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殺孽更重。
殺人的罪孽尚且能夠抹去,殺親的罪卻是要用幾個輪回來抹去!
周南桉答應趙旻護他一世安全,自然要做到這點。
更何況,若真是沐羲所為。他現在不過是十四歲的小小少年郎,殺性就如此重,若不加以管教,今後還得了?
周南桉,這次是真的急了,否則絕不會不問青紅皂白的就上前責備沐羲。
“你若容不下他們,趕出囬雲城便好,何必對血親下手?”索性如今沐羲身上還沒血債,趙家的人應該只是皮肉之苦,倒無大礙“血親之罪,最難抹去!你若…”要我如何對你父親交代?!周南桉咬牙切齒的想。
沐羲聽聞緣由,心裏也有些服軟,不是偏袒趙家的人就好。更何況,這人自己雖然不太熟,可眼下他真是滿眼焦急不安,不知為何,沐羲心裏有些暖,轉頭看向別處“也沒有…我就是讓鐘叔教訓下他們,沒說要車禍什麽的。應該不是我們的人做的,”說着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周南桉“我就想把他們趕出囬雲城,別礙我的眼。聽鐘叔說,他們還想要我的撫養權,監護權呢。”
周南桉見沐羲眼底一片清澈,不像是在說謊,便信了。
微微颔首“做人要留三分餘地,不然過及必反。”
“哦。”他姥爺當年就說過了,現在姥爺棺材上的土都能比周南桉高了。哼哼。
看着眼前看似乖乖認錯,實則根本沒把他話放在心上的沐羲,周南桉第一次感覺到,或許教導孩子并不容易。
最起碼對他而言,教導一個只比自己小十歲的十四歲還在叛逆期的少年,真的不太容易。
抿了下唇,周南桉單手插在口袋裏,轉身離開。心裏再一次,默默的計算着趙旻叔的七七還有多久…
他怕,自己快等不到了…趙旻叔,當年你救我一命,如今我這條命便快要交代在你兒子身上了。周南桉頗有預感的想。
還別說,這個預言還真挺對的⊙ω⊙。
另一邊,趙盛看着還沒嫁人的小女兒捂住臉又是哀嚎又是哭天喊地,而另一個病房最孝順的小兒子一動不能動的躺在床上咆哮,謾罵,一口一口的抽着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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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響,又拿出一根遞給剛從小兒子病房出來主治醫師“您說,我小兒子他…”
主治醫師翻了翻病例,嘆了口氣“這個我們也沒有完全的把握,不過傷的不重,其實讓他多做康複運動,兩年後也能恢複,但不能跑不能跳,其他和正常人一樣。”說着想了想又道“不過啊,夫妻生活會有些困難。”
“您,您說我兒子今後不能做男人了?!!!”趙盛聽後立刻大聲叫道“你可別給我瞎說啊!”話語立刻從恭恭敬敬到蠻橫轉折。
如今趙忠孝剛有個女兒,他還等着小兒子給他再生個小孫孫呢,怎麽能不是男人了?!
那醫生皺了皺眉“我沒說不是男人,只是會對夫妻生活有一定的影響!一定的影響!!”
“那,那還能生孫子嗎?”趙盛小心翼翼急切的追問。
醫生不耐煩的拍開他的手,把病例往胳膊下一夾又接過另一份病例翻閱“能不能生孫子誰能打包票。”說罷,便掉頭不再理這一大家子的人。
一個個,都不着調!現在兒子還躺在床上,等着恢複後給他做康複治療呢,就開始想要孫子!又不是沒有,前兒來探病的時候,床頭不是有一個很懂事的乖丫頭嗎?就是長得黑黑瘦瘦的,一看就沒養好。
那醫生心裏唾棄了聲,什麽東西,真不把姑娘當自家的種了?呸,也不知道這種人是怎麽被生出來的。
相較于小女兒,趙盛當然更偏重小兒子,可劉秋生卻心疼的看着小女兒“哎呦,我的閨女啊,你可怎麽辦啊。”
前兒趙小娟的主治醫師可是說了,能康複但要不菲的錢。他們趙家現在什麽都不缺,就缺錢!
