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摯友殺七

那日他回到住處,卻見家門前正站着一男一女,将門堵的嚴實,其中的男人正是許久未見的劉灼其,他臉上的傷疤依舊隐約可見曾經的痕跡,未能完全去除,而與他一同到來的女人卻是一張陌生的面孔,他不認得,在何清澄的記憶中也從未出現過這麽一個人。

電梯的門打開,瀾央剛走出沒幾步,那二人便大步朝他走來。

瀾央連忙倒退腳步,重新蹿入電梯。見狀,劉灼其立刻跑步追入電梯內,将他抓了出來。

他雙眼發紅,似乎已有許多日未能休息好,雙手扶在瀾央的肩側,語氣着急的道:“我這次是為少華來找你的,你冷靜一下。”

“你哪次找我不是為了陶少華?”瀾央掙開他的雙手,冷眼睨向他處,一直給人以乖順感覺的一雙下垂眼此時竟顯透出幾分漠然與叛逆。

身着灰黑色緊身長裙的女人将劉灼其推到一旁,頂替了他在瀾央前方的位置。

她從包中掏出一張名片遞到了瀾央的面前,一邊道:“我是少華的姐姐,你叫我冉姐也好,我從我弟弟那裏聽到過很多有關于你的事情,我知道你們的關系很好,和最近鬧的那些不愉快。”

瀾央并未将那張名片接到手中,随意從那上面掃過一眼後便擡起雙眼:“陶小姐,不管他說了什麽,我們現在都已經不再有任何友好關系了,他的事情,你不必來找我,我不想聽。”

陶冉連忙抓住瀾央,死不肯放行:“他現在真的很需要你!”

站在一旁的劉灼其始終陰沉的面孔,半晌,才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來:“去見他一面。”

“我拒絕。”瀾央好笑的朝他望去一眼,半阖的雙眼如同倒挂的彎月一般,他嗤笑道,“費勁心思甚至雇人來謀害我讓我知難而退的人是你,警告我不要去接觸他的也是你,現在又來對我說讓我去見他?你的腦子和臉皮丢下你結伴上天了嗎?”

劉灼其始終是劉灼其,無論何時都看不起‘扒着陶少華不放’的何清澄,更受不了他的反擊與挑釁。

“少華也不知道是被你給灌了什麽*藥,他是看走眼了,以為你有多好,不過是個嘗了甜頭就趕不走的蒼蠅!”在劉灼其眼中,這就是事實,何清澄與那些為了錢傍上他們這些富家子弟的小鴨子無二區別。

“灼其!你能不能別說了?少華現在真的很需要他!”陶冉趕忙出聲制止對瀾央出口不遜的男人,又好聲好氣的去與瀾央說叨,“我知道灼其對你做過一些過分的事,他也是擔心少華會被你帶上那歧路,畢竟你與他的關系是很難被衆人所接受。少華因為與他是朋友不希望你們之中有任何一個人受傷,你生氣了,他現在也很難過、自責,一天天關着門不肯出來見任何人,連飯都不肯吃,再這樣下去他的身體真的會受不了。”

這二人真不愧是姐弟倆,哄人的語氣都是一個模子裏倒出來的,聽起來像是什麽好話,實則沒個卵用。

“所以呢?你們想找一個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東西讨他的開心,養只狗都沒有這麽聽話的。”這段時間接連遇到的傻13事傻13人讓瀾央頭都大了一圈,性子再溫吞的人也會有被負面情緒積壓到爆發的一天,“說了這麽多,這他瑪跟我有關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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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說一句!?少華對你那麽好,他現在因為你的事把自己折磨的不成人樣,你連見他一面都不肯,你還有沒有點良心!?”劉灼其揚手作勢要對他動手,又被陶冉拉住。

瀾央冷聲哼笑,他算是看明白了,這兩人是商量好了一個人來唱白臉一個人來唱黑臉的?

他們站在這裏的時間不短了,電梯來來回回上下不知幾趟,又一次停在了這一層,門開後,電梯廂內的男人擡眼一瞧,立刻一步走出電梯,上前将對峙中的少年護去自己的身後。

見到來人是誰,劉灼其的臉上閃過一絲怯意。

“我這裏沒有不動手打女人的規矩,你們兩個是結伴來挨揍的嗎?”他朝着二人稍稍昂起頭,玉顏嚴峻,眼有銳意。

對比起在場其餘三人之間的緊張氣氛,被單于鮮護在身後的男孩倒顯得安之若素。

劉灼其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咬牙切齒的道:“何清澄,你可真了不起!我說怎麽這麽着急就把少華一腳踹開了?”

