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聖上的注意

事實證明,江引歌沒有猜錯,那并不是烏弦涼唯一的一次受傷。

烏弦涼原本便只能算是半路出家,雖然經過了宗靈和段師傅的指教,但是她本身又是女子,所以并不占優勢。

進入十強之後的鬥争異常激烈,烏弦涼每一場,都是拿命來拼,她所有的不足,都用命來拼搏那一場的勝利。

看過烏弦涼比賽的人都怕了,饒是烏長勳,看到烏弦涼這個樣子,都是暗暗心驚,若不是因為烏弦涼參與武試是陛下首肯的,他定然無論如何都會阻止烏弦涼繼續。

又是一場武試,烏弦涼贏了。

可是沒有一個人鼓掌,沒有一個人喝彩,場中靜默只有她的呼吸聲。

那個落敗的男子依舊是一臉震撼,他看着烏弦涼手上不停的滴血,喉嚨幹澀,如果這不是在武試,那個男子恐怕真以為自己與她有不共戴天之仇。

拼,太拼了。

烏弦涼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完全不顧自己的安危,她就那麽面無表情的沖過來,勇往直前,根本不考慮後果,多少次男子都要取勝了,可是烏弦涼卻根本不顧,拼着同歸于盡也要把手中的匕首送進他的胸膛。

他被烏弦涼這種打法打怕了,打得根本就沒有鬥志繼續打下去,每一次都是同歸于盡,他只是想要考取功名,而不想因此而喪命。

楊鄲在場下看得震撼不已,他知道,烏弦涼很拼,可是他不知道,烏弦涼竟然拼到了這個地步,他在這些日子打探到了,烏弦涼是烏家的小姐,千金之體,楊鄲想不明白,烏弦涼到底因為什麽,而拼到這個地步。

這個世界上,除了江引歌之外,就沒有任何人知道她是為何如此拼命了。

這一場的監考官是江引歌,江引歌臉色蒼白,雙手緊緊捏着,在袖子裏顫抖着,她看到到最後勝利時烏弦涼露出的笑容,明明是那麽的灑脫,卻又是那麽的倔強。

江引歌連說話,似乎都費盡了力氣:“此場,烏弦涼勝。”

烏弦涼一下子就松散了下來,整個人都站不穩了,楊鄲一驚,正想上去把人扶下來,卻突然看到一身人影一閃,卻是監考的江引歌從臺上縱身而下,一把抱住了烏弦涼。

楊鄲早已知道了江引歌的身份,自然也知道他們兩個并不是兄妹,此時見着江引歌冷峻着臉孔打橫抱着烏弦涼離去,他想要走上前的腳步突兀的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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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之間,顯然容不下第三個人。

這個男子身手更是了得,烏弦涼雖然說是勉強取勝,但是卻也傷得不輕,江引歌神色隐晦懊惱,抱着烏弦涼的手也盡是蒼白。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涼兒也不必如此拼命。

烏弦涼并沒有暈過去,她只是脫力罷了,小腹隐隐作痛,她聞着江引歌身上淡雅的味道,微微勾起唇角:“多麽相似的一幕,我記得以前,你也曾這樣抱着我,在我脫力的時候。”

那時候兩人從瓊雨樓喝完酒,烏弦涼獨自走在街頭,遇到了幾個流氓,那時候她們對對方的身體,亦沒有多大的認知。

從那時候起,江引歌就知道,烏弦涼這個女子到底是有多狠,不僅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江引歌抿着唇不說話,臉色卻有些緩和。

烏弦涼摟着她的肩膀,輕聲笑道:“我這是已經确定了已經是三甲了吧?”

江引歌抱着烏弦涼柔軟的身軀,深邃的眸子裏閃過心疼,還是沉聲道:“三甲已經足夠了,不要再打了。”

烏弦涼卻輕輕搖了搖頭:“不夠……遠遠不夠。”她的聲音很輕,卻一字一句都鑽進了江引歌的耳中:“我要成為狀元,只有成為了狀元,才能更快的接觸你。”

三甲之首,只要有戰事,便能請命出戰,當初江引歌便是考上狀元之後,次年便請命出戰,從此建立了不落将軍的名頭。

而烏弦涼執意要參與武試,便是因為只有出身夠高,才能更快的接觸到将領位置,如果從一個小兵做起,那麽從百夫長,千夫長,爬到何年何月,才能爬得到将領的位置?

江引歌顯然也是清楚,當年她從武試開始,顯然也是因為如此,更是因為清楚,所以更加心疼,江引歌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把那些透露出情緒的波動給掩藏下去:“我不需要你這樣陪我……”

“那可不行,我要做一個配得上你的人。”烏弦涼擡起頭來便看到了烏涯駕着馬車過來。

江引歌顯然也看到了,卻在烏涯來到之時,道:“這一次三甲之中,無論是楊鄲還是吳侖,都不是等閑之輩,我也只能在文試時候,盡量幫你了。”

烏弦涼聽罷眼神一亮,不過烏涯已經來到了,她也不好說些什麽。

“籲……涼兒你沒事吧?”烏涯停下馬車,緊張的看着烏弦涼,烏弦涼搖了搖頭:“只是有些脫力罷了。”

江引歌便把烏弦涼抱進了馬車裏面,烏涯神色複雜,終究是嘆息一聲:“哎,先回去再說吧。”

“涯兄,我還要進宮向皇上複命,就先走一步了。”江引歌告辭,待得江引歌走後,烏涯想了想,還是問了一句:“涼兒,你和引歌現在是……什麽關系?”

