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傳達
重新回到戰場，那刺鼻的硝煙味令她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
小心翼翼地把畫本放進了貼身的地方，手臂上的疼痛感刺激得她的神經保持着清醒，或許是已經習慣了，比起一開始已經沒有那麽痛了。
血已經停止流出，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撕下了一片衣服将傷口纏好。
到處都是混戰。在這場戰鬥裏，她就仿佛一只被卷入暴風雨的蝼蟻。但是……不能就那麽坐以待斃。已經下好決心了吧。這麽想着，她深吸一口氣。
首先要……保命呢。所以必須得先有武器。
腳邊橫亘的屍體并不少，沒有片刻的遲疑，歌雅就從地上撿起了一把海軍的劍，拿起的瞬間怔了怔，原來比她想象中要重一點。平生并沒有握過幾次武器，手上忽然多了幾份沉甸，還真有些不習慣。
不過和羅的那把比起來……還是太弱了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手中多了武器，多了幾分安全感。
然後是……她擡起頭，睜大眼睛，望向遠處。很快便從那擁擠的人群中看到了草帽少年的身影。嗯……路飛君沒事。仔細想想她似乎也沒有別的可以去的地方，就去路飛君那裏和他一起戰鬥吧。
雖然她不能幫上什麽忙，甚至可能還會拖他後腿。
但是……這是第一步。只有将這步跨越出去，才能夠繼續前進。
想到這裏，她再次擡起頭，深吸一口氣，然後握緊手中的劍，向少年的方向沖了過去。
一路上提心吊膽的注意四周的情況，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混戰地太厲害還是她沒什麽存在感，居然沒多少人注意到她。在松了口氣的同時還是很擔心。
“可惡的海賊，受死吧！”
前方直直地重來一個海軍，和戰場上每一個人都一樣，殺紅了眼。
歌雅咬緊牙關，腦海內一瞬間閃過了青年的樣子，她狠狠心，冷靜下來，回想當初羅教給她的幾招……唔啊真是諷刺，之前她以為自己一輩子都沒這種實戰的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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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眼。讓自己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低下身。把劍置于前方。把所有的重心都集中在左腳，以此為軸心。
當敵人來到眼前的時候……歌雅睜開眼，移動右腳閃開海軍的直線攻擊，在心裏默念羅教的訣竅。
——然後，幹脆地一刀砍下去！
對方撲通倒地。那一刀正好砍中他的脖子，鮮血不斷地湧了出來。眼睛瞪得很大，仿佛在訴說自己的不滿。
歌雅怔怔地看了他好久，成、成功了……？
心底湧出一股很複雜的感覺，也不知是高興還是別的什麽情緒。空氣裏混雜了一些血腥的氣息，歌雅輕輕吸了一口，翻江倒海的難受感。
——別發呆了，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
這麽提醒着自己，歌雅定了定神，剛才白胡子的背叛一說之後，經過白胡子的三言二語，海賊團又重整了士氣，并且以更加堅定的鬥志向海軍發動進攻。
現在要好好考慮她能幹些什麽。就算是任性，也要有一定的行動準則。戰鬥的話她是幫不上忙的，還會拖累別人。
既要努力保住自己的性命，也要盡自己一份微薄的力量。
頂尖決戰，剛才的事情之後估計海軍已經把通訊功能給掐斷了吧。為了保持他們正方的立場。雖然很不甘心但也沒辦法。
通訊、通訊。
……诶，等等。
這場頂尖決戰……從最初便一直都是實況直播。而且一下子發生了那麽多事，她竟一下子忘卻了已經有夥伴混了進來的事情。
凱爾·索斯。這個只有少數幾個人才知道的化名。這麽想着，她急忙環視了四周，沒有發現任何相關的人物。
——那個不知道是誰易容的夥伴，到底去哪兒了？
按照羅的性格，頂尖決戰他從一開始就在留意。就像女帝所說，身為超新星之一的他可能還會親自前來觀看這場戰争。
他就在附近。
擡起頭，眺望遠處。戰況越發激烈，白胡子動用能力想打開一條道路，一直延續到了處刑臺，但是被三大将給擋了下來。
雖說場面一片混亂，但路飛還能夠一眼就認出來。他身邊不知不覺中已經聚集了很多人，什麽也不管不顧地朝着處刑臺沖去，緊随白胡子的腳步。
這樣下去應該沒什麽問題，不知道路飛君會怎麽樣沖上處刑臺。
被身邊的夥伴幫忙，有白胡子老爹在，白胡子海賊團的人也非常靠得住。這樣艾斯先生一定能夠救出來吧。
想到這個她稍稍一怔，之前還覺得希望挺渺茫的……現在看着這個場景自己都居然都覺得可以成功救出來了……
果然是路飛君給的影響啊。
如果以這個為前提，那還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正思考着，忽然周圍發出一陣慘叫聲。“海軍那幫子混蛋啊——”眼前一片刺眼的亮光，下意識擡起手遮住眼睛，從手指縫隙間她呆住了。
火……無數的火向這裏襲來。
炙熱。距離相距那麽遠也依舊能感覺到那份炙熱。如同流星一樣降落在四周。
——赤犬？
該死，他是想殺了在這裏的所有人嗎？！瞬間領悟到目的，咬緊了牙關。這裏還不乏有很多海軍啊，瘋了嗎？
“可惡我們的立足之處……！”
“快點跳到海裏去！！”
“啊該死！！！”
深深吸了口氣，然後跳下了水。盡量游了下去。——海軍想封路，包圍壁升不起來，所以只能用這種方法……
