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讓步狀語從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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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店房間裏閉關了一天,宋澈元實在學不動了,終于拿起手機打開了微博。

上午他爹他媽已經心急如焚地打來了無數個電話,他費盡心思安慰了一大通,才勉強讓他們能安下心來等待真相大白。

宋澈元知道自己其實很容易自證,去往谧山寺的山路上沿路都有監控,他昨晚上山的時候步行了很長一段路。

夜裏山路上人不太多,光線晦暗誰也認不出誰,他後來索性摘下了口罩。

求完平安符一出寺廟,他就被不遠處那家賣面也賣抄手的面攤冒出的香氣給勾引過去了。

當時他就覺得,要是不坐進去吃個夜宵就下山的話,晚上做夢都會後悔得肚子咕咕叫。

面攤的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的大哥,一眼就認出了他是大明星,笑呵呵地說起家裏的女兒很喜歡他。

後來唠得太開心,那大哥熱情慈愛地給宋澈元點的紅油抄手裏多加了好幾個,二兩直接變三兩,給他撐得下山時差點走不動路。

這些人證物證,全都能證明,他昨晚根本就連根頭發絲都沒在酒店。

宋澈元其實一點都不喜歡麻煩別人,但這次面對傅冽川,他的心情人生第一次變得很微妙。

就忽然想……依賴一小下。

他毫無保留地相信着傅冽川能保護好自己,就安靜地眯了起來,一點也沒插手。這種被人罩着而不用獨當一面的感覺,實在太美妙了。

果然,隔了幾個小時再看微博的風向,已經大變樣了。

剛成立的“宋澈元工作室”官方賬號早已重拳出擊,連發三條微博,有力澄清真相。

第一條微博放出了幾個監控片段,右上角的時間顯示得清楚明白,晚上九點左右,宋澈元的正臉清晰地出現在了谧山寺內外的監控畫面裏,就連他滿臉虔誠地燒香的畫面都有。

第二條微博放出了面攤老大哥和他的合照,日期水印顯示十點十二分。

該條還一并放了一段對正撈着面條的面攤大哥的采訪視頻。

大哥憨厚道:“小宋老師人可好了,溫柔,有禮貌,接地氣,對我這麽個粗人還彬彬有禮客客氣氣的……我這小攤兒九十點鐘還會有些爬山或者逛廟的游客來吃一口,就每天都十點半左右收攤,昨晚最後就小宋老師一個客人了,他吃完抄手還幫我收攤來着。”

第三條微博是一條文字內容:

【小編也爆個料好了。最近赴宙娛樂傅老板感冒了,小宋老師不好好睡覺,連夜偷跑去谧山寺求平安符給老板,還偷偷吃辣。不乖,打屁股了。我們叫醒小宋老師問他會不會分身術,他說這個還真不會。孩子是不是說謊了,您幫忙調查一下@狗仔張吧吧[玫瑰]】

宋澈元知道官微是茍厚睦在管理,被他這段陰陽怪氣的單口相聲逗得直樂,飛快轉發了微博。

并配文:真的不會[委屈]。

又過了十分鐘,張吧吧也轉發評論道:大意了,搞錯了,我馬上調查清楚。[抱拳]

而此刻,微博熱搜下面激情讨論的一片汪洋裏,忠心耿耿的員外們,以及神秘組織複原cp粉們,已經開始揚眉吐氣地大聲嚷嚷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看看是誰家哥哥出外務不逛夜市不去景區跑去寺廟裏磕頭上香啊笑死我了!”

“看我家小宋寶貝,會英語,會講題,會爬山,會求符,他甚至還會唱歌。”

“剛才哭天抹淚說扯遠哥學壞了肮髒了不幹淨了的那些人呢?!怎麽不出聲了?!來啊!!”

“喵嗚乖乖小甜豆!困困也要跑去給老板哥哥求平安!好可愛!你去給哥哥呼呼哥哥就不感冒啦!”

“我就說啊,前兩天合作電影了能怎樣?在片場小宋也從沒和費貼貼啊?話都沒怎麽說吧?造謠的沒事吧?”

“我出錢給張吧吧配副眼鏡!真是服了,張嘴就來,臉都看不清就對號入座。”

“就是啊!那小貓T恤又不是全球只有一件,我還有一件呢,那敢情昨晚是我去房裏找的費正深呗?”

