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反正這壓根不像安神茶,反而像…靈丹妙藥啊!
好東西就不可能多,沐羲決定省着點喝,最好能從周南桉這再騙點來,畢竟這一小罐自己省着點也只夠喝一個多月的。
周南桉絲毫不知道自己這是被人惦記上了,反而頗為欣慰的看着固然沒去上學,卻用心學習的沐羲。
他也不是特別迂腐的人,成績固然重要。可現在非常時期,沐羲不去讀書,但只要不落下功課便也可以。
想到要關心他的被監護人,周南桉便網度了下,查查看該怎麽教育十四歲的孩子,順帶看看如何督促孩子的課業。
一個小時後,周南桉便制定了一份表格,并打算先去摸摸沐羲的底。
兩個小時後…周南桉臉色鐵青的看着眼前這張沒及格的成績單,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桌面。
沐羲心裏也是崩潰的,他做纨绔的時候做的那叫一流,能精通三國語言!不算自己國家的。去哪兒都沒問題,口語還特別留。哪曾想,這的世界和他們那的世界生活技能差不多,可語言壓根是兩碼事。
又得從頭學…沐羲整個人都是崩潰的。
周南桉也是“我真沒想到你成績能差到這地步!”
小瓷瓶其實語言方面還行,會兩門,說的都不錯。但…他這不是還沒完全駕馭不是?這幾天在複習歷史呢,語言類的又不急,誰知道周南桉用茶來拐騙自己,本以為有小瓷瓶記憶,填一張考卷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兒?誰曾想!誰曾想啊!!
“過一個月再來考吧…我平時不是這樣的。”沐羲捂住臉,求再給一次機會。
“哼,這是學習時間表,每天按照這個來做。”周南桉摔下一張紙就要走。
沐羲看着那張紙臉色頓時鐵青,直接撕了,當即沉下臉“周大少,我記得自己和你早就說過。監護人你來做,人,你是不可能管的了的。沐府住了也夠久了吧?我一個未成年的少年也不能久留父親的客人。”說着慢慢的扔下碎片,目光中帶着幾分冰冷和疏遠。
周南桉皺了皺眉,一時不明白自己哪得罪他了。
沐羲課業不行,自己既沒有責備,也沒有指責,更不曾說過一句重話,只是讓他按照時間學習,這又怎麽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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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南桉不明白,可沐羲卻是最恨的。
在小瓷瓶的記憶裏,他原本也想把周南桉做依靠,但這人太冷高,根本不是小瓷瓶過去認識的人,會圍着他打轉會寵他哄他。
小瓷瓶課業一般般,不好不壞,他自己都沒多大的上進心。而周南桉卻對他太有期盼,幾次不滿便是約束。不許他和同齡人出去玩,要完成多少多少功課怎麽怎麽樣的。
就如同尋常人家的父母,望子成龍不假,可小瓷瓶和周南桉到底是隔了一層疏遠的關系,再加上小瓷瓶的确被寵壞嬌養的只能順毛撸,不能逆毛碰。
幾次下來,小瓷瓶便和周南桉有些沖突。而趙家的人便趁虛而入,又哄又順毛,再加上小瓷瓶叛逆期,你們說趙家的人不好,可我就是覺得很好啊。會帶我去玩,會讓我別一門心思讀書,反正沐氏是我的,這輩子吃穿不愁,我爸爸都不要我上進你憑什麽管我?還不許我這不許我那,扣我零用錢!
而小瓷瓶越是反抗,周南桉的管教越是嚴厲。甚至還會用周家管教孩子的方法來管教小瓷瓶,若對其他隐士家族來說,這是周南桉對小瓷瓶好,連自家家法都用上了,親近啊,小瓷瓶不知好歹這是!
可站在小瓷瓶的角度來說呢?