裏面不乏有很多能力者的啊……這下可能要死很多人了。
該死——！
“莫比·迪克號被——！”
陸地上的呼喊聲，隔着水光隐隐約約看到之前還站立的那艘船在火焰的包圍下慢慢被燃燒殆盡。愣了愣，喂這下該怎麽辦啊……
這是撤退的保證啊。如果沒了船，即使路飛君他們把艾斯先生救出來了，該怎麽逃，逃向哪裏？況且他們還都是能力者。
而且他們都已經傷那麽嚴重了……
羅……剛剛肩膀受傷的地方又開始隐隐作痛起來，真的沒辦法了嗎！如果你在的話……如果你在的話……
心底一陣澀意湧上了眼眶。
下意識擡起手想擦，卻在脫離眼眶的一剎那就完全融合在了大海中。滿滿的鹹味。
想見到你……
冰冷的海水包裹了全身，有種很無助的感覺。陸地上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大概是已經結束了。本能地浮了上去。
剛剛赤犬的攻擊讓一大塊冰地都溶解了。只剩下少數幾塊靠近牆下的地方。
上了岸，有些寒意。
該怎麽做……才好？
“可惡的草帽小子，居然敢搶老子的風頭！”
“巴奇船長！接下來該怎麽辦？！”
“快把電話蟲給我！”
“可是它剛才被青雉凍住了！現在還是這個狀态！”
——嘈噪聲。歌雅擡起頭，循着聲音的方向。是一夥海賊。身上穿着囚服……估計是剛才和路飛君一起從因佩爾逃出來的吧。
等等……電話蟲……？
他們有……電話蟲？
有些迷茫地繼續看着，一個囚犯手上拿着一個被完全凍住的東西，但這并不妨礙讓她辨認出那确實是個電話蟲的形态。
“明明才剛剛向全世界轉播我的英姿！扔到海裏去應該很快就好了！”
——全世界……
這個是……面向全世界的……！
一股狂喜湧了上來。
沒問題的……一切都能過去的……！
站起身，一開始只是試探性地向前踏了幾步，但很快，她開始小跑起來。
——只要有那個、就能夠傳達到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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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奇船長有些不可思議。
好不容易才從青雉的冰凍中解除出來，結果現在戰況已經變成他完全無法理解的地步，唯一清楚的就是大家的關注點現在都在那個一心向前沖的傻小子草帽路飛身上。
不行，他一定得把關注點給拉回來。
這樣想着，他命令那些已經成為他腦殘粉的手下迅速把電話蟲解凍。當別人捧着已然癟了的電話蟲來到他面前時，他非常不滿。
然而，不滿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伴随着一聲清澈的“非常抱歉請借給我用下”的聲音，一個渾身濕透但看上去還算可愛的女孩子便幹脆利落地從他手中拿過了電話蟲。
她臉上有着相當希冀的表情，眼睛很亮，奪過電話蟲的剎那，她就立刻蹲了下來，身體在發顫，也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情緒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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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差一點了……
歌雅哆嗦着身體扣下了電話蟲的對講機，不管你是不是能聽得到……但我一定要告訴你……
“羅……”
好久沒有親口喊出這個名字，卻在脫口而出的時候奇跡般地身體不再顫抖。只是與此同時，眼淚便再也無法遏制地掉了下來。
“你聽見了嗎？”
很抱歉，都是因為我的任性，而讓事情變得那麽複雜。
和你分別不知不覺已經過了那麽久，這段時間發生了好多好多的事情，我也經歷了很多很多的事情，看到了很多很多原本不知道不理解的事，可是，到嘴邊卻又什麽都說不出來。
有很多話都想親口告訴你。
比方說，我那麽任性，總給你添麻煩，你還一直都對我那麽好，謝謝。
還有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保護。
但我現在想變強，想和你一起并肩前行。
以及，我喜歡你。
現在的話，我覺得一句話已經足矣……
“我在這裏……”
“我在這裏！”
你聽見了嗎？我在這裏！
請你……快一點過來。
我想……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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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伸出手，關掉了機器。
“船長？”有些忐忑不安的聲音，“你聽到了什麽？”由他下令，離開了香波地群島，來到了這附近的航線，然後一直潛行在了海底。
信號一直有問題，還斷了，也不知道是現場還是因為海底的關系，反正收到的很亂。
剛剛好不容易有了點信號，可又是一會會又斷掉了。
“我聽見了。”
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卻很清楚地聽見了這句話。
“……笨蛋。”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羅出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