“……”

又過了一小時,張吧吧更新了一條:“不是故意造謠,确實看錯了。排除所有不可能,只剩下了一個人,經常和宋澈元撞衫的齊落,璀今娛樂的小新人。或許劉海放下來就是視頻裏的樣子。具體是誰還是等費影帝回應吧各位。”

又過了十分鐘,費正深和齊落按照公司安排好的公關文案依次發了微博。

費正深V:枯木逢春,承蒙各位擔心。在交往,和公司裏的小朋友。@齊落

齊落V:害羞至極,承蒙各位關心。在交往,和一直仰慕的大前輩。@費正深

他的公關無疑是成功的,網上一瞬間大部分都在表示“嗑到了”,這種老房子着火、成熟Alpha配青澀Omega的戲碼,大家都很愛看。

當然也有相當一部分人在替宋澈元打抱不平。

人家幹幹淨淨一小孩,老老實實搞事業,平白無故卷進了這麽場莫名其妙的事件,承受了一整天無端的猜忌和诋毀,憑什麽!

宋澈元關掉微博,心道無所謂了。

他從座位上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傅冽川的電話忽然打了進來。

“喂,小宋。”傅冽川那邊很安靜,像是在什麽密閉的地方,“收拾行李。”

宋澈元想着他會不會是坐在車裏,車裏就挺密閉的,吞了口口水道:“你來寧市啦?”

“廢話,你的事情我當然要親自處理。”傅冽川道,“在外面受委屈了,來接你回家。”

“我……我沒什麽行李。”幾句話聽得宋澈元心裏軟綿綿的,聲音也跟着軟綿綿的,“換個衣服就能下去。”

“好,那你坐直梯到地下停車場來找我,我就在電梯口等你。”傅冽川溫聲道,“不用挂斷電話,我陪你說話。”

“好。”宋澈元按開免提,把高考題和手機充電線等東西飛快地塞進包裏拎着,拿上手機走到門前的衣架處,開始換衣服,“茍哥和小方他們呢?”

“小方出發去和小茍彙合了,剛才小茍和我一起在谧山寺處理事務。”傅冽川回道,“他們和公司來的人坐一輛車回去,你坐我的車回去,這樣安排滿意嗎?”

宋澈元被他像小孩兒似的詢問着安撫着逗着哄着,明明上輩子當慣了班主任大家長,此刻卻格外享受被這樣小心呵護着的感覺。

他邊系褲扣邊甜滋滋道:“滿意滿意。”

忘了關免提,導致宋澈元開門的一剎那,傅冽川聲音不大不小地傳到了門外:“那一會兒見面能親你一下嗎?”

宋澈元猛地挂斷了電話。

門外站着目瞪口呆的于茫。

“小宋……”于茫震驚開口道,“這是傅總?”

宋澈元抿抿嘴,尴尬地呲牙樂樂,道:“他開玩笑的……于哥你找我有什麽事?”

“沒事沒事,我絕不會說出去的。”于茫擺擺手道,“我就是來看看你狀态好不好,我也要跟着費老師回炎市了。”

“我挺好的于哥,放心吧,事情都過去了。”宋澈元微笑道,“等下次我去炎市,或者你來凜市,我請你吃飯。”

“好,好的。”于茫笑笑,和善點頭道。

傅冽川被莫名其妙地挂斷了電話,本以為那邊是害羞得沒話說了,結果宋澈元拎着包坐上車,轉頭就杵了他一下。

力氣倒是不大,但好像挺氣的。

“怎麽生氣了?”傅冽川擡手摸了摸宋澈元的後腦勺,“跟我說說?”

“氣我自己太愚蠢,氣你說話嘴沒把門。”宋澈元被捋順了毛,嘟嘟哝哝系好安全帶,“剛才忘了關免提,一開門于茫哥就站在門口,你說要親我……被他聽到了。”

“費正深的助理?他找你幹什麽?”

“他和費正深不一樣,很善良的。來關心我一下,順便告個別。”

傅冽川點點頭,道:“那沒事,他知道了就知道了,遲早要知道。以後我們結婚,舉辦婚禮,都是要昭告天下的。”

“你怎麽都計劃到結婚那一步了……”宋澈元扯扯背包拉鏈上的小太陽挂件,餘光瞥見傅冽川車鑰匙上的同款,臉紅道,“還沒戀愛呢。”

“我就是抱着結婚的目的想和你談的。”傅冽川歪頭看他道,“是不是到時候我拿着病愈的診斷證明來和你告白,你就會答應?”