關系就是……你家小妹把江引歌那朵大黃花給摘了。

烏弦涼心裏想着,卻笑道:“還能有什麽關系?二哥看着我們是什麽關系?”

在烏涯看來,這自然是郎有情妾有意了,只是聽烏弦涼這語氣,好像并不是這回事,微微蹙眉,道:“涼兒再過年,也二十有三了。”

烏弦涼在裏面應和:“是啊,大哥也三十有六了,二哥你也二十有八了,大哥二哥為什麽不給我找個嫂子啊?”

“男兒志在四方,就算遲些婚娶也無關緊要,而大哥……”烏涯悠悠嘆息一聲:“大哥是不敢娶啊,如今我們烏府掌管三十萬兵權,無論如何在聖上眼裏也是危險至極。”

烏弦涼沒有想到烏涯現在會和她說這些,一時愣了愣,旋即便聽得外面烏涯道:“以前你不谙世事,我也不便和你說,現在你也開始走上仕途,恐怕我們烏家,又礙着不少人的眼了。”

烏弦涼沉默片刻,倒是沒有想到這一層,良久才道:“我給烏府造成了困擾了?”

“倒不至于,我們聖上也算是明君,自然不會做出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情,不過,只是怕涼兒你與引歌的婚事,恐怕沒那麽順利。”

在被烏涯提起婚事這一刻,烏弦涼能感覺得到心髒突然的跳動了起來,旋即竟然感受到了一些羞澀,烏弦涼還真沒想過和江引歌成親的問題。

但是……烏弦涼卻也知道,這确實有些困難,不僅僅是因為兵權,更是因為性別。

別人不知道江引歌的身份,可是江向曲知道,江引歌可是當朝長公主,江向曲又怎麽可能會答應這門婚事?

烏弦涼微微蹙眉,卻又不由得輕笑:“二哥你說哪兒去了?我和引歌,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只是比他們想的更複雜罷了。

與此同時,江引歌已經快馬加鞭進宮了。

“微臣參見陛下。”江引歌單膝跪在江向曲面前。

江向曲坐在龍岸前,手中奏折并沒有放下,而聽到了江引歌的聲音後,他也只是微微挑了挑眉尖,直到他手中奏折看完了,他才悠悠看向江引歌。

江引歌跪拜在地,一動不動,神色尊敬。江向曲又想起了今日探子回報,今日武試結束之時,那請旨參加武試的烏家女子,便是由江引歌抱下場的。

江引歌為了隐藏身份,經常流連宜春園江向曲自然是知道的,他更知道,江引歌為了不讓自己身份暴露,一向都是與每個女子都保持了距離。

這烏弦涼便是個意外,可是這個意外,卻讓江向曲感到了異樣。

“朕聽說,那烏家姑娘闖進了三甲?”江向曲原本想讓江引歌一直跪着回話的,可是再看她平靜的面容,心中終究有些心疼,放軟了聲音道:“起來回話。”

“謝陛下。”江引歌站起來,雙手垂直,恭敬的回答:“今日武試結果已經分曉,三甲已經出來,分別是楊鄲,吳侖,以及烏弦涼。”

“朕聽說,今日那烏弦涼脫力,是江愛卿英雄救美?”江向曲的聲音帶了些冷意。

江引歌不知道江向曲提起這事是為何意,便微微蹙眉,回道:“末将見烏小姐快要倒下,便扶了一把。”

“朕不知道,江愛卿什麽時候與那烏小姐那般好了?”

江引歌南下便是與烏弦涼在一起,有心之人要是想查,根本也隐瞞不了,于是江引歌大方點頭:“為公主尋藥之時,末将便是與烏小姐同行,頗有交情。”

江向曲深深地看着江引歌,道:“江愛卿便不怕這烏弦涼對你心生愛慕嗎?”

江引歌愣了愣,旋即笑了:“陛下難道認為,但凡是個女子,就過不了末将這一關嗎?”

“難道不是嗎?哼,看不上你的,那是她們有眼無珠。”江向曲冷哼一聲。

江引歌有些無奈,知道是江向曲又犯起了小性子:“皇上到底要說什麽,還請皇上不要打啞謎了。”

江向曲看到江引歌眉目對自己并沒有像一開始那樣生疏了,可見的神色一喜,才道:“引歌你和那烏弦涼在一起,要多加注意,別讓她發現了你的身份。”

江引歌心中一嘆,又隐隐有些不安,只得行禮道:“末将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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