了他的車,何溪還沒坐穩,安全帶被扣上,車子急不可耐的開了出去。

事實上,彙入車流後,瞿孝棠開的很平穩,兩個人似乎都平靜了下來,那會兒何溪問他,“你的傷,沒事了?”

“早沒事了,怎麽,擔心我啊?”

何溪調了下坐姿,“就算踩了路邊的小野貓一腳,我也會問問有沒有事。”

“這樣啊,”瞿孝棠悠聲說,“早知道我就裝的嚴重一點了,失策。”

“……”

何溪沒說話,頭偏向窗外,他的手肘搭在窗框上,食指指背上薄薄的皮肉被他銜在嘴裏,他很難不想起裴梓岳,想起他求他離瞿孝棠遠點的話,也想起在飯桌上跟徐琳交換微信,甚至還有喝醉酒那天晚上他趴在一個寬闊的背上……

人和人離得太近了确實看不得,比如現在的自己,坐在瞿孝棠車上,而不久前他明明答應過裴梓岳不再見這個人。

“我總是想見你。”

瞿孝棠的聲音敲斷了他的思緒,何溪木讷的扭過頭,“你…別胡說。”

“那天你來醫院後,我當真想過算了,”車裏有輕微的啪嗒啪嗒的聲響,瞿孝棠打了方向盤轉彎,車子走直了才重新開口,“越想越嫉妒,越覺得這從來也不是什麽公平的事情,既然本來就不公平,我又憑什麽要算了。”

“瞿孝棠,別說了。”

“好,”瞿孝棠立即收了話,“這是上次的酒店,房間還是那個房間,陪我吃飯。”

車子減速,在大門口停了下來,何溪斂回目光,“這頓飯吃不吃有什麽區別麽,你總是要‘算了’的,為什麽那麽固執?”

“我總要落個好吧?”瞿孝棠說完,下了車,繞過去給他開了車門,又将鑰匙遞給了門童。

回到那個房間,裏頭什麽都沒變過,就連醒酒藥的盒子還擺在桌面上,何溪詫異的停住了腳步,瞿孝棠才說,“哦,房間一直續住着,我讓他們除了打掃,其他什麽都沒動。”

何溪回了神,在沙發裏坐下才感慨說,“你真的很有錢。”

“怎麽樣,心動嗎,”瞿孝棠玩世不恭的笑起來,說,“要不從了我,過一把紙醉金迷的生活?”

“……”何溪只是看着他,對方迅速擺了下手,“瞎說的啊,別生氣!”

片刻後,何溪看着外頭,忍不住問,“你不覺得浪費嗎?”

“浪費什麽?”

何溪示意他往窗外看,和上一次如出一轍的昏暗,模糊,城市被一層陰郁籠罩着,“這麽貴的景觀酒店,我兩次來都是陰天,你讓我看什麽?”

“海蝸牛要來了。”瞿孝棠說。

“海蝸牛?”何溪覺得耳熟,一時間沒能記起來在哪聽過。

“臺風,”瞿孝棠擡起手指向遠處,“從那個方向過來,掐不準它抵達江北的日子,也許明天,也許下個禮拜。”

何溪這才想起來,上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也是在這個房間,“所以最近總是這個天氣啊……”

瞿孝棠剛要回話,門被敲響了,外頭說,“您好客人,您點的餐到了。”

瞿孝棠起身去開門,服務生推車進來,留下一桌子菜後走了。

“何溪,”

咚咚咚——

瞿孝棠的話又被中斷,他再次去開門,門在打開後卻又好久沒了動靜,何溪轉過頭去,裴梓岳臉色比外頭的天還要暗沉,他站在門口,仍舊因為隐忍而肉眼可見的有些顫抖。

何溪站起來朝他走去,“你怎麽會來這?”

裴梓岳的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最後落在了那一桌子餐點上,他走進來,略過何溪到了桌邊,随後回過身,冷笑道,“何溪,你怎麽答應我的?”

“岳哥,我跟他是,”何溪想解釋,話說一半,又放棄了,他看向瞿孝棠,“這就是你今天約我來的目的麽?”

“我會這麽下三濫嗎?”瞿孝棠反問。

“都特麽挺下三濫的!”裴梓岳突然大吼說,“何溪,尤其是你,見異思遷的下三濫!你們早勾搭上了是吧?你怎麽想的啊何溪,你跟我上床的時候是不是也想着他啊?!”

