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摯友殺一
終于又回到了正常的世界線上,這次他依舊在這裏扮演着以自己的死亡來為主人公賀彩的配角,何清澄。一名少年天才畫手,對,身體的主人現在仍是一名在校學生,但在藝術界已經取得了不小的成就。
将他說成不谙世事都不為過,在幼時接觸到繪畫之後,何清澄便完全投入到其中。現如今他已經是少年,可卻連基本的生活常識都不完全懂,對許多事情都不懂得變通,更不要提一個人生活照顧好自己。
作為《灼灼其華》一書中重要配角,在死亡之前的出場戲份也不少,通常都是着重描寫主人公陶少華是如何重視與照顧他,其次便是另一名主人公劉灼其對他的厭惡與捉弄。
在劉灼其與陶少華相識之前,性格單純執拗的何清澄幾乎将陶少華的整顆心都滿滿占據,縱然再如何不懂人情世故,在陶少華的真心相待之下何清澄也回于了他自己的愛慕與信任。
劉灼其最初是以陶少華摯友的身份登場的,他看不慣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背地裏一直将何清澄稱作傻子、被陶少華包養的小鴨子,沒少對何清澄做過壞事。
何清澄也是個傻的,被欺負多次都不知去與陶少華告發,正是這樣的沉默縱容使得劉灼其的手段從最初的整蠱逐漸升華為設計綁架,至使何清澄重傷昏迷、雙手骨折難以恢複如初。
以陶少華的本事,說查不出幕後黑手是假的,但在何清澄醒來之後也只是得到陶少華這樣的說辭:綁架你的那兩個人我已經處理了,你安心養傷。
大概在那個時候,陶少華心中的天枰已經偏向到了劉灼其那一邊。這人前腳剛走,劉灼其便耀武揚威的來到了何清澄的面前,帶着勝利的姿态與他娓娓道來自己是如何策劃了這一啓精妙絕倫的綁架,并警告何清澄離陶少華遠一點,就算陶少華知道真相也不會對他做什麽。
自那之後,何清澄整個人便開始逐漸落入低谷之中,不僅是因為自己可能以後都無法再執起畫筆,再有便是一直以來信賴的人默允他人對自己的傷害。
或許是愧疚,也或許是對何清澄的感情還未消失殆盡,陶少華将何清澄從醫院接回到了自己的家裏。
原文中是這樣描寫的,在陶少華得知綁架案件背後的人是劉灼其之後便去與他大吵了一架,并且為了保護何清澄不被劉灼其傷害将他關在的屋中。
但對劉灼其的懲罰?沒有,向警方揭露?也沒有。更可笑的是他保護何清澄不受傷害的手段竟然是将他囚|禁在家中。明明身為一個被害者,卻被以這種說不通的理由剝奪了自由,加害者卻依舊在外浪的飛起,偶爾,他還能撞見陶少華在電話中與劉灼其談笑風生的場面。
綜合所有,何清澄愈發消沉意志,甚至精神抑郁。這樣不好的狀态被陶少華看在眼中,外加離上次的傷害事件已經過去了許久,也放松了警惕,陶少華開始偶爾帶他一起出門。
何清澄的雙手好的差不多了,陶少華便教他開車,讓他可以單獨出門但只限于去公司裏找自己。對于陶少華的感情很複雜,比他整個人都要複雜,雖然失望仍有,但從前的愛慕與感激也并未消失。
學會了開車之後,何清澄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陶少華的公司接他下班,就那一次,卻好巧不巧的趕上了劉灼其的生日,何清澄期待的誇獎沒有得到,陶少華上車後的第一句便是:今天是劉灼其的生日,你送我去他那裏,然後自己回家吧。
明明沒有要與誰攀比的意思,何清澄就已經在這場莫名的關系中輸得一敗塗地卻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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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使他最終死亡的仍舊是劉灼其給的致命一擊,或許也要帶上陶少華。
在何清澄的雙手即将完全恢複時,陶少華的姐姐來到家中,她持有這個房子的鑰匙自然不需要何清澄來開門,而與她一同前來的還有劉灼其。進了房子之後,劉灼其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每個房間逛了一遍,直到找到了正嘗試着重新執起畫筆的何清澄。
他給何清澄帶來的陰影濃重,無論過了多久都揮之不去,在見到他的第一眼後何清澄便害怕到無法動彈。在陶少華的姐姐離開時,劉灼其借口自己要等陶少華回來留在了房子裏,并在她離開之後将何清澄逼至牆角,将他的右手踩在了腳下,一根根碾斷了他的手指。
甚至在陶少華回到家中之後,他對何清澄的傷害行為也并未停止,毫不避諱。
這一次,醫生告知他想要恢複右手已經是完全不可能了,最好的情況也只能拿些輕巧的東西,何清澄受到的打擊令他整個人都陷入了絕望之中,又因陶少華對劉灼其的态度完全沒有要追究的意思,甚至是替劉灼其請求他的原諒,只說就算他今後都不能動也會照顧他一輩子。
陶少華在火上澆油,對于何清澄來說就是這樣,但就是這樣,也令他看清了現實,這是他第一次看透人心,也令他完全對人心失望。
一時間失去了所有心理依附的何清澄意志徹底的消沉下去,最終在陶少華與劉灼其兩人的眼前從高樓上縱身躍下,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這樣的舉動也不過換來二人之間暫時的間隙,甚至在他們在一起後,劉灼其提到這件事也都是對何清澄嘲笑的說辭,廢物、不拿自己的命當回事、損人不利己,害他與陶少華分開這麽久。
劉灼其是人渣,可陶少華又在整個事件中扮演了一個什麽樣的角色?他漠視何清澄被劉灼其的傷害,不對阻止劉灼其反而将何清澄囚足。他總是說自己對何清澄有多好,如何盡心的去照顧,如何的喜歡,如果他真像自己說的那般,何清澄又何以落得一個死的下場?