爸媽一夜間沒了,天底下就剩自己了。
監護人他想親近,可親近不起來。這個人冷冷的,還不會哄自己,想要靠近,卻會說教,不讓他這樣不讓他那樣,還越管越嚴,真沒勁。
想出去玩,不讓,想買新上市的游戲,也不給,零用錢用完了,也不再有人給補滿了。
好沒勁,真的好想爸爸媽媽呢,為什麽就我一個人在這世上?
為什麽非要管我?為什麽不肯陪我玩呢?
好寂寞,真的好想爸爸媽媽,好想。
爸爸的親戚的确不太好,但似乎很溫暖呢,總比家裏那個好。
實在是不想一個人,管他們的目的,反正不要一個人。
不想看那什麽學習計劃,也不要按照時間表上來學習。
就想睡到自然醒,然後吃上美美的早飯,和爸爸最後送我的禮物一起曬太陽,多好?
可這也不許,那也不許…
沐羲關于小瓷瓶的記憶都是寂寞的,他固然也有恨鐵不成鋼的想法,可更多的是心疼,心疼這心思細膩,嬌貴的孩子。一個被寵壞的孩子,失去父母後的生活能怎麽好過?更何況周南桉這個不會教育孩子的人成了監護人。
或許周南桉是非常優秀的人,若換一個孩子,那孩子勢必會被他培養成才,但這是小瓷瓶,一碰就碎,得輕拿輕放,還得關懷他的身心,時不時的陪他說說話給他溫暖,否則就碎了。
外人看周南桉已經仁至義盡,可沐羲卻一直反感他。
若非知道他并沒壞心,對自己也是真的關心,現在沐氏更離不開他。
沐羲第一件事便把他趕出沐府,監護人是監護人,但不必非要每天都住在一起。
其實,沐羲也想過若他的監護權交給鄭老爺子也好,但鄭老爺子年事已高,萬一在自己未成年前去世,天意難違的話,趙家的人難保會得逞。
周南桉真的是最适合的…沐羲就算再計算,再推敲。一個對沐氏無利,對沐氏和自己也是單純關心的人,身份還要壓得住人,除了周南桉真的,沒有別人了…
沐羲右手拇指和食指摩擦着,若非如此,他早就換人做監護了!
可若周南桉再得寸進尺,自己或許可以考慮控制一個趙家的人做監護…想到這,沐羲的目光寒了寒,固然四面為敵,卻也比每天都過得不順心來的強。
“我以為,你該明白,我這是為了你好。”周南桉轉身,不快的看向背着光的沐羲,一時琢磨不透,這小子到底在想什麽。
“為我好?”沐羲嘲諷的冷笑聲“自以為是的為我好而已,我沐羲還無福消受。更何況就你這樣的為我好,就不是要會毀了我?”沐羲起身,直視他的目光“周公子你以為呢?強行改命,乃是逆天而行,如今你的舉動又與這有什麽不同?”
氣勢大開的沐羲仿佛是一把銳利的寶劍,直面對上周南桉。
後者眉頭緊鎖,他是當真不理解沐羲的冷嘲熱諷,但直覺并未有何不同“你今後要擔當重任,整個沐氏…”
沐羲直接把茶杯砸向他的腳邊“閉嘴!沐氏還不需要你操心!”吼完,卻又從心底湧出一股無力。
對周南桉,沐羲是又恨又無力還有那種矛盾的感激。
小瓷瓶受的委屈,現在的周南桉根本不知道。他也真是為了小瓷瓶好,可根本不知道因人施教。
沐家養了十四年的小瓷瓶如何能面對酷寒?
