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海有很強的治愈能力

裴梓岳是怎麽離開的何溪記不太清,可能是他拿着筆對準了自己大動脈,可能走到陽臺邊作勢要往下跳,也可能只是簡簡單單對裴梓岳說了個滾字,總之第二天醒來,宿舍裏沒有第二個人。

陽臺窗戶沒關,頂着風昏睡了一宿,何溪覺得頭脹的厲害,鼻子也不通,後面應該是血漬幹涸了,星星點點的血殼磨的皮膚發癢。

他渾渾噩噩進了洗手間,站在花灑下站了一刻鐘才出來。

手機壞掉了,屏幕脫離了機體,看起來無法修複,他摳下電話卡,将其餘殘骸一并扔進了垃圾桶。

沒有大號的垃圾口袋,何溪在櫃子裏拿出一個沒使用的防塵袋,把房間裏所有跟裴梓岳有關的東西裝了進去,接着拖下樓扔進了垃圾桶。

整理完何溪才套上棉襖出了門,先去商業街一家營業廳借用手機登錄了常用的app,而後辦了一張新卡換綁電話,接着注銷了原本的電話卡,最後花了兩千塊買了部新的手機。

做完這一切他才出校門打車去了劉思雯家裏,室內溫度26度,從外頭進來,脖領子裏開始暖和了。

換鞋的時候從裏頭傳來一個不厚不薄的女聲,在問,“是雯雯的小何老師吧?”

何溪一擡頭,一個短發及下颚,身材高挑的女人穿着一身乳白色睡衣出現在了眼前,何溪禮貌的沖她點頭致意,“抱歉,手機壞了臨時去買了個新的,耽誤時間了。”

女人笑着直說沒事,“我是劉思雯的姐姐,劉雅卓,咱們差不了幾歲,叫我名字就好。”

“額,”何溪一頓,“雅卓姐。”

“也行,來,進來吧,我做了些蔬菜和水果沙拉,千島醬可以嗎?”

何溪說不挑,接着被她熱情的迎了進去。

瞿孝棠似乎是剛醒沒多久,一臉朦胧的睡意,見着何溪突然就清醒了,在劉雅卓進廚房後湊到了何溪身邊,“怎麽樣,昨天想我麽?”

指甲陷進手心的肉裏,就在瞿孝棠覺得自己又在讨埋汰的時候,何溪突然抓住他衣角,輕微至極的說了句,“你搬來跟我住吧……”

“什,什麽?”

“沙拉好了哦,”劉雅卓跟阿姨一前一後端了幾個盤子出來,擺在餐桌上後才說,“還有三明治,等等啊。”說完又回了廚房。

瞿孝棠立馬抓着何溪手腕把人帶到了身前,“你剛說什麽?”

“我,我說…”何溪踟躇着,半晌,“算了,沒什麽。”

“好,下午就過去。”

“……”何溪咬着一絲下嘴皮沒再說話。

瞿孝棠一點也沒馬虎的搬過來了,帶了幾身換洗的衣裳,又換了一套新的床單,何溪就坐在自己床邊,看着他忙進忙出。

“要不要慶祝下正式同居?”瞿孝棠拿着洗漱用品往洗手間裏去時這麽問他。

何溪沒有回怼‘同居’這兩個字,淡淡的說了個‘好’,呆到夜裏,瞿孝棠在他問‘要不要喝酒’後載着他去了簡奧汀。

相比起上次跟裴梓岳來這裏被灌了一杯酒的樣子,今天的何溪格外的溫順,詭異的溫順,他們坐在舞池邊上的卡座裏,何溪起初是喝啤酒,後來七的八的點了一大堆,排着隊的喝。

瞿孝棠在,三不五時也會來一些熟人,說着何溪聽不太懂的詞語。

“喲,瞿少爺,有段時間沒來了啊!”

瞿孝棠做無奈狀,“念書要緊。”

“得了吧,怎麽着啊,老孫那輛GTR都跑好幾條賽道了,一會兒玩玩兒去!”

“什麽時候送回來的?”

“上個月吧,”那人說,“老孫寶貝的跟什麽似的,不想糟蹋糟蹋?”

“得了啊,喝酒不開車,遵紀守法懂不懂?”

“懂懂懂,瞿大少爺說的是,”那人拿了酒遞給他,“那走一個!”

瞿孝棠剛要接,眼前的酒瓶突然被一只手卷走了,兩人雙雙看過去,何溪揚起下巴一口氣喝了個幹淨。

“何溪...”

“額,你開車了,我替你喝。”

敬酒那人抻了下眉頭,随後也幹了,等他走後瞿孝棠才坐了過去,“別這麽喝,你這胃扛得住麽?”

