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對話
拯救波特卡斯·D·艾斯的行動已經白熱化。借助一起從因佩爾地獄逃出來的夥伴·革命軍伊萬科夫的力量，路飛已經來到了處刑臺附近，和海軍三大将展開了一場大戰。
與此同時白胡子海賊團已經大部隊地進入了中央廣場，沙鱷克洛克達爾阻止了艾斯的第一次處刑，雙方局勢越演越烈。
正在這個時候，草帽路飛被大将黃猿所攻擊身受重傷，原本就傷痕累累的身體又增加了重擔，再也無法站立起來。
海軍總部的戈普中将和戰國元帥也開始投入于這場戰鬥，原本傾向于海賊一邊的局勢慢慢逆轉了過來。
歌雅手中緊緊地握着劍，朝着路飛那裏跑去。或許也是趁戰亂的好處加上運氣好，一路上她并沒有遇到太多的敵人。
可能因為裝扮的關系，大部分白胡子海賊團的人都把她當成己方。
出于感激，歌雅在路上看到已經無法戰鬥下去的傷患會适當地提供幫助。
就像現在，她麻利地從一邊海軍的屍體身上扯下一塊布料，給面前的海賊快速地撒上藥，纏好腿上的傷口。
“請你小心！”
擡起頭擦了擦汗，歌雅掏出一顆藥塞進對方手裏，“如果覺得不适可以先吃下去，它能讓你再堅持半個多小時。”
現在能夠做的事……
“喔喔……謝謝。”
只有這些了。
擡起頭，遠遠地看過去，和路飛君的距離……瞳孔微微放大，等等那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路飛君倒在那裏一動也不動啊……
“可惡……海軍的三大将他們太厲害了……”
“黃猿那家夥把艾斯的弟弟給幹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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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的弟弟？該死的海軍！”
是黃猿嗎……把路飛君打成這樣。咬了咬唇，得快點過去……好歹在醫療上能幫上點忙。這麽想着，她重新邁出了腳步。
撐下去……羅一定會來的。在這之前，一定要撐下去，拜托了。
似乎是戰争的關系，耳邊呼嘯擦過的風也顯得凜冽起來，硌得傷口又一次隐隐發疼。但根本沒有這個時間去在意，只是一味地跑着。
慢慢地近了。
“哈、哈……路飛君……”劇烈運動之後的喘氣，歌雅壓着心口，努力抑制住急促的呼吸，深深吸了口氣，“沒事吧、？”
說話的時候她已經快速掃了一眼少年的傷勢，皺緊了眉，糟糕……太糟糕了……！到底又承受了怎樣的攻擊才會變成這樣的？！
蹲下來，娴熟地拉過少年的手臂，搭在了脈搏上，然後俯下身貼住他的胸膛聽心跳聲，一系列動作做完，她眉頭皺得更緊。
不能再打了。這麽嚴重的傷勢，自從幾年前就再也沒看到過了。
居然能一直堅持到現在才是奇跡好麽。
雖然真的很可惜……
“剩下的就交給白胡子他們吧……路飛君。”
“咳……、小、歌？……”虛弱的少年動了動手指，然後猛然意識到什麽，掙紮着想從地上爬起來，“不行……我要去救艾斯……”
“你在開什麽玩笑？！”少女睜大了雙眼，語氣裏帶了幾分怒意，“就你這種身體還打什麽打你知不知道會死的！那個，快點給我急救藥和繃帶！”她轉向身邊大概是白胡子海賊團的醫生那邊，“請快一點！”
簡直……
醫生愣了愣，“你……”
“我是草帽路飛的朋友！別擔心我也懂醫術的！”歌雅急匆匆地喊道，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起來，“哈、……拜托了！”
對方了然地點點頭，然後抛給她一些醫療的裝備，她立刻開始了對面前少年的治療。
這種……這種傷勢……
緊緊咬着下唇，她哆嗦着解開藥包，刁了一點均勻地塗抹開來，顫顫地按在少年看上去較為嚴重的傷口上。
自從幾年前羅之後……就真的沒有看到過這樣嚴重的傷勢了。
還記得當時她目睹這樣的羅，又急又氣又擔心哭的有多麽泣不成聲。
“可惡……可惡啊……”
為什麽還要讓她再看到一次……
不能哭……更努力地咬着唇，連被咬出血痕也沒有發覺，心裏的念頭只有一個，必須要救好這個人。
受了他太多照顧了。從香波地群島開始就一直保護着她。
是時候回報他了。
所以……絕對不能哭出來。
“……我要……救艾斯……”少年掙紮了幾下，努力爬了起來，“艾斯……”
“路飛君你……”
少年咬緊牙關，并沒有理會她，而是轉過去緊緊抓住另一個人的腳，“伊娃姐……你聽我說……這是、我最後的請求……”
“欸？”愣了愣，下意識看向那個人，革命軍的伊萬科夫……猛然反應到什麽，“路飛君難道你……”