說到底,周南桉自己不過是個剛剛二十出頭的青年,沒經歷過這些,根本不懂孩子不是軟泥,能随意的捏。
想到這,沐羲輕笑聲“算了,和你說這麽多有什麽意思。”躍過他打開房門“你早點離開沐府吧,今後我的死活都和你無關。”
第 24 章
走?周南桉的确想過要走,但那也是必須帶上沐羲走,沐府一個人都不能帶。
在他眼裏現在的沐羲尚且是可造之材,但沐府上上下下太嬌慣這孩子了,反而會養廢了。
只是眼下的沐羲身上散發的情緒非常奇怪,那種淡淡的絕望和憂傷,還有種無力感,根本沒有掩藏的打算。
周南桉張嘴,想要攔下他,可剛抓住他的肩,便被沐羲一巴掌拍開。
原本還想好言相勸的周南桉頓時火了,自己一門心思為了他,可他卻如此不知好歹。
幾乎瞬間,兩人劍拔弩張,氣息急促,兩人雙雙怒視對方。
只是周南桉目光越發冰冷寒意刺骨,沐羲太熟悉這目光了。當年小瓷瓶叛逆,親近趙家,開始還是存心要氣氣周南桉,可那時周南桉便是這樣看他的。
敏感的小瓷瓶就是覺得那眼神充滿了失望,不知好歹等等情緒。
冷靜想想,其實這不只是周南桉一個人的錯,小瓷瓶也有錯。他們之間若有足夠的交流,周南桉別對小瓷瓶抱有太多期望,太強勢。小瓷瓶別太孩子氣,別意氣用事,或許後續便不會再發生。
若說命運之說,上輩子,周南桉辜負了趙旻的托付,更是欠下了一筆孽債,周家會如何,更不得而知。
而如今,傲氣,骨硬的沐羲絕不是當初的小瓷瓶這麽軟和,真和他鬧絕不是親小人遠君子,而是直接給你上房揭瓦,能和你動槍,絕不和你動刀子。
硬碰硬,看誰最後誰服誰。
周南桉單手插進口袋,手指婆娑着黏動一張黃紙,目光銳利的眯起,心裏卻在思量。
沐羲則看向他的口袋,挑眉,一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麽的神情,挑釁的看着他。
周南桉剛要擡手,沐羲雙目閃過一絲寒光,便在一觸即發時。
鐘叔忽然出現在樓梯口,不贊同的看了眼周南桉,卻對沐羲說道“鄭老先生來了,請少爺,周大少一同前去。”
沐羲輕哼聲,帶着幾分嘲諷“周公子要收拾行李,怕是沒時間。”
鐘叔理智的沒幹預他們之間的事,微垂頭,保持沉默。
“走吧。”
周南桉緩緩把手從口袋中拿出,手指尖夾着一張疊成兔子的黃紙,有些惋惜的搖搖頭“本來還想…”
還想什麽?!把他家少爺變成兔子養幾天?!!!鐘叔沒好氣的瞪了眼周南桉,立刻跟上。
隐藏在角落的錢鮮默默的糾結,他到底該不該去收拾行李?畢竟主人家都開始趕人了。
不過所幸沒把沐家少爺變兔子,否則…這一大家子人能不能讓他們豎着走出去都難說。_(:з」∠)_他家大少爺越來越不着調了。要懲罰,有的是符咒,為什麽非要疊個兔子?!!
