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怄氣

金德厚看金二糖難受,他的心裏更受不了。

他不耐煩地說:“老婆子,你曉得個什麽呢,別插嘴好不好?”

金二糖皺着眉頭說:“媽,韓總可不能犯事呢!他算得上是我的後臺,今年不成了,我還指望着明年他拉我一把的呢!要是他有了什麽事兒,受處分了,我東山再起的機會就沒得了。”

金德厚聽了金二糖的話,對康金玲說:“你什麽也不知道,盡瞎摻和。”

康金玲苦着臉說:“我這不是替我們二糖着急麽?”

“你着急有什麽用?”金德厚又對金二糖說,“回來了也不要緊,沒有什麽好怄氣的。二糖,要不,你到村衛生室幫幫我的忙,學學醫療技術,以後當醫生。”

金二糖脫下鞋子,脫下外套,往鋪上一躺,蓋上了被子。

他說:“爸,媽,你們別煩我了好不好?唉,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金德厚認真地說:“我這不是為你以後的事作打算麽?”

金二糖不高興地說:“誰去你村衛生室呀,要是不在農貿公司當經理了,我找祥勝哥跟着他到北京混去。要不,我再到我師父王瞎子那兒跟人家按M去。唉,我聽我兄弟鑽地鼠說,我走了,還有好多病人找我哩!”

康金玲心痛兒子,更擔心兒子。

她小聲說:“二糖,以後的事兒我們以後再說,你現在莫怄氣!唉,你中飯沒吃,晚飯又沒吃,要不,我給你煮一碗你喜歡吃的荷包蛋……”

金二糖裹緊被子,背對準老爸和老媽。

他不耐煩地說:“唉,你們忙你們的事兒去吧!我現在什麽都不想吃,只想睡覺。”

康金玲走了幾步,又轉身重複說:“二糖,你莫怄氣,你的年齡還小呢,只有二十歲!你不是說過嗎,今年不成,還有明年呢!”

見金二糖不理他們的,兩個老人知道自己再說他就更不耐煩了,只好嘆息一聲,走出了他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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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整夜,他們一家人誰也睡不着,但誰也沒說話,都各自在床鋪上翻來覆去的想着心思,心裏都難受。

第二天早晨,康金玲喊金二糖起來吃早飯,喊了半天也沒理,雖然金二糖睡不着,可他還是不願起來,心裏那個疙瘩始終解不開。

這烏紗帽被撸得不算怨啊,可心裏難受呀!

姜一鳴想讓自己在這次考試中取得好成績,把考試內容透露給自己了,自己雖然沒有照本宣科,但怎麽說知道考試範圍了,并進行了精準準備。

沒有想到弄巧成拙,出問題就出在這件事情上了。

金二糖不甘心,真想大幹一場,把那個農戶加公司搞起來,讓村民們都富裕起來,讓農貿公司發展壯大起來,從而實現自己遠大志向。

可他的這個願望沒有辦法實現了,他現在是多麽不甘心啊!

金二糖躺在床鋪上不想動彈,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他一直弄不明白,是哪個告的自己的陰狀呢?

金二糖想不出是誰壞的自己的菜,想了想,也不想了,更不想追究了,就是知道是誰了,也不想打擊報複,只是想明年再報考。

唉,反正自己還年輕,機會有的是。

關鍵是有縣農貿總公司的老總韓德賢幫忙。

金二糖心裏平靜了許多,可老頭子金德厚心裏卻邁不過那道坎。

可日子還得過,班還得上啊!

金德厚到村衛生室上班,也心事重重,他拿起掃帚正準備打掃衛生的,村支書鄭世雄來了。

鄭世雄看到金德厚,張嘴就問:“喂,老金,你兒子金二糖是不是回村裏來了?”

金德厚一聽鄭世雄說話的口氣,就曉得他知道金二糖的事了,覺得鄭世雄是在看笑話。

他不高興地說:“耶,鄭世雄,你的消息怎麽這麽靈通啊?”

心裏有氣,連鄭支書也不喊了,直呼其名了。

鄭世雄見金德厚不待見自己,就皺起眉頭解釋說:“嗯,是這樣的,農貿公司的副經理侯正華給我們村裏打過電話,讓我們村幹部做做金二糖的思想工作,要他卸下包袱,不要想不通,還有明年呢……”

金德厚拉長臉問:“喂,鄭世雄,上面怎麽知道我家二糖事先弄到考試內容了啊,不會哪個……心懷不滿的人告的密吧?”

鄭世雄一看金德厚的神态,一下子緊張起來。

他立即大聲說:“我,我怎麽曉得呢?什麽,告密?我會做那樣損人不利已的事情麽?我跟金二糖無怨無仇,怎麽會幹那種兒呢?再說,我又不想做那個農貿公司當經理。”

看鄭世雄不自然,金德厚的拳頭握得緊緊的。

他厲聲地說:“不曉得,你急個什麽,做賊心虛了是吧?”

鄭世雄看了看金德厚的拳頭,往後退了退。

他說:“誰心虛了?二糖到農貿公司當經理我高興就來不及呢,不說別的,他總能幫我們村裏做點什麽事吧!再說,我已經這麽大年紀了,我就是把他拉下來了,我又不能上。我就是吃了狗屎的,也不會去幹那種損人不利已的事啊?”

“唉,會是哪個不是東西的人……幹的呢?”金德厚咬牙切齒地說。

鄭世雄轉身走出村衛生室門說:“算了,不跟你說了,算我今天起來早了,遇到鬼了。”

鄭世雄惹了一身臊走了。

鄭世雄回到村委會,氣呼呼的。

村會計胡啓泉陰陽怪氣地問:“鄭支書,聽說金二糖那個小子農貿公司經理的烏紗帽被撸了,現在已經回家了?唉,也是,太年輕了,只有二十歲,他能挑得起那麽重的擔子麽?”

沒想到鄭世雄沒好氣地說:“我不曉得,你問他自己去!”

胡啓泉臉一紅,做了一個怪臉。

他在心裏說:誰惹你了?怎麽像瘋狗似的呀,見人就亂咬!

鄒春成一聽,立即高興起來。

他興高采烈地說:“金二糖那個小子……回來了?回來了好,我正愁找不到他呢!好,我現在就去找他。麻辣個巴子,烏紗帽被撸了,我也不怕他了。”

鄒春成說着氣沖沖地往外走。

他一直在找金二糖,想跟他道歉,可一直找不着他。

胡啓泉看了看他們兩人,耶,今天是怎麽啦?怎麽個個像吃了铳藥的呀,一說話火星子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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