瀾央從後用雙手環繞單于鮮的腰間,不急不緩的替他說出潛臺詞:“當然是因為賴上了更好的人,廢物就沒用了。”

“你說誰是廢物!?”劉灼其被怒氣脹紅了整張臉。

“我們來打個賭吧?”單于鮮忽然開口,一副和氣的做派,對劉灼其道,“明年的今天,你家人墳頭前的草就已經一仗高了。”

劉灼其不知道他是有幾分把握說出的這句話,卻讓恐懼感從心底沖上頭頂。當單于鮮微笑着攬着瀾央從他們身邊擦過時,二人也未有勇氣再去攔路。

進入家門,關上門後,單于鮮收起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樣,第一時間掰着瀾央的肩膀将他整個人前前後後都檢查了一邊。

“他們有對你動手嗎?身體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他将人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就差沒把瀾央的衣服直接撩起來了。

衣服沒被撩起來當然也是有瀾央的手在擋着:“我真沒挨打,诶你放手!我褲子要被你拽掉了,你故意的是不是?單于鮮!”

沒了在人前那副神氣奕奕,單于鮮此刻可憐兮兮的望着他道:“我害怕。”

瀾央一手拉着自己的褲沿:“你害怕也不準把我褲子往下拽!你剛剛跟劉灼其說的那句話是真的?”

“你看你都不信我。”說完這句話,他又恢複正經的道,“說真的,劉家做的髒事超出我之前的預料,不僅僅是貪腐受賄、濫用職權這些問題的範疇了……”

瀾央接過他手中的購物袋,不放心的朝他看去一眼:“劉灼其回去一定會與他家人說起你,你也小心一點。”

男人笑意漣漣,一手将他擁住,并低下頭輕蹭斯磨在他耳邊:“我不怕有其他什麽人要對我做什麽,他們動不了我,我不想你擔心那麽多,但你會擔心我,我還是很開心。”

“我一直想問你…”瀾央輕皺起眉頭,“到底是你認錯人了,還是我?”

單于鮮并未語,淡笑着看去別處。

作妖的人不會被輕易吓退,他們通常都有一個共同點,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或者應該說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瀾央不是會為了防止危險發生而讓自己足不出戶的人,那樣與讓別人把自己關起來有什麽區別?就算世界上存在着智障障,日子也還是要過的。

再者,何清澄學校那邊也開學了,也不能就因為世界上存在着搶劫犯、小偷、人-販子就必須讓所有潛在的受害目标不踏出房門一步,連上班、上學和偶爾的逛街都被禁止的話,那就是将懲罰手段先一步落到無辜的人身上了。

他向來對‘不要一個人外出’‘不要走夜路’甚至是‘不要一個人上公廁’這些溫馨提示嗤之以鼻,就算每次都與他人結伴出門或者将自己關在家中,那也還是有團體、入室作案的存在,一味的去躲只會助長他人的氣焰。

他也想到那幾個人再次作死也只是早晚的事情,卻沒想到劉灼其的膽子還真是大得不行,直接在放學的人流高峰期在學校門口附近的衆目睽睽之下将他強行拽上了車。

所以你看,有這麽多的人,天也還沒黑,好好的一個人還不是說拖走就被拖走了?

車上除了劉灼其外再有就是開車的司機,瀾央也是不着急,甚至是早有準備,就等個時機叫來輛110将他們現場抓個現形。

可看這次的仗勢,也不是想将他綁到哪裏偷偷做掉的樣子,這種事情劉灼其是不會親自動手的。

看他安之若是的樣子,坐在一邊摁着他的人倒是先繃不住了:“裝這副樣子給誰看?還是哭哭唧唧求饒最适合你。”

瀾央将餘光分于他,一雙黑森森的下垂眼半睜半阖似頹然安穩,鎮定自若,說話間也讓人察覺不出任何情緒上的起伏波動:“是因為被你醜哭了嗎?你現在的這張刀疤臉,陶少華看了還喜歡嗎?”

他的話正戳劉灼其的痛處,一手拽住他的衣領向上提起:“別以為我不敢動你!”

那副兇神惡煞的模樣沒讓瀾央露出半分恐慌,反倒是沖他冷冷的哼笑道:“我說真的,先不說我這個人,今天我衣服上如果少了一根線頭,你可以收拾收拾準備好去世了。”

“看來那個單于鮮可教會你不少呢?你狗仗人勢給誰看!?”話是這麽說,但劉灼其還是松開了手,憤恨滿滿,“你以為我會怕他?如果不是為了少華,我現在就可以在這裏做了你!”

這些都是廢話,瀾央嘲諷道:“可以做和你會做是兩碼事,你在廁所裏的時候也随時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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