鄭德恩遺囑一分完第二天就去檢查了下身體,雖然每年都有體檢,可這次着重檢查,發現果然心髒不太好。
嘆了口氣,擺擺手,把公司的主要事情全部交給了他看好的二子,長子全心全意的發展自己的事業,他也不強求。
“父親,您只有身體健康,才能看着沐家那孩子成年。”長子才華最好,人也孝順。
二兒子略顯平庸,可心态極好。
鄭德恩也覺得是理,非常中肯的點頭,把産業交給兒子後,便過起老太爺的生活。
可就是有人不給他太平,這不?剛歇了兩天,還想着什麽時候去找他家小孫孫來親近親近。
趙家的人又來找麻煩了…是的,他們也有幾天沒來刷存在感,肯定憋不住了。
幾日不見,鄭德恩擡頭一見越發水潤,皮毛光亮,哦不,精神奕奕的沐羲,不由點頭“好好,好孩子坐到鄭爺爺這。”
沐羲會哄老一輩,自然知道其中的深意,比如老人都喜歡撒嬌的小輩。
想當年,他還是廖峰時。都二十七八了,看到他爺爺和奶奶都能撒的起歡。
讓他二哥看到在旁邊冷嘲熱諷,愣是被他爺爺訓斥了頓,就是這麽明目張膽的偏袒。整個家裏,誰都拿他沒辦法。
現在沐羲一掃對周南桉的拔劍怒嘯,水亮的眼睛愉快的眯起,屁颠屁颠的跑過去便是一陣撒歡,沒臉沒皮就沒臉沒皮了,對老人家從來不要臉皮這東西。
把鄭老爺子的心啊,都歡喜的又軟又甜。他家兩個兒子也有給生孫子孫女的,孫子一個個都是讨債鬼,孫女倒還好,會撒撒嬌,可總有點怕他,又或者是想要讨好他,總覺得比沐羲少了點什麽。
那是,沐羲都撒了幾十年的歡了,那些小屁孩的功力能和他比?
跟在他身後漫步而來的周南桉看着對自己完全不同的沐羲,有些不屑的輕哼聲。
一個大男孩了,還撒嬌,這事今後也要給他扳過來!
“鄭爺爺身體怎麽樣?”自動自發的給鄭老爺子斟滿茶杯。
後者更是樂呵“喏,我給你買了小時候最喜歡吃的太陽餅。”
這的确是小瓷瓶最喜歡吃的,裏面是蜂蜜和麥芽糖做的餡料,又軟又甜還不膩。
但真正做的好的太陽餅并不在囬雲城,而是在另一個國家。太陽餅是當地一個較為有特色的甜點,非常講究,從酥皮到內陷都是,而且不能隔夜食用,否則味道大打折扣。
沐老爺子和趙旻夫婦想幫他們家小心肝弄個做太陽餅的廚子,可太陽餅不單單講究材料和工藝,還講究當地的水,面,蜂蜜等等,否則請回家做的師傅也做不出最好吃的太陽餅。
所以這種小點心,沐家其實都會每隔一天訂一份,如果不是擔心小瓷瓶光吃太陽餅不吃飯,能一天訂一箱。
後來小瓷瓶長大了,也有點吃厭了。
可兒時的記憶和回憶卻是最溫暖的,也是他現在最渴望的。
“鄭爺爺最好了…”沐羲靠在鄭德恩懷裏,看着那盒太陽餅低聲的說道。
鄭德恩摸着那孩子的頭,輕嘆了口氣,想起老友,想起他們兩人都看好的趙旻,再看着這個孩子,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周南桉抿了口茶,目光暗了暗。
半響鄭德恩才嘆了口氣,說起正經事“小羲,趙家的人今天提起訴訟了。”
“哦?”沐羲預料之中的事,并沒大驚小怪,不過看鄭老爺子的臉色,怕是還有不妥的。
這的法律和廖峰那世界有些不同,律師不能做法人不能行商之類的根本沒有。
鄭德恩過去是囬雲城裏赫赫有名的律師其後做了商人,固然産業無法和沐氏相提并論,可在法界的根基卻很紮實,他的長子更是繼承了這點,混的比自己當年都傑出,這讓鄭德恩非常自豪。
今日中午,趙盛狀告沐氏隐瞞趙旻遺産,分配不公和要求得到沐羲監護權的文件已經靜靜的躺在他的辦公桌上。
對前面那案子,鄭老爺子也沒當一回事,反倒是對沐羲監護權這點,他是快怒極攻心,捂住胸口,吃了兩顆藥才順過氣。
他那長子鄭翮池替他順了會兒氣,也覺得糟心。
“從來沒見到過這麽厚顏無恥的!”鄭德恩咬牙切齒的怒道“就是弄死這個老不死的也不能讓他們得到小羲的監護權。”
鄭翮池并沒這麽擔心,畢竟“趙旻身前做的很仔細,小羲的監護權有公證還有他本人親自的簽名,更有不少人的證明,但趙家的人可能會以周南桉年紀太輕無法做監護人這點下手。”
看着訴狀,鄭德恩點點頭,沐羲和周南桉相差十歲的确少了點。
“不過外界都知道趙家的人要監護權是為了要沐氏的錢,法官不會,也不敢把沐氏太子爺的監護權給一個沒實力沒背景的人,就怕有人從中作梗。”
鄭德恩如何不擔心這點?前不久那個知名律師打算免費給趙家的人打官司,他可是聽說的清清楚楚。想到這便冷笑聲,真是不怕死的家夥。
就算要欺負沐氏現在沒人,但也要看看他能不能忍!