趙小娟又是哀嚎又是嚎啕大哭,把同病房的人氣得半死,吵過,鬧過,但這家子人蠻橫。最後醫院協調是把其他病房的人移到別的地方,這麽個大房間,單獨留給趙小娟住了。
“媽,”趙春霖現在就怕她爸媽開口問她要錢,所以幹脆禍水東流!“咱們誰家都沒這個錢,但沐氏有啊。”
“那個狗雜種哪會給我們錢?!”劉秋生怒罵道。
“那我們更要盡快拿到那小子的監護權了不是?有了監護權,就有了沐氏!媽,你說對不對?”趙春霖用胳膊肘捅了捅趙小娟。
後者立馬附和“媽,媽,大姐說的對,你們快去告他,告他啊!我不要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一輩子啊媽。”
第 20 章
前兒趙家的人,以為自己傍上了那個知名律師,便志氣昂揚的把那些願意給他們免費打官司的小律師都給拒絕了。
現在,為了兩個孩子的醫藥費,他們只能立馬掉頭先找一個是一個!拿到監護權,就等于拿到錢!
也是趙家太不會做人,當時拒絕的話太難聽,如今轉頭再去找,反而那些律師一個個臉色鐵青的說自己已經接了其他案子,不願幫忙。
最後好不容易碰到個,也是提出得收點車馬費,不是費用,費用的确免費,但車馬費怎麽能讓他自己掏腰包?
趙盛心裏不甘,但趙福多不得不勸“爹啊,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一狠心趙家湊了湊錢,先給了三萬。
拿到錢那律師姓呂,呂律師才有點笑意的開口“你們打監護權倒也沒錯,可遺産的案子也別落下,我這幾天收集收集出席各種場合的照片,圈出他用過的貴重物品,這也算是遺物,也該分分的。他們隐瞞着點不報,就是不對!”
另一頭,沐羲的日子就沒好過幾天。
鐘叔一聽周南桉拽他家少爺責怪他少爺,立馬護崽子了。
當天下午就先找到周南桉,神情固然恭敬卻帶了幾分不滿“周大少,趙家車禍這件事是我找人做的。”
周南桉一挑眉,他沒想到鐘叔會找上門來坦白這件事,眼中帶了幾分詢問的意思。
鐘叔是為了給少爺出氣,可事情卻不能說,只能提到葬禮上的冒犯“趙家人如此對少爺,還心懷鬼胎,不得不警告。如今沐氏在非常時期,若誰都敢上來咬一口,沐氏根本等不到少爺成年。”
周南桉對此無所謂,只要不是沐羲那小子做的,其他人誰都可以,便擺擺手“知道了。”
鐘叔滿腔的話,看着對方一派無所謂,頓時和洩了氣的皮球一樣,他還以為周大少會看不慣,沒想到對方根本不放在眼裏,抿緊雙唇想了想“我一手把少爺帶大,自然容不得人欺負他。周大少今後還請別随意責怪少爺,有事你可以先來問我。”
“好,我會和你溝通。”周南桉點了點頭,這幾天他早就領教過沐家上上下下護崽子的能力,想要真正養好沐羲,就必須把他從這群護崽子的看守身邊叼走!
可這個策略略難,還需要考慮考慮該怎麽實施。
但可以先讓那小子的課業抓緊了。這幾天忙着沐氏還有趙旻夫婦的葬禮,他都有一段時間沒去上學了,就算悲痛于父母的離去,可也不該荒廢學業,讓父母失望!
周南桉想着便徑直走到沐羲的房門前,敲了敲門。
“進來…”房內有氣無力的回答。
讓周南桉皺了皺眉,想着已經日上中天了,他怎麽還在房裏?
