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季皓還一無所知，晚上照例給林清舟打電話時候才察覺出不對勁來。
林清舟話沒說幾句就要挂，語氣還很不正常。
電話裏說不清楚，季皓聽他說要睡覺也沒攔，但一顆心吊着，胡思亂想到半夜才睡着。
他怕林清舟想等高考完就跟自己散夥，但送自己回來時候林清舟那麽正常，季皓就選擇性地忽略了這些現實問題，沒成想兩人剛分開他态度就轉了一百八十度。
第二天季皓早早就醒了，腦袋昏沉一陣陣抽疼，撈過手機沒看到消息，心裏就又沉了幾分。
——林清舟要跟他分手。
這個念頭甫一跳出來就堵不住，季皓渾身低氣壓，潦草洗漱一番就出門了。
站在林清舟門口了季皓也沒猶豫，按了門鈴在外面等，門開得很快，剛開了道縫季皓就眼疾手快地順着木質門框推開門，還不忘護住沒反應過來的林清舟，随着門砰一聲響關上，攬着腰把一臉呆愣的林清舟壓在了門上。
他眉斜挑着，眼底有沒睡好造成的紅血絲，目光冷又沉，寬肩撐着，山一樣壓向林清舟。
林清舟被他吓了一跳，“你怎麽過來了…”
季皓現在聽他每句話都像是拒絕與排斥，頭一低要吻他，林清舟反應過來，偏頭躲了一下，擡手正要推他，就被鉗制住下巴硬生生掰正過來，嘴上壓下重重的吻。
“臭小子你給我松開！”
季皓被人從背後打了一下，眼底冷意仿若化成利劍，擋住林清舟猛地轉頭，見到打他的人時候卻愣住了。
他嘴唇動了動，難以置信地開口，“衛展哥…”
衛展看了會兒好戲，總算有點良心沒眼睜睜看他倆在門口表演十八禁，打量了一下季皓近一米九的個頭，翻了個白眼罵，“你還知道叫我哥？”
林清舟嘆口氣，正要說話又被季皓擡胳膊攔在身後。
“你怎麽在這裏？”這話是季皓問的衛展。
衛展無語，被他這質問語氣搞得又有點無可奈何，瞪眼道，“你吃醋還吃我頭上了？”
林清舟推着季皓往前走，“行了行了，快坐下吧。”
三人一頓交談，多半是衛展一直在罵，罵季皓小兔崽子騙他騙這麽久，季皓臉色不變腰板挺直任他罵，林清舟卻聽得頭疼，尤其是在衛展已經從昨天大半夜趕來吐槽了一晚上的情況下，沒忍住就打斷了他，“…你夠了啊，不嫌累？”
衛展眉一挑，連帶着林清舟一起數落，“我為了誰啊我，大半夜趕來我容易嗎？”
林清舟正要揭穿他不過是想來聽故事的目的，久不說話的季皓卻搶先一步開了口，“我沒騙你。”
“哦，聊天時候套我話不是騙我啊？”
季皓面不改色，“我光明正大問的。”
衛展指着林清舟，氣不過道，“那你是不是騙他了？瞞這麽久，你厲害啊季皓…”
他嘴上咄咄逼人，林清舟知道他就是想找個由頭吓吓季皓來出自己被蒙在鼓裏的氣，但林清舟自己根本不生氣啊，何況也不忍心看季皓被他這麽數落，只得攔了句，“…少說兩句吧你…”
“對不起。”
季皓突然道歉，對着衛展道，“瞞着你是我不對。”
這怎麽還當真了？林清舟拉了季皓一下，“你別聽他…”
“我喜歡林清舟。”
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
這不是林清舟第一次聽他說這句話了，卻是第一次有第三人在，他臉上發燒，只得扶着額裝死。
衛展也愣了，刺道，“你倆差距太大。”
“我沒覺得，年齡不是問題。”
“你見他時候才幾歲，懂什麽叫喜歡嗎？現在說喜歡，你還小，能堅持多久？”
季皓直言道，“年紀小就不能喜歡人了嗎？這是什麽歪理？”
“衛展哥…”季皓頓了頓，直直盯着他，“你就沒有從小喜歡到現在的東西嗎？”
衛展眯着眼，突然牽起嘴角笑了下，掃起桌上車鑰匙站了起來，“得，我不摻和，你倆的事兒，自己看着辦吧。”
“衛展！”林清舟覺得他不對勁，忙叫住他，問，“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麽事，”
衛展又恢複一貫嬉皮笑臉，眼神制止他送自己，“行了快坐着吧，我就說他幾句，看你急得。”
他說完就走，門一關屋子裏就又只剩林清舟跟季皓兩人，季皓盯着他，目光一錯不錯落在他臉上，頭發還有點亂，側臉棱角鋒利，不像學霸倒像個會收保護費的混混。
林清舟被他看得不自在，自暴自棄低頭捂住臉，聲音悶在掌心裏，“…你別看我。”
“…為什麽。”
季皓起身蹲在他腿邊，握住他腕骨突出的細瘦手腕，固執地問，“為什麽不讓我看？”
林清舟放下手低頭看他，眼神恍惚，一瞬間分不清蹲在眼前的人是那個被欺負的小男孩還是挺拔又聰明的季同學。
“…對不起。”
“不用說這個，你沒對不起我。”
季皓半蹲着，看他的眼神很炙熱，烏黑瞳仁裏透出星點光亮，像個要禮物的孩子，故作別扭似的讨獎，“你如果不知道說什麽，就親我一下吧。”
林清舟捧着他臉，低頭親一口在他嘴上，眼神閃躲着逃避，又覺得自己被小孩子拿捏住氣不過地咬了他一口。
自然也是咬在嘴上。
季皓十分配合地喊了聲疼，卻擡手按着他後頸追上來急切地吻，呼吸交錯夾着兩人越來越重的喘息，林清舟沒注意，整個人從沙發上撲下來倒在他身上，季皓沒蹲穩，一下磕到背後桌子上了。
這回是真疼了，季皓倒抽一口氣，林清舟忙拉他起來，哭笑不得地道歉，“讓你再拽我…快起來我看看。”
林清舟掀開他衣服，就見他後腰上被桌沿劃破了皮，橫亘一條兩指寬的紅痕，看着還挺嚴重的。
“怎麽樣？疼不疼啊？”
再疼季皓也得忍着，他搖搖頭，“你親我下就不…”
“還親，沒摔夠？”
林清舟把他按在沙發上坐下，季皓也不裝了，挂在他身上哼了聲，“你昨天晚上怎麽不告訴我？我一晚上沒睡好，剛才你又那個樣子，故意吓我是不是？”
“我沒想好怎麽說。”
“可以不想這個嗎？”
季皓摟着他腰請求，“你不記得也沒關系，記得長大後的我就行。”
林清舟偏頭就見他趴在自己肩上裝可憐，戳着他肩膀沒好氣地問，“你長大了嗎？你哪裏長大了？”
“…哪兒都大了吧？要不你試試？”
林清舟瞪他，“閉嘴吧你。”
“起來，我給你擦點藥。”
季皓纏着他不放，“不用…就破了點皮擦什麽藥啊。”
“再說你還沒跟我說完呢。”
“我？”林清舟反問，“我說什麽？我沒什麽好說的。”
“那我問，你回答。”
季皓直勾勾看着他，眼睛發亮，“衛展哥沒反對你跟我在一起啊？”
“…你是跟我談戀愛還是跟衛展談戀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