“沐氏這幾年發展的不錯,看着小羲不久前的樣子,怕長大後并不比父輩差。要不了多久,囬雲城怕是又要變風了。”鄭翮池一言擊中。
第 25 章
鄭翮池說的沒錯,沐老爺子把當初岌岌可危的沐氏從沼澤中拉出,逐漸恢複當初的光輝并未真正讓人警惕。
倒是沐老爺子的這個女婿,趙旻,一得到沐老爺子的重視便是囬雲城風雲人物,幾乎絕大多數人看着他都要避其鋒芒。
若再來一個,怕是那些世家子弟都不願見到的。
現在還看不出什麽,更何況過去沐羲的評價并不是多好。可任何危險扼殺在搖籃中,對他們而言都是必要的。
鄭德恩贊同的微微颔首,他真正擔心的也是這個。不過有周南桉在旁邊護着,沐羲的性命不會有任何危險。
“他們還提出要你的監護權,對周公子的身份懷疑,覺得年紀輕輕無法擔當重任。”鄭德恩說着略有幾分不贊同,更有幾分不好意思對周南桉微微颔首。
“哦,醬紫啊。”沐羲點點頭,心裏卻在盤算。
“這個案子趙家必然沒有勝算你不必擔心。”鄭德恩立刻又安慰上沐羲“不過,周公子你的身份…”适合公布嗎?
“無礙。”抿了口茶,看着眼珠子滴溜轉的沐羲,心裏卻在想,這個欠教訓的小兔子,又在打什麽壞主意?
“那便好。”隐士家族在這世界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更何況周家“不過,沐羲這段時間也要注意下。”鄭德恩一手撸着壞兔子的腦袋一邊和周南桉隐晦的說了下有其他家族的人在打沐羲的主意,讓他多照顧點小家夥的安全。
周南桉聽後微微颔首,別有深意的看了眼裝乖的蠢兔子“我會好好看護着沐羲的,絕對片刻不離。”
沐羲抖了抖毛,覺得略糟心,伸爪子去拿鄭德恩帶來的起訴狀。
“不過小羲,上次你當着這麽多人面動手打了趙家的人怕是不妥當吧?”鄭德恩沒覺得什麽不妥當,就是覺得弄死了也該關着門來。
周南桉決定叼走這只兔子後,連鄭德恩也少來給他看兔子。
“哎?我心裏有分寸。”沐羲一邊看着訴狀一邊說“他們敢這麽辱罵我,辱罵我爸媽。我還隐忍,要麽別人以為我軟弱沒骨氣,要麽就是太過陰險。反正我才十四歲,年少氣盛,意氣用事也正常。這件事就算全說我錯,也無所謂,畢竟我還小,過兩年等我掌權後,都是好幾年後的事,誰還會再提?”