——“啊！老爹！！”
時間仿佛靜止一般，那個身材高大、象征一個時代的海賊白胡子緩緩地倒了下來，鮮血不斷噴湧而出。
白胡子咳着，但依舊毫不放棄地堅持着站起來，揮舞着手中的長柄刀。
伴随着赤犬毫不遲疑的岩漿攻擊，貫|穿了老者的身體。
縱是已然遲暮，無力再撼天動地，但在這一刻、還是想要去守護好身後那群代表着下一個時代的，光明的未來。
那樣的姿态……。此刻在衆多人心中褶褶閃耀着。并将永遠銘記于心，世代永承。
自己……現在是處在怎樣的一群人周圍啊。
“盡力而為……死而無憾……。呼……讓我戰鬥吧……伊娃姐……如果沒能成功救出艾斯而讓他死掉的話……那我、以後……也不想活了！”
“現在、給我戰鬥的力量……！”
即便身懷重傷，但少年的眼中毫無任何迷惘。有的只是無法反駁的堅定。
[只是因為這麽點傷就退卻那還能做什麽？]
[……每天都要好好抓住才行。]
[什麽也不用擔心，我還在。]
什麽啊……還真是和那家夥一模一樣呢。
無論在什麽樣的狀況下都沒有熄滅的光亮。
“呼……”
吸了口氣，歌雅站起身，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路飛君……”
“小歌？”
“你一定能救出你哥哥。”
“……”
“所以你得答應我，事情結束後一定要好好地調養好自己的傷。”
少年怔了怔，扯出一個笑容，“嗯！我會的！”
這就好了。
看着少年被打入亢奮荷爾蒙之後精神狀态恢複勇往直前的背影，歌雅笑笑。
“盡力而為死而無憾……。”輕輕重複了這句話，少女轉過身，走到白胡子海賊團的醫生旁邊，沉默着蹲下，幫他一起治療身邊的傷患。
醫生看了她一眼，眼底有絲感激，但很快投入了原本緊張的治療當中。
這就是現在她能夠做到的。
那就把它好好地做好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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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勢越來越混亂了。随着草帽路飛的再度複活，白胡子逐漸不支的身體，海軍之前取得的優勢似乎又有所扭轉。
然而在這裏面取得關鍵性作用的，則是海軍即将對火拳艾斯行刑時，草帽路飛那在頻臨絕體絕命狀态之下爆發出來的霸王色霸氣。
這股凜冽的霸氣震住了行刑臺上的海軍，震住了一些海賊，甚至，把在場的人都給震驚了。
歌雅扶着額，有些勉強地支撐住了自己搖晃的身軀，只覺得天昏地旋。
“小姑娘！”海賊團的醫生随手扔了顆藥給她，示意她趕緊吃下去。“你還好嗎？……沒想到艾斯的弟弟居然和老爹紅發是一樣的顏色……”
“……沒事，就是有些頭疼。”歌雅壓住從胃翻湧上來的惡心感，“這就是……霸氣嗎？”
“是的。”醫生一臉嚴肅，環視了一下四周，稀稀拉拉地倒下了很多人，敵方己方都有。“不過小姑娘你能堅持着沒暈倒已經很不錯了。”
“這樣……”
這是希望嗎……。
白胡子對于這個行為似乎也頗為震驚，随即他下達了全力掩護草帽路飛的命令。
黑發的少年循着夥伴建起來的橋沖上行刑臺，把一個又一個的海軍擊倒在地，其中還包括他所尊敬的祖父。
眼看那個少年的身影踏上了處刑臺來到了哥哥的身邊。戰國元帥也終于按耐不住發動了攻擊。處刑臺崩潰，彌漫起來的硝煙包圍住了那塊地方，看不清到底是什麽狀況。
歌雅定定地看了好久，心懸得厲害。
忽然，她猛地站起來，轉身準備往海的方向跑去。
“小姑娘？”
“快走！”她頭也不回，“路飛君已經把艾斯先生救出來了！快做好撤退的準備啊！”
是的，絕對不會看錯的，那抹火光。
果不其然，從煙霧中迅速殺出一道火焰的通路，直直地來到地面上，然後在混亂中前進。
歌雅扯下衣服上的一塊布料，然後把藥和繃帶都準備好放在貼身的地方，一邊往前跑一邊朝路飛的方向靠近。
那家夥真的做到了……！接下來只要平安撤退就沒問題了……
可以的，一定可以做到的。
這已經不是奇跡可以來形容的事了。
抿了抿唇，心髒抑制不住地快速跳動。
“小歌！”路飛已經看到了她，順手幹掉一個海軍之後小跑幾步過來，“太好了你也沒事。”
“……嗯！救出哥哥真是太好了呢。”歌雅往少年背後的身影看去，寬厚的背影在火光的照耀下顯得非常可靠。
路飛摸了摸鼻子，笑容裏帶了幾分放松，和無法遏制的開心，“是啊！”
“真是辛苦你了……”
“诶嘿，對啦小歌，我馬上就能送你回香波地群島了。”
歌雅愣了愣，無奈地笑笑，“現在不重要啦，這種事。”
“……”少年歪歪腦袋，然後露出了很疑惑的表情，“總覺得小歌……好像有點變了诶。”
“哈？！……為什麽會這麽覺得？”