一直注重休養生息,生活有規律,每日衣食住行都有特定的時間,所以他最看不慣沐羲每天睡到九十點鐘才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從樓上爬下來。
推開門,被子裏鼓出一團,還在來回蠕動。這讓周南桉腦仁上那根青筋蹦跶的歡快,有些躍躍欲試跳出來揍一頓這個蠢貨一頓的架勢。
“什麽事?”被子裏悶悶的聲音響起,毫不知自己已經置身險境的蠢兔子還挪了挪又換了個地方,舒坦舒坦。
周南桉沒說話,他擔心自己張嘴直接咬死這個不知好歹,到現在都賴床的懶兔子,大步上前,直接掀開被子。
“哎?”穿着小內褲涼飕飕的傻兔子茫然的擡頭看着臉色鐵青的周南桉“你怎麽來了?”
“呵呵,我怎麽來了?”周南桉扔下被子,撩起袖子,冷笑的看着這只傻兔子“現在都幾點了,你還在床上問我,我怎麽來了?”
吧唧了下嘴,傻兔子總覺得這話有點怪怪的,又低頭看了眼自己白花花的肉,當即炸毛了!“鐘叔!!!鐘叔!!!非禮啦,非禮啦~”
要說沐羲現在最在意什麽?就是自己這嫩的能掐出水的臉,和看了連他自己都想上的身體啊。
每天早晨晚上去浴室脫光看着鏡子的時候,這位早就開過葷的大少爺看着眼睛都疼,心都碎了每次心裏都嗷嗷嗷的嚎。
周南桉聽着這叫聲,額頭的青筋終于繃不住了,一把拽起那只白兔子摁在被子上,擡手對着那枚渾圓的小屁股就是“啪啪啪啪”幾巴掌。
把從小被寵到大還橫行霸道的大少爺愣是傻在那,被周南桉逮住痛下毒手。
屁股上火辣辣的疼,這到沒事兒,他大少爺過去皮的很,怎麽可能沒點皮肉之苦?
可這屈辱啊,大少爺都要臉啊!更何況,你打哪兒不能打?非要打屁股?
他周南桉用什麽居心?根本就是狼子野心!居心叵測!
現在這位沐太子爺,看誰都覺得對方惦記自己身上這幾兩肉呢。要知道,連他自己都看到忍不住,更何況別人?他多正直一個人啊。
更何況,周南桉年紀輕輕,說不準就是血氣方剛,占自己便宜呢?!
沐羲腦子亂七八糟的污成一片海洋,回神當即又是掙紮又是尖叫“鐘叔,鐘叔QAQ”一邊叫一邊往外爬,他年紀小,打不過這個混蛋!
武力上的差距,讓沐羲心裏更是涼了半截,總覺得自己要貞操不保了。
人家周南桉壓根沒他這龌龊的心,反而一手摁着這蠢兔子的腰,一邊啪啪啪的揍。心裏想,大不了晚上超度下趙旻叔!不費事!
鐘叔聽到他家小祖宗的喊叫第一時刻就往樓上跑,還是呼啦啦的一群人。
錢鮮默默的看着樓上,考慮要不要替他家少爺收拾包袱,說不準馬上就要被趕出家門了…哎,略有幾分凄涼啊。
大少爺,小不忍亂大謀啊。
哦,還要準備晚上用的超度東西…
安娜第一個沖過來,瞧見他家粉嫩的小少爺被摁着打屁股,心裏一急,雖然還覺得挺新鮮的,可心疼啊。
當即過去一把揮開周南桉,護崽子似的,立馬把她家少爺用被包裹住,然後警惕的瞅着周南桉“你對我家少爺做什麽?”
做什麽?教訓教訓那個熊孩子!
周南桉還沒開口,鐘叔雖然比安娜落後一步,但也看的清楚。
看着小少爺被安娜抱在懷裏,臉頰緋紅,眼睛都紅紅的,一看就是哭的委屈,當即也有些不快“少爺做錯什麽需要周大少動手了?!”
