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重生之戀人歌(5)
6月的天氣不冷不熱,偶爾也會下場不大的小雨,小雨澆在身上雖不冷,但也容易讓人感冒。
敖鳳澤的學校和敖多多的學校相距不遠,步行大概就十分鐘,這樣的安排是為了讓兄弟倆互相能有個照應,也不必跑的太遠,放學後還可以一起回家。
因着敖家兩兄弟的關系,許若蔚也不住校了,好在她在學校的課不多,偶爾上下午有課的時候,她就在學校呆一天,晚上還是會回到市郊的房子。
敖母被送到了醫院,檢查結果還是很樂觀的,只等着有配型合适的心髒,就可以做手術。
這天細雨蒙蒙,許若蔚到家的時候,敖鳳澤和敖多多還沒有回來。她看了眼牆上的挂鐘,已經四點半了,每天這個時候他們應該早就回來了。沒有想那麽多,她穿了鞋,拿起傘架上的傘就匆匆出了門。
在市郊這裏打車是不太容易的,還好她向大姐借了臺普通小車,平時日常用品不夠了,她會載着敖鳳澤去市裏采購一些回來,不必擠公車。
她開着車一路往敖鳳澤的學校趕來,等打着傘到他們班時,已經是人去屋空,問了過路的學生,他們說都已經放學了。
她又匆忙去了敖多多的學校,雨水模糊中,她依稀看到站在校門口已被雨水澆了個濕透的敖鳳澤。
這些日子他雖然營養是跟上了,但身體還是沒有達到正常标準,站在雨裏的身子還是顯得那麽的單薄,就算這樣,他也還是直挺挺的站着。好像一棵是風雨中依舊挺拔的小白楊。
她看到這樣的他,怔忪了下,心中那種說不出的感覺蔓延開來,也許重生前她只是因為看到他那暖融融的微笑就被打動了。而重生後,和他一起生活,才發現能在那樣貧困的條件下,依然保有那麽溫暖微笑的他才是最難得的。
沒有想太久,許若蔚便拿着兩把雨傘下了車,門口也有不少家長在等着放學的孩子,卻沒人會因為一個小小少年淋着雨,而釋放一點愛心。
許若蔚打着傘走到敖鳳澤身邊,傘擋在他頭上,原本濕濕辣辣的雨水就被隔絕在了雨傘之外。
他專注的看着學校內,雨水沖刷在身上,他都有點習慣了,但忽然雨停了,他擡頭,卻發現頭上有把黑色的大雨傘。再往旁側看,才發現是她拿着雨傘擋在他頭上,她的目光柔和中還帶了點憐惜。
他愣了下,旋即轉回頭,嘴唇咬了咬,他不是個會欠人情的人,所以,就在她以為他的氣還沒消的時候,聽到他說:“謝謝你!”
“不用!”她聽到這句,嘴唇微微翹了翹。自從她說她不喜歡她的家裏人穿那些破布鞋,舊衣服後,他就乖乖地換了衣服鞋子,但她同時也發現他好像成了個機器人,除了對母親和弟弟好外,對她,他都是一貫的機械式的遵從。
這樣的一個他,有點像是木偶娃娃,她并不喜歡這樣的他,可她卻又想不出究竟有什麽辦法來改變現狀,所以這一拖就是一個月,如今已經堂皇邁入六月份了。他和她還沒能化解開那個結,真是拿他沒辦法呀。
她側着頭看他,他的頭發已經長了點,被雨打濕的額前的頭發遮擋住了一點眉心,他毫不在意的依舊看着學校裏。
側着看,他的睫毛很長,鼻子很挺,嘴唇稍顯薄了點,淡粉色的唇片因為薄抿着越發顯得小了。
她看着他,有點入迷。
“呀!哥,許姐姐,你們來接我啊!”學校裏奔出來的小人大聲喊着,踏着雨水一路奔了過來。
敖鳳澤抓了許若蔚拿在手裏的另一把傘就跑出了她的傘的範圍,等許若蔚回過神,那邊他已經撐開傘遮着敖多多了。
小家夥自上學以來又開朗了不少,和身邊的同學說再見,又扒着哥哥說這說那。
許若蔚悻悻然的将傘收回來舉在頭頂,兄弟倆走在她身側,倒好像她不存在了似的。
“車子停在那邊的樹下,到車裏再繼續聊吧。”許若蔚不得不打斷說的高興的敖多多,這雨好像越下越大,一會兒雨更大了,回市郊可不會那麽順暢。
敖鳳澤擡眼看了許若蔚一下,她并沒有看他,只是看着不遠處的車。
“多多,我背你,你把傘打好。”多多人小,走的慢,他背着還會快一點。
還不等他把人背在背上,敖多多已經移了位,而新的位置就是許若蔚的懷裏,雨傘被她塞在了他手裏。
“打着!”她輕聲命令道。
他也只好高高的舉着傘,也不顧自己的肩膀還在雨裏。
許若蔚嘆了口氣,大步往車子那兒走,敖鳳澤雖然不比她走的慢,到底人小腿短,還是落了一步。等許若蔚将敖多多塞在車後座時,他才趕過來。
她打開副駕駛的車門,讓他上去,收了傘,她也上了車。
在儲物箱裏拿出兩條大毛巾分別扔給了敖鳳澤和敖多多,又從保溫壺裏倒了兩杯在路上買的熱姜湯遞給了他們。
“喝點姜湯吧,淋了雨要是再不好好保暖,很容易感冒。”她無可奈何地說,遇到這麽個不會保護自己的男孩子,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敖鳳澤拿毛巾擦着已經濕透的頭發,另一只手端了姜湯,姜湯還冒着熱氣,很明顯是剛買的。
他低垂下眼睛,眼中的神色漸漸暖下來。
“許姐姐,姜湯是你煮的嗎?”車子已經開動,擦幹了頭發,捧着杯子喝姜湯的敖多多卻不肯安靜下來,他趴在前面兩個車座的縫隙問。