“沒事。”話畢,何溪又将一打裝着雞尾酒的柯林杯拉到了面前,一杯又一杯,像空氣過喉,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行了,不能再喝了,”瞿孝棠搶過他手裏杯子,“跟我回學校。”

“我喝點酒也不行嗎?怎麽你心疼錢啊?”何溪反手抓着他,“你要是心疼你就走,我自己買酒!”

瞿孝棠認輸似的坐回去,又抓着俨然喝高了的他問,“你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我哪知道怎麽回事?酒可太好喝了,我還要喝!”

“好好好,喝,”瞿孝棠松開人,又轉回身召來一服務生,在人耳邊吩咐,“搞點溫水來,用酒杯。”

何溪又開始一杯一杯的往嘴裏灌,剛跟裴梓岳說分手的時候,他覺得酒精是可以讓人什麽都不用再思考的東西,可今天這些酒精像是失了一半的效用,以至于喝到現在他腦子裏還是回蕩着裴梓岳那些駭人的乞求,那些令人恐懼,惡心,後怕的,渾濁的愛意。

車子停在樓下,瞿孝棠繞到副駕駛把人背到了身上,何溪已然不省人事,趴在他背上胡言亂語,“瞿孝棠!”

“嗯。”瞿孝棠等着電梯。

“被人利用什麽感覺你知道嗎?”

“什麽?”

“你原來不知道,但你現在就要知道了,我,我正式利用你,做我的,我的保镖!”

“好。”

“你就住我這兒,住這兒,唔...打怪獸......”

“好。”

電梯門打開,瞿孝棠背着人走了進去,直至回了宿舍,何溪嘴裏還在嘀咕什麽,只是瞿孝棠聽不清,後來也沒再多問,擰了毛巾給他擦了臉,掖被子時又被他抓住了手,瞿孝棠在床邊蹲了下來,隔着幾個拳頭的距離看着他,“是跟裴梓岳分開的後勁到現在才來嗎?”

“唔......”

瞿孝棠想了想,湊過去吻了下他額頭,“睡吧,我守着你。”

第二天一早何溪照常去上課了,蘇宇陽在付雪的感情生活裏昙花一現,秦宣依舊每天纏着蘇娜,鄭悅在群裏分享優惠券,倩倩在課間跟他讨論語法上的問題,日子過的和平常沒有什麽兩樣,何溪盡力把它過的跟以往一樣,盡力的在被傷害和被一個愛了七年的人傷害中選擇前者來寬慰自己,也盡力的撫平那道創口,不讓自己成為這所校園裏茶餘飯後的笑柄。

周四晚上,瞿孝棠買了束花回來,何溪從作業裏擡起頭,看見他将花拆散,似乎準備裝進幾個玻璃花瓶裏。

“買花做什麽...”何溪問。

“我聽蘇娜說,心情不好收到花心情就能好一大半,”瞿孝棠抽出一枝花遞到何溪面前,“聞聞,香嗎?”

何溪搖頭,“聞不出。”

瞿孝棠自己也聞了聞,“是有點淡哈,不過好看就可以了,給你書桌上放一束好不好?”

何溪放下筆,說好。

瞿孝棠折騰完便去洗澡了,留何溪跟桌上那束淡粉色的花面面相觑,良久,擺在書架上的黑色小方盒鑽進視線,何溪伸手将它拿了下來,那是蘇娜上次落在這兒的小投影儀,何溪想,可能蘇娜已經忘了她還有這個東西了。

瞿孝棠出來的時候帶了一身水汽,看見床對面牆上的投影和盤腿坐在床上正對一部動畫片挑選集數的何溪。

“作業寫完了?”

“嗯,”何溪說,“你看過貓和老鼠麽?”

“小時候不都看了麽,”他擦着頭發坐下來,“沒事,陪你再看一遍。”

何溪又說好,而後往旁邊挪了挪,拍了下身邊的空位沖他說,“坐這兒吧。”

瞿孝棠在他的動作裏發愣,随後放下毛巾坐了過去,今天湯姆和傑瑞做了一天的兼職朋友,湯姆想盡辦法招待傑瑞,可總是弄的一團糟,何溪跟瞿孝棠同頻率的為此發笑,光線照到兩人身上,在身後的牆壁上映出兩道身影,有一道身影在不久後傾斜了過來,靠在另一道身影的肩頭。

瞿孝棠将肩頭放低了些,而後用鬓角蹭了蹭他的頭頂,輕聲說,“明年開春帶你去出海好了。”

“出海?”

“嗯,帶你去看看海蝸牛出生的地方,”瞿孝棠說,“江北不靠海,海蝸牛路過的時候江北的風級并沒有達到臺風的标準。”

“可如果達到了,就是自然災難了。”

“你不想知道臺風出發的位置,或者臺風中心到底是什麽樣的嗎?”