不提他,還有背後那一群氣勢洶洶的呢。原本還理直氣壯的周南桉頓時有些氣短,總覺得自己有理也變的沒理…心塞。
“日上三竿,他為何還不起床還這樣懶在床上你作為看着他長大的人,不覺得如此放縱有負沐老爺子和趙旻叔的托付?”指着那只傻兔子就怒道“葬禮已經結束,他還不去上課,沒有任何上進心,你也縱容着?”前幾天看着還有點意思,現在看來,那壓根就是昙花一現!
鐘叔聽着…覺得還挺有道理_(:з」∠)_
但是!“這不是你能動手打人的道理!”安娜是著名教育學院畢業的,最懂得怎麽教人了…理論沒問題,但對她家小少爺實施起來頗有困難,可道理那是一套一套的,能說翻周南桉“你以為打人教訓人就對了?我們家少爺還是五六歲的孩子嗎?”五六歲的時候,他們都舍不得打呢!“更何況,我們家少爺一直這麽乖,他又沒做什麽貪贓枉法的事,就是這幾天累了,想多睡會兒,怎麽不可以了?”
這話,太有道理了…周南桉深深的覺得,這孩子其實挺不錯的。
能被沐家老老少少這麽寵,也就有點養嬌,還沒橫行霸道,目無尊長已經不容易了。
“你們都期盼着他今後能支撐起沐氏,可現在的他能行嗎?!”周南桉咬牙切齒的說,心裏卻是越發堅定,一定要想辦法把這蠢孩子逮到小別墅去住,沐氏老老少少一個都不能帶!
第 21 章
“沒關系,只要等少爺長大了,沐氏不出差錯也能混幾代人。”鐘叔看的倒挺開“少爺本性不錯,守住家業還是沒問題的。”
這倒也罷,可其他趕來的人,頗為贊同的點頭。
_(:з」∠)_周南桉已經再次被沐府的上上下下的三觀再次刷新。
沐府留下的仆役都是沐老爺子的心腹,也是趙旻信任的,一個個看着小瓷瓶長大。
說實在的,所謂三歲看到老,從小就這麽軟和的像團糯米團子似的小瓷瓶,沐老爺子當年都放棄這個寶貝小心肝孫孫能成大器,沐老爺子也想過,只要小孫孫品性好就成,他和小孫孫的爸都開拓了沐氏的疆土,在沐老爺子眼裏這就夠了,月圓便是缺。其後幾代能守住沐氏就不錯了,沐老爺子壓根就沒想過小瓷瓶以後能能耐。
老爺子不想,自然也會和女婿溝通,兩人一拍即合,這點那是出乎預料的合拍。
便也是這樣,小瓷瓶秉性不錯,但就是太輕信人。
周南桉的臉色變來變去,他想把小瓷瓶養成一座能擋風遮雨的大山,現在看來前途越發艱難。
正思量着再如何開口,沐羲已經拽住鐘叔告狀“他闖進我房間,就扒開·人家的被子,把人家摁在床上…”嘤嘤嘤嘤,那凄涼的是整個被羞辱後的黃花大閨女。
鐘叔是個正直的男人,他沒往那邊想,只是覺得自己的小心肝好可憐。
立馬抱住哄,順帶扭頭沖周南桉警告“我希望今後周大少莫要再犯今天的錯誤!有什麽話不能和少爺好好說的?你這樣上手就打,對得起先生的托付嗎?!”
我覺得把這個蠢兔子養廢,才對不起趙旻叔臨終前的托付。周南桉只覺得自己膝蓋上插滿了箭,都快給這一大家子跪了。
安娜是個女人,心思總歸細膩點。低頭看看自家的少爺,白嫩的模樣,“哭”的也是“梨花帶雨”,頓時警惕“除了打你屁股外還有做什麽嗎?”