就像是一個人被侵害後,人們不去指責犯人,反而反過來對受害者進行說教:你應該把自己裹嚴實點,你穿的像阿拉伯婦女一樣誰會對你做什麽?你不應該走夜路,你不應該一個人外出……
何清澄的性格造就了他不會對他人主動要求什麽,這也就是他做的唯一的錯事。
還好,他現在來的夠早,任何無法挽回的傷害事件都還未發生。
在他醒來之前,這具身體似乎剛剛被毆打過,現在渾身無一處不痛的地方。遮住他雙眼的黑紗布早就被蹭落了,環顧四周,他正身處于間廢棄的倉庫中,不遠處,兩個男人正守坐在大門前聊的起勁。
瀾央毫不猶豫的調出了120系統,不過幾秒的時間,門外邊倏然出現了救護車鳴笛的聲音,守在門前的兩人立刻站起了身,警惕的後退,接着朝他跑來,似乎想帶着他轉移陣地。
但人終究快不過車,即便隔着兩扇破門也是如此,破舊的鐵門被撞開發出巨大的聲響,白色的急救車直沖沖的開到了瀾央的身邊,并将那兩人刮倒在地。車子停下後,從救護車中下來幾位醫護人員,解開捆綁住他手腳的粗布後用擔架将他擡上了車。
更重一級的傷害還未發生,他身上幾處青腫看似嚴重也都沒傷到骨頭,并且第一時間得到了處理,休養幾天便能好,但這樣可不利于情節發展不是嗎?
【病例已按照您的要求作出了修改,右手粉碎性骨折、韌帶斷裂、內髒破損與腦損傷,及相關手術記錄與重症轉移已編排妥當,經檢查不存在漏洞,祝您接下來一切順利。】
他的報複心理似乎越來越重了,但瀾央并不覺得這是什麽壞事,有些人就應該受到懲罰。
病例修改的比原文中何清澄的情況要更為嚴重,明眼一瞧就是被人往死裏整才會有的傷。右手被夾板固定吊在身前,頭部也被纏了一圈繃帶,實際上這兩處連皮外傷都沒有。在護理人員詢問他家屬聯系方式時,瀾央毫不猶豫的便報出了陶少華的手機號。
叮囑完了相關事項與做完了宣教之後,那名護士便離開了病房,屋裏又只剩下瀾央一個人,他仍在思考之後的路該怎麽走。
雖然這個世界本身并沒有如同上個世界一般有極大的危險性,可兩個排除目标中的一個對他懷抱着極大的惡意,随時都會動手傷人,而且家中也是有錢有勢。這種人如果不能一下解決,就算現在把他送進監獄,也會被極快的保釋出來,只怕會給自己帶來更多的麻煩。
想要擺平他不能心急,勢必要一擊必殺才行。
病房的門忽然被人從外推開,一名身材高挑的男子垂着頭玩着手機走進了屋子,一邊道:“明姐!想吃什麽?”
瀾央朝他看去一眼後,收回視線。
這病房裏只有一個床位,床位上也只躺了一個人,沒有他口中的明姐。
見無人答話,那人擡起頭來,一雙張揚上挑的鳳目在躺在床上的少年身上掃視一圈,接着,他頓住了腳步,對着瀾央道:“抱歉,我走錯房間了。”
“嗯。”瀾央點頭,應過聲後又轉頭朝窗子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