鄭德恩心裏也是贊同的,便繼續撸毛,心裏嘀咕,這怎麽才幾天功夫,沐羲被養的越發精致了?皮膚更是粉嫩白裏透紅了。
“小羲,你一直呆在家裏不好,這個學期不去讀書也就算了。但這幾天多出去走動走動,帶上周公子,出去溜溜。”而且人更瘦了些,鄭德恩越摸越心疼。
周南桉側頭想要再聽清楚些,還有鄭家的人今後能少接觸就少接觸!他本來想着下周一定要讓這小子滾去學校的,才不是下學期才繼續讀書。
錢鮮僵着一張臉表示,他家公子不需要被只兔子帶出去溜溜,不過他家公子可以帶那只兔子出去溜溜。
“好噠~”所以最喜歡鄭老爺子啦。
周南桉覺得再不說服鄭德恩,那只兔子都能分分鐘給他上天,學一學嫦娥奔月裏的那只兔子,直接給他住在天上!
“鄭老先生,這是沐羲剛剛寫的。”說着,甩出一張慘不忍睹的試卷。
鄭德恩戴上眼鏡看了看,又看了看沖着他眨巴眼的沐羲“這…”
“我給他制定了一個學習計劃表和學習時間表格,但他根本不服管教。”周南桉不急不躁緩緩看着沐羲說道。
“這…真是勞煩你了。”有人管,總歸是好事。
“他是什麽東西,居然還敢管小爺我了。”沐羲才不給面子,直接冷笑,轉頭又對鄭老爺子撒歡“我這幾天心情不好,過幾天就好了。鄭爺爺我住你家吧!”
_(:з」∠)_這只兔子前後變臉也太快了,人家都沒拐,他就跟着別人跑。周南桉心裏已經不是小心塞小心堵的問題了。
都想拽着這只兔子打一頓,然後扒了他的兔子皮!
“好好好!”鄭老爺子一聽立馬樂呵,轉而看到周南桉鐵青的臉色頓時改口“經常來住住看看老頭子我是好的。”
叛變起來也是分分鐘的啊,鄭老爺子。
“不過,周公子,小羲這幾天不在狀态你別逼得太緊。他爺爺還有他父親根本沒希望他能多有才,能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就行。”鄭德恩自然看的出這兩人如今是針尖對麥芒,針鋒相對呢,出面做了個和事老,順帶偏袒下他家的小孫孫。
周南桉真是快被氣笑了,這熊孩子是教育不好了!有這麽一群人護着,自己別說重一句了,就是給他制定個學習計劃都有人阻攔,這還怎麽管孩子?
別管了,放養吧,天天給口吃的他就跟你跑了,多好養…鐘叔默默的想着。
鄭老爺子在這用了晚飯,晚飯後便手把手替沐羲教導功課。
沐羲特別乖,特別聽話,讓做功課就做功課,讓背書就背書。
周南桉看到,心裏是一團火在那熊熊燃燒啊,鄭德恩反倒是覺得,這小家夥很好養啊,很好教啊,哪來的脾氣不好,不服管教?
是的,前不久,周南桉已經單獨找這位老爺子告過狀了,不過目的是讓他少插手自己管教沐羲的事,免得他理直氣壯的覺得有別人護他,越發不服管教。
那時候鄭德恩聽聽還覺得是有道理,所以晚上試了試,然後發現…可能是周南桉的管教有問題?想着便用懷疑打量的目光看向這位公子爺。
後者氣的都發笑了,笑起來陰森森的,錢鮮背上的汗毛都快豎起來了。
既然先前單獨和周南桉談過,當然也要和沐羲談談。
鄭老爺子和沐羲說了沐氏腹背受敵的事,也說了可能會有人想弄死他的打算,又說了周南桉怎麽說都不可能真害他,委屈四年就好。
沐羲靜靜的聽着,神情有些落寞,拉聳下腦袋,看的鄭德恩于心不忍“現在很多人都懷疑周家公子只是口頭上答應幫忙照顧你,但也只是看護下你,不丢命就好。
囬雲城明年又要選舉,又是一個翻天覆地的改革。現在當權者還是你父親的好友,但下一任會如何又難說了。
你和周公子關系好點,讓人對沐氏對你出手都有所顧忌。”
“所以帶出去溜溜?”沐羲眨了眨眼睛問。
鄭德恩笑出聲,卻不否認“周家那位公子固然冷了些,但人并不壞。”
“可我父親和爺爺都不指望我如何,他卻一直希望我和我爺爺或父親那樣…這不可能。就不說我是不是這塊料,爺爺,爸媽都不指望我多能耐,他就非要逼我上進。說我辜負了爺爺和父親的期望,這簡直是莫名其妙!再說了,我根本不是我爺爺,也不是我父親,我憑什麽要和他們一樣?我就不能有我的人生,我的将來?他怎麽不和他爸媽一樣,他爺爺一樣他祖宗一樣?一個模子出來的,多節約成本?”