“裴梓岳…”何溪倉皇,又有些絕望,連自己的聲音也聽不見了,無力的說,“真的,我真的跟他什麽都沒有啊……”

“是沒有,那這是什麽!”裴梓岳甩手掀翻了桌子,餐碟嘩啦啦的散落在地毯上,“開一間房,一桌子菜,你難道在給他瞿孝棠補課嗎!教英語還是學叫床啊!”

砰!

何溪真覺得手背發麻,骨頭沒了痛感,他看着被自己一拳揮到站不穩的裴梓岳,轉身沖了出去。

“何溪,何溪!”瞿孝棠跟出去時人已經不見了,他又回了房間,裴梓岳坐在地上,一言不發。

房門被關上,瞿孝棠靠在牆邊,“你一直跟着我?”

“你說呢?”

“我想你真的誤會何溪了,是我強迫他陪我吃飯,”瞿孝棠說,“我答應他,陪我吃一頓飯,我就不再對他有任何想法,他為了這個,才跟我過來的。”

裴梓岳嗤笑了一聲,“都是男人,誰不清楚誰啊?飯在哪不能吃,偏要來這裏?吃完飯你想做什麽還用我費心猜麽?”

瞿孝棠頓了頓,“你說對了,我有無數次想跟他上床的想法,可每一次我都忍下來了,就像何溪,他有無數次做更好選擇的機會,可他每一次都選了你,你呢,不分青紅皂白,一句見異思遷的下三濫,原來他七年,也不過是愛了個白癡,”說着,他站正了,“順便告訴你,裴梓岳,我不會再放手了。”

何溪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學校的,只知道付雪和蘇娜好像在,還跟宿管阿姨吵了一架,最後跟着他進了宿舍。

她們說了什麽他聽不清,自顧自的縮進了被子裏,“我好困,你們安靜點。”

然後世界就真的安靜了。

付雪帶上門,跟蘇娜一同下樓,蘇娜從震驚中掙紮出來,“你們瞞了我這麽久啊!!!”

“噓,你嚷嚷什麽,”付雪拉住她,“是裴梓岳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嘻嘻應該是想過告訴你的,可也沒有合适的機會,總不能突然拉住你告訴你他是個彎的吧!”

蘇娜想了想,覺得也對,随後就是一腔怒意直往頭上竄,“那是個什麽狗屁男人,在哪呢,我找他去!”

“哎呀你別,你冷靜點,他們的事他們自己解決,我們照顧好嘻嘻就好,晚上跟我過來送飯,別的你就別想了。”

“哦……操,秦宣那玩意兒怎麽知道何溪跟他那男朋友吵架了的?”

“……這,你得問秦宣去。”

“岳哥,你要去江北麽?”

狹小的房間裏,何溪趴在床尾,手裏拿着一本城市雜志,他面前的是赤裸着上身伏在書桌邊做題的裴梓岳。

“對啊,去江北。”

“江北很好嗎?”

“你去過江北嗎?”裴梓岳回過頭,“何小溪。”

何溪搖頭,“岳哥,我沒離開過安城。”

“那你也考去江北吧,我在江大等你,江大知道吧?綜合實力很強的學校。”

“知道,”何溪笑起來,“那我去,我一定去!”

裴梓岳定神瞧着他,“過來。”

“幹嘛……”何溪放下雜志湊過去,“怎麽啦……”

尾音被裴梓岳含進了嘴裏,夏日灼熱的氣息在身體裏橫沖直撞,裴梓岳将他抱在腿上,最後喘着粗氣停了下來,那時候他們還只敢接吻,狹小房間裏的潮濕氣味充斥在何溪鼻腔裏,他一直以為,情動的裴梓岳就是那一整個夏天。

“嘻嘻?嘻嘻?”

付雪的聲音再次鑽進耳朵裏,何溪迷迷糊糊的醒來,付雪和蘇娜蹲在他床邊,“醒了,嘻嘻,起來吃點東西。”

何溪撐起身子靠在床頭,“你們怎麽進來的?”

“你就甭管我們怎麽進來的了,快吃點東西,你這胃啊就是這麽給折騰壞的!”

何溪揉了揉太陽穴,随後才看向這二位,“你們這樣,很容易讓我誤會,我是絕症了嗎?”

“你沒有,我們快死了,”蘇娜說,“你知不知你到校門的時候跟個喪屍一樣?”

“唔,那挺好,現場讓你們看了回大片,是不是感覺賺了?”

蘇娜咬着嘴皮作勢要揍他,“趕緊給我吃飯!”

“好,知道啦,”何溪揚起嘴角,無奈又溫和的笑了笑,“讓我洗把臉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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