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回家

金二糖低着頭,像小偷似的騎着摩托車,一路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遇上熟人了。

這時才體會到,自己重生前不是沒有奮鬥,更不是沒有志向,是阻力太大,絆腳石太多……自己沒有能戰勝它們,而是被它們打倒了。

現在重生了,從頭再來了,可還是那樣,困難一接着一個,真沒有辦法克服呢!

金二糖的精神幾乎垮掉了!

當走到金家店村委會時,金二糖一斜視,燈光下,看到電工張顯旺還在村委會大院子裏和誰說着話。

金二糖趕緊加大摩托車的馬力,快速跑過了村委會。

幸虧天黑,不然張顯旺就看到自己了。

要是他看到自己了,他肯定又會說好多風涼話。

真是上的時候風光,下的時候真丢人啊!

快要到家了,竟然遇到隔壁的趙芝英了。

沒有辦法,金二糖只好減慢摩托車的速度。

心裏煩,金二糖真不想理趙芝英的,看她擋在路中間,他特別地彎道繞過了她。

趙芝英伸長手攔住金二糖,她抓住摩托車龍頭,瞪大了眼睛。

她說:“耶,二糖,你今天怎麽啦?就像電視機,只有圖像,沒有聲音了?”

金二糖只好停下摩托車,翻一眼趙芝英,很不耐煩了。

他生氣地說:“好狗不擋道,你煩不煩呀?讓開,小心老子的摩托車撞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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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芝英看金二糖一反常态發脾氣了,她閃了閃身子,躲開了。

她說:“耶,二糖,哪個惹你了?像吃了槍藥的,一張口就冒火星子。”

趙芝英說着尴尬地回自己家裏去了,她感到今天自找了一次無趣,真丢人!

金二糖悶悶不樂的,總算回到了自己的家裏。

老爸老媽正在廚房裏吃飯,兩人有說有笑的,吃得很開心呢!

金二糖看着高興的爸媽,心裏郁悶,也沒跟他們打招呼,将摩托車推到堂屋裏,就上二樓他的房間裏躺下睡覺了。

老媽康金玲見兒子金二糖回來了,好一會兒沒下來。

她對金德厚說:“耶,二糖今天怎麽啦?怎麽不聲不響地進了屋,到現在也不下來哩?”

金德厚翻一眼老婆子,得意洋洋的。

他笑着說:“你個鬼老婆子,管的哪門子閑事吶,人家現在是農貿公司的經理了,天天有人請客,天天有飯局酒席,沒準他今天又把馬尿灌多了,已經開始睡覺了呢!”

金德厚現在腦子裏全是好事兒,根本沒有想到會有麻煩事情出現。

老婆子卻不這麽認為,金二糖平時回家,腿還沒跨進大門,嘴就先進院子裏來了,嚷嚷得恨不得隔壁三家就聽得到。

今天卻反常,看到爹媽招呼就沒有打,連屁就沒有放一個,就上樓了,一直到現在沒下來。

她皺起眉頭擺擺頭說:“老頭子,我看不對勁兒,兒子準是有什麽心思呢!走,我們上去看看。”

金德厚跟在老婆子的身後,還是不以為然。

他一邊走一邊說:“有什麽不對的呀,你就是喜歡瞎尋思,自造緊張氣氛,自己吓自己,你的兒子你還不了解,一會熱兒,一會兒冷,沒個規律。”

老兩口子走到金二糖的房間裏,果然他斜躺在鋪上,連衣服鞋子都沒有脫。現在氣溫也不高了,連被子就沒有蓋。

康金玲打開燈,用鼻子吸了吸,沒有聞到什麽酒味兒。

她問:“二糖,你怎麽啦,是身子不舒坦嗎?”

金二糖在鋪上動了動,沒有理康金玲的。

金德厚看了看金二糖,立即收住了笑容,因為他現在也感覺事情不是太妙了。但他還是往好處想,他拍了拍金二糖的腿子。

他吸了吸鼻子說:“喂,是不是又喝多了呀?以後遇到喝酒,就少喝一點,這麽大一點年紀,莫弄得成酒桶,變成酒鬼了!”

沒想到金二糖突然坐起來說:“中飯就沒吃呢,喝什麽酒啊?你們胡說個什麽呢!”

一看兒子的樣子,老兩口子都吓得往後退了退。

只見金二糖的臉鐵青着,兩眼滿含着淚水,樣子像要吃人的。

康金玲擔心地問:“喂,二糖,你怎麽啦,誰欺負你了,是不是挨領導的罵了?”

金二糖又往床鋪上一倒,翻一個身,将背對着了他們。

他嘴裏說:“你們問了做什麽?我跟你們說了還不是沒用!”

金德厚一聽,不服氣了。

他高聲說:“嗨,當了幾天蘿蔔頭,一個芝麻大一點的經理,就嫌我們沒用了。要是你當了公司的總經理,那還有我們兩個老家夥活的命啊?”

金二糖聽老頭子一直在拿當經理說事,心裏更煩了。

他又坐起來說:“說什麽呢,我經理的烏紗帽被撸了,現在又成小農民了,看你們還說什麽?”

“什麽?”

金德厚聽到金二糖的這話,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像自己的烏紗帽被撸了似的,驚得張着嘴半天沒合攏。

“有人說我筆試有問題,懷疑我事先知道考試內容了。嗚,我的市場拓展部經理的職務被拿下了,現在是無官一身輕,又回村成小農民了。”

金二糖說着,眼睛眨了幾眨,眼淚就流了出來。

兒子在農貿公司當經理,自己的地位也提高了不少,村民和村幹部尊重自己不說,連小學裏的那個劉校長下棋也不喊臭棋簍子了!

金德厚一歪頭說:“為什麽?這經理的職務怎麽能說撸就撸了呢,總得有一個說法吧?”

康金玲也問:“二糖,你犯什麽錯誤了?”

金二糖擦拭了一下眼睛說:“切,你們這還聽不明白呀,有人說我考試作弊,程序上不合法,應該不算數,得取消。唉,跟你們說不明白,跟你們說了等于白說了,也沒有什麽用處。”

金德厚氣得不行,惱怒地說:“耶,這是誰幹的?我那個……他八輩子祖宗,竟然做這種缺德的事兒!”

康金玲的心裏更是難受,她捂着心口半天沒有說話,她想起了兒子常挂在嘴上的韓德賢。

她就問:“二糖,那個韓總就沒替你說一句話麽?”

金二糖吸了吸鼻子說:“我還擔心他呢,這考試內容是他的老婆姜老師給我弄的,我這兒犯事兒了,我真怕牽連上他了呢……”

康金玲聽了這話,立即說:“是呀,俗話說,只怪遞刀的,不怪殺人的,就是撸烏紗帽也該撸他們的呀,怎麽就撸你的烏紗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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