“沐羲!”鄭德恩訓斥了句“說話越來越沒分寸了?”固然他覺得沐羲說的沒錯,可後面的話太過了,想着便又嘆了口氣“我會和他再談談,你也別太擰着來了。”過去多軟和的一個孩子啊,父母突然離去,讓他性子都變的尖銳了許多。
“我知道…可是,就是覺得他莫名其妙。我想的,不是他想的。鄭爺爺你也看到了,他和我八字不合,三觀不合,哪都不合!就算監護人是他,我也不想和他一起住,我打算和他分開過。”分居!必須的!
否則這日子根本沒法過了……
“這,怕是不妥。”鄭德恩看着滿是懇求目光的沐羲,最終還是狠狠心拒絕“小羲,別怪鄭爺爺,是如今不少人還想要你性命呢。前兒那知名律師本來想給趙家人打官司的,你知道他背後是誰嗎?”
“不是李家的人,就是曾家的人,還可能是京都懷家。”沐羲冷笑。
一個趙家的雜碎怎麽可能真正吞的下沐氏?那時候不過是有人在背後操縱蠶食了小瓷瓶的沐氏。
第 26 章
鄭老爺子心裏一驚,卻又立刻奇怪“的确是李家的人,但曾家和京都的懷家?”他們根本沒有出手的意思,更何況,京都,天高皇帝遠,懷家的人怎麽可能把手伸到囬雲城?
“爺爺說噠!”什麽事都推到說不準都已經去投胎的爺爺身上最好用了。
鄭老爺子想着點點頭,前不久自己查出心髒問題後,心裏更信了幾分,警惕點總歸不會有錯。
“小羲鄭爺爺也不逼你,但…這一兩年你還是要稍微順着點那位周公子。”鄭老爺子也有些為難,可為了沐氏,最重要的是沐羲的性命,不得不低頭。
“哦…”
哎,這小家夥又拉聳下來了“我再去勸勸,再去勸勸。”總歸對自家孩子心軟,誰對那個已經長到一米八多的大小夥心軟的起來?
更何況一比,他家沐羲又軟又萌,又會撒嬌的。
“反正!我一點都不喜歡他,前不久做惡夢,多懶了會兒床,他就掀我被子,把我摁在床上打屁股,摁着我的腰!打我屁股!”沐羲見鄭老爺子已經有倒戈的意思,立馬往上爬着告狀。
鄭老爺子一聽,愣在原地“打你,屁股???”
“對!打我屁股!”沐羲煞有其事的說“就懶床了會兒而已!多可惡,而且我都多大的人了,當時我還就穿着小內褲呢,光溜溜的被他摁!着腰!打屁股呢。”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就不信鄭老爺子不想歪!
果然,鄭老爺子再次打量他家這個小乖孫,這麽水靈的小乖孫被光溜溜的摁在床上,還是摁着腰的…
恩,是得好好談談。周家那位怎麽說也是年紀輕輕,萬一血氣方剛…他家這個小瓷瓶還是個孩子啊…吧唧了下嘴,覺得不能等了“我這就去談談!”