這話一出,房內頓時飄蕩着一股詭異的氣息…
周南桉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要急促了,捂住胸口,他想,自己只是替趙旻叔養個孩子而已,剛剛只是一時沖動揍了那小家夥一頓,他對天發誓,絕對不重!屁股都沒紅!重什麽重?也就聲音響亮,警告警告,一點都沒用力氣!
沐羲見終于有人往那邊想了,立馬拽緊被子,也跟着警惕的瞅着快要被氣昏的周南桉,然後微微側頭,似乎在用力思考…“摁住我的腰,把我壓在床上外也沒了吧?”滿眼的純真。
可周南桉愣是能确定他從這只死兔子眼裏看到的是惡作劇得逞後的暢快!
安娜磨着牙,也就摁住腰,壓在床上,這還不夠?!護崽子的她當初讀書時看過不少案例,這還只是個開頭,料不準過個幾天,過個幾個月,這人就能膽大包天的對他家少爺出手呢!
想到這,安娜眼中頓時燃起熊熊烈火。
“誤會,誤會!肯定是誤會!”錢鮮立刻上前擋在自己這不善言辭的大少爺面前,解釋。心裏是一片凄涼,這不是被掃地出門的節奏啊,若弄不好可能還要被告上法庭。
猥亵兒童這種罪,他固然相信自家少爺肯定不會犯,可難保沒人瞧着水嫩的沐氏太子爺不會這麽聯想下。
栽贓陷害了把後,看着剛剛還趾高氣昂的揍自己的周南桉有點點點點不知所措,心裏就暢快,開心~讓你管我,讓你打我,哼,還真以為小爺我是好欺負的?
看你今後再想對我痛下殺手時,是不是該掂量掂量~
“什麽誤會?”鐘叔看看自家的少爺,再看看一臉正直,現在卻有點百口莫辯的周南桉,固然懷疑是他們誤會,可…為了少爺還是小心無大錯。
就是你們誤會的事是誤會,不然呢?他家少爺再喪心病狂,也就是想揍一頓你們家少爺,還要小心着趙先生呢。
還敢連七七都沒過完,就“玷污”人家趙先生的獨苗苗?
這趙旻先生都能天天托夢給老爺,讓老爺清理門戶了。
“我們家大少爺只是唯恐辜負趙先生的托付,心裏有些急,又是第一次帶孩子,難免有些沒分寸。沐少,我家大少爺出手沒分寸,等會兒就讓我來伺候你如何?”
“替我上藥嗎?”沐羲說着掀開被子扭頭看看。
屁股上這種要打碼的地方怎麽能讓一個有前科的他家仆役去做?不知道有主便有仆?
鐘叔斷然拒絕“無礙,我們伺候慣少爺了,輕重也有分寸。”
這樣當着我的面說我沒分寸,不會伺候人真的好嗎?以成為周家下一任大總管為目标的錢鮮心塞塞的。
心裏嘟嚕,他家大少爺抽什麽風呢,打人家的小少爺,這不是擺明着找麻煩,還沒避開護崽子的母獅子嗎?
錢鮮不厚道的想,如今就這麽被逮住撓了下而已,并不過分。
周南桉被誣陷的上氣不接下氣,他看着奸計得逞,沐府那些老老少少防賊似的看着他的目光,已經不是心塞,而是心堵了!
好啊,這個死兔子,真以為自己治不了他了?!
想着,單手插在口袋裏,撥動了下時常挂在手腕上的珠子,心念一動,決定晚上再教訓這個小混蛋。
他堂堂周家嫡系還怕會收拾不了這個小混蛋?這麽一想,周南桉心情不錯,反而還挑眉道歉道“今天是我魯莽了,不該對你動手。不過小羲能告訴哥哥我,為什麽現在都還在被子裏?玩捉迷藏嗎?”
你妹的捉迷藏!沐羲對忽然變了畫風的周南桉頓時警惕,剛剛還被自己氣的半死,現在怎麽當起知心好哥哥了?
安娜瞪了眼周南桉,但也奇怪的看向沐羲“少爺九點不就醒了嗎?”怎麽還沒起來?