沉吟了半晌,宋澈元小聲道:“嗯。”

得到了肯定答複,傅冽川不由得情緒更加愉悅了,眼裏滿是笑意,嘴上卻故作痛苦地哼哼道:“怎麽好像忽然有點頭疼,你快親我一下。”

宋澈元瞪他一眼道:“你裝的。”

“對,我裝的,我想親你了。”傅冽川握着方向盤坦坦蕩蕩道,傾身過來,輕聲哄着他,“車有防窺膜,外面拍不到。”

被動頭子宋澈元本想拒絕,也本以為自己可以拒絕,但他還是對自己面對傅冽川時的定力過于盲目自信了一些。

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身體比什麽都誠實,腦袋裏想着不要,手卻已經不聽使喚地擡起來攏住了眼前這個風塵仆仆趕過來接他回家的Alpha的脖子,湊上去乖乖嘴對嘴啵了一口。

“乖。”傅冽川抿抿嘴,又追着親了親他的嘴角,啞聲道。

宋澈元慢慢退回副駕駛端正坐好,臉熱地小聲道:“那快出發吧……”

“好。”傅冽川又揉了揉宋澈元的發頂,聽話地啓動了車子,“回家再說。”

“回家不說。”宋澈元撓撓頭,“我今晚要寫歌……不能幹別的。”

“好吧。”傅冽川把車開向地庫出口,語氣裏透出一絲失落,可憐巴巴道,“那你回去可以再多親親我嗎……下周一就要去複查了,我怕我還是沒痊愈,追不到你。”

“啊,可以親親你的。給你求的平安符在我包裏,一會兒就給你,會好的。”宋澈元抿了抿嘴,羞赧坦白道,“我不是不想和你……只是很想給你寫一首歌,怕過了今天就沒有靈感了。”

傅冽川馬上就很受用地被這三兩句話給哄好了,轉而又道:“原來《荒謬依賴》這首歌和我沒關系呀。”

“也有點,不多。”宋澈元誠實道,“但這一首是完完全全要寫給你的。”

“為什麽要寫給我?”

傅冽川見好不收,繼續追問,像個十七八歲陷入初戀的毛頭小子似的,根本聽不夠心上人講話,尤其是講和自己有關的好聽的話。

“因為你和開花一起無條件相信我。”宋澈元回道,“還專程趕過來救我。”

“把你給感動了?”

“嗯。”宋澈元坦然承認。

“那我得逞了。”傅冽川揚眉笑道,“我巴不得把我有多在乎你一條條列出來念給你,讓你也對我死心塌地。”

宋澈元轉過臉來,認真看了看這個成熟與幼稚兼具的Alpha。

側臉輪廓優越,眉眼溫柔好看,只有在他面前才會孩子氣地邀功領賞,但也充其量就讨個親親。

宋澈元知道自己已經對這個Alpha死心塌地了,但就是缺乏邁出最後一步的勇氣,猶猶豫豫地僵持在這裏,自己都煩自己。煩自己磨磨唧唧膈應人,活該上輩子到死都光棍。

“下周你去複查那天,我去參加凜市音樂節。”宋澈元開口道,“如果歌順利寫出來了,我就要唱這首。”

“好。”傅冽川颔首道,“到時候我拿着複查報告去現場聽,坐臺下等你,我們一起回家。病好沒好都得跟我走。”

“嗯……我這周,從明天開始,多幫你治治。”宋澈元臉唰得又一紅,“我們再努努力,一定會好的。”

