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眉眼如畫
雲玺讓晅旻派人去了軍營,了解了當年真相,她讓晅旻帶了她去見殇殃,她覺得應該讓殇殃了解真相,解開他的心結。
慕将軍對原主的百般寵愛,卻是他求而不得的東西,殇殃變裝挽歌,很大程度是在模仿原主,将自己扮成女子,希望也能得到原主得到的東西,只是,他更多模仿的是莞迎閣裏姑娘的谄媚魅惑,反而帶了些風塵之味。
等他們去到祁雲山的後山時,只見小白用龐大的身軀守着殇殃,殇殃往左,小白也往左,殇殃往右,小白也往右,幹脆一人一蛇,相互瞪了起來。
這畫面有些好笑,雲玺忍不住笑了笑。
見到來人是雲玺,殇殃整個人像刺猬一般,防備了起來,眸子盡是偏執陰狠之色。
殇殃身着的還是那日雲玺所見的墨綠色長袍,膚色白得吓人,沒有了獠牙的魔鬼面具,仍然像個陰間的鬼一般,毫無人色。
讓雲玺還是咯噔了一下。
她完全沒辦法将他與妖嬈妩媚的挽歌聯系在一起,可一模一樣的五官,讓雲玺不得不承認,他們就是同一人。
見到晅旻帶了雲玺過來,殇殃的煞氣蒸騰而起,渾身殺氣彌散,氣場大到令十米開外的雲玺都心悸不已,急忙揪着晅旻的衣服,躲到了他的身後。
殇殃這點氣場,在晅旻這裏,簡直就是擺設,晅旻微微回頭看了身後的人,反手牽住了她的手,淡淡看了小白一眼,道:“小白!”
小白收到命令,大尾一卷,将殇殃卷了起來,還蜷縮了一下,嘞得殇殃蒼白的臉色瞬間變紅潤,直嗷嗷大叫。
雲玺好奇一看,有些忍俊不禁,殇殃被小白卷成了雞肉卷一般,他越掙紮,小白卷得越緊。
殇殃終于熬不住,投降:“好了,好了,有話好好說。”
她眨巴眨巴着一雙清澈靈眸,看着一個渾身殺氣的人的陰沉冷凝形象,瞬間皲裂成渣,她終于信了晅旻所說,只有小白能治得了殇殃。
晅旻大掌往身旁的大樹一劈,雄厚的內力将一棵樹幹粗如面盆的松樹攔腰劈斷,聽到轟隆一聲,參天大樹倒向了一邊,只留半米高的樹墩。
晅旻拉她到樹墩旁,“歇着,好好聽他怎麽有話好好說。”
雲玺瞅着這樹墩,半天沒緩過來,這是給她現做的凳子??還是原始、純天然的?
她瞅了那樹墩好一會,才坐了下來,看着殇殃,覺得與原主的眉目有五分相似,估計是像慕将軍的緣故,她嘗試着問,“你告訴我,莳香樓三百五十六名中毒傷者、劉姑娘、尹姑娘,這些人中,哪些是你動的手?”
殇殃嗤了一聲,“如果,我說,都不是我動的手,你會信?”
雲玺正色道:“我信。”
殇殃猛然擡起了頭,似乎不相信有人會這般幹脆地說相信他的話。
不是他動的手就好。說實話,得知他的身世,她更多的是憐憫,他對親情的渴望,與她小時候在孤兒院渴望的一樣。
聽到雲玺道:“你要針對的對象,只有我,對于尹姑娘,你只是見死不救,對不對?”
殇殃沒有吭聲,算是默認了。
“如果,我說,父母輩當年的事,是誤會,那你信嗎?”雲玺學着他的語氣,說道。
殇殃沒像她那樣果斷地說一句:我信,他只扭頭轉到一邊去,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你也知道,當年若不是尹弘觊觎你母親,故意制造兩人暧昧證據,也不會讓慕将軍誤會,這是其一。你母親在知道慕将軍誤會之後,惱怒慕将軍沒有信任她,也沒做解釋,這是其二。”
“你母親懷了你,偏偏提前一個月發動,更讓慕将軍進一步誤會你非親生,這是其三;慕将軍因傷心過度,将侍女當成你母親,有了慕雲玺,并非移情別戀,自始至終,都沒有喜歡過那侍女,即便後來給的名分以及對慕雲玺的寵愛,也只是他不能給予同等深情的補償,這是其四。”
“慕将軍因傷心過度,在戰場不要命地發狠進攻,受傷昏迷半年,所以讓你母親遺體在義莊擱置了半年,可在慕将軍知曉你母親遺體擱置在義莊半年,第一時間就将她厚葬入慕家祖墳,雖後來霍家強行遷走了你母親的墳墓,可慕府祠堂這麽多年來,一直供奉着你母親的牌位,我都去祭拜過幾次,這是其五。”
這些,都是造成這場悲劇的原因。
聽完,殇殃一直沒有吭聲,許久,他才說了一句,“你為何一直說慕将軍,不是說爹?你為何說慕雲玺,難道你不是慕雲玺?”
雲玺噎住,與晅旻對望了一眼,這孩子,到底聽進去了沒?該關注的重點,沒關注,不該關注的BUG,倒是給他發現了。
“呃,我是雲玺,你喊我雲玺,我喊你……哥哥,如何?”
她是雲玺,原主是慕雲玺。
被小白緊緊纏卷着的殇殃,媚眼一抛,“你可以喊我……姐姐!”