路飛稍稍想了想，然後果斷回答，“不知道！就是感覺小歌的表情變了。”
“哈……”
“你們兩個在說什麽呢。”來自略帶點沙啞笑意的嗓音，火拳艾斯到了路飛的身邊，看見她的時候愣了一下，“我記得你，那個時候真是謝謝了。”
“嗯，艾斯先生沒事比什麽都好。”
“小歌你先往前跑吧，放心，後面有我和艾斯！”路飛大聲喊道，催促她快點先走。
看着兄弟倆的笑容，歌雅也微微揚起嘴角，“嗯我知道了。”
一切都不會有問題的。
——“……[小歌]。”
——“你在那裏嗎？”
“诶？！”什麽……等等？！這個聲音……略耳熟。
“轟——”有什麽東西崩塌的聲音，仿若地震一般。不遠處老者高大的身軀巍然伫立在那裏，拳頭在空間裏擊打出一個巨大的裂痕。
白胡子……？
“我……現在下達最後的船長命令！咳……聽好了，白胡子海賊團！”
“你們和我就要在這裏告別了！你們一定都要活着！！平安無事地回到[新世界]！”
無視那些不斷呼喊老爹的聲音，白胡子蓄力，再次擊打空間中的裂痕，“我——是時代的殘黨，新世界裏已經沒有可以給我乘坐的船了！——”
“——去吧，孩子們！”
怔了好幾秒，少女才反應過來眼前的這個老人是要以自己的一命交換整個海賊團的平安脫逃，不禁鼻子一酸。
自己并不是這個白胡子海賊團的，也無法站在這種角度去體會他們之間那如同家人一樣的牽絆。但即便如此，這也是不容任何雜質融合進來的純粹敬意。
“……您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父親。”
朝着白胡子的方向鞠了一躬，“謝謝您對于我父母的恩情，永生難忘。”
“小歌？！終于找到你了！”就在這時，手臂被人拉住，“快點逃吧！船長已經快來了……你怎麽受了那麽重的傷？！”
熟悉的語調，還有熟悉的眼神，“……喬恩？”
冒充成海軍混進來的夥伴點點頭，“對的是我！”他拽住少女往前，“不要再回頭了，你剛剛在幹什麽啊！”
失散了好久好不容易才循着聲音找過來的……真是擔心死了。
要是小歌出什麽問題的話船長絕對宰了他好嗎！
“……等等，你剛才說羅……”
“啊對了這個拿去！”喬恩從懷裏掏出一個微型的電話蟲扔給少女，“我剛和船長聯系過，他們已經潛在海底裏做好準備了！”
“……诶？”明顯還沒反應過來。
“你這是傻了嗎！”也難怪身處這麽混亂的戰況之中這妹子還能活下來已經是奇跡了……随手替少女連出線，“讓我來找你的就是船長，他說聽到你的聲音了。”
微微睜大眼，“……羅他……聽見了我的聲音？……”
是……那個時候嗎？
他真的聽到了？
“啊。”喬恩幫少女搗鼓好，然後把耳機往她腦袋上一套。
從耳畔那裏傳來絲絲雜音，響了幾聲後，對面傳來一個聲音。
“……喬恩？找到歌雅了嗎？”
比什麽都要熟悉的……那個聲音。
此刻卻有着平時不多見的一點擔心和急迫。
“……”張了張口，嗓子澀澀地有些發疼。
“怎麽了？為什麽不出聲？”
——說不出話。
——根本就說不出來。
在聽到的時候瞬間就湧起了想哭的沖動。明明剛才再怎麽樣都能咬着唇堅持下來，現在卻完全無法阻止。
是他……
這次真的不是假的了。
“……”對面的人沉默了一會，忽然恢複平時的慵懶和沉穩，“歌雅？”
“嗯……”從牙關裏擠出這個字就已經忍不住哭了出來。“是……我……”
“你沒事？”
“嗯……”
隐隐聽見那裏似乎松了口氣，“……你現在跟緊喬恩。我馬上就會過來。”
——“什麽也不用擔心，我還在。”
“……好……”
歌雅擡起手，想要擦掉眼淚，眼前卻依然朦胧一片。“我知道了……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呵。”青年似乎嗤笑了一聲，“你一直這樣，我也習慣了。倒是你現在，別露出那麽難看的表情吧。”
“哪……哪裏難看了……”被說中事實，少女臉微紅起來，“你……”
青年嘴角邊的笑意更濃，“就是這樣吧。”
“……你還……真讨厭啊。這種時候都不說些好聽點的話。”少女抿了抿唇，擦幹淨眼角邊的淚水，穩了穩自己的心情。
青年微微頓了頓，“好聽點的話？還真是任性啊，歌雅。”
“切……”剛想說些什麽，青年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啊說起來……”
“好久沒聽到你的聲音，聽上去還不錯呢。”
少女腳步放慢了下來，抿緊唇，然後努力笑笑，“說什麽啊……”
“這樣我就放心了。”
“……嗯。”眼眶微微一熱，歌雅環抱住自己的雙臂，縮了縮身子。
——“所以……你倒是快點過來接我走啊，混蛋。”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