旗開得勝的沐羲高興的晃着兩條腿,得意的神采飛揚。
卻絲毫沒瞧見,一只,指甲大小的紙兔子,一蹦一跳的從角落裏蹦跶出來,又擠擠從門縫裏擠出去。
轉眼就蹦跶到周南桉房內,跳到他手心。
周南桉點了下那只紙兔子的眉心,那只紙兔子頓時展開紙張,變回一張白紙,被周南桉放進抽屜裏。
他都快被那只蠢兔子氣笑了,真是,真是!“欠收拾!”真以為今後自己不能動手揍他了?恩?恩???
錢鮮默默的往角落裏縮了縮,你說他家大少爺不去找靈魂契約者,反而一門心思的在逗弄沐家這個乖娃子,為什麽呢,這到底是為什麽呢?
現在連這種偷聽的手段都用出來了,下次難保不會是別的。
錢鮮深深的感到了前途的波折,更是不知道今後該怎麽和周家幾位交代啊。
他家大少爺這是,還沒找到另一半,先養孩子的節奏?
鄭德恩他是鬥志昂揚來的,想要說教說教,說說畢竟沐羲是大孩子了,不能打屁股,還有他家沐羲是好孩子,你可別對他家沐羲動手動腳,那種龌龊的心思更別有!否則,告家長是小的,你才真辜負趙旻的期望呢。
可擡頭見着對方一臉正直的表情,到嘴的話愣是吞下了…怎麽說得出口?!!!
不說有不妥當,鄭德恩也是個人才,當年能是囬雲城數一數二的律師也是拼的他一嘴的好口才,但現在愣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心裏有點捉急。
“周公子,小羲也有十四歲了,如若他有不對的地方,你萬不能再動手了,這年紀的少年最是叛逆。”想了想,這樣說或許比較妥當?
周南桉微微颔首,表示有聽,但會不會這麽做,兩說。
呵呵,打了都能給自己上房揭瓦,不打還不是要把天都給他捅破了?
不過叛逆還真有…該怎麽辦?
“這時間的孩子一旦叛逆,就和你恁着來,你要他往東他就往西。你得順毛哄着讓他往東,說好聽的,順着他來點就好。”說着嘆了口氣“小羲也的确被我們養的有點說不得重話,可本性還是好的。”見周南桉有認真聽他就放心了“小家夥人也乖順,你看晚上我教他功課,多聽話?小羲只要哄好了,就特別好弄。而且我和他爺爺還有父親根本就沒指望他今後能成大事,所以從未逼迫過他,他的将來,他的理想從不約束。趙旻那小子更是這麽認為的,他年幼時沒感受過親情,所以對自己的孩子獻出了無限的溺愛。我相信,他把孩子交給你,除了出于信任,還有便認為你能明白,也能了解他對孩子的溺愛。不必給沐羲多大壓力,他要做,自然能做好,就如同那日,小小年紀便能周旋在幾位世家家主之間,絲毫不顯弱氣。雖說是被逼出來的,但難道這不是沐羲自己想做的?聽我一句,別太勉強了。”
周南桉微微颔首,心裏怎麽想,卻不得而知。
他那日看到光彩熠熠的沐羲,更覺得他是可造之材,也越發不想辜負沐羲這份才華,希望他能如同他父親一樣,在囬雲城光芒畢露時,旁人要避其鋒芒。
若是沐羲在他手中,養了四年,光芒盡失,那是何等的可惜?
周家教養孩子,哪怕是女孩都不是這麽樣的。沐家的人,養的太驕縱了。
周南桉心裏半是贊同,半是反對。
鄭德恩也不知他消化了多少,不過這種事,不是一次說的好的。
自己身體健康,活的安穩,便能替他們看着。
現在另一件重要的事,必須和周南桉說說“周公子我冒昧問一句,您對小羲是否真心?”
周南桉頓時收起先前還在思索如何養兔子的幾條,擡頭對上那位老人家的目光,微微颔首。
剛剛有偷聽,自然知道對方的意思,想着便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