說到這,沐羲的臉頓時漲紅随即鐵青。
他是夢見了過去的自己把小瓷瓶翻來覆去的蹂躏了一千遍啊一千遍,爽的是不要不要的。
夢裏雖然爽了,可醒來後的沐羲心裏可是憋得慌。
他現在的狀态有點類似繼承了三分之一的小瓷瓶,三分之二的廖少,合二為一便是沐羲。
自己兩個人格分裂,一個把另一個上了一千遍啊一千遍,爽的是不要不要的,你要他醒來後是什麽滋味?心裏糾結的都能編個中國結了!
好不容易爬起來洗了個澡,可一看到鏡子裏那白花花的身體,這回難得沐羲沒半點食欲,反而憂傷的很。
“這叫過的什麽日子?”就算沐羲幽幽的嘆了口氣,沒半點活力的又滾回床上,蒙住腦袋。
然後就被周大少逮住了…
這種話不能說,沐羲垂下頭,裹住被子,瞟了眼鐘叔和安娜,又低下頭“我就夢見爸爸和媽媽了…他們還在那生了個弟弟,不要我了,我也想要去。”
周南桉一看就覺得這話不對,可其他人聽着就信以為真,心疼的不要不要。
把沐羲哄的哼唧哼唧,一邊唾棄自己當年威風凜凜的氣勢,一邊小心翼翼的偷窺周南桉,他總覺得騙了所有人,唯獨沒把這位正主給哄到G點,有點捉急。
等安娜伺候着小少爺穿戴好,一同下樓用午餐時。周南桉緩緩靠過來,俯身,貼着他的耳朵,輕笑聲。
沐羲頓時整個人都快炸開毛了,警惕的扭頭看向周南桉要做什麽。
可後者卻微微挑眉“真以為我會和別人一樣信你?”
“真的夢見一些不太好的,心裏難受。”沐羲趕緊似是而非的說。
這話,周南桉信了,可能不是和趙旻叔他們有關,但或許和其他人有牽扯的噩夢。
哼,白長了十幾歲,到現在還和奶娃子似的,根本沒斷奶,做個噩夢都要人哄。
雖然這麽想,可吃過午飯後。周南桉打開櫃子,拿出一個二十多厘米高的瓷瓶,遞給錢鮮“給鐘叔送去,說這茶最能安神。”
“是。”錢鮮雙手接過,卻忍不住偷瞟一眼他家大少爺。
剛剛不是還打的兇嗎?怎麽轉頭現在又給哄上了?這茶還是老太爺給您親自做的呢,一共才兩罐。
第 22 章
當晚,周南桉頂了一天沐府上上下下打量懷疑的目光,憋了一肚子氣,現在就想要好好教訓教訓那個膽大妄為,慵懶成性的蠢兔子,好不容易熬到天黑。掏出一張符咒的周南桉想,思考了會兒又把符咒放了回去。
今晚還是算了,昨兒做了噩夢,今天下午給他那茶可是珍貴,小家夥喝了就別浪費。好好睡一覺,要教訓明天也行,或者…等茶喝完了?
周南桉輕哼聲,把那符咒随手捏了,再打開掌心,便是些許的塵埃,飄落于地“算你好運。”這次放過你了,但絕不會有下次。
想着那只蠢兔子似的男孩今天被自己揍的眼淚汪汪,裹着被子躲在女仆身後那蠢樣,周南桉便忍不住輕笑。
今後或許可以不等他犯錯,就給這只蠢兔子挑挑刺?
沐羲首次被揍屁股第二天下午,便決定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怎麽說也來到這世界走一遭,立志争取做個比上輩子更出色的纨绔,那便要先好好學習文化工課,畢竟纨绔也不是這麽好做的。
要知道,整日招貓逗狗,遛鳥聽曲,帶着自己的小弟們喝酒泡美人,這可不都是砸錢就能做好的。
給你貓,給你狗,就挑貴的買?不怕被人坑?遷出去丢人?你得先了解什麽樣的狗是好狗,什麽樣的貓是好貓。
還有遛鳥這鳥先不提,這鳥籠可有講究了。從做工,選材到上面的花紋雕工都是有獨特的工藝,不說出個七七八八忽悠住賣你籠子的人,或者和你一起玩鳥的,怎麽能震住對方?