何溪想了想,“那如果找不到呢?”

瞿孝棠思考着,說,“那就帶你看看那個叫海蝸牛的生物生活的地方。”

“海裏?”

“嗯,不過基本不可見,它的殼跟蜥蜴一樣有很強的拟态能力,遠洋途中幾乎無法觀察到它的存在。”

何溪悶悶的,“所以你其實就是想帶我看看海罷了。”

瞿孝棠好笑,“海有很強的治愈能力你不知道嗎?”

“我,”

砰砰砰!

敲門聲陡然響起,瞿孝棠的目光迎過去,“我去開門。”

話說完,卻沒動,他低下頭,看着被何溪拽住的手,“怎麽了?”

“別去開,”何溪看着他,“不要開。”

敲門聲還在繼續,瞿孝棠很快反應過來門外那人是誰,也很快的察覺到了何溪奮力克制下的微不可見的厭惡和慌張。

他皺起眉頭與何溪對視,有什麽地方不對,但他一時說不上來。

于是握住他的手,“沒事,你呆着,我去打發他。”

裴梓岳的喊叫在開門的一瞬間鑽進來,“你手機為什麽成了空號!”

“他換號了。”瞿孝棠說。

“瞿孝棠!?”裴梓岳又嘶吼,“何溪你出來!你給我個解釋,說什麽和我分手跟瞿孝棠沒關系,現在呢?!你們在做什麽!”

“裴梓岳,”

“別他媽叫我!”裴梓岳暴怒着朝他揮起拳頭,瞿孝棠靈活的躲過了他的拳風,而後擡腳将人踹回了走廊,何溪匆忙下床,門卻在面前關上了。

外頭很快響起搏鬥聲,接着是吵鬧聲,大概是左右宿舍的人都出來勸架了。

“別打,別打!”

“诶,把他抱住!”

“別打了兄弟,什麽話不能好好說!”

瞿孝棠那時一聲暴戾的怒吼,“說個屁!”

又是一陣撕扯的聲音,過了很久,瞿孝棠的聲音再次出現,他說,“你滾不滾?”

“該滾的是你!”

“操你大爺的!”

......

大概十分鐘,或者二十分鐘,不記得了,外頭逐漸熄了火,像是人群散去,何溪站在原地,門再次被打開,一道身影闖進來,幽幽的光線裏,何溪險些看不清人臉。

“他走了,何溪。”

瞿孝棠挂了彩,摸着顴骨的位置,沖僵硬的站在對面的何溪說,“抱,抱歉啊,沒忍住,你放心,沒打殘,他,”

話是被何溪截斷的,他沖過來咬住了瞿孝棠的下嘴唇,兩人保持着這個姿勢半晌沒動。

“何溪...你...”

瞿孝棠一說話,何溪便将舌尖探了進去,他的吮吻來的唐突又猛烈,瞿孝棠剎那間将人抱緊……

也許是瞿孝棠最後推門進來的原因,那一刻想跟他做愛的沖動瞬間讓何溪喪失了理智,他在瞿孝棠的回應下後退了一步,又伸手解開了睡衣的紐扣,露出白皙胸膛,睡衣褪去時,瞿孝棠眼裏幾乎要冒火了,忍無可忍的沖上去将人壓倒在床上。

親吻接踵而來,瞿孝棠近乎啃咬的堵住他的嘴,幹燥的手掌撫摸過他單薄的身體,意猶未盡的盤旋在他腰上,像是警告一般,沉下嗓音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瞿孝棠……”

“知道你在幹什麽嗎?”

“我在等你操我。”

“何溪,你沒有後悔藥吃了。”

瞿孝棠不再與他對話,手從他的腰繞到他大腿內側,握着那條腿将他分開了些,何溪不知是在什麽時候摟住他脖子的,只是瞿孝棠的舔吻讓他耐不住的想要貼近。

隔着一層底褲,瞿孝棠的手揉捏着身下那團東西,牙齒厮磨着他的乳尖,含糊不清的問他有沒有套。

何溪撐住他肩膀讓他停下動作,“在抽屜裏,還有潤滑。”瞿孝棠默不作聲的伸手打開了床頭櫃抽屜,手裏的重量顯示那是已經用了一半的潤滑劑,何溪那時說,“是裴梓岳用剩下的,你不舒服的話,我下去買新的。”

瞿孝棠嘴裏發出咔擦的撕咬聲,他開了一個套,手送到身下套上了,而後擠了潤滑劑在手裏,手指探到何溪身下,嘴唇又貼到了他嘴角,“糊塗話以後不許再說了。”