雲玺懵了一下,被這眉眼頓時雷得外焦裏嫩,渾身雞皮疙瘩。
殇殃秒變挽歌,一點征兆都沒有,都這麽玩的嗎?
晅旻輕輕撓了撓眉心,簡直沒眼看,慢條斯理地對小白喊了一聲,“小白,天黑就送他回莞迎閣。”
只有莞迎閣的花千孃,可以妥善安排好這個假姑娘。
小白扭了扭身子,蛇信子對着挽歌舔了舔,尾巴将挽歌卷得更緊更高了,搖擺着水桶腰,迅速往深林裏去,遠遠都還聽見挽歌嗷嗷直叫:“啊!你放開本姑娘!臭小白,你好惡心……”
雲玺擡頭看了一眼天色,再看看小白逐漸遠去這龐大的身影,還真是要入夜才能進城,否則,還不被人當成蛇妖了?
周遭終于安靜,晅旻沒打算這麽早回城,牽起她,步行着。
走出了森林,就進入了一片原野,漫山遍野各色的花,宛如置身花海,這比她種在莊子的香花香草還美。
她松開晅旻的手,興奮得展開雙臂,做着擁抱自然的老土動作,往前在奔跑,感受着撲面而來的陣陣幽香。
晅旻抿笑看着她,之前她總是一副很沉很穩的樣子,沒看出她也有這孩子心性的時候?
她跑到累了,停了下來,轉身,對着晅旻揮手,就像蹁跹于花蕊尖上跳躍的小仙子。
她的袖子滑了下來,露出凝脂般的雪白藕臂,泛着白瓷般的光澤,炫得晅旻一陣心旌神搖,念頭一起,他施了輕功向她飛去。
她看着那人施施然自天上來,如谪仙般懸飄到她面前,眉眼如畫,豐姿清華,衣發随風而動,她莫名地也心動。
濯濯泉中玉,軒軒雲上霞,說的便是他了吧。他長相和氣質本就帶了幾分雅氣,不帶殺氣的時候,就是這般神仙一樣的模樣。
還未着地,他懸在上方捧着她仰着的小臉,啄了她一口,才下了地。
她怔住了,沒想到他會來這麽一招,還能這樣親吻的?
新奇之際,随之而來的是羞澀、如飲甘醴,沁甜入肺腑,心裏空落落的某個角落,瞬間被充盈了。
見她微怔的模樣,他戲谑地再在她朱唇上啄了又啄,在她額頭和眉眼也啄了啄。
雲玺看着他唇上的光澤,她心頭那不安分的小鹿瘋狂在跳舞、蹦跶,再看看這漫山遍野的花海,像極了某個電視劇裏的名場面,好想就地撲倒他啊!
晅旻抿嘴笑了笑,圈住了她的不盈一握的纖腰,将她抱了過來,她半挂在了他的身上,問道:“案子了結了,你有何打算?”
他長臂将她圈在懷裏,男性氣息在她頭頂萦繞着,而後緩緩蔓延至她四肢,這暧昧的姿勢,讓她有些腿軟,沒聽清他說什麽。
晅旻在她耳垂上,輕輕咬了一口,“怎麽,傻了?”
“什麽?”她身子微微一顫,有些怔然。
“案子了結了,你有何打算?”晅旻點了點她鼻尖,笑着重複了一遍。
雲玺原本是想回雲城郡慕将軍府的,她在雲城郡也開了莳香樓,她的香料花草的莊園都在雲城郡,所以,她比較想回雲城郡,一是可以照看那邊生意,二是可以搞一些新的産品,三是在洛城郡從頭來難度加大,可看着晅旻那張俊臉,她舍不得走了。
他眉眼如染墨,眸光如玉,潋滟着灼灼清華,她無法想象,當初怎麽會在這樣的一雙眸子裏,看到了自厭的情緒,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眉骨,“我先留在洛城郡吧?”
他低首,用指腹摩挲着她唇上的潋滟水澤,随後在她清豔的绛唇上印了一記,将她抱進了懷中,在她耳畔輕輕地說道:“待慕将軍歸來,我就去提親,可好?”
雲玺張嘴想說,在我們那個世界,處對象可以不用急着結婚的。這念頭一起,就覺得自己好渣,那誰說來着,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處對象,都是耍流氓,有木有?
其實,若成親對象是他,她內心接受的,甚至暗暗有些期待,留在這裏,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的。
她想着,伸手回抱緊了他的腰,“嗯,我也沒見過他,沒将他當過父親,若是按我們那裏的世界,只要我點頭,咱們的婚事就可以定下來的了。”
這不就是私定終身了?”他從沒聽過這些言論,就像上次聽到的,未婚行周公禮不需要負責任一樣驚世駭俗。
“我們那裏,叫做婚姻自由,不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婚自由,和離自由。”她好笑地看着他,末了,還加最重要的一句,“我們一夫一妻,三妻四妾屬于重婚罪了,是要坐牢的。”
他似乎聽懂了她的潛臺詞,唇角微微彎了彎,“那晚,我就跟你說過了,從前沒有別人,有了你以後也不會又有別人。”
作者有話要說:
晅旻咬着她的耳垂和:聽說你想渣了我來着?處對象不用着急成親,嗯?
雲玺躲無可躲:你……你別耍流氓!
晅旻舔了舔她:是誰耍流氓來着?
孟浪派雲玺不裝了,反舔回去:你信不信,我比你更流氓?
正經派晅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