帶小弟那講究馭下之策,泡美人講究文化功課,要能和別人玩的起來。泡那些光有臉沒文化的,還不如買幾個充氣娃娃呢,日本工藝一流有的是選擇呢。
要泡就泡有文化有內涵的,帶出去也倍有面子。可這種人随便給你泡的?砸錢?別人說不定反砸你幾百萬呢。
他一兄弟就這麽被人“羞辱”過,愣是被砸的心神動蕩,直言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娘們,和別的妖豔小賤貨根本不一樣啊,最後跟在那美人屁股後面屁颠屁颠的。
沐羲上輩子能做的了京城數一數二被人稱贊的纨绔,那是花了不少功夫,不少功課的。
上能品的了法國紅酒,下能飲的了雨前龍井,能花前月下,和你文質彬彬吟詩作畫;也能耍的了流氓,玩的了霸道總裁愛上你,總有一款适合你。
但這些都是上輩子的技能,這固然有小瓷瓶的記憶,可還是差了點…
既然要做纨绔,就必須給做好喽!不能丢纨绔的臉!
所以周南桉進門便瞧見在書房認真看着歷史書,一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兔子。
周南桉心裏還挺欣慰的,順帶不得不承認,這時候的兔子是雪白粉嫩可愛的,兩只前爪捧着自己昨日送的茶。書房內,一時間茶香彌漫,不遠處還點着熏香,頗有幾分意境。站在一旁瞧了會兒,才走上前,掃了眼。居然還是頗為深奧的歷史書,身旁也放了好幾本參考書,周南桉覺得自己昨天那頓打或許沒白打。
就算現在安娜和鐘叔看他的目光都帶着審視,都值了。
“茶,如何?”周南桉随手打開一本歷史書,随手翻了翻,眼中卻帶着幾分笑意。
“嗯?”沐羲擡頭,瞧了眼是讨厭鬼,便又低下頭“蠻好喝的。”
哼,個蠢東西,只是蠻好喝的?他周家一年才産量二十斤,就算他這個嫡孫都分不到兩罐,只是好喝?
周南桉心裏罵這個蠢東西,嘴角卻微微上揚,神情間帶着幾分笑意。
“效果也蠻好的。”沐羲眼中閃過一絲狡詐。
“嗯?”周南桉坐到他對面,直接在桌上挑了本書便讀“昨晚睡得不錯?”
“是挺不錯,”說着掀開襯衫“但這茶一晚上就讓我肚子上的肉消失了好多,真神奇。”沐羲由衷的感嘆,相信他,他真的是發自內心的,認真臉。
剛巧,推門進來送點心的鐘叔瞧見周南桉扭曲的臉以及他家少爺毫無防備掀衣服的舉動,心裏有點憂傷。
昨天明明和安娜對他講了一個多小時的防狼守則,怎麽還是沒用呢?他家小少爺這麽還是這麽單蠢?
上前放下東西,順帶不動聲色的拽下傻少爺的衣服“少爺你們在聊什麽?看着你終于面露笑容,鐘叔也是放心了。”聊什麽居然要掀衣服?!會不會是周家這位用心險惡,騙他家少爺掀衣服給他看?今後會不會發展到騙他家少爺主動獻身?
不不不,鐘叔在心底扇了自己一巴掌。想太多了,畢竟周家嫡子,品性連故去的老爺和先生都是非常信任的,曾經還開過玩笑,如果少爺是姑娘的話就直接把他嫁給周家…
想想這還是有指腹為婚或者說娃娃親?
如果真這樣,自己到底阻止還是順其自然?