許若蔚眼睛注視着前方,聽到敖多多的問話,臉上好笑地說:“你看姐這樣是煮姜湯的人嗎?姜湯是路上買的,我看味道也不錯,就用保溫壺裝了一份。”她沒說的是她特意讓那家藥房用了上好的生姜現煮的,這世道有錢能使鬼推磨,有了錢,讓他們幹什麽,他們會乖乖的照做。
“哦!我還以為許姐姐也會煮姜湯呢!以前我感冒了,或者受涼了,哥哥就會給我煮姜湯,哥哥煮的姜湯可好喝了。”多多有點失望,他還以為許姐姐會親手煮姜湯,那樣哥哥以後就不必再那麽勞累了。在他小小的心裏,他覺得許姐姐可以代替哥哥幫他們撐起這個家,所以,他對許若蔚是充滿了希望的。
許若蔚從車上的鏡子裏看到了有那麽點失望的敖多多,不知道怎麽的,她就有點後悔,對小孩子,她何必實話實說。
“多多,姐以後……”許若蔚想要彌補的說點什麽,卻被敖鳳澤打斷了。
“小多,怎麽那麽多話。在後面坐好,不要總是麻煩許小姐。”敖鳳澤的話無疑分隔開了自己與許若蔚之間的地位身份。她是高高在上的雇主,而他們是寄人籬下的雇工。別妄想着要和主人平起平坐,甚至奴役主人。
敖多多扁了扁嘴,真的坐回了後座。
許若蔚開車的手頓在方向盤上,若不是她一直集中精神在開車上,只怕車子就會撞向安全島。
“敖鳳澤,你就這樣看待我們之間的關系的?”許若蔚眼睛看着前方,說的話卻是咬牙切齒的,她以為經過一個月的相處,他應該不會再将身份地位劃分的那麽壁壘分明了,沒想到他反而越演越烈。
敖鳳澤将濕毛巾疊好放在車前面的竹筐裏,握着姜湯杯子的手緊緊的。他盯着那冒着熱氣的中心,旋轉着的漩渦仿佛要将人吸進去般。
“我們?我是你的管家,你是我的雇主。你為我們做的已經夠多了,我不希望欠你太多。我還不起!”最後一句話,他說的很輕,輕地幾乎讓人聽不清,但許若蔚卻聽見了。
她狠狠咬着牙,她以為她用這個辦法就能讓他敞開心扉,倒沒想過居然讓他們的關系成了現在這樣。
她猛踩油門,車子在雨中如飛箭一般沖了出去。
許若蔚的做法讓後座的敖多多驚聲尖叫,敖鳳澤也吓白了臉。
在超過了一個又一個緩慢行駛的車子後,許若蔚才踩下了減速。
“抱歉!是我做錯了!”緩下了車速,許若蔚覺得有點累,她低低的說。
此時,敖鳳澤已經沒有辦法說什麽了,因為他正捂着嘴忍着到嘴邊的惡心感。這是繼換衣服鞋子事件後,她的又一次失控。心理年齡已經二十多歲的她,再次敗在了只有十六歲的敖鳳澤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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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次不歡而散過後,又過了一個月,正是暑假開始。
敖多多的學校組織了夏令營,許若蔚為敖多多報了名。已經很有七歲孩童樣的小家夥高高興興的帶着許若蔚為他準備的東西去了夏令營,這個夏令營為期半個月,夠他玩的了。
自從敖多多走後,許若蔚也很少回來了,也許是因為那次的不歡而散,也許是真的對他死了心。
敖鳳澤不知怎麽的,自己做飯的時候就會發一會兒呆,尋思着許若蔚。
當當當--
一陣響亮的門鈴聲響起,他回過神,在圍裙上擦了擦手,趕緊去開門。
等打開門時,他愣了下,門口站着的是個年輕的男孩,這男孩比他的年齡要大一些。
俊朗的眉目間有股自信的氣質,那種氣質絕對不是小門小戶的普通男孩所能具有的。
他看到敖鳳澤時,也愣了下。
“你是誰?”門口的人愣了會兒,才問道,他的聲音清清亮亮的,問出來的話一點也不顯得唐突。
他的雍容氣質讓敖鳳澤有點自慚形穢,于是,他将雙手放在身後,說:“我,我是管家,我是許若蔚的管家。”
他并不想這麽說,可是嘴就是自己說了出來,那聲音怎麽聽怎麽的不自信。
那男孩原本有點疑惑的眼倏然開朗,笑着說:“呀,是若蔚的管家呀。我說她怎麽不去我那兒蹭飯吃了。我叫呂誦,是若蔚的好朋友。她在家嗎?”
男孩子開朗活躍,大方的介紹着自己的身份。
“哦,哦,她不在家。說是和同學有個聚會。”他也是打了電話問過才知道,她去參加同學聚會了,以往她都會說同學聚會無聊,可這段時間她都非常樂于參加,她,或許是在躲他?他想。
“是嗎?”呂誦狐疑的往屋裏看了看,然後說:“以前她都不會去參加的,有閑暇時間她都會去找我。真是的。”
自言自語了一會兒,呂誦收回猶疑的視線,對敖鳳澤說:“那好吧,我去找她。謝謝你了!”
他揮了揮手,轉身就走了。
敖鳳澤看着他遠走的身影,一則羨慕,一則頹然,他何嘗不想像他那樣灑脫,可是,他不能。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故事是不是有點進行的太慢呢?有點像長篇了哈,我會加油快點進行滴。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