一根,兩根,三根,手指擠進去,何溪疼的昂起了頭,喉結頂着皮肉落入瞿孝棠嘴裏,他輕輕舔舐,舌尖來回游走在他脖頸上。

“唔…”在何溪喉嚨裏短促的低鳴發出時,瞿孝棠将自己那物送了進去,進的很慢,他的胳膊肘撐在何溪耳邊,手撫上去撩開了他汗涔涔的發絲,腰身一點點往前挺去,直至塞到了底。

“何溪,看着我。”何溪應聲緩緩睜開眼,瞿孝棠的臉上還受着傷,傷口滲出了一點點血絲,剛才打過架,他滿身的暴戾和眼神裏的兇狠還未完全褪去,這樣看着他,竟讓何溪産生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悸動。

何溪重新抱住他脖子,手心覆蓋在他後腦勺上壓着他往下來,在他離自己很近的時候吻住了他臉上的傷痕,少頃,又用舌尖舔舐着那一塊區域,像是森林裏療傷的野獸,他覺得這樣就能夠使傷口更快的愈合。

瞿孝棠的呼吸響徹在耳邊,何溪突然被抓住了雙手,他的胳膊被舉過了頭頂,瞿孝棠一手扼制着,另一只手從他腋下鑽過去反扣住了他肩膀,緊接着便開始在他身體裏抽插沖撞,發出令人耳臊的啪啪聲響。

“記住我今天是怎麽幹你的,”瞿孝棠在吻他前說,“刻在腦子裏,往後,除了我,誰都不能碰你。”

何溪胡亂的點頭,在他一撞到底的時候微微擡起身子,他看見自己貌似已經痙攣的小腹,看見兩人緊密鑲嵌的景象,看見瞿孝棠動情又灼熱的眼神,随後什麽也不願意再想了,“讓我,坐着……”

瞿孝棠聽見後,摟住他的腰将他半抱着交換了個位置,那時下面從他身體裏滑了出來,何溪跨坐到他身上,又重新扶着他坐了進去,洶湧而來的緊致感包裹着瞿孝棠的神經,像是要了他一整條命,“操……”

何溪坐穩後腰肢很快擺動起來,放松着肌肉讓瞿孝棠進出的更順利,但偶爾會疲乏的停頓一下,夾緊他後不怎麽動彈。

瞿孝棠眼底通紅,被他夾的泛疼時便也坐了起來,摟着他接吻,安撫似的嘬吻,舔舐他的身子,嘶啞着嗓音哄他說,“乖……別這麽搞我,我受不了。”

何溪聽了話放松,摸索到他的嘴唇,舌尖交纏,他的腰被瞿孝棠握在手裏,擠壓到肌膚貼合,何溪越發覺得小腹發脹,身後更是脹到難以承受,嘴裏也克制不住的嗚咽起來。

“想射嗎?”瞿孝棠喘息着問。

何溪點頭,又搖頭,但還是被瞿孝棠看懂了,他抱着何溪再次換了個姿勢,讓何溪跪坐在床上,從他背後擠了進去,何溪不太能扛住他的重量,于是拱起背脊趴伏下去,瞿孝棠緊跟着下來,一邊吻他的肩背,一邊握住了他挺直在外的性器。

瞿孝棠的手剛碰到他,何溪便起了一陣戰栗,随後被他前後撸動時,更是連大腿都有些發軟。瞿孝棠腰身時急時緩的聳動,但手裏的頻率卻是越來越快,快到何溪幾乎要喊出聲來,才說,“射吧,我接着你。”

“呃…唔唔…唔啊……啊…瞿孝棠……”

“是我……”瞿孝棠捏着他下巴讓他回過頭接受他的親吻,又在吃掉他最後的叫聲後從手指上感受一陣粘糊的溫熱。

快感炸裂後只剩濃重的喘息,何溪癱軟在他懷裏,仰靠在他肩上,讓不斷的親吻着自己的臉。

酒精做不到讓人快速遺忘痛苦的地步,但情欲可以,盛滿欲望和一個人酣暢淋漓的做愛,每一個神經末梢都嚷嚷着再來一次,那時候心裏的一切好像都麻木了,何溪在渾沌中看清楚瞿孝棠,而後趴到床上轉過了身子,他面對着瞿孝棠将他拉了下來,又用腿夾住了他的腰。

瞿孝棠什麽也沒說,扶着下身再次挺進去,不間斷的抽插着,濡濕的吻着何溪。

何溪也忘了那天晚上瞿孝棠在他身上射了幾次,只是記得瞿孝棠抱着他洗了個澡,回來後又摟他在懷裏,很久很久的睡了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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