沐羲不太明白,他的管家到底腦補了什麽,整個人都烏雲密布的“就說到這個茶很好,一晚上這幾天被你們喂出來的肉都沒了。”
哎呦,居然還是真的,好不容易喂出來的肉啊這是!安神不安神不知道,但這麽刮油水,減脂似乎不太适合他家少爺。
不贊同的看了眼面無表情的周家大少爺,不過總覺得從對方眼裏看出一種生不如死,心如死灰的感覺…
這是為什麽呢?
繃不住的周南桉幾乎是要捂住胸口離開書房的,他覺得自己要去靜靜,順帶打個電話問問爺爺,這個茶真的是減脂的?
周家老爺子周易天很奇怪自己的嫡孫如此頻繁的聯系家裏,特別是他。
周南桉離家多年,固然課業從來沒落下。可除此之外聯系家裏極少,一年半載不曾聯系都是尋常事。
周易天接通通訊時還在猜測,是不是有靈魂契約者的消息了?
可誰知他委以重任的嫡長孫上來婉轉的第一個問題便是“爺爺,這茶适合十四歲少年喝嗎?會有什麽不太适合的反應?”
…真有點養兒子的架勢,周易天第一反應便是這個,轉而立刻搖頭“你這是不信我的手藝?”
“自然不是,只是…沐羲昨日喝了,今日似乎清瘦了不少。”周南桉帶着幾分疑惑,正色道。
周易天臉色有一陣扭曲“這茶是安神不假,但他同樣也有調養身體,清理體內雜質的功效!你這都忘了?!”
…周南桉別說臉色一僵,他是渾身上下都一僵“不,不曾,可…為什麽沐羲會瘦?”這問題,似乎并沒解答?
周易天深吸了口氣,緩緩吐出“你有靈魂契約者的消息了?”扯過這個費腦的話題,轉到正經事上吧。
“不曾,”說到這個,周南桉也不由想到趙家。
趙家的直系他那日都見過并沒有感覺,這幾日圍着沐家的傻兔子團團轉,也沒功夫搭理。
按推測趙家旁系怕是在囬雲城待不了多久,得抓緊時間了。
想到這臉色便沉了幾分“爺爺,若是趙家的人,怕是…”
“恩?”趙家大概什麽樣的秉性周易天還是知道些許“如何不妥?”
“以他們對血親的殘忍,怕是不會對周家有益。”周南桉想了想還是把趙家和沐羲的瓜葛說了說。
周易天聽聞重嘆了口氣“若真是如此,那也是天要亡我周家。真是這種人,便不可能真心幫我周家,我也不會為了一個不切實際的夢想毀了一個孫子。”
話語至此,周南桉如何不明?只是他還想試試“孫兒知道了,但萬事還沒确定,我打算先找出那人。”
周易天神情仿佛蒼老了許多,擺擺手“你看着辦吧,切勿毀了自己一生。周家,不需要自己的孫子無望的付出。”
“是,爺爺。”周南桉心裏有種暖意。
相比于趙家人,自己的家人真是…要他如何不去有所作為?
只是,最後在挂視頻前,周南桉還有疑惑“爺爺,你還是沒告訴我,為什麽沐羲第一次喝會…”
視頻另一頭,周易天鐵青着臉“啪!”給挂了…這個糟心孫子!
“嗯?爺爺怎麽…”挂了?他還不知道為什麽呢,這茶能不能繼續喂兔子?
第 23 章
喂喂喂喂喂!必須喂,沒發現才喂了幾天這茶,那兔子的皮毛都光亮了很多嗎?
沐羲過去安神茶沒少喝過,裏面彎彎繞繞的講究也不少。這世界茶道品酒之類的倒和過去世界一模一樣,生活技能并沒完全掉了的纨绔深感欣慰。
可這安神茶他才喝了三天,整個人吃的好,睡得好,看書也記得更牢不說,人也精神,一口氣上十樓都不是問題。就是鍛煉身體也是事半功倍