傅冽川輕笑,明明是很暧昧的事情,怎麽叫這小Omega說得還怪勵志熱血的。

言出必行的宋澈元同志趁着靈感爆棚,花了一夜零一個白天,交出了一首高品質的歌,也定為他新專輯的主打歌。

但在全網發行之前,他會先在下周的凜市音樂節上首次登臺演唱這首歌。

這首歌也算作是他對傅冽川的一種告白。唱完歌,不論傅冽川的複查結果如何,他都要和他在一起。

他向來沒有安全感,喜歡瞎糾結,但傅冽川讓他願意相信,自己真的在被喜歡着,和信息素無關。

他上輩子就是個教書的,這輩子也只是個唱歌的,抛開工作,從來不是個主動外向的人,這是與生俱來的東西。

但是他特別喜歡傅冽川,仿佛也是一種無法違背的本能。

對于那天被從寧市接回凜市的路上許給傅冽川的承諾,說要再努努力幫他治療,宋澈元也沒有出爾反爾。

把歌曲交上去的當晚,他就探頭探腦地如約牽着開花住去了對門。

次日晚上又是,第三天晚上依舊是。

幹柴烈火的,如膠似漆的。

到了第四天才因為體力不支以及接下來兩天要錄歌而歇了兩天,把治療方式改成了接吻和抱抱。

因為過于害羞,每當傅冽川食髓知味地把他抱進懷裏這樣那樣要個不停,宋澈元都一個字也不願和對方交流,只乖巧地配合着。

床上的傅冽川簡直太性感了,溫柔耐心之餘又黏人得很,迷得宋澈元什麽都思考不了了,只哼哼唧唧地陪着他不知疲倦地做那事。

漫漫長夜,又累又困,又爽又舒服。

他也确實能明顯地感覺到,在床上吃飽了的傅冽川愈發身強體健、精力充沛了。

看來,當時梁醫生所說的連續滾床單十五天藥到病除……好有道理啊。

他們現在一共做了六次,再加上每天還會空出時間來抱抱和接吻很久,效果應該也會很顯著。

最過分的一次,宋澈元去公司裏錄歌的那天,錄完以後去傅冽川辦公室裏找他一起回家……最後被老板反鎖了門抱坐在腿上摟着親親。

啊……好大的膽子,工作場所不幹正經事,羞死個人。

親飽了以後,他跟在傅冽川屁股後面出門,事發突然,誰也沒帶阻隔劑,就彼此信息素交混在一起走了出來。

冰川明顯是沾染了夏日,就連空氣都變得冷熱交替了起來。

還好傅冽川有專梯,除了工位就在門口的林助理,不會有人聞見這啵嘴啵動情而留下的他倆之間确實有一腿的證據。

宋澈元對上林助理的眼神,瞧見那裏面充斥着了然與苦澀。

并不願知道老板秘密但秘密堵到了面前的林敞從工位上站起來立正問候他們:“放心傅總,我沒嗅覺。”

周日晚上,在第七次做完羞羞的事之後,宋澈元被傅冽川攬在懷裏溫柔地堵着嘴巴低喘着親吻,臉蛋紅撲撲的輕輕推開對方,小聲提出要求。

“傅冽川……你臨時标記我一下。”

“為什麽?”傅冽川一怔,捏捏他的耳朵,啞聲問道。

“明天你就要去複查了。”宋澈元擡眼看他,眼底還泛着方才被折騰出的水汽,“我不放心……你咬我一口,再鞏固一下。”

傅冽川垂眼盯着他,半晌道:“沒有哪個Omega會善良到和不喜歡的Alpha做這麽多次,還讓他咬脖子。”

宋澈元有點不好意思道:“嗯。”

傅冽川溫聲逗他:“嗯是什麽意思?”

半晌的緘默之後,宋澈元小聲回道:“意思就是,和自己老板滾了這麽多次床單還自己要求被咬脖子的Omega,沒人願意要了。”

說完他閉了閉眼睛,之前還自诩不是那種需要Alpha做完後負責的Omega,如今自己在這啪啪打臉,狠狠暗示人家,千萬得跟自己好。

“我要。”傅冽川低頭親親宋澈元發紅的眼尾,“我做夢都想占這個便宜。”

宋澈元覺着好安心,動了動身子,把臉埋進傅冽川懷裏,輕道:“出了好多汗,我們去洗澡吧……然後你标記我。”

“嗯。”傅冽川心情愉悅,摟緊軟乎乎在下意識和他撒嬌的小Omega,柔聲最後試探道,“我能不以病人的身份标記你嗎?以Alpha的身份,行嗎?”

宋澈元額頭點點他胸口:“行。”

洗完澡以後幹淨清爽地躺回床上,宋澈元轉過身背對着傅冽川,露出了自己最脆弱的脖頸和腺體。

傅冽川察覺到他的緊張,輕輕攬住他的腰身,卻沒有直接咬他,而是湊過來親了親他飽滿可愛的腺體。

又親親脖子,又親親耳朵,小朋友過家家似的,一點點把懷裏的人親得柔軟起來。

宋澈元慶幸自己在重生之後能夠遇見且愛上這樣溫柔可愛的一個Alpha,把他當塊寶貝似的攏在懷裏,就連咬破他腺體的動作都小心翼翼帶着遲疑。

他們的信息素沸騰在了一起。

冰川和夏日,好像注定是要相愛的。

【讓步狀語從句】

無論發生什麽,希望你會愛我。

No matter what happens, I hope you could love me.

——終于勇敢了一把決心迎接愛情